世界總決賽,今天的舉辦點,定在了北歐的瑞士。
在北歐生活,很少會有人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幾乎從一出生到死亡,都有國家的福利買單。因此,這裡的生活是愜意的,節奏是舒緩的,舒緩地甚至像是汩汩流淌的音符。
優雅的國度,藝術化的生活!
這裡最聞名遐邇的,就是具備環保,節能,低消耗,高附加值等特點的高精密儀器,諸如鐘錶。這裡的人,對精密和藝術的結合,充滿了嚮往。組委會把總決賽的賽場安排在這裡,的確是一件雅事。
剛一下飛機,映入韓秋眼簾的,就是一片雪白純淨的世界,晶瑩剔透;但在機場裡遇到的人,卻不怎麼養眼了。
「韓先生,你也是剛到啊,真巧!」韓秋和歐陽霏霏一走組委會安排來機場接人的車子,一個風度翩翩的身影就湊了來,帶著一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微笑。
「龜田先生,幸會幸會,我們終於再次見面了。」韓秋也搭一副笑臉,好親切地與龜田正雄握了一下手,充分表現出足夠的風度。
「韓先生,別來無恙啊?」龜田正.雄的語氣充滿了玩味:「雖然不在中國,但在下時不時也聽說了一些消息。據說,韓先生,現在在中國,出大名了?」
他一邊說,一邊還瞇著一雙小小.的色迷迷的眼睛,直往歐陽霏霏的身打量。
這個可惡的傢伙,還好意思說!.不就是你安排的?歐陽霏霏在心裡狠狠地罵道,一想起現在這個事件的影響,想想韓秋和自己的處境,歐陽霏霏就有些義憤填膺,差點忍不住當場就發作。
但她又擔心要是自己一發作,韓秋這脾氣,怕是更.收不住了。次的日本之行,自己的監督很成,這次也不能放鬆警惕,一定要再接再厲。她不動聲色地忍下了這口氣,然後在背後輕輕拉了拉韓秋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衝動。
但這一次,她依然是多慮了。
「還好,還好,都是托龜田先生的福。」韓秋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中國有句老話: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報答的。」
龜田正雄的心裡,不由得一聲冷哼:都被逼到這.樣的絕境了,就差沒有直接掉下懸崖了,居然還這麼嘴硬。年輕人,這個世界,不是比誰嗓門大,是要用拳頭說話的。這拳頭,就是實力!你又沒有實力,你憑什麼說什麼「報答」,難道僅僅是憑嘴硬臉皮厚麼?
等這總決賽一.結束,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那好,我就拭目以待了,期待著你的報答。」龜田正雄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韓秋,我們到後排去坐。」歐陽霏霏拉了拉韓秋,要帶著他坐到後面去,避開龜田正雄的嘲諷。
但韓秋卻直接拉著歐陽霏霏坐到了龜田正雄身後的一排兩個座位,這一下子,不要說歐陽霏霏了,就連龜田正雄,眼神中也一閃而逝地顯露出了一絲詫異。
車的其他人,看著中國人和日本人的這一次「好」的交鋒,都微微搖了搖頭,紛紛用一種略帶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韓秋,相互之間在低聲地竊竊私語: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那個產品爆炸,鬧得沸沸揚揚的中國人。」
「產品爆炸也能進決賽,有些時候,我們隊亞太區的評判風格,的確有些看不懂啊。」
「大家都在中國有生意的拓展,有些東西,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就不用說出來了。」
「質量低劣,確實是他們的一個傳統,但我的想像力,實在是跟不他們的創造力,想不到,他們能將一隻口琴,製作成了一個炸藥包!」
「真不知道,他們來這裡參加總決賽,是為了什麼?提前就扣掉了20分,還有什麼競爭力?難道是來找合作夥伴的?不可能,現在的情況下,還有誰,有這個勇氣,與他們合作?」
在這個地方,所有的人,既是同行,同時又更是競爭對手。所有人都懂得這麼一個道理,參與競爭的人越少,相應的,自己獲勝的幾率就越大。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希望韓秋展現出應有的實力…….
