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真正的智者!
這是韓秋看到那雙眼睛後的第一印象。在這雙眼睛裡,看不出許多領導和教授慣有的那種世俗的算計和對權力金錢的渴望,這像是一個真正潛心研究學問的人。
「怎麼樣?沒錯吧,我怎麼可能害你呢?」蘇萊見到韓秋突然一愣,笑著說道:「一般的講座,會讓你來麼?鄭教授,高分子材料研究專家,麻省理工博士後。這樣的人才,在咱們容大可不多,要不是不受領導歡迎,哪可能到咱們這裡來屈就?」
「這個講座確實跟以前的不一樣,只是貌似沒幾個人。」韓秋的眼光迅速在整個禮堂掃了一遍。
「沒有宣傳,自然是這樣。」蘇萊冷冷地一笑:「今天來的學生不多,老師倒是不少。」
韓秋一看前排的王德惠,李煥文等人,立即就明白了,領導希望和諧。
李煥文坐在前面,但時不時回頭向蘇萊的方向看一眼,原先見到她一個人孤單地坐在後排,心情大好地想要湊上去,但王德惠在身邊,他不敢造次;
但現在,見到韓秋來了,而且還跟蘇萊交頭接耳,眼光時不時還往自己這邊瞄,眼神像是在取笑一番,這讓他非常氣憤,心裡大罵:狗男女!有JO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鄭教授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今天的演講。
「作為一個學者,我不是來賣弄嘴皮子的。借助這個講座,我認為各行各業對知識的接受是潛移默化,循序漸近的過程。下面從自然科學的角度來談談我的一些觀點,我提出幾個重大問題:
第一,我國搞了幾十年的科學研究與攻關,在幾十個工業門類中,到底有哪幾個是屬於我國的民族工業或者可以稱為自己的工業的?到底有哪幾項科研在國際上是數一數二的?我國現在到底需要什麼?我經常出國,每出一次國,靈魂就受到一次洗禮,就巴不得在回來的第二天就給大家講。為什麼?就是感到緊迫的壓力和羞愧。
現在我國地知識分子有個弱點。就是不喜歡人家說自己地缺陷。更不願意自己說自己地缺陷。
我今天就願意來揭揭自己地短。面對產業家。我更應該說實話。中國今天地科技很多都是『跟蹤『。這也難為我國地教授。因為日子過得較苦。沒有錢。加上很多領導同志本身也沒有知識。為了蒙領導。讓他們撥一點錢。總把一些文章、報告、口號寫得越高越好。
我到國外去看了以後。感到要將浙大建成世界一流大學就像**理想。我們永遠要努力!但是。我們不應該去追求這樣虛幻地目標。去呼這樣地口號。我們地差距還很大。」
天啦。居然是這樣地演講。太刺激了!韓秋頓時有些激動。看來。今天沒有來錯啊!現在。敢於說實話地教授。已經是越來越少了。今天有幸見到了一個!
而為數不多地學生。大多都開始在發短信。通知自己地同學。不要錯過一堂好課啊。
王德惠等人一片嘩然。王德惠使勁地咳嗽。想提醒台上地老教授。現在是公眾場合。要注意和諧。和諧!
李煥文見王德惠臉色不快,很適時地站了起來,對著鄭教授辯駁道:「你這就是憤青思想,也不考慮考慮實際的國情。全面進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能以偏概全;而我們的科技進步,是顯而易見,人所共知的,在某些學科上,已經走到了世界的前列,你難道能否認麼?」
王德惠讚許地對李煥文點了點頭,李煥文有點意氣風發,甚至還飛速回頭看了看蘇萊的表情,她應該為自己感到驚訝吧。但他看到的,蘇萊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台下的眾人都把眼光對齊了鄭教授,想聽聽他怎麼說。
「舉個例子吧,納米技術,這是所謂走在世界前列的研究項目。
以前說無知無畏,現在卻是無知才無畏,許多企業把浙江省技術監督局、科委的人請來吃一頓飯,喝一點酒,他就給你簽個字,再把我們這些教授脅迫到那裡去,給你蓋個章,然後就是「填補國內外空白」、「國際先進水平」,寫論文則是「國際領先水平的研究成果」、「首次科學發現」等等,這都是目前非常嚴重的問題!作為一個大學教授,我深深地為此擔憂!
這不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的領導無知,是他們倡導了這個主流。我知道處長或老總日子很難過,因為你們不寫這樣的報表,就拿不到錢,項目就得不到批准。教授也同樣如此,天天寫報告,而不是在實驗室靜下心來好好搞研,這是很嚴重的!
