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中華跟眾人約好八點鐘在鷹皇之宮門口會合後,開始收拾了桌面上凌亂的資料準備離開,發現也沒什麼需要帶回去備案的,於是就拿起二班花名冊準備拿回家研究研究,作為班主任再不濟也要記住所有學生的名字吧。
老蘇拿起花名冊,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就出了辦公室,心情愉悅的他不禁哼起了流行順口的歌曲,往校門口走去。
木格高中雖然是私立中學,但卻不是全封閉教學的,如果學生不習慣學校住宿環境可以選擇走讀回家,那麼晚自修就不用來了。在五點鐘放學高峰時段,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各種各樣的人,有開車接自己兒女的家長,也有為了一起結伴而行的朋友,還有早戀中等待的情侶。
更有校內學生召集來的社會混混份子,目的不外是教訓一下自己的仇人。讓許多怕事的人避之不及,就連門衛室的老頭也趕緊躲進屋裡佯裝沒看見。
蘇中華遠遠就看到校門外幾個凶神惡煞的社會份子,腰間隱約可見的刀柄輪廓抑或手中長長的棍子,老蘇眼角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今天自己毆打了三名學生,不會這麼快就叫人來報復自己吧!
他連忙假意用手撓額頭實則是用來遮擋自己的樣貌,一路上遮遮掩掩,生怕被認出來,剛抬腿步出校鐵門,不想前邊一個凶神惡煞的光頭男人提著棍子直衝沖朝自己走來。
「死小子,站住!」那光頭男子氣勢十足地一聲怒喝。
「啊?這都被認出來了。」蘇中華有些戰戰兢兢挪著步子,大腦飛速的強姦了小腦快速運行著,剎那間老蘇已經想好了60多種解除這種危機時刻的方法。
「我靠,老子叫你站住,你沒聽見嗎?」那光頭男子舉著棍子奔過來,推開擋道的老蘇,接著往後邊的瘦弱學生走去揪起學生的校服領子:「董春,你他.媽,還躲啊!」
「吁」蘇中華松氣抹了把汗:「原來不是找我的。」連忙加快腳步離開,身後隱隱約約聽到那叫董春的學生大聲叫喚了幾聲:「老師…老師救我….」
他才懶得理會這種尋常事,頭也不回的上了公交車,若是讓三雲看見了他的慫包樣,定要質問這就是你所說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真男人?
回到鳳凰街大新公寓,又是辛辛苦苦爬上九樓,花了十幾分鐘煮了一大鍋麵條吃得比豬還飽,然後倒頭就睡,把那些問題學生通通置諸腦後。
七點半,一串難以入耳的鈴聲把蘇中華從夢中吵醒,他罵罵咧咧地接起電話:「喂!哪個混蛋,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阿蘇,我是三雲,那個…我沒錢了全都交了房租,你不是說跟著你混不用挨餓嗎?我現在好餓啊。」電話那頭的語氣很是幽怨著急,恐怕真的是餓得慌。
老蘇按下電話免提擴音,揉了揉惺忪睡眼,語重心長地說:「阿三啊,既然你跟著我,那就應該有受苦的覺悟,已經給你提前預支了五十塊錢,可現在你還問我要,這…這不符合規矩啊。」
「可是,你說你可以讓我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停…停…」蘇中華一邊摳著腳趾頭,一邊用恨鐵不成鋼地語氣說:「榮華富貴只是結果,而過程卻是很艱苦的,古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意思就是先苦後甜,你懂了嗎?」
「我…我懂了,但是阿蘇,我想吃飯。」三雲一介粗人哪裡知道他什麼意思,今天中午受的窩囊氣,飯也沒有吃上半粒,又長得那麼大一個塊頭,到了現在不餓才怪。
蘇中華也不好意思繼續訛詐這老實人,如果不給點甜頭恐怕這傢伙不到三天就把自己背叛了,當然也不能把他叫來這跟自己吃那一鍋黏糊麵條,只能一副土財主般地口氣說:「好吧!今晚8點鐘,你在鷹皇之宮門口等我,到時候山珍海味任你吃,鈔票也是大把大把的,你記得帶個大點的袋子來裝錢。」
「阿蘇,你沒騙我吧…」
「草,廢話那麼多。」蘇中華對他原先的客氣已經蕩然無存逐漸露出了痞子性格,不容對方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睡也再睡不著,瞄了眼時間,已經7點四十分,匆匆洗了個冷水澡,磨蹭了一會,才從樓底拉出自己那輛38寸自行車慢騰騰地趕去鷹皇之宮赴約。
騎了二十多分鐘,終於來到港南市最繁華的地段鳳凰二路。
