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哎喲,手臂都開始酸痛了……」
「37,38……雙手都快麻木了……」
韓秋滿臉憋得通紅,手背上青筋凸起,頸項上沾滿汗珠,咬著牙,一下一下地做著上上下下,起起落落的運動。
「秋哥,不行就休息會吧,看你每天都這麼舉上舉下的,我都覺得累。」周洋斜靠在自己的床頭,悠閒地磕著瓜子,喝著啤酒,一手拿著一個小巧的電子閱讀器,享受著腐朽的生活。
「還差最後兩個……」韓秋咬緊了牙關,使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完成了今天的目標,又比昨天多了一個。
把啞鈴放到地上,韓秋二話不說,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床邊,使勁掄了掄胳膊。
酸,酸的都快沒有知覺了,好像這只臂膀不是自己的似的。
「秋哥,你這是何苦啊。每天練完長跑又舉啞鈴,把自己弄得跟專業運動員似的。不就是想幹敗夏言冰嘛,但聽我說一句心裡話:難哪。人家那身體條件,那天賦,哪是你舉幾天啞鈴就能趕上的?哎,秋哥啊,看來是我給的QQ號害了你啊。」周洋提起啤酒瓶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接著說:「幹什麼都得有個天賦,天賦不到,怎麼玩都是白搭。就說舉啞鈴這事吧,看著這個啞鈴也不大吧,但你一天舉幾十個就受不了,這就是身體素質的問題了,天生的,沒法。」
擦,幾十個還少了,別看這啞鈴個頭不大,但重量是實打實的。而且這又不是舉重,講究一把的重量,舉啞鈴這種事,一兩個很輕鬆,四五個很隨意,但上了十多二十個,肌肉就開始發緊,越往上多幾個,身上的力量就越小……
現在這個社會,眼高手低的人太多了。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壓斷肩。
「要不,你試試?」韓秋衝著滿臉自信的周洋說道。
「這有啥啊,試試就試試。」周洋放下手裡的酒瓶,搓了搓手,彎下腰,左右開弓,一手拎起一個啞鈴,滿臉得輕鬆加隨意。
「沒什麼了不起的嘛,很EASY嘛。」周洋將雙手高抬,又放下,很自信地對著韓秋搖了搖頭:「這簡直是小兒科嘛。」
「看我再來一個。」周洋很輕鬆地舉了第二下。這完全就是小孩子的遊戲嘛,怎一個輕鬆愜意。是秋哥的天賦太差,還是……我天賦異稟?
「別急,再舉幾次。」韓秋毫不為意,淡淡地說道,順手從周洋的床邊把瓜子順了過來,辟辟啪啪磕上了。
「別只顧著嗑瓜子,仔細看著,我在給你做示範。」周洋一臉得意地順手又上下了那麼幾次。
「八……九……十……」周洋的動作越來越緩慢,面紅耳赤。心叫不好,趕緊將啞鈴放回了地上,很無恥地說:「今天,就先示範到這裡了,這個東西,具體還是要自己領悟。」
「別啊,繼續啊,這才10個呢?」韓秋翹起二郎腿,對周洋問道:「你怎麼不舉了啊?」
周洋一下子怔住了!不舉……這個……
「胡說!我哪裡不舉了?我這也算是一日十次郎了,這還不滿足?」周洋返身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盡力讓自己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千萬不能讓秋哥看出疲態。
同時他心裡禁不住在感歎:秋哥每天都比前一天多一個,現在都能一口氣舉40多次了,手臂的肌肉都結實些了,真不容易啊!看來泡妞的動力的確是巨大的啊。
韓秋還想說點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他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號碼,一下子樂了:哎呀,這幾天,哥是等得花兒也謝了!
「格魚主席,啥時候開會呢?」韓秋壓抑不住心裡的興奮。這幾天都在等著學生會的召喚呢,龍逃逃那廝,跑了初一,難道還想跑十五?
只是最近不知怎麼搞的,以前隔三差五就大會小會不斷地學生會,這一陣居然消停了,很久都沒通知韓秋開會了。
「什麼,你還主動要求開會?」陳格魚驚訝地問道:「你不是一向最討厭那些無聊的會議嘛,還托人交了一張假條,說有要事要處理。這幾次的會議,我都沒叫你。本來我害怕其他人有意見,但是說來怪了,姜起他們居然一聲不吭,沒有抓你的小辮子。我這就是打電話來問你,事情都處理完了沒?」
原來……如此……
喪盡天良!喪盡天良啊!啥時候開展起這種學雷鋒做好事的活動了?那哥平時曠課被老師點名的時候,你們這些雷鋒同志能不能也交上一張假條?