科學家說,納米無所不能,這一說,大家就都去搞納米了;老闆說:納米商機無限,再不上就沒有機會了,因此,大家都來搞納米。科學家知道納米不穩定,它做成材料就聚集在一起,但產業家並不知道這一點。有人說,納米這麼好,我們都變成納米人多好,但高的籃球誰打?籃框得降低了。納米人的作用可否用在腦血栓治療上,不用吃藥,
挖個小孔讓納米人鑽進去清理一下就行了。
所以,要千萬注意,無知的人騙起人來不得了,因為他膽子大,什麼都敢說,所以說:『無知才無理『,我們懂一點的就不敢隨便講,這是誤導!現在,讓科學界的人感到很困惑:許多與納米研究無關,不具備納米科研的單位都在上納米項目,開設了許多新的戰場……」
韓秋忍不住雙掌相擊,隨即帶起來一片掌聲。
李煥文悻悻地坐了下去。
鄭教授壓根就沒搭理他,繼續在用他洪亮的聲音演講著:
「第二個問題,我們需要什麼樣的教育?需要什麼樣的人才?需要什麼樣的科技?需要什麼樣的產業
現在到處都在搞素質教育,什麼叫素質?英語、計算機、鋼琴都會一點兒能算是素質嗎?我認為:語言、計算機就是工具。中國的外語教授講英語還不如美國賣菜的農民!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日本博士、德國教授說不出英語的多得是!我們怎麼能說一個人不會說英語就是文盲呢?
如果我是教育部長,我要取消六級考試!」
禮堂裡再次響起一片掌聲,隨著短信的不斷發出,到來的人數,像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
王德惠的臉色完全鐵青了……
「這完全是在給那些懶散的學生找借口!」李煥文再次站起來,憤聲喝道。
鄭教授不急不徐地反唇相譏:「一個研究生連中文一級都不及格,你英文考六級幹什麼呢?看看研究生寫得論文,自己的民族文化都沒有學好,天天考英語——打勾:托福打勾,打勾,英文考出很高的分,可哪個寫的英文論文在我面前過得了關呢?過不了關!這樣培養出來的人能幹什麼?自己搞的專業一點都沒學好!」
鄭教授的這番話,可以說是說到了大家的心裡去,台下再次響起一陣陣的掌聲,經久不息。
「最後,我想談談容大。我來這裡沒多久,但一些現象讓我很納悶。」
鄭教授這幾句話一出,王德惠的心裡咯登一聲,差點當場就忍不住衝上去摀住老教授的嘴。
「我來容大的時候,正好趕上學校50週年的校慶,以往走出去的校友紛紛捐款,在一把椅子後面刻個名字,收5000錢。這次新大樓修好後要刻個碑或在牆上刻名牌,個人收00元,單位收5000。對此,領導們很贊成,說這體現了社會各界對容大,對全國教育的一種支持。這件事現在搞得很熱烈,對此,我很費解……」
全場一片嘩然,想不到社會各界對容大的支持這麼大啊,牛逼!韓秋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捐1000元,然後在校門上刻個碑,就寫:秋哥是一個傳說。
王德惠的一張驢臉已經是無比地陰沉,這個建議是他出的,當然,贊助費,有一部分就……心照不宣了。
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了,這個老頭居然還敢說出來,難怪會被發配到容大來!這種人,以後別想好過了!
「我說這麼多,不是給大家洩氣,找理由,讓大家不學習,相反,我是想讓大家都想想,你們需要學習的是什麼?你們現在的狀態,實話實說,很糟糕,很多人都在渾渾噩噩過日子,這種狀況應該改變了。你們要認清自己的方向,明白自己需要學的是什麼。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諸位同學,你們現在正是人生最好的歲月,如果不知道珍惜,以後你們會明白,青春是綻放到極致,卻又結束地太倉促的一段鬧劇而已。
諸君,努力吧!
如果我的演講刺痛了一些人,還請諒解,大家有什麼想探討的,歡迎經常聯繫,謝謝!」
振聾發聵!振聾發聵啊!
整個禮堂被擠得水洩不通,所有學生紛紛站了起來,掌聲經久不息,人氣遠遠超過了王德惠那場創紀錄的社交禮儀。
韓秋像是被當頭一棒敲醒了:惜取少年時!如果渾渾噩噩地過完這四年,或許自己捐1000塊錢在容大校門只能刻下這樣一句話了:
容大,我走了,青春留下……
有心的兄弟們或許都知道了,這個演講,是浙大教授在2000的演講,至今讀來,依然發人深省。
或許我們只是看看小說,消遣一下,但我覺得,在放鬆的同時,我們也應該想想,自己未來的路。
嘿嘿,這些似乎不應該是一個寫手對自己的讀者該說的,要是都勸去學習了,誰來看書啊?那我不是傻逼了?但我真把大家當兄弟,所以才會說出來,我相信我的心情,大家能理解。
好了,不說了,大家看俺的書,一定要開開心心!)
順便推薦好兄弟的一本書,《商宦》,書號1106845,訂閱很高的一本官文,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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