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霏霏覺得:整場演出的氣氛,一直都籠罩在純真的的回憶,以及深深的憂傷之中。由於自己的經歷,融入完美的技巧中,宣洩在歌聲當中……在這一方面,自己應該算是到了極致了。如果讓別人也現同樣的主題,很容易就被觀眾比下去了,會對他的自信心造成很殘酷的打擊。
而自己面前的這位籃球隊的隊長,應該是很有音樂天賦的,從那首笛子奏出的曲子中就可以看出,她清晰地記得,當她第一次在某個網站上見到那段視頻時,差點忍不住跳起舞來。
從這一點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是一個很善於調動氣氛的人,歡快一些的樂曲,應該是他的強項。
所以她很體貼很照顧地提了這樣一個建議。儘管在她心裡,潛意識裡還是最希望能將整場演出的基調都統一在憂傷上面。
「歡快?為什麼突然玩起歡快的了?」台下的觀眾們大惑不解。
「不過說起來也是,霏霏已經把憂傷演繹到了極致,沒有人能超越!要是再看中暑男玩憂鬱,肯定會不倫不類的。」
「是啊,什麼時候見到中暑男憂鬱過?他現在是順風順水,春風得意啊!」
鍾一一和慕容薇都是在歌舞方面有研究的人,哪能不明白歐陽霏霏的用意,都有些感激地看了看歐陽)霏,然後拉著韓秋說:「好好幹,跟霏霏姐合作的機會不容易,要好好把握哦。」
鍾一一突發奇想:「大笨蛋,你現在不吹笛子,改吹琴了?要不,我也加入,我們來一個二琴組合?」
韓秋額頭上一片黑線:什麼叫二琴組合?只聽說過琴瑟和諧好不好?
「還是不用了吧。我怕你跟不上節奏。」韓秋說倒是大實話。因為他壓根就不懂。也不知道自己能吹出什麼樣地曲子。這讓鍾一一如何能配合上自己地步伐?
「哼。臭美!自以為是地大笨蛋!」鍾一一生氣地撅起嘴。對韓秋說了句:「我倒要看看。所謂地讓我跟不上節奏地。究竟是什麼樣地曲子?」
歐陽霏霏對韓秋問道:「準備好了麼?差不多就開始了吧。曲目你隨便選。歡快點地就行。」
她自然是讓韓秋隨意選。反正無論韓秋吹奏出什麼樣地曲目。她自信都能跟上。這世界上。但凡有點名頭地曲子。還沒有她不知道歌詞地……
韓秋捧起淚之風琴。遠遠看去。像是一塊輝耀著深邃幽藍地美玉。不禁讓台下地觀眾們大吃一驚。
「我靠。這琴是從哪搞到地?難道是傳說中地疏特琴?」
「難怪中暑男不吹簫了,弄到這琴,是誰都看作寶貝啊!」
「希望還能感受到上次那種跳舞的衝動。」
「等著中暑男給我們來段歡快的,我準備給你們秀一段華爾茲……」
韓秋靜靜地捧起口琴,謹慎地吹了下去。
悠悠的琴聲緩緩地蔓延開來。
初始是一段節奏明快的樂聲,聽起來像是歡快的路子,但奇怪地是,準備跳舞的觀眾們,卻無論如何都提不起興致,心裡像是被什麼莫名地情緒給堵住了。
歐陽霏霏輕啟朱唇,正準備讓自己的歌聲飄蕩起來,卻赫然發覺:韓秋演奏地這段樂曲,自己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但奇怪的是,這樂曲異常動聽,似乎飽含著深深地情緒,絕對是名家名作。
自己居然有從沒聽過的名作?
鍾一一和慕容薇也面面相覷:大笨蛋難道又在搞創作了?
節奏明快的樂聲,漸漸地越來越快,一個個清新悅耳應付從琴中蹦達出來,飄蕩在空氣之中,通過一雙雙耳朵,流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為什麼一首節奏明快的曲子,會讓人覺得心疼呢?
就彷彿分明是一塊糖,卻甜到了憂傷!
「使用物品……淚之風琴,無屬性,無重量,無等級,可使聽到琴聲的人黯然神傷,淚流滿面……」
分明是歡快的曲子,卻引發了一陣流淚的風潮,台下很快淚水氾濫成災。
而台上的三個絕色美女也沒好到哪裡去,鍾一一和慕容薇早已哭成了淚人,只感到心頭像是被割裂一般的疼痛,巨大的悲愴使淚腺分外地發達……
而即使再艱難再痛苦的絕境下,也從來沒有喪失信念,從來沒有滴下一滴淚的歐陽霏霏,在韓秋的琴聲影響下,堅強的一面轟然倒塌……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境界?明快的曲子讓人生出悲傷,就相當於用喜劇的手法來表現一個悲劇,非得要樂極了才能生悲,樂極了必定生悲……這才是悲劇的最高境界!
