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體育課被蘇中華拖拖拉拉摻點水分很快就過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蘇中華實在找不到人借飯卡。不過這倒成全了老蘇,他厚著臉皮跑到廚房內部找到老周,要了份豐盛的加餐菜,嚼著五花肉吃的滿嘴是油。
這時候從下課開始一直跟著老蘇的周曉樣,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緊緊地坐在蘇中華的身旁,渾然不顧餐廳內四周的眼光。
二話不說周曉樣先是把盤子裡的肉類什麼的都挑出來,然後全部塞到蘇中華的碗裡,她知道老蘇整天吃麵條度日,想想都讓人心酸。
「曉樣,你把我當成肥豬啊,我哪裡能吃下這麼多肉?」蘇中華看看自己碗裡滿滿的肉,翻了個白眼。
「哥,你就幫我吃了吧。」周曉樣像是撒嬌道:「我怕吃肉會長胖。」
「不會的,曉樣你看你發育的也不是很好,關鍵是太瘦了,要有點肉才好看。」蘇中華循循善誘道。
「是真的?」周曉樣現在一向非常重視老蘇的話,隨後從蘇中華的飯盆裡面挑出拇指大點的肉塊嚥了下去,彷彿這比讓她吃毒藥還要難受,為什麼女孩子就不喜歡吃肉呢?
匡當,一個裝滿飯菜的飯盆在蘇中華的面前扭了幾下然後回歸本體,打擾了蘇中華和周曉樣的二人空間。
「蘇老師,我可以坐下嗎?」林小櫻笑嘻嘻說道,也不等蘇中華答應,這淘氣小妞已然一屁股坐到老蘇的右邊,使得現在蘇中華如同古代帝王一般旁邊環侍著兩個美女。
「呃坐吧。」蘇中華把搭在椅子上的腳放下來,繼續稀里嘩啦地吃著兩大碗豬肉。
林小櫻瞧著蘇中華吃飯那孩子樣,不自覺的嗤嗤笑了起來,飯也不吃,饒有興致地盯著吃飯的老蘇。
旁邊的周曉樣見林小櫻露出如此神情,雖然兩個女孩平時是玩得好,但此時周曉樣莫名的有點不滿起來,說道:「小櫻你不是對學校飯菜有厭食症嗎,怎麼也來這吃,難道你家保姆沒給你送飯?」
「不是啦,送來的飯,我不小心弄倒了。」林小櫻撅著嘴,依然看著蘇中華,似乎有些羨慕他吃的那麼香。
「喂!幹嘛這麼看著我??」蘇中華尷尬地吐出一片菜葉,一臉迷惑。
「沒什麼。」林小櫻眼珠子轉了轉,笑問道:「老師,為什麼你不穿的好一點啊,你一個月三千薪水,不至於衣服都這麼破舊,就連襪子都是破的?實在是太丟臉了。」
「呵呵……」蘇中華用手抹掉嘴角的油水,深沉道:「我的薪水有大半給了紅十字協會,衣裝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抗戰時期,前輩們穿的衣服還沒我的好。再說了,吃東西能吃飽就行了。」
「吃飽就行?」林小櫻嘀咕一句,用筷子挑著碗裡的菜,一副嫌棄的神情。
終於發現這小女孩的異樣,老蘇不禁問道:「小櫻同學,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我吃不下」林小櫻不太好意思地說。
「是嗎?味道不合適?」老蘇逕自伸長筷子夾起一塊茄子送入口中嚼了幾下,心道:「廚房的飯菜確實是難吃。」嘴上卻說:「辣椒炒茄子,麻、辣、甜、鹹、多滋多味,觸醒味覺,回味無窮。小櫻,你試著嘗嘗,挺好吃的。」
林小櫻將信將疑看著他,不自覺的接過他的筷子也吃了一塊,點頭道:「好像還行吧」猛然想起這是老師用過的筷子,急忙還回去,小臉蛋兒刷的一下紅了,為了掩飾窘態,捧起飯碗連扒幾口。這麼一吃,倒也嘗出一點正常的味道,不再覺得食物有多難吃。
蘇中華笑著說:「慢點吃,別噎著了,我說了很好吃吧。」
周曉樣乾瞪眼看著兩人,不滿道:「哥,茄子那麼好吃,我也想要。」
「好吧。」蘇中華無奈,只能將盤子裡的茄子都夾給她,自己吃著發膩的肥豬肉。
周曉樣這才滿意的笑了,體貼的夾起一塊梅菜扣肉湊到蘇中華嘴巴,故意看了林小櫻一眼,柔聲道:「哥,你太瘦了,吃點肉補補。」
老蘇乾笑了一下,額頭冷汗直下,小聲說:「這個,我有點飽了,不能吃這麼多肉,會變胖的。」
「男生胖一點沒關係,有男人味,有安全感。」周曉樣笑瞇瞇道。
「可是吃這麼多肉,我會長青春痘。」老蘇聲音更小了。
「你反正臉皮又黑又厚,別人看不出來的。」周曉樣覺得自己在林小櫻面前拉不下面子,死活逼著老蘇吃掉。
在旁人看來此時蘇中華的表情好像這個女人不是讓他吃肉,而是在逼他吃屎。
倘若是你,剛剛吃了半斤五花肉,再面對一個拳頭般的大肉丸你能吃的下去麼,更可氣的是,不知道周曉樣是有心無心,挑的一塊十分大支的純肥肉,吃掉它就等於吃掉二兩豬油。
林小櫻完全看不出周曉樣的醋意,只在一旁抿嘴偷笑,不知不覺中吃掉了碗裡的一小半東西,悄悄問曉樣:「原來蘇老師是你的哥哥啊?怎麼你們兩個姓氏不同?」
「是啊,他是我哥,今年四十五歲了。」周曉樣故意在她面前貶低蘇中華,繼續說:「他剛坐牢出來,覺得丟臉就改了姓氏,想隱藏自己。據說他之前坐牢是因為犯了強姦罪,所以你以後可別跟他走太近。」
「不會吧!老師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強姦犯!」林小櫻詫異的觀察起老蘇的臉。
「一個正直、優秀、善良的人,總會受到許多人的污蔑,我習慣了。」老蘇懶得去解釋,正色道:「吃飽就去午休吧,你們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
趁著機會順勢告別兩人,從餐廳出來,可周曉樣卻一個勁地跟了過來,走在蘇中華的旁邊,笑道:「哥,剛才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嗯,對了,我想問我們這次考試要是真達到你的要求,真的能去塘山秋遊嗎?」
「怎麼這麼想去?」蘇中華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道:「差點忘了,那也是你的故鄉,你也有十幾年沒回去了,老家恐怕都被人拆了吧。放心,只要你們能達到我的標準,肯定會帶你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