韓秋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姜起龍逃逃團伙一番,然後對陳格魚說:「格魚主席啊,我現在別的沒有,就是有時間,什麼有會議,都儘管通知我。」
「哦,你當真有興趣?」陳格魚語氣中也有些欣喜。他原本還以為韓秋對學生會實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自己好不容易物色到的人選,看來不太願意給自己提供強有力的援助,這段日子正有些鬱悶呢。現在聽韓秋這口氣,似乎還沒有放棄學生會嘛。
「晚上七點開會,可別遲到了。」格魚說完,又勉勵了韓秋一番,這才滿意地掛掉了電話。
遲到?怎麼可能?哥這次要早到!韓秋得意洋洋地把手機塞回了兜裡。順手又拎起啞鈴,上上下下舉了那麼幾下……
旁邊的周洋看得一陣眼暈:秋哥這笑容,怎麼那麼?人啊,看來有大事要發生了……
傍晚六點五十分,教學樓某階梯大教室旁。一個身材嬌俏玲瓏,留著一頭披肩長髮,畫著淡淡紫色眼影的身影,出現在樓道的走廊裡。
「三天兩頭開會,還真是有點煩,難怪大笨蛋都找借口遞假條了。」鍾一一在心裡嘀咕著:「大笨蛋真是太沒有集體責任感,太懶散了!要不是考慮到他每天訓練那麼辛苦,那麼努力,我早就罵得他狗血淋頭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的會議,又要說些什麼廢話呢?其實都無所謂,每次的會議都那麼回事,討論一些不著調的話題,講一些所謂的「大學精神」,展望一下容大光明遠大的未來……早就不在意這些會議了,了無生趣。只有大笨蛋跟龍逃逃賭博的那次會議,那才讓人回味雋永啊!
沒有大笨蛋參加的活動,貌似都沒有什麼很刺激,很特別的樂趣啊。
哎,想來今天又是一場無趣無味無聊的消遣了……
鍾一一低著頭,歎著氣,走進教室裡,對整個教室連正眼都沒看一下,隨便就在第一排最靠近門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抽出一本雜誌,百無聊賴地翻了幾頁…
「哎喲,誰用紙團砸我?不想活了啊!」鍾一一怒氣沖沖地轉過頭,高舉自己的小粉拳。滿腔的鬱悶正找不到地方發,誰這麼有眼力地送貨上門?在學生會裡,居然有人膽敢惹我?這膽子也太肥了!
「呀,怎麼是你?」鍾一一的滿腔怒火,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腦子的問號:奇了怪了,大笨蛋怎麼一下子有興趣參加學生會的這種無聊的會議了?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早到!
搞錯沒有?遲到是他的代名詞,早退是他的個人標籤,曠課是他的行為準則……
「哎,很久沒見到大家,很想念啊。」韓秋歎了口氣:「特別是我們體育部的同仁,我是萬分掛念啊,他們的日子還好麼?」
鍾一一三步並作兩步地坐到韓秋旁邊的位置上,一臉壞笑:「他們最近不怎麼滋潤,就等著你給點營養啊。」
兩人相視而笑,笑容之「內涵」不足為外人道。
看得旁邊的人一陣心悸:汗,這個兩人組合感覺太陰險了,還好自己不是他們的敵人,否則這會兒說不准背後都會冒冷汗……
「吱呀」一聲,教室的大門被完全地拉開,兩個傢伙忙不迭地將兩扇門粘到牆壁上的磁頭上,防止被風一吹,又關上了。
姜起昂首闊步,趾高氣昂,穿著一雙拖鞋,步入教室。他的身後,跟了一大群人,但其中,沒有發現他們的副部長,龍逃逃同志。
姜起如往常一樣,直接走向中間的黃金位置,準備翹起二郎腿,斗會小地主。
「嗨,老薑,多日不見,別來無恙?」韓秋遠遠地就衝著姜起熱情洋溢地打了一個招呼。
我靠,幸好有人手腳快,打來電話通報了中暑男出現在階梯教室的消息,否則龍濤現在就被抓現行了。
「好不好的,跟你沒關係吧。」姜起正眼都不瞄韓秋一下,冷冷地回答。作為一個老大,這種時候就要拿出氣度來,要穩住,不能幾句話就被中暑男刺激地上躥下跳,那樣太沒面子了。
「你們龍部長呢?我很想念他。」
「不用惦記他了,磕頭的事,等你戰勝下一個對手後再說吧。」姜起冷笑著說:「你回去把自己洗乾淨,等著被爆吧,你的下一個對手,是容大最著名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