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這是蘇中華當上老師的第三天,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現在還不敢相信昨晚的一切是真的,太夢幻了,宛如一場虛夢,又仔細在意識中探查了一會兒,龍珠還是那麼順時針慢慢轉動,但是它周邊的光芒卻比昨天更盛了。
查探到這,他嘴角彎起微微的弧度,「嘿」了一聲,臉上逐漸展出自信之色。
一改往常,起了個大早,陽光暖洋洋的打在臉上,好不愜意,把下巴的鬍渣刮得乾乾淨淨,頭髮梳理成七十年代的中分,為了給高中漂亮妹妹留下好印象,特意換上泡妞必備阿尼瑪西裝。
要說這阿尼瑪,蘇中華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在地攤買的時候,小販牛.逼轟轟的對他說:「先生你真有眼光,這套西裝是我剛從國外進口回來的,貨真價實的阿瑪尼,一萬五千我不要你,給你算少點一百五十塊,我抽血大甩賣了,要知道,這可是國際名牌啊!」
當時他還心中偷樂賺翻了,後來,蘇中華才明白,交易給錢後,小販最後看自己那一眼的眼神,那分明是跟看傻.逼沒什麼區別。
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的唏噓感慨,江湖險惡,人面獸心啊:「想不到以我如此高的智商,竟會讓個蠢蛋給欺騙。」
迅速洗涮整理完畢,現在他的心情即是期待又是激動,期待的是獲得神奇能力後自己的變化,激動的是現在開始他要完成教書育人的第一步了,
「嘿嘿。」驀地蘇中華冷笑起來,還記得上週五,自己班上的學生竟然叫社會混混把自己揍了一頓,「小子,等著老師吧。」早餐也懶得吃,直接前往公交車站。
早上車往流量比較多,塞車堵車每天都在發生,蘇中華和一群上班族在站牌下等了許久,終於才上來一輛,車上還有一兩個空餘位子,然而底下的一幫人毫不顧及白領紳士風度猶如脫韁野狗一般一擁而上。
蘇中華眼疾腿快憑著多年搶座經驗無恥的佔了個座,舒舒服服地躺下,望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湛藍的天空,漂浮的白雲,新鮮的空氣,上學的孩子,晨練的老人,這都讓他內心一片祥和。
又到一站,公車停下,下面緩緩蹣跚上來一位腿部殘疾的男子,一瘸一拐的來到蘇中華身旁,吃力的拉著吊環,下盤不穩的身子隨著車輛行駛而搖搖晃晃,周圍人群大部份視若等閒,有幾個女學生似乎有些動搖地挪著身子,可面皮薄又拉不下被人注視的面子。
本來蘇中華也想漠視,裝作已經睡著,什麼都看不見,可他又一想自己身為人民教師為人師表,理應以身作則率領頭作用啊,但距離學校還有好遠一段路程!站著多累人呀,此時腦中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這時:雷鋒、董存瑞、黃繼光、劉胡蘭、焦裕祿、孔融、馬克思的形象出現在蘇中華的腦海裡。他們的事跡激勵了他,是呀,我不能為了我自己舒服而不顧他人的幸福呀!
毅然站起身,就如奔赴刑場的漢子一樣,心中豪氣油然而生,沉而有力喝道:「同志你辛苦了,坐下吧。」
聲音響應整個車箱,周圍人紛紛側目,心中都暗自嘀咕,不就讓個座麼,搞得跟慷慨就義似的。
蘇中華彪出一臉冷汗,乾笑了下,暗忖自己行為好像有些做作,熱血啊!年輕人太熱血!
殘疾男子沒在語言上表示什麼就坐下了,但蘇中華卻清晰的看到男子眼中閃爍著感激的目光,這就足夠了,他站的值。
十分鐘過去,學校到了,下了車,往目的地走去。
木格高中的校門是一座仿古式的建築,與校園裡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的現代建築相映成趣,門前是塊開闊地,罕有車輛,行人暢通,與最近的馬路有四五百米左右距離,足以保障學生交通安全。
夏日早晨踏著時間起來鍛煉身體的老師或是同學很多,路口一撥接一撥的人,高談闊論或是腳步匆忙,跟門衛室的老頭招呼了聲早上好,進入校門,呈現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大道,左右兩端順著道路栽種著長長地花圃,花圃中央又種滿高達10多米的梧桐,微風蕩漾,清涼舒爽,格外令人心曠神怡。
他邊走邊看,不時搖頭,不時又點頭,眼睛盡在人群中搜尋,嘴裡碎碎念道:「現在的高中生發育真是好,嗯,這個胸脯好大,要是能摸一下…哇,那個女生裙子短成這樣,啊,有腿毛,她有病嗎?沒事穿這麼短幹嘛,真是的…」
此刻蘇中華的模樣盡顯猥瑣下流之色,哪裡還有德師尚賢、為人師表的形象,分明就是個猥瑣、齷齪、思想不純的怪叔叔。
左顧右盼,他一路向北直往辦公室,不時有些乖巧的女學生向他問早,這可大大滿足了他當老師的虛榮心。
早操過去,現已是早讀時間,蘇中華趕往辦公室拿過三年二班學生檔案和點名冊,匆匆跟幾個不熟的老師打過招呼就大步流星向三年二班走去。
旭日東昇,晨曦映紅了整個校園,清涼的早風飄弄起落葉,教室傳出學生朗朗的讀書聲,彰顯出孩子們的朝氣蓬勃,與學校的欣欣向榮。
來到樓上三年級所在的樓層,這兒共有三個班級,走向最靠左邊的教室,也就是三年二班,教室裡並沒有其它班級那響亮地讀書聲,大部分人趴在桌上補覺,或是幾個同學圍成一個圈玩斗地主,更有個滿臉青春痘的傢伙對著鏡子弄著誇張的髮型,面露陶醉之色。
蘇中華停下步伐擺出威嚴正經的模樣,醞釀著語言情緒,不能讓那群小子看出我是新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自己一定得多加小心防範,莫讓他們再次罷了一道,因為上次的慘痛經歷至今還歷歷在目!
