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天還mengmeng亮,g城籠罩在一片戰爭的yīn影裡。~~街道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解放軍,運送軍備物資的卡車、新型的主戰坦克、自行火炮、雙三五高炮、重型反坦克導彈發she車……一隊隊有條不紊地向前線開進,雲層中的殲擊機群絡繹不絕,重型轟炸機也不斷呼嘯而過。眼前的一切提醒著每一個人,這不是演習,這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法師團的成員就彙集在三清殿前,一個個眼裡佈滿了血絲,神情既緊張又興奮。張重慶掃了他們一眼,開始宣佈既定的計劃:「大家都看到了,我軍正要向妖怪發動一場全方位大規模的打擊,計劃通過為期四天的戰役,殲滅它們的主力部隊。」
「在這期間,需要大家的通力協作。法師團的成員將分成三批,一批由李兵、趙詩芬帶領,留守g城,防備妖怪的偷襲,一批由李唯勝、康平、慧真帶領,配合k集團軍作戰,一批由周文、弓中卿帶領,配合r集團軍作戰。李兵,你立刻把人員安排一下。」
李兵答應了一聲,他深知在這種時刻是不能考慮自願原則的,於是不再徵求大家的意見,斟酌著把法師團的成員分成三批。跟隨李唯勝、康平、慧真的有全真道、正大道、太一道的同仁,實力最為雄厚,留守g城的有清微派、神霄派、淨明道的同仁,實力次之,而跟隨周文和弓中卿的只有上清派、靈寶派的幾個末流弟子,他們老大地不願意,但在張司令面前又不敢多抱怨。
張重慶雖然覺得周文一組的人數少了點,李兵一向小心謹慎,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沒有異議。他在出發前最後問道:「還有沒有什麼疑問了?」丁沖看了師兄一眼,猶猶豫豫地問:「妖怪躲在驚猿峰到河塘鎮一線的森林裡,方圓幾千里,地形複雜,我們怎麼可能找得到它們?」
張重慶讚賞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閣皂道的傳人很有軍事頭腦。他隨口解釋說:「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軍使用了最先進的jhst系統,已經發現它們的主力部隊藏在鳳凰山的峽谷裡,二十四小時內沒有發生大規模的轉移……」他抬腕看了看手錶,「現在第一輪打擊應該已經開始了!」
話音剛落,鳳凰山方向傳來了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雖然隔得很遠,g城還是感應到強烈的衝擊bō,地面微微顫抖著,建築物搖搖yu墜。大夥兒臉上都有些變se,不知道是什麼武器的威力這樣巨大。丁沖心頭突地一跳,問:「是不是……原子彈?」張重慶啞然失笑,回答說:「怎麼可能!那是東海艦隊向鳳凰山發she的鑽地型導彈,可以有效地打擊山dong裡和地下的目標。」
周文不禁為躲在鳳凰山的妖怪大軍深深擔憂起來,如果它們在這一次打擊中全軍覆沒,那麼他的一切計劃就都成了泡影。鄭蔚,能不能躲過這一次劫難,就全看你有沒有先見之明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呀!
