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收回了寂識術,長長舒了口氣,他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mengmeng亮了。由網友上傳==李瑾瑜眉心間的寂識符慢慢褪去了顏se,她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發覺自己躺在周文懷裡,立刻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臉羞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兩人默默相對,尷尬了好一陣,李瑾瑜訕訕地問:「我怎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周文笑笑安慰她說:「沒事,你只是累了,睡了一覺,現在是不是覺得好一點了?」李瑾瑜點點頭。涼風一陣陣吹來,她覺得身上有些發冷,抱著胳膊輕輕跺著腳。
周文站起身來,剛想脫下襯衫批在她身上,突然停了下來。李瑾瑜警惕地注視著他,這讓周文非常尷尬,他解釋說:「不好意思,我本來應該脫下襯衫給你披上的,不過……不過我襯衫裡面只有一件汗背心,脫下來實在太難看了!」李瑾瑜頓時「撲哧」一笑,說:「謝謝你的好意,早晨蠻冷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身體很好,沒事的!」
她漸漸想起了發生過的一切,臉上一陣發燒,故意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說:「你還沒有說實話,你在我心裡到底看見了什麼?」周文搔搔頭說:「你真的想知道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那個……這個……我看見的都是你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像你第一次來那個大姨媽什麼的,嗯……還有你讀初二的時候偷偷喜歡上你們的班主任,還有……你好像對我有點……」李瑾瑜又羞又氣,幾乎要給他一個大嘴巴,連忙打斷他說:「夠了,你閉嘴!」
周文小心翼翼地偷窺了她一眼,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一定都忘掉,我保證!我發誓!」李瑾瑜握住滾燙的臉頰,歎了口氣說:「隨你的便吧,反正……反正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倒是你……」她瞪了周文一眼,「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都為你害臊!」
周文尷尬地笑了笑,嘀咕說:「這是青chūn期的正常生理反應,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的……」李瑾瑜不去理睬他,沉默了片刻,開始告訴他關於周武的事情。周文已經知道了真相,但當這一切從李瑾瑜的口中娓娓道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感慨萬千。他和一千年前的吸血獠王在jīng神上是相通的,他們都有強烈的自我意識,追求無拘無束的自由。
李瑾瑜最後說:「我不知道吸血獠為什麼在最後一刻放棄了你的身體,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你繼承了它的一部分法力。唉,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安定了,穹隆山上的惡鬼,還有東湖裡的溺死鬼,我擔心g城還會出現更厲害的妖魔鬼怪。嗯……你願不願意學一點茅山道的法術,幫我一起驅除這些害人的妖怪?」
這是一個邀請,周文盼望已久,想到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陪在這個動人的美nv身邊,他心裡非常的高興,一口就答應下來,說:「我想學寂識術,你快點教我!」李瑾瑜「撲哧」笑出聲來,說:「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哪有這麼容易!寂識術是茅山道最深奧的法術之一,我從小學道,也只能支持十幾分鐘,換成是你呀,只怕三秒鐘就昏過去了!」
周文微微一笑,也不去說穿她,他仰頭看看天se,東方已經發白,一片璀璨的朝霞橫貫天際,像天nv織就的錦緞,變幻出各種瑰麗的se彩。李瑾瑜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由驚歎道:「真美呀!」
周文聞到她鬢角邊的髮香,他有些心馳神搖,不能自已,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在他內心深處蠢蠢yu動,像種子一樣生根萌芽。他竭力抑制住心跳,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鼓起勇氣說:「李瑾瑜,做我的nv朋友,好不好?」他想表現得更沉著老練一點,但聲音還是帶著一絲顫抖。
李瑾瑜渾身一震,沒有回過頭來。她感到驕傲,又有些慌luan。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情告白嗎?沒有誓言,沒有熱情,沒有玫瑰huā,淡淡的一句「做我的nv朋友」,一點都不lang漫!可是,該怎樣回答他呢?接受還是拒絕?
