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了一臉灰,他自覺得很沒面子,說話也沒那麼牛氣了,背過李雁坐下,小聲地和吳易那廝繼續東拉西扯,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時段。
隨著最後一節課的鈴聲一響,學生們紛紛拿起手中的飯碗湧向食堂,一個個跟惡鬼投胎似地,深怕去遲了得不到飯吃。
「小蘇,走吧,我們去二樓餐廳吃午飯,早上只吃了兩個包子,現在早餓了。」吳易整理好桌面後拉起無精打采的他:「看你這模樣,肯定是沒辦食堂飯卡吧?沒事,這頓兄弟我請了。」
蘇中華抬頭詫異地問:「啊!還要辦飯卡?」他壓根不知道學校老師吃飯還要辦飯卡,原以為是免費的呢,心中暗罵老子以前干個挑水泥工還包吃包住,現今一名光榮的人名教師卻還得自己掏腰包付錢吃飯。
「小蘇,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有時間再辦卡吧,這頓先跟我吃,別跟兄弟客氣。」吳易熱情地說。
蘇中華當然不會客氣,有便宜不佔是蠢蛋,笑著拍拍對方肩膀道:「老吳,那就先謝了。」心中頓時對老吳好感上升不少,雖然這人齷齪好色,但為人心地卻是不錯,兩人才認識就能對自己這般照顧,應該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但他有所不知,其實吳易心中惦記的卻是他晚上請客上鷹皇之宮這檔子事,這一頓飯錢對他並不算什麼,當然還有小部分原因是順水推舟賣個小人情給他,以後有事也方便行使。
蘇中華和吳易二人出了辦公室步向食堂,一路上吳易謙於蘇中華是個新人對學校情況不太瞭解。熱情的幫蘇中華大概講述了一下學校部門結構,還有一些教師職責明細,欣慰這個新來的小蘇如此聰明。
蘇中華邊聽邊謙虛點頭稱是,一一記下,接著二人進入食堂,眼前一群學生熙熙攘攘排著長龍焦急的等待著,而教師窗口卻是繆繆幾人,兩人很輕鬆就打到了飯菜,三素一肉一湯,伙食不錯,找了個偏角座位坐下來,兩人邊吃邊聊,不時小聲地說上幾個葷笑話……
聽著污言穢語的黃段子,間隔兩個座位的李雁臉上緋紅一片,柳葉眉鄒了鄒,心中對這兩個人印象降到谷底,甚至產生了厭惡,拉起身旁的女同伴換了個離他們很遠的位置。
吳易兩人渾然不覺污言穢語被心中意淫過的美女李雁所聽到,自是越談越開心,越聊越大聲……
突然食堂內,只見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氣沖沖地跑到分配飯菜的教師窗口,怒指著食堂員工大聲喝道:「你們這食堂部怎麼搞的,飯菜裡居然有蟑螂」說完男人手中拿著的一盆飯菜砸向窗口。
「砰」飯菜撒滿一地,隱約可見米飯中間壓著一隻被咬掉了頭部的蟑螂。
待看清來人時,窗口裡邊的大廚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唯唯諾諾小心地說:「對,對不起,羅主任,是我們食堂部疏忽了,要不給您換一盤乾淨的飯菜吧!」大廚冒著虛汗,深知得罪眼前這男人的後果。
羅主任的怒斥吸引了食堂中大部分學生老師的目光,而這裡自然包括蘇中華,他偷偷朝那男人指去,向身旁吳易問道:「這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囂張。」
「嘿,這可是學校訓導主任羅一統,為人有點高傲跋扈,小蘇你可千萬別得罪了他。」吳易答道。
這個羅一統身為學校訓導主任,為人嚴肅認真,做事一板一眼,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喜歡用各種奇怪的方式懲罰學生,因而獲得全校學生唾棄,統一賜予了他個稱號「惡霸訓導」
羅一統這兩天沒跟家裡更年期的黃臉婆吵架,今天心情本是不錯,誰知中午吃個飯竟然硬生生地吃出個蟑螂,而且還不小心把蟑螂的半個軀體給咬掉了一半,當時可把羅大主任給噁心的差點當場吐出隔夜飯,心中甚是對食堂人員惱怒萬千,現在必然要追究下去。
「什麼!換一盤?你還想讓我繼續吃這些髒污食物,你是不是想毒死我!」羅一統主任大步一跨把手伸進玻璃窗口抓住大廚衣領,大聲叫囂:「你們食堂唐管事在哪裡,把他叫過來,我要對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員工進行處分。」