丁沖又熱心地問張重慶:「那什麼是jhst系統?」這也正是大家心裡想問的問題。張重慶說:「你們修道的大概從不看軍事雜誌!機載紅外生命探測系統,最新研製的高科技設備,前一階段炒得很熱,但實際使用效果不是很好,對大部隊的成像很模糊,誤差大得離譜,沒有什麼軍事價值。」
「這次從驚猿峰到河塘鎮一線全是茂密的森林,我們的偵察飛機搜索不到妖怪的主力,k集團軍施軍長建議用jhst系統進行一次全方位掃瞄,沒想到效果非常好。在鳳凰山一帶發現了妖怪大軍清晰的成像,我想……可能是因為它們的身體結構跟人類不同,對紅外線的反應也不一樣吧。」
隨著一連串尖銳的警報聲響起,第二輪打擊正式開始了,大批轟炸機在殲擊機的護衛下,編隊飛往鳳凰山實施地毯式轟炸。張重慶估計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揮揮手說:「我們可以出發了,卡車就等在萬壽宮外面。」大家的xiōng臆中不禁都湧起一股生離死別的情愫,彼此道了聲珍重,登上軍用卡車各奔東西。
李唯勝他們一撥人走的是東線,延著t湖大道往北走,途徑河塘鎮和鄯縣,繞道前往鳳凰山。沿途路況不是很好,公路上坑坑窪窪,不時會有樹枝石塊擋住去路。兩名解放軍司機輪換作業,卡車開開停停,差不多huā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10點左右才抵達了鳳凰山區的鴨嘴崖。k集團軍就駐紮在那裡。
參謀長孔銳把他們迎入集團軍駐地,簡單介紹了情況。在過去的72小時裡,張司令動用了兩個集團軍的兵力,把整個鳳凰山圍得像鐵桶一樣,連蒼蠅都飛不出去。昨天凌晨起對潛藏在該地區的妖怪發動了總攻,通過24小時的地毯式轟炸,大面積殺傷它們的有生力量。接下來按照預定的計劃,要派遣突擊隊深入鳳凰山,清除殘餘敵軍,所以需要法師團的協助。
大家在營地休息了一會,簡單地用過午餐,a師一團團長侯仁祥把他們編進一連,緊跟在二連之後向大峽谷進發,搜索殘存的妖怪。在經歷了毀滅xing的空襲後,整個鳳凰山區變成了人間地獄,到處都是焦黑的樹木,冒著一縷縷青煙,不時可以看見飛禽走獸的屍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焦臭氣味。慧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默默念著往生咒,李唯勝和康平也不忍多看,悶著頭只顧趕路,只有丁沖毫無惻隱之心,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場景,似乎要把一切都銘刻在心。
大約走了一個多鐘頭,二連漸漸bī近了峽谷的入口,山路曲折難行,前進的速度漸漸放慢下來。悶熱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片清脆的槍聲,二連戰士迅速分散開來,但還是不斷有人中槍倒地,連長朱得貴不敢下令回擊,伏倒在地上大聲叫道:「他nǎinǎi的,別luan開槍,是自己人!」槍聲立刻停止,他慢慢探出頭去,「砰」地一聲響,一顆子彈從他眉心間she入,後腦勺飛出,帶著一蓬鮮血和腦漿,朱得貴立即喪命。
槍聲一起,侯仁祥急忙命令部隊隱蔽,他側耳傾聽了一會,臉上微微變se,自言自語說:「難道是r集團軍的西線部隊?同時出發的,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呀!」他回頭看了看吳參謀,他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前方究竟出現了什麼變故。正在猜疑之際,二連的幾個戰士撤回來報告說,他們在峽谷口遇到了伏擊,連長朱得貴光榮犧牲,部隊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兵力,死者全部是頭顱中彈,一槍斃命,似乎是遇到了大批狙擊手。
侯仁祥當機立斷讓隊伍撤下來,命令通訊員小宋接通軍部,他親自向軍長施劍平匯報,請求進一步指示。施劍平聯繫上r集團軍軍長姚獻,得知他們的西線隊伍還在黑山口一帶,離峽谷有四五十里山路。他又把情況向張重慶司令報告,張重慶立刻聯絡直升飛機偵查分隊,說鳳凰山地形複雜,沒有發現大股敵蹤,還在繼續搜尋中。