鳳凰二路的繁華在於商場和酒店林立隔路相對,一邊是商業街,一邊則是休閒街。高檔酒店賓館飯店酒吧,高級購物中心娛樂中心把這條街映襯的燈火輝煌,是個不折不扣的不夜城。
而鷹皇之宮是以酒店、飯店、ktv、賭場融為一體的娛樂會所,裡面應有盡有,地處鳳凰二路最繁華路段,其中以裝潢檔次高和價格高出名,即便如此多少生意場上的應酬都選擇這裡,不僅檔次滿足了虛榮心,這裡的漂亮迎賓也是十分養眼的,只要你兜裡的鈔票夠足那麼你也有可能把她帶走,當然付賬的時候也讓人直呼過癮。
當老蘇站在鷹皇之宮門口的時候,幾個被他叫來的老師早已經到齊,一個個傻傻站在門外等得頗為不耐煩,誤以為這個說大話的蘇老師放了他們的鴿子,心中還暗自腹誹了他全家幾遍。
蘇中華把38寸自行車鎖在燈桿下後,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老土丟臉,笑著走上去一一跟吳易、林育康、劉泉等人打招呼,接著又轉頭看向兩尺遠的李雁紳士般的微笑示意。
晚上的李雁更顯動人,俏臉簿施妝容,身穿一件青春活潑的白色卡通t恤,胸前那對兔子被擠得更顯凸出,隱隱可見裡面的黑色蕾絲胸罩,下面是一條緊繃繃的牛仔褲彰顯出修長的大腿,這簡單的打扮卻已經完全把她魔鬼身材勾勒出來,讓人禁不住對她想入非非。
這麼一幅美人圖,固然令人想多欣賞一會,可讓老蘇不爽的是,李雁身邊還站著個男人,兩人談笑風生,好不親密。「莫不是她男朋友吧!」蘇中華暗自嘀咕,打量著她身邊的男人,一頭飄逸的蓋眼黑髮,劍眉星眸,鼻子高挺,朱唇皓齒,身高約莫有一米八多,也勉強算人模狗樣,但老蘇認為他跟自己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蘇中華捋了捋乾燥開叉的黑髮,咳嗽兩聲,上前故意打斷李雁和那男人的笑談,擺了張臭臉,嘴上卻很客氣地問道:「哎呀,這位帥氣的先生是?」
「哦,他也是木格高中的老師韓近炎,路上碰巧和韓老師遇見就順便邀請他一起來了,蘇老師你不會介意吧?」李雁停下和韓近炎的談話,笑著向他介紹道。
「呵呵,像我這麼大方的人當然不會介意,歡迎韓老師能來賞臉。」老蘇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
今晚韓近炎好不容易有機會和李雁談得融洽連連,卻突然被這男人擾了好事,心中雖有不悅,但從小受育良好的家教,表面毫無不滿,反而笑臉相迎,說:「蘇老師真是闊綽,那今晚勞煩蘇老師破費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回請。」他也伸出手與老蘇相握,心中暗自思索著這人一個區區教書匠,為何卻能請得起這般高檔的地方。
蘇中華毫無誠意的握了握手,順便抹掉手心因為抓自行車車把而出的汗,然後招呼一聲眾人進入鷹皇之宮,既然是他請客自然是沒有讓客人走在前面的道理,他要先行一步去訂包間。
在鷹皇之宮當面預定包廂一般會要求交納1000元左右押金,然後出具押金條給你!蘇中華自然知道這規矩,小跑到櫃檯漂亮女收銀員面前很是囂張拍下一張郵政銀行卡,生怕他身後的李雁等人聽不到,大聲說:「服務員,要個三樓包廂,喏,我要刷卡。」說得豪爽,可心裡卻是疼翻了,裡面僅有1320塊的生活費而已,計劃下個月省著點買兩斤鹹菜拌米粥生活。
面容姣好的收銀員深有素質,笑著地說:「歡迎光臨,先生請稍等。」接過銀行卡,熟練的劃了下,又在電腦上飛快的操作了一會兒,一如機械般的微笑:「先生已經好了,三樓清風陽包廂。」
訂好包間之後,一群人由一位穿著旗袍的小妞在前面領路。鷹皇之宮裡面則裝飾的古色古香,看起來一點不矯揉造作,樓台軒榭,假山迴廊,池子中還有五彩斑斕的魚兒來回遊蕩,屋頂上射下的燈將整個空間照的如同白晝卻不顯得刺眼,總體來說不管從創意和格局設計都有讓人如同置身仙境的感覺。
上了電梯,又經過好幾個迴廊。劉泉等一干人好比劉姥姥進大觀園,忍不住這裡看看那裡瞧瞧,但是沿路細緻景致太多,讓人頗有走馬觀花的馬虎感,韓近炎倒是神色自若,看起來是個見過世面的傢伙。
蘇中華閒來無聊,目不轉睛盯著服務員渾圓挺翹的屁股看,並大甩膀子乘機蹭著點,被那柔軟的彈性弄的有點心猿意馬,最後竟然惡向膽邊生,狠狠地捏了一把。這些國色天香的服務員都經過特別訓練才能進入這兒工作的,知道來這裡吃飯的人非富即貴,哪個也得罪不起,為了這份高薪工資只能忍氣吞聲。
林育康看到蘇中華這個動作不由暗想:小蘇動作舉止輕佻浮誇,看起來上不了什麼檯面,以後想必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