這麼一聲大喊,羅一統的吵鬧聲傳到了隔壁學生窗口分配飯菜的一個光膀子男人耳中,他本身是個仗義助人的人,眼下見有人欺負自己同事,也不管誰對誰錯,提著打菜勺子就衝過來,一勺子往羅一統伸進窗口的手臂砸去。
「啊!」一聲痛呼,羅主任突遭襲擊,躲閃不及,硬挨了一擊,頓時整個手臂麻痛發軟,急忙退出窗口蝦狀弓著腰,表情呈痛苦狀,豆大的汗珠流淌滿面,右手緊捂著發痛的地方,已經烏青一片。
發愣中的大廚可被這突發事件嚇壞了,慌忙跑出廚房向羅一統而去,遠遠就看見那羅主任猙獰而又痛苦的面色,心中滿是不安,舔了舔發乾地嘴唇道:「羅…羅主任,您沒事吧,剛才真不是故意…」
「閉嘴,該死的,你們就得等著被解雇吧!」羅一統咬牙一聲咆哮打斷對方的道歉,手上的疼痛好轉不少,倒吸了一口冷氣,狠狠道:「現在我命令你馬上把唐管事叫來,這個月的工資你就別想領了。」
晴天霹靂,如雷轟頂,大廚飽經風霜的臉露出痛苦之色,腦子瞬間閃現出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女兒,年邁的老母模樣,自己竟然就這樣被解雇了,回去該如何向家中妻兒交代,心中想抓住最後一絲機會,訖求般的口吻道:「羅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家老小就等著我來養活啊。」
「我叫你閉嘴,去把唐管事叫來!!!」又一聲怒喝響起。
「是…是,我這就去。」大廚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慌慌張張又往廚房內部跑去,頭頂的廚師帽掉下了來也不及撿起。
這時那個怒砸羅一統的光膀子男也跟著來到食堂大廳,走近身惡狠狠地盯著那羅主任,「你說你要解雇我!我草你娘的,老子早受夠了這規規矩矩的窮日子,趕緊把工資結算給我,老子回家養豬都比這兒強。」自從幹上高中廚師以來,他天天起早摸黑,辛辛苦苦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還得受這憋氣,脾氣浮躁的他早就想回老家種田,心中要不是想為了讓家人能過上好點的日子又怎麼會堅持到現在?
羅主任毫不示弱仰頭怒視比他高出半個頭的邋遢男人,試圖想在氣勢上壓過對方,誰知對方又逼近一步,嚇得他趕緊一退誤以為對方又要動手,氣勢頓時一瀉,那肥不溜秋地臉抽了下,但嘴上卻一聲冷哼:「根據學校工作人員管理方案,凡是被惡性解雇的員工一律不給予任何酬勞,現在你正式被解雇,薪水一分錢也別想領走,再你動手之前你就應該想到得罪我的後果,趕緊收拾東西給我滾出木格高中!」
「呸」
一口濃稠的口水噴在了羅主任漲成豬肝色的臉上,噁心之極,只見光膀子男右手拽住對方的衣領,單憑著臂力將他撐了起來,怒髮衝冠大聲叫道:「什麼!死肥豬,解雇我就算了,還不讓我領取我應得的血汗錢,娘的,信不信老子一拳就打爆你!!」他高舉著左手握拳就要打下去,氣勢洶洶地質問。
這邊的激烈爭吵,已經吸引了部分食堂內的人,而且四周還不斷的湧來看熱鬧的學生,很快就圍成一個圈,不少曾經被羅主任懲罰過的學生幸災樂禍大聲叫好,但更多的同學是驚歎那光身子的廚師單手撐起膘肥體壯羅主任的強大力量。
羅一統憤怒得扭曲的臉,似乎快要發狂,大嘴不斷咆哮:「混蛋!…混…混蛋!!」用盡全身力氣拚命扭動掙扎,許久才狼狽的逃脫這該死廚師的魔爪。「呼…呼」癱在地上喘著粗氣,一手擦去臉上惡臭的口水,眼神似要噴出火焰,心中的所有怒火全被激發,當下毫不顧忌身為訓導主任身份破口大罵:「草你媽個b賤廚,我跟你拼了。」說著,就挪動那肥胖的身軀撲上去。
「砰」任誰也想不到,突然一隻飯盆以迅雷之速從左側擊出,正砸中那飛撲向前的羅一統腦袋,羅一統腦門頓時一痛空白一片,下盤不穩,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錯,飯盆正是蘇中華丟的,在看到那光膀子男人第一眼他就已經認出此人正是早上攔住自己進廚房神經兮兮的光膀子男人「三雲」,本來就對這三雲有挺不錯的印象,再剛才又見到對方展現驚人的臂力,心中認為這必然不是個一般人,立即起了結交之心,這才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