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被人砸了,眾青年混混再也待不住,齊發一聲喊,提著手中刀子棒子朝他衝過去。
蘇中華面對如此場面,依然沉著平靜,對著迎面而來跑得最快的青年就是一記踹陰腿,力量之大,那青年胯下的傢伙恐怕是廢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從他嘴中發出,滾在地上翻來覆去,絆倒了不少疾步剎不住腳的人。
剩下的人不由自主全都停住腳步,猶豫片刻,不知誰喊了聲「丟傢伙!砸死他!」,一呼百應,眾人遠遠的將手中的刀子棍子朝蘇中華砸去。
蘇中華再厲害,也不可能躲閃得過這麼多的攻擊,只能認準刀子閃避盡量避免受傷,躲了刀子,卻避不開棍子,此時他肩膀和頭部已經重重被砸了好幾下,腦袋有些遲鈍,一個恍惚,卻沒有發現身後一個鬼鬼祟祟傢伙,提著刀子往他腰間扎去。
「嗯?」蘇中華總是能提前感應到突然而來的危險,反應極快,急忙後退一步,但措不及防還是被刀子扎進了大腿,老蘇呲牙咧嘴,卻沒哼出一聲,反腳一踢,那偷襲的傢伙頓時飛出好幾米開外,嘴裡噴出帶血的牙齒。
「媽的!哪個畜生不想死的就來!」蘇中華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忍著劇痛抽出大腿的刀子,吸了口冷氣,舉起刀子對著剩餘的幾名青年威脅道。
看著那個教書匠似乎已經發狂,提刀殺人恐怕也是做得出來,幾個青年再也不敢胡亂造次,大家無冤無仇值不得他們這樣用命去拼。
「陰溝裡翻了船,媽的!」蘇中華丟掉刀子,對著原先砸他後腦勺的李興語,用另一隻腿狠狠踹了他肚子一腳:「滾!明天你讓楊帆那死小子來學校找我!否則我下次必定將你打殘!媽.的,竟然讓他跑了!」
「啊!!!是,是!」李興語被踹中腹部痛得扭曲了整張臉,含糊不清答道。
「讓開!讓開!都看什麼!滾回家寫作業去!」蘇中華捂著流血的大腿叫嚷著,一瘸一拐的朝人群外走去。
看熱鬧的眾學生不敢吭聲,自動分開一條道路讓他出去,蘇中華走到邊的時候,抓住一個扶著自行車的傢伙惡狠狠說道:「喂,黃宇同學!還記得老師嗎?」
「啊?那個…老師,我沒有份打你啊!不關我的事。」正在看熱鬧的黃宇雙手一個哆嗦,自行車都抓不穩差點摔倒,他驚懼於面前這個超級暴力老師,生怕他再次動手揍自己。
「喂喂,別跟個慫包一樣,麻煩你用自行車載我回家,我受傷了,助人為樂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我…懂,我懂,可是蘇老師你流血了,要不要上醫院啊?」黃宇見到十幾個人都拿蘇中華無可奈何,心中也莫名生出男兒本色的熱血,對這個暴力老師也隱隱產生少年對強者的崇拜。
「我沒錢,怎麼去醫院!呃?對了。」蘇中華抹掉臉上的血汗,指著奄奄一息的令哥:「黃宇同學,趕緊把他口袋的錢,都給我掏出來,算是賠償我的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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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宇咬牙拼著全身力氣騎車往醫院趕去,他本是個膽小卻總喜歡在人前裝強的人,見蘇中華大腿流了一大灘血,深怕他在路上失血過多而亡,到時候可別連累了自己。
而蘇中華倒是沒覺得什麼,只是剛被刀子扎中那會兒感到疼痛難忍而已,現在不知道是麻木,還是怎麼的,絲毫沒有一點痛感,傷口的血也自動止住了。
到了醫院,花了二十多分鐘消毒包紮傷口,搞定一切後,黃宇又滿頭大汗的騎著車以慢騰騰的速度把蘇中華帶回到鳳凰街大新公寓,幸好大腿傷口不深,慢點走路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他們又費了半個小時爬上9樓,黃宇心中早已抱怨連天暗罵自己倒霉,本來放學打算上遊戲機室玩會兒的,想不到遇到這個暴力無恥的班主任。