張重慶不願打沒把握的仗,命令施劍平和姚獻立刻把隊伍撤下來,加強警備,繼續圍困鳳凰山。侯仁祥接到消息後,正要命令殿後的三連小心撤退,四周圍已經發生了異變,焦黑的土地上竄出了無數碧綠的幼苗,發芽chōu枝,飛速成長。侯仁祥這一驚非同小可,大叫道:「這是樹妖,千萬別讓它們給困住,快撤!」但是戰士們才起身,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槍槍爆頭,準確無比,轉眼間又是十幾條屍體倒在了樹叢裡,成為了樹妖的養分。
驚慌之際,吳參謀卻沒有失去了方寸,他竭力命令戰士們鎮靜下來,提醒侯仁祥:「團長,你聽,總共只有幾十把槍在開火!」侯仁祥怔了一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吳參謀耐心地解釋說:「上一次在跟妖怪的接觸戰中,我軍不是損失了兩個排的兵力嗎?遺失的槍支彈yao沒來得及找回來,我估計就落在了妖怪的手裡。」
侯仁祥望著那些一槍爆頭的屍體,倒chōu一口冷氣說:「它們把衝鋒鎗當狙擊槍使,簡直不是人幹的!」損失了這麼多戰友,吳參謀又是心酸又是痛恨,他強自振作起jīng神,說:「敵暗我明,形勢對我軍非常不利,不過等這些樹妖長到一定規模,擋住了它們的視線,反倒有利於我軍的撤退。」侯仁祥點點頭,命令二連注意隱蔽,一連護送李唯勝、康平、慧真他們向東南方向移動,跟三連匯合,想辦法消滅沿途的樹妖,開通一條撤退的道路。
李唯勝一生之中從沒見過如此瘋狂的樹妖,從嫩苗長到碗口粗細,只用了不到一分鐘!他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焦黃焦黃的符菉,慎重地念了幾句咒語,手一揚丟了出去。只見那張符菉飄飄dangdang,貼在了一棵樹妖的身軀上,「砰」的一聲輕響,樹幹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朝四面八方迸she開去,有如傳染xing的病毒,凡是沾染上一星一點的樹妖立刻開始枯萎發黃,漸漸死去。
丁沖目瞪口呆,問道:「這是什麼靈符,這樣厲害?」慧真歎了口氣說:「天師道的奔雷符,據說是一千年前張天師親手所書,用來對付這些低等級的樹妖,實在是可惜了!」康平搖搖頭說:「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些樹妖跟我們以往見過的都不同?它們……它們……」陳希鵬心中一動,chā嘴說:「它們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慧真頓時記起了李兵轉述周文在驚猿峰頂看到的情景,低聲說:「是進化,麒麟獸提取了龍脈中的法力,它們都得到了進化!」
奔雷符的威力遠遠擴散開去,形成了方圓一百多米的一片真空地帶,眾人迅速向前奔去,跟三連匯合後,通過無線電聯繫上侯仁祥團長,報告部隊的行蹤。退路沒有被堵死,侯團長稍稍鬆了口氣,他命令三連駐守在原地接應撤下來的二連,一連繼續護送法師團朝鴨嘴崖方向移動,其餘人員收拾起死者的槍械,緩緩後撤。他不願把一顆子彈留給那些該死的妖怪!
李唯勝走出沒多遠,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法力高強的大妖怪正在密林深處窺探他們,伺機偷襲。他立刻收住了腳步,吩咐大家小心在意,話音還沒有消失,九朵金蓮一齊現出本相,迎著東南方向上下翻騰,光華畢現。李唯勝緊緊握住了衣袋裡的靈符,尖聲叫道:「誰在那裡?快出來!」但回答他的是死一樣的寂靜。
妖氣越來越盛,漸漸覆蓋了整個山頭,樹林中猛地衝出一群鬼魂和怨靈,呼嘯著向眾人撲去。一連用密集的子彈和手雷招呼它們,但收不到任何效果,它們的身體跟人類不一樣,也不同於那些山jīng和妖獸,常規武器根本無法造成傷害。李唯勝他們三個有金蓮護身,沒有後顧之憂,各自施展法術降滅這些妖物,法師團的其他成員修為有限,只能堪堪自保而已,一連的戰士在它們面前猶如手無縛jī之力的嬰兒,一個個被吸取了魂魄,頹然倒在地上。