這些風言風語,雖然說的聲音很小,但天底下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耳力很敏銳的龜田正雄,聽到了這些議論聲,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容。
「哼,這些傢伙,怎麼能這麼說呢?」歐陽霏霏的心情,很有些不快了。她覺得即便自己身處在這個純白的冰雪世界中,但也嗅到這整整一車的銅臭氣息。但她更擔心的,是韓秋對此的反應: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大多是走兩個極端,要麼當場爆發,這顯然是很不理智的,也是自己要極力監督的;要麼就是一笑了之,破罐子破摔,一蹶不振,這當然更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哎,他們要怎麼說,就隨他們去。最終,事實會說明一切的。」韓秋的表現,顯得不卑不亢,既不著急火,又沒有半絲頹廢,轉過頭,看著車窗外的柳絮般飄飛的雪花。
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呢?該不會也來一句很裝逼的「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嘿,韓先生,還在看風景啊,你看看,遠處的那幢房子。」龜田正雄見到韓秋坐在自己身後,又是一言不發,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一股意猶未盡的味道,要讓這個中國人好好地丟丟醜。
於是,他轉過頭,面帶微笑地看著韓秋,指著車窗外,遠處的一幢房子。
韓秋的眼光,不經意地掃了一下,頓時有些發愣:那是一幢又古老又破舊的屋子,孤零零地佇立在廣場,佔地面積是很大,但與街道兩旁的居民別墅相比,顯然不在一個檔次。
唯一不同的是,這幢房子的外面,有一桿旗桿,面掛著國旗。
「這是市政大廳!」龜田正雄帶著笑意,對著韓秋陰陽怪氣地笑道:「想不到,是不是覺得太寒酸了,連貴國的一個鄉政府都趕不?」
此話一出,整個車裡的人,都似笑非笑地看著韓秋。何止這個市政大廳趕不,就連州政府也未必趕得啊,中國的政府大樓,一幢幢都修成了當地的標誌性建築,氣派堂皇,不在白宮之下啊!
與之對應的,是殘破的教學樓,低矮的民工棚……
此情此景,歐陽霏霏感到有些臉紅,但又無力辯解,只覺得現在的氣氛,無比地尷尬。
「你看,那兩隻小狗在幹什麼?」韓秋沒有正面回答龜田正雄的問題,而是突然轉移了話題,指著遠處的兩隻撲做一團的小狗,向龜田問道。
「哼,這還能幹什麼,兩隻小狗,在唄。」龜田正雄覺得韓秋的這個問題,簡直是莫名其妙。不過,他心裡倒是想到:如果歐陽小姐能夠像那隻小狗一樣,與自己翻雲覆雨撲做一團,那倒是美事意見。
想到這裡,他的餘光瞥著歐陽霏霏,就顯得有些猥瑣了。
「不,它們不是在!」韓秋堅決地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它們是在拍藝術片!龜田先生,快拿起攝像機,我相信,你一定很專業的。」
車裡爆發出一陣哄笑聲,龜田正雄的臉都白了:日本的「藝術片」,果真是聞名遐邇,享譽全球……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組委會安排下榻的賓館前,眾人紛紛下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進入自己的房間。先前的一幕,在眾人的眼中,成為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也許,在未來幾天,會成為茶餘飯後,一個很不錯的談資。
韓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後,準備先痛痛快快地洗一個熱水澡,然後美美地睡一覺。至於那令人嚮往的,冰雪裡的別樣風情,倒顯得沒那麼感冒了。只是,霏霏姐恐怕會有些不甘心;次在日本,自己就沒有陪她去看夜景;現在到了北歐,也不去瀟灑一下,會不會讓她不高興?
想想歐陽霏霏為了這件事,而受到的牽連,韓秋更是有些過意不去:哎,要是霏霏姐真想去,那自己也就只有犧牲犧牲了……
敲門聲響了起來,韓秋心裡一歎:哎,果然來了。
打開門,見到換了一身嶄新行頭,容光煥發的歐陽霏霏,韓秋很自覺地說道:「稍等一下,我找一件大衣,然後就陪你出去看雪景。」
「看雪景?現在你還有心情看雪景?」歐陽霏霏突然問道,語氣顯得很是驚訝。
韓秋不禁楞了楞:不會,難道還有更重要的事?
歐陽霏霏從兜裡拿出了一張表格,遞到了韓秋的手裡。
「這是歐洲的博彩公司,為本次總決賽開的盤。」歐陽霏霏說道:「我已經調查過了,這次的總決賽,實力最強的,依舊是亞麻哈公司。雖然很可恨,但通過他們賺錢,其實也是一種報復的方法。雖然賠率低,賺的不多,但畢竟是項收入。」
歐美的博彩行業,真是強大啊,無所不包。這讓韓秋想起了容大的菠菜論壇,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拿出來賭,只是,這裡花的,都是真金白銀。
「霏霏姐,你下注了沒有?」韓秋問道。
「還沒有來得及,就是來問問你的意見,然後馬下注。」歐陽霏霏說道:「動作得快一點,賠率隨時都有可能再改變的,要是慢了,亞麻哈的賠率會更低,我們的利潤,會更少。」
「有沒有興趣,玩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