而韓秋的琴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可笑啊可笑,自己還天真
,自己在憂傷上面的演繹爐火純青,到了極致,還怕人的信心;現在看來,被打擊到的,似乎應該是自己!
歐陽霏霏吃驚地看著表情肅穆,完全沉浸在狀態之中的韓秋,就像看著一個怪物: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材料做的?真是太與眾不同了!
有時候,他是一個優秀的籃球運動員,有著凜冽的殺氣,和一往無前的勇氣;有時候,他又像是文質彬彬的書生,有著斯文的氣息;有時候,他更像是一個藝術家,對音樂的掌握爐火純青,已經到了感染人心的地步。
從讓人起舞的笛聲,到催人淚下的琴聲,他已經將兩種極端的情緒掌控自如,這樣的人,除了天才,再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自己的工作室,一定需要他的幫忙!
一曲奏罷,韓秋聽著台下的一片抽泣聲,不禁搖了搖頭:哎,何苦呢?為什麼非要逼我出手呢?男子漢大丈夫的,大庭廣眾之下流眼淚,很好看麼?
自作孽,不可活啊!
「啪啪啪」震天的掌聲響起,超過了先前的任何一次!使韓秋大吃一驚:怎麼回事?這群人一邊流著淚,一邊還在拚命鼓掌,難道都喜歡悲劇?
哎,人生如茶几,擺滿了杯具啊!
「韓秋,謝謝你,這是我到目前為止,最成功的一次演出!」歐陽))含著眼淚,對韓秋展露出笑容,猶如一株帶著露珠的百合。純白,聖潔,帶著一絲朦朧。
「哎,慚愧,希望不要掃了大家的興就好。」韓秋始終覺得把人家的觀眾都給弄哭了,這是不禮貌,不厚道的行為!
台下一片嘩然聲。
中暑男太謙虛了吧!謙虛過分,就是虛偽啊!
就憑他今天晚上的表現,不知又要多出多少花癡的粉絲啊!
看看,台下的幾個鋼牙妹,已經對韓秋虎視眈眈,兩排鋼牙咬得嘎嘎作響了……
哎,有時候粉絲太多,也是一種煩惱!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場洋溢著濃濃的回憶和淡淡的感傷的演唱會,在一片不捨中,終於華麗的謝幕。
歐陽霏霏再次對鍾一一和慕容薇表示了感謝,但奇怪的是,對於今天演唱會上出盡風頭的韓秋,她卻沒有再繼續說什麼感謝的話來,只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光看了一眼,讓韓秋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我表演地太完美,搶了風頭?哎,搞不懂!
……
「大笨蛋,你到底說不說實話?你以前一定是學過音樂的吧!」繁華散盡後,韓秋送鍾一一和慕容薇回寢室的路上,鍾一一不住地對韓秋進行盤問。
韓秋倒是想說自己學過音樂,那顯得多有品味多有檔次啊。但就怕鍾一一以後沒事就拉著自己玩音樂,到時候可就得露餡了。所以要慎重!慎重!
「沒有,絕對沒學過,我只是隨便吹吹。」韓秋歎了一口氣,用很誇張的語氣說道:「難道我就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音樂天才?一百年才出一個那種?」
「呸!天才,天生的蠢材!」鍾一一彪悍地衝著韓秋豎了一個中指,鄙視!
一旁的慕容薇帶著微笑看著這一切,心裡暗暗說道:「或許,你真的是個天才!」
這就是她和鍾一一的區別。如果說鍾一一屬於那種不斷刺激人,警醒人,讓人在得意的時候不敢忘形,時時戰戰兢兢,奮發向上的類型,慕容薇就是不斷肯定人,鼓勵人,讓人在失意的時候不氣餒,鼓起勇氣面對困境的那種女孩子。
這兩種性格,無所謂誰好誰壞,只是看適不適合而已……
「對了,大笨蛋,哦,不,秋哥!」鍾一一大眼睛一眨,一雙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看著韓秋膽戰心驚,心裡那個怕啊,鍾一一什麼時候叫自己秋哥了?這就相當於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秋哥,你的口琴,不知能不能給我看看?」鍾一一突然充滿希冀的瞪大了雙眼:「如果方便的話,是不是借給我,玩幾天……哦,不!研究幾天?」
韓秋的頭搖得像波浪鼓,連連擺手:「其他的事,可以商量,這只口琴你就別打聽了,我都是借的。」為了有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韓秋隨口補充了一句:「這個口琴,明天要還回去的……」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還,然後再從它的主人手裡借出來!」鍾一一得意地衝著韓秋一笑:「我相信別人不會像你這麼小氣的!」
韓秋一下子呆若木雞:擦,這下子,真是……樂極生悲,甜到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