慧真見形勢不妙,急忙從懷裡掏出一方法印,高高地拋在空中,喝一聲「疾」,印身頓時放she出萬道霞光,所到之處鬼魂怨靈紛紛消亡。李唯勝見了大吃一驚,叫道:「陽平治都功印!我天師道遺失的法寶,怎麼會在你閣皂道手裡?」慧真無暇理會,全神貫注控制法印,剩餘的妖物見勢頭不妙,慌張張四處逃散。
眾人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樹林中突然竄出一道身影,箭一般掠過半空中,把法印穩穩地搶在手中。慧真急火攻心,「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斷斷續續說:「什麼東西,竟敢搶我的法寶!」大夥兒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頭狼首人身的妖獸,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rou,彪悍強壯,那枚陽平治都功印就在它手心上下翻騰,脫離不了這方寸之地。
李唯勝破口大罵:「你是什麼東西!快把陽平治都功印還給我,否則的話死無葬身之地!」那頭妖獸見他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它把手臂一招,他們的身後立即出現了無數張牙舞爪的惡狼,咆哮著撲上來。陳希鵬大聲說:「這是幻象,別被它們mihuo了……」但是他的話只說對了一般,這些惡狼一旦咬到人體,自身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人體就像氣球被紮了一個dong似的,渾身jīng氣立刻瀉出,瞬間死於非命。
康平大聲說:「不是幻象,那是搜魂術!」他立刻丟出了十幾道靈符,組成了一個玄光通靈陣,暫時把惡狼擋在外面。那狼首人身的妖獸似乎有些驚異,念動咒語把惡狼收起,一連的一個戰士趁它不防備,端起衝鋒鎗掃了一梭子子彈,那頭妖獸急忙閃避,卻慢了一步,tuǐ肚子上中了幾槍,站立不穩,陽平治都功印脫手飛出,正好被慧真搶先接住。
原來這貌似強大的傢伙其實是紙老虎!大家正要一起動手she殺它,樹叢中又竄出一個牛首人身的妖獸來,一把抱住它拖回到樹林裡,埋怨說:「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小看人類,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連本體都傷著了!」那逃過一劫的妖獸嘿嘿笑著說:「還好,tuǐ上中了一槍,就像被火燒一樣。鄭蔚說得沒錯,人類的武器真的比法術都厲害!……謝謝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唯勝一干人擔心樹林裡還有什麼埋伏,只好留在玄光通靈陣裡,不敢趁勝追擊。康平緊皺著眉頭想了良久,說:「那個狼首人身的妖獸好像叫狼牙,牛首人身的應該是跟它一搭一檔的蠻牛,它們在《道藏》裡都有記載,是洪荒時代就存在的妖獸,非常凶狠。」慧真摩挲著陽平治都功印,說:「還好法印沒有受到毀壞!那個狼牙也真夠厲害的,輕而易舉就接在了手裡,印上的符咒和正氣根本就制不住它!」
聽了他們的話,大夥兒都憂心忡忡。妖怪並不像預料中那麼合作,它們在狂轟濫炸下頑強地生存下來,並且表現出不亞於人類的智慧和狡詐。前有追兵後有埋伏,他們陷入了妖怪的包圍圈裡,能不能平安返回鴨嘴崖呢?每個人心中都在打鼓,畏懼的情緒在悄悄蔓延。
李唯勝卻表現出跟他一貫形象不同的勇氣來,他笨手笨腳地cao起一把衝鋒鎗,大聲說:「別喪氣,我擔保大家可以平安回到鴨嘴崖!聽我的,不要慌luan,鬼魂和怨靈的法力低微,我們道men的法術完全可以制服它們,至於那些高等級的妖怪更不頂用,一梭子子彈就解決問題了。大家看到那個狼牙了嗎?不是就變成瘸子了!」一席話說得大家微笑起來,一個個鬆弛下來,漸漸鼓起了信心。