「到了,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不算很亂吧,從這次的表現我完全可以看到黃宇同學你的真心悔改,基於昨天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你打電話回家告訴你媽說今天不回家了,在老師家吃飯,我要好好款待你。」蘇中華拍拍黃宇的肩膀,裝作很嚴肅感激的樣子說道。
「不用了吧,老師今晚我還有事呢,我看我還是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黃宇心中異常鬱悶,送這傢伙回家已經夠給面子了,還來浪費我時間?可他又不敢強硬拒絕,只能囁囁喏喏地道。
「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咯!」蘇中華一把將他拽進屋裡:「先吃了飯,等下老師還要好好跟你談談班級上的事。」
「談…談什麼,可是老師我真有事情。」黃宇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他硬拖進裡屋。
「哎呀哎呀!你怎麼這麼囉嗦,有什麼重要的事快點說,我考慮考慮讓你先走。」蘇中華一臉不爽,本想留他下來好好調查一下三年二班的內幕情況,以後管教起來也好找對方法逐個擊破。
「哦,那個,那個,快要月考了,我語文還沒有複習,我想回家好好……」黃宇情急之下找了個蹩腳借口,可沒說完就讓老蘇識破,被狠狠瞪了一眼,話鋒一轉只能說出實話:「今晚,我好不容易約了三班的嚴靈菲上「歐拉拉」迪吧玩,這回我可絕對不能爽約……」
「好吧,等下我和你一起去迪吧,順便監督監督你有什麼不良的出格行為。」蘇中華把話說的於情於理不容拒絕,他差不多半年沒去過那種風花雪月的地方了,最近太悶,這回當然也想去瞅瞅熱鬧,也顧不得大腿已經受傷。
「呃……好吧,先說好到時候你可別壞我好事。」黃宇知道自己再怎麼拒絕都不會有什麼作用,況且也想不到理由,迫不得已只能答應。
「放心,放心,你不就想泡那個什麼嚴靈菲嗎,到時候我再幫你一把,行了,別廢話了,進來坐吧。」
「哦。」黃宇捂著鼻子,走進臭烘烘的大廳,周圍堆積如山的酒瓶煙盒煙頭襪子內褲,真是把他嚇了一跳,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蘇中華一屁股躺在沙發上,滿臉愜意,習慣了邋遢的生活方式,當然不會去管黃宇受得了受不了,閉著上眼睛說道::「黃宇同學,今天老師太累了,麻煩你去廚房把水燒開,煮兩碗麵條,嗯,對了,案板旁邊的袋子裡還有兩個雞蛋你加到麵條裡去吧。」
「吃麵條,沒開玩笑吧!」黃宇哭笑不得,剛才蘇老師說要好好款待自己,還以為這兒有什麼好吃的,想不到是吃麵條,立即拒絕他:「老師你這麼窮!吃這麼沒營養的東西,我看我還是回家吃紅燒排骨,王八湯吧。」
「你去不去!平時老子吃麵條都是不加雞蛋的,這次是特意給你面子,沒看到老師現在受傷了嗎?不去的話,明天你就等死吧。」蘇中華語言已經開始威脅,抓起沙發邊的一本黃色書刊井井有味的看起來,不再理他。
「操蛋的,老子又不是你僕人!」黃宇心中大罵老蘇,因為懼怕他的手段當下也不得不往廚房走去,嘴上還不停的碎碎暗罵。
黃宇從小嬌生慣養,別說是煮麵條了,他吃都沒吃過這些廉價麵條,心中百般後悔當時就不應該載這個得寸進尺的傢伙回來。從塑料袋裡抓出一把乾麵,用水沖洗乾淨,切好發黃的蔥,砸好雞蛋,水已經差不多開了,把材料放進鍋裡,左右尋找,在洗碗池裡找到一隻長了綠毛的碟子,在家一年都不會洗一次碗的他,不得不耐著性子把碗筷洗乾淨,忍不住抱怨道:「老師,你家裡的衛生條件也太差了吧!不怕吃了病毒嗎?」
「老子一個老光棍家裡能有多乾淨?又沒錢,我當然想住靚樓別墅,寶馬奔馳代步,可是我工資就那麼千把塊錢,而且還沒發,我一個窮教師混到這種地步已經比很多人強了。」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來老蘇就岔岔不平,社會富的人只會更富,窮的人只能更窮,一肚子委屈沒地方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