周文那胖嘟嘟的面孔浮現在她眼前,不知不覺,他的面容已經變得那麼熟悉,不需要多看就能夠想像出來。從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熟悉的?其實他除了胖一點,人長得並不難看。他很聰明,有思想,對生活有自己的看法,像「我喜歡看電影,看電影就像在看不同的人生」……他還奪走了我的初wěn,還知道了我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周文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而李瑾瑜遲遲沒有回答更讓他忐忑不安。這會不會讓她為難?太冒失了,畢竟他們認識才一個多月,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滿一百句。如果被她冷冰冰拒絕的話,那該多麼尷尬呀,以後又怎麼面對她?周文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顆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他低聲嘟囔說:「算了,我收回,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我收回剛才說的話,對不起,當我什麼都沒說!」
「不是這一句,是前面那一句!」
周文腦子裡轟的一響,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滯了。他的眼中只剩下李瑾瑜的身影。他鼓起所有勇氣,慢慢伸出手捉住她滑膩的手臂,在她耳邊輕聲說:「做我的nv朋友,好不好?」
李瑾瑜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從未忘卻的傍晚,他的嘴chun滑過她的臉龐,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惡狠狠地威脅著:「你長得很漂亮,我知道周文對你有意思,不過人類的容貌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離我遠遠的,記住,如果你不想變成一具乾屍的話!」
她原本僵硬的身體漸漸鬆弛下來,慢慢倚在他懷中,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說:「我願意!」周文沉默了良久,語無倫次地說:「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沒有寂識術,兩顆心緊緊貼在了一起。那是周文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這段美好而溫馨的記憶一直留在他的記憶中,像黑夜裡的星光,陪他走過了無數艱難曲折的人生。
天se大亮,周文和李瑾瑜在校men口的一個豆漿攤上隨便吃了一些早點,覺得都有些睏倦,就在5號食堂前揮手道別,各自回宿舍休息。周文才一踏上二樓,就被眼前的情景唬了一跳,劉子楓他們把桌子搬在走廊裡,藉著廁所前長明燈的一點亮光在打牌。他們眼睛通紅,一個個全神貫注,看樣子是打了一個通宵,連天亮了都沒發覺。
周文繞過他們朝宿舍走去,隨口打了個招呼:「打牌呀,誰贏了?」葛輝數著底牌回答說:「平手。你到哪裡去了?」劉子楓不知不覺緊張起來,手裡的撲克牌打開又合上,留意著周文的神情。周文打了個哈欠說:「在網吧包夜打遊戲,累死了,我睡覺去了。」
葛輝說:「我們就快結束了,等一會兒中午到飯店去聚餐,劉子楓請客,別忘了!」周文笑著問:「有什麼好事情呀?」劉子楓解釋說:「晚上打牌的時候說起,昨天在東湖園受了點驚嚇,要好好吃一頓補償一下。」周文問:「那有沒有邀請nv生?」葛輝搶著說:「這個當然了,不過還沒打電話問,這件事就委託劉子楓吧,他有經驗。」
周文笑笑,自顧自回去睡覺了。
葛輝把他推醒的時候已經是11點半了,程文遠坐在chuang邊手忙腳luan地穿衣服,嘴裡嘀咕:「糟糕,要來不及了!」周文爬起身來,到廁所裡洗了一把冷水臉,回到宿舍裡換衣ku,葛輝催促他說:「你倒是篤篤定定,劉子楓已經到飯店去點菜了。老山東飯館,快走,約好11點半的!」
周文來不及漱口,只好在枕頭旁邊找了一塊口香糖,一邊嚼一邊跟著葛輝和程文遠往外走。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拍拍葛輝的肩膀問:「有沒有叫上趙鵬?」程文遠哼了一聲說:「叫他幹什麼,昨天去東湖園划船也是他死皮賴臉纏著要去的,咱們又沒請他!」周文皺起眉頭說:「這不好吧,要不要叫他一聲?去不去是他的事,撇開他就有點說不過去。」