李唯勝趁熱打鐵說:「咱們不能丟下侯團長他們不管,先回頭找到他們,再集中火力往東面突,有閣皂道高人慧真的陽平治都功印,還怕個鳥!走了!」他一揮手,帶領大家向峽谷口走去。丁沖心頭不由起了疑huo:「到底哪一個李唯勝才是真的?淺薄貪婪的還是粗魯自信的那個?他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他的身體裡是不是還藏著另外一個人?」種種猜測在他腦海中徘徊,他有些擔心,回頭望了一眼,終於大步跟上前去。
沒走出多遠,他們就跟撤下來的二連和三連匯合在一起,侯仁祥看到他們傷亡慘重,驚問道:「怎麼了,就剩你們幾個?其他人呢?」李唯勝把大致的情形說了一遍,侯仁祥「嘿」了一聲,抓下帽子狠狠摔在地上,難過地蹲了下來。吳參謀把李唯勝拉在一旁,低聲說:「那些妖怪……槍法非常厲害,我們犧牲了不少戰友,連它們的影子都沒看到……」
眼看著天se漸漸暗了下來,李唯勝說:「侯團長,快些行動吧。再不走,天一旦黑下來,就是妖怪的天下了!」侯仁祥猛地站起身來,說:「走,他nǎinǎi的,老子就不信會輸給那些龜孫子!」李唯勝說:「現在我們的身後有妖怪的狙擊手在追擊,前面有狼牙和蠻牛擋住去路,我來想辦法纏住它們,大夥兒不要管我,一起往前突。」
慧真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他,問:「你一個人行嗎?」李唯勝鎮定地說:「沒問題,我還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淒涼,有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這一點連粗線條的侯仁祥都聽了出來。他擔心地問:「你……怎麼了?不會有事吧?」李唯勝說:「這是命運的安排,誰也抗拒不了……慧真,你給我記住,等我們消滅了妖怪以後,你一定要把陽平治都功印還給我們天師道!」慧真「嘿」了一聲,卻沒有反駁他。
侯仁祥還想再說什麼,康平阻止他說:「侯團長,就照我師兄說的去做吧,天已經快黑了,沒有時間再lang費了!」侯仁祥一咬牙,命令隊伍集中兵力向鴨嘴崖方向突擊,一定要突破妖怪的阻擊。但當他們前進到一連陣亡將士的身邊時,異變突起,一具具冰涼的屍體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伸直了雙臂朝他們bī近來。
「是驅屍術!」慧真的臉上lu出了厭惡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祭起陽平治都功印,誰知竟被一具具屍體撲上來牢牢抱住,法印左衝右突不能把他們甩開,光芒漸漸微弱下來。慧真控制不住法寶,心中一涼,叫道:「狼牙,你竟然使用這樣不要臉的法術!有種就不要藏頭lu尾,出來跟我決一雌雄!」
密林中響起了一個冷笑的聲音:「什麼要臉不要臉,我們妖怪連人都吃,不講究尊重遺體!決一雌雄……哼,有什麼好決的?我是雄的,你也是雄的,多事!你們走不掉了,再嘗嘗這一招!」
還沒等狼牙使出更厲害的法術,李唯勝暴喝一聲,週身被金蓮圍繞,放she出絲絲金光,箭一般地撲向狼牙藏身的地方。掩護它的樹妖猶如雪獅子向火,接二連三地融化,狼牙張口結舌地暴lu在空地上,被李唯勝一把抱住。它覺得整個身軀就像落入了熔爐裡鍛燒一樣,通徹心肺,忍不住大聲嗥叫著,猛地現出了原形。那是一頭巨大的雪狼,獠牙如利刃,巨爪似鋼鉤,拚命在李唯勝身體上撕咬luan抓,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一切知覺,陷入狂luan之中。
侯仁祥目瞪口呆,喃喃說:「這……這是怎麼回事?」康平強忍住淚水,大聲說:「快走,快走!」慧真卻終於認了出來,一顆心怦怦luan跳,張口結舌地說:「這……這是道men禁用的捨身術!你們天師道……竟然……」康平狠狠瞪了他一眼,說:「笨蛋,你想把xing命送在這裡嗎?」他們的聲音湮沒在狼牙那響雷一般的大吼聲中,再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原來捨身術是天師道的祖師爺張陵所創,通過逆行畢生jīng血,跟敵人同歸於盡。由於修煉的過程艱難無比,要忍受十八層地獄的磨難,若非具有大勇氣大毅力,十有**會因此jīng神失常,為禍人間,所以從張陵以下,歷任天師都向men下弟子強調,捨身術是道men禁法,任何人不得擅自修煉。