記得上星期第一次上課,本以為同學們總會以最真摯熱情的心來迎接新老師,但意料之外因為自己的大意輕率,被這群惡魔班級學生狠狠整了一頓,什麼強力膠水,門頂放水盆,蛇啊,偷偷朝自己丟粉筆等等一連串的惡作劇。
這些都還是小菜,自己可以既往不咎。
唯一絕對不能讓蘇中華原諒的是,被自己班上的學生叫社會人揍了一頓,這不僅關係到一名老師的尊嚴,更是侮辱了他一個鐵血漢子的尊嚴。
躲在教室門邊,蘇中華整理好衣服,挺直腰板,一個突然地飛踢腿踹開教室大門,力大駭人「崩」一聲巨響,響徹整個教室,迴盪在每一位同學耳中,蘇中華妄圖通過這一舉動震懾學生的神經,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全體同學震驚了,追逐喧嘩打鬧睡覺的同學都彷彿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靜得可以清晰聽到隔壁班地讀書聲,幾十雙眼睛齊唰唰盯住門口邊上的新班主任,他有病嗎?難道還整他整的不夠?
蘇中華環顧四周,倒背雙手,走上講台,緊張、虛偽、滿足、得意全體現於那略有些凌亂的步子,放下手中的資料名冊冷冷喝道:「現在是早讀時間,該做什麼知道嗎?立刻把你們手上的東西收起來!」
他此時的心情就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這是他第一次坐上老師這個職業,經驗匱乏之極,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而且班上有好幾個比自己高大威猛的學生,曾有過毆打老師重傷事件的前科,之中有些學生身世顯赫,權力財力驚人,學校根本無法處罰這些問題學生,愈使其越來越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要是激怒他們導致一齊群毆自己,不知道龍珠賜予地力量頂不頂得住啊?要是自己重傷住院的話,那…」
想起來,蘇中華就汗流浹背,藉故抓癢擦掉額頭的汗水,企圖掩飾尷尬。
突然,台下一聲嬌呼響起,「啊!老師你褲子拉鏈沒拉!」前台一個短髮女生,捂著臉故作嬌羞叫喊道。
瞬間所有目光齊齊轉移到台上老師的胯下,幾個機靈大膽的男生連忙掏出手機對著他大拍特拍,也有幾個害羞的女生低下頭不敢再看一眼,更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大聲叫囂著製造混亂。
「我靠,色.情變態故意不拉拉鏈,顯示你那撮鳥很大嗎?」
「天啊!好噁心的老師」
「變態老師,我要跟你單挑。」
底下學生一片混亂,蘇中華被嚇了一大跳,慌張低頭尋望,只見紅艷艷的內褲已經走光在空氣之中,「啊」一聲驚呼,雙手快速摀住下體,慌忙背過身子,急急把拉鏈拉上。
然後艱難地轉回身子,他羞愧不已,丟臉啊,丟臉,自己那高大偉岸,威風凜凜的形象就這麼轟然倒坍了。
這般一鬧,蘇中華苦苦營造的嚴肅氣氛就如洩氣的皮球一散而光,他摸了摸後腦,表情很尷尬,強笑著解釋道:「呵呵,同學們,昨晚為了整理你們的資料,我工作到很晚,所以今早有點疏忽,那個…咳咳」
學生們似乎想不給蘇中華松氣的機會,這時一個後頭座位的胖子同學,站起來嬉笑著說:「老師您流了好多汗,別太緊張,我這有紙巾,10塊錢賣你唄!」
「哎呀,像這樣的變態暴露狂老師也會緊張嗎?」
「不會是新手吧!真沒水平,唉,國之不幸啊」
「老師好丟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