葛輝不易察覺地皺皺眉頭,說:「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劉子楓沒打算叫他,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程文遠為他辯解說:「劉老大算過了,一桌只好坐8個人,叫上趙鵬就太擠了。」周文算了一下人頭,問:「她們nv生不全去嗎?」程文遠說:「早打電話問過了,李蘭、徐夢瑤她們要到東校區去看老鄉,李瑾瑜不知道幹什麼,說太累了,就不過來了。」
三人走出北校men,來到老山東飯館,劉子楓史思紅他們已經在包廂裡等了有一陣了,桌上擺著冷菜和酒水飲料,還沒有動過。史思紅一臉的壞笑,滿滿倒了三杯啤酒,說:「讓我們nv生等你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每人罰酒三杯!誰先來?程文遠,聽劉子楓推薦說你酒量最好,三斤五斤白酒不在話下,怎麼樣,帶個頭吧?」
程文遠、葛輝、周文三個面面相覷,一臉的尷尬,紀芸她們在一旁拚命起哄,劉子楓起來打圓場說:「算了算了,空肚子喝酒容易醉的,一人喝一杯,意思意思吧!」史思紅白了他一眼,親自端了一杯啤酒遞到程文遠手邊,笑著說:「那就放你們一馬,請,請,請!」
最難消受美人恩,程文遠只好仰脖子灌了一杯,大家拍手叫好。葛輝知道推委不過,不等史思紅髮話,主動喝了一杯,把杯底朝下亮了一圈。周文正要學葛輝的樣,徐燁突然按住酒杯說:「先老實jiāo待一下,李瑾瑜大清早才回宿舍,昨天晚上你跟她到哪裡去約會了?」戴淑珍起哄說:「就是,夜不歸宿,把我們李瑾瑜都帶壞了,再不坦白,大刑伺候!」
周文知道要糟,硬著頭皮說:「我昨天在網吧裡通宵打遊戲,沒看見她。」徐燁將信將疑,說:「你不要說謊話,回去我會好好審問李瑾瑜的!」戴淑珍盯著周文的鼻子說:「咦,你的鼻子怎麼變長了?一定沒說實話!」
大家鬧了一陣,開始動筷子喝酒吃菜。劉子楓心裡有些疙瘩,在史思紅的親切關懷you導下灌了一杯又一杯,跑了好幾趟廁所,終於醉得趴倒在桌上。史思紅故作奇怪地問:「喝啤酒也會醉嗎?」程文遠帶著幾分酒意說:「光喝酒不吃菜,哪能不醉!」紀芸心細,看出劉子楓有心事,有點借酒澆愁的味道,不過她也想不到劉子楓是為李瑾瑜的事煩惱。
葛輝看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提議就到這裡散了吧。史思紅心直口快地說:「這次李瑾瑜和徐夢瑤兩大美nv都沒有來,所以你們沒勁了,是不是這樣的?」周文打哈哈說:「哪有這回事,有史大姐在一個頂倆……不過你們老拿飲料跟咱們拼酒,好像不大公平吧?」
史思紅哼了一聲說:「你想跟我們拼酒?告訴你,我們都tǐng能喝的,就是怕把你們一個個都放倒了,所以才特地不喝酒的。怎麼樣,你想比比看嗎?我喝一瓶,你喝一杯怎麼樣?」周文本來就有些醉意,被她夾七夾八一搞更是糊塗了,搖搖頭說:「那不行,我喝一瓶你喝一杯還差不多……」
史思紅哈哈大笑,拎起啤酒瓶擺在周文面前說:「就這樣說定了,你先喝一瓶!」紀芸看周文已經暈頭轉向了,打圓場說:「算了吧,時間也不早了,讓他們回去醒醒吧,明天一大早還要上課呢!」一邊說,一邊拉拉史思紅的衣服,示意她適可而止吧。
史思紅暗暗覺得好笑,低聲嘀咕著:「你這麼護著他幹什麼?小心李瑾瑜吃醋。」葛輝一看再鬧下去真的不像話了,就把周文跟前的整瓶啤酒拿過來,嘴對嘴一飲而盡,面不改se地說:「走了,回學校去吧!」史思紅吐吐舌頭,說:「乖乖,你酒量真厲害!」她不敢胡鬧了,生怕周文回過神來不依不饒要灌自己一杯,於是招呼紀芸她們一起走。
葛輝匆匆忙忙結了帳,一共三百多塊錢,主要是nv生喝的飲料比較貴。周文和程文遠扶著稀里糊塗的劉子楓往學校走,一行人在北men口分手道別,各自回宿舍去。程文遠把死沉死沉的劉子楓拖進9號樓裡,連推帶拉好不容易才到了四樓,放倒在chuang上喘著粗氣抱怨說:「以後再不跟nv生一起喝酒了,真受不了!」
葛輝笑笑說:「那個史思紅真夠潑辣的,一點都不像nv生!」周文贊同說:「就是,我都被她搞糊塗了,以後誰娶了她肯定得氣管炎!程文遠,你說是不是?」等了半天,不見程文遠回答,只聽見chuang鋪上傳來一陣陣鼾聲。葛輝搖搖頭說:「今天都喝多了,抓緊時間睡一下吧,明天別鬧頭痛上不了課。」
不一會兒,403宿舍就陷入一片此起彼伏的鼾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