李唯勝和康平的師父乃是天師道第七十一代天師張旭陽,他生來具有大智慧,早就預料到幾十年後人類將有一場大劫難,為此不惜違背祖師遺訓,傳下捨身術,希望能抑魔宏道,為人類留下一線生機。
「師兄!他……他為了修成捨身術,忍受痛苦的煎熬,竭力保持頭腦清醒,就……就強迫自己……別人竭力要避免玩物喪志,他……他卻……他本xing淳厚善良,你們都看錯他了!」康平在心中默默吶喊著,淚流滿面,他拚命招呼著大家快些撤離危險地帶,自己卻落在最後,死死盯住狼牙不放。
蠻牛猛撲上來,張開大爪抱住李唯勝的身體,炙熱的金光穿透了它的手掌,疼得它哇哇大叫,但是它非但沒有放手,反而不顧一切地用力往外拉。李唯勝終於從痛苦中得到了解脫,他的嘴角猶帶著一絲微笑,身體卻在一瞬間綻裂開來,金蓮的huā瓣片片墜地,化為無數光芒四she的利劍,重創了狼牙和蠻牛。它們雙雙跌倒在地,一個臉面猶如被烙鐵燙過,血rou模糊,一個雙爪上鮮血淋淋,生生短了一截,哀號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失去了驅屍術的阻撓,慧真輕而易舉就收回了陽平治都功印,康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起他大步追趕大部隊。他的指甲深深嵌進慧真的皮膚裡,但是他非但沒有感到疼痛,反而感歎地說:「李師兄可謂求仁得仁了……」康平強忍著悲痛說:「師父……他老人家早就推算出這一天了……這是我們的命……」慧真心中一驚,急忙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康平說:「青蓮為鞘,金蓮為刃,師父說過,身現金蓮者難逃宿命的安排!」
慧真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由一涼。
侯仁祥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鴨嘴崖駐地,水都來不及喝一口,立刻趕往前線指揮所。司令員張重慶擔心他們的安危,乘直升飛機親自趕了過來。侯仁祥把戰況向張司令和施軍長作了詳細的匯報,張重慶雙眉緊鎖,臉se極其難看,他緩緩揮了揮手,說:「辛苦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侯仁祥tǐng直了身體,紅著眼圈說:「是我指揮不力,犧牲了這麼多同志。請首長處置,我絕沒有怨言!」
張重慶疲倦地說:「這不是你的責任,下去吧……」侯仁祥只好行了個軍禮,轉身退出了指揮所,臨走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首長,西線的戰況怎麼樣?」張重慶沒有答理他,倒是參謀長孔銳提了一句:「西線平安無事,沒有碰到任何阻擊,他們一接到命令就撤了下來,不用擔心。」這個消息讓侯仁祥感到有些意外。
張重慶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他抬頭問施劍平:「你怎麼看?」施劍平斟酌著說:「這場戰爭的艱巨xing恐怕超出了我們的預料……看來我軍的空中打擊並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妖怪的主力部隊完好無損。我認為……如果不是jhst系統出了問題,就是有人事先洩密。」
「另外,妖怪竟然會使用槍械,而且槍法準得出奇,這一點實在是匪夷所思。我想,必須要盡早消滅它們的主力,取得決定xing的勝利,否則的話,一旦它們掌握了我軍更先進的武器,那麼形勢就不容樂觀了!」
張重慶下意識地用手rou著眉心,說:「你講的很有道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jhst系統沒有出錯,那麼你認為最有可能是誰洩的密呢?」施劍平望了孔銳一眼,小心翼翼地說:「周文應該最有嫌疑。」「周文!」張重慶歎了口氣,「……給我接g城,找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