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變 正文 158回 語不驚人誓不休 話不投機焉不鬥
    元始天尊萬萬不曾想到自己不過是順帶「」地了一下胡盧,居然引的對方忽然發起彪來,而且還是如此不顧身份、毫無顧忌的指摘。非止是元始天尊,就連鎮元大仙和西方二聖亦是詫異的緊,沒曾料到胡盧會不按常理出牌,毫無分寸,就直接廝破了臉面。儘管受胡盧的名聲影響,鎮元大仙和西方二聖有些期待胡盧的表現,或者竟是早有通盤定計,另有別樣考慮。但也隱隱感到胡盧的行為十分反常,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作為智慧生物,若是沒了追求和念想,往往會無聊乃至煩悶,顯得有些自暴自棄,稍一就會引起劇烈的反彈。胡盧正是這種情況,另外前世的胡盧在具有極大研究癖的同時,內裡亦是一個偏執狂,做學問的人往往都具有這一共,僅是平時顯現不出來罷了。如今一起爆發出來,胡盧的行為自然就非常過分了。奈何胡盧卻沒有半點自覺,眼見眾聖人都驚呆了似的,胡盧反而很有些沾沾自喜,復又道:

    「你們不是喜歡講天數麼?代天封神之人,上天一早就注定,必是姜尚無疑,再無二人,關申公豹什麼事兒,何用復言?即使要復言,也是道祖鴻鈞說了算,論不到你等!」這卻是胡盧先入為主了,話說的自是理所當然,言之鑿鑿。實際上眾聖可不這麼看,雖說姜尚是天定之人沒錯,但是人家申公豹怎麼也能撈個替補吧。奈何胡盧說的肯定,倒叫眾聖疑心起來,就連元始天尊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

    「道統怎麼傳?更是好笑,當然是想怎麼傳怎麼傳,愛怎麼傳怎麼傳。誰也干涉不得誰,何必分什麼主次?難不成你元始老兄,如今就已定下將來要收哪些不曾現世之人入門兒。怕貧道和你爭?行,只要你元始老兄指名道姓地把根腳說出來,貧道一併讓給了你,如何?真是笑話!至於下量劫西方教當興,這話誰說的?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麼?不會再改變了麼?貧道怎麼不知道?即使西方教果然當興,也是人家西方教的事兒,輪得著你元始天尊閒操蘿蔔蛋操心麼?就算你們非要操心,準備搞什麼『出關化胡、多寶入釋』之類,亦不要拉掛貧道,貧道告訴你,沒空兒!」

    這番話說的委實不客氣,直把元始天尊氣的是七竅生煙,但若真叫元始天尊言之鑿鑿地說出:「八百年後某地某人與貧道有師徒之緣。」元始天尊還真沒哪個本事,至多不過是心有所感,大略覺出有緣人會在某地出世,具體地點、具體人選、乃至姓名生辰等可不是現在就能推算出來的。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發清晰卻是一定的。

    其它聖人沒有直面胡盧,想的就比較複雜了。老子驟聞「化胡入釋」之語,登時吃了一驚,心說貧道僅僅是有這個想法,只和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表露過,胡盧道人如何知曉?再聯想到,當日胡盧擒下多寶道人之後,直接就交由自己處置。越發叫老子疑心,難道不葫蘆道人哪時就已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西方二聖同樣有些心驚肉跳,他二人一早就曾討論過,道門必然不會坐視本教興起,但卻猜不出道門會用何樣手段來應對。胡盧言語裡忽然透露出來的重要信息,加上老子聞言後的神情,明顯證實了事情確鑿無疑。這些倒也罷了,關鍵是聽胡盧的意思,似乎西方教究竟該不該興起還存在疑問。如果葫蘆道人有心使壞的話……不,億萬年來的忍耐。好不容易等到現在的機會出現,絕對不能坐視。西方二聖互視一眼。已然有了默契,尋思:「一定要把葫蘆道人招呼的周周到到,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要說誰對胡盧瞭解的最深,在座的眾聖裡,無疑是鎮元大仙和女媧娘娘。前者對胡盧的近況知之頗詳。胡盧最近都幹了些什麼,具體又是如何行事,都事先和鎮元大仙通了氣兒。但是鎮元大仙同樣感到十分費解,再聯想日前胡盧說要還三宵的因果,以及由此引發的一系列事件,不能不讓鎮元大仙下意識認為其中有大古怪。暗道:「葫蘆道兄的推算之術居然精深至此,再配合神鬼莫測的佈局能力,天下誰人敢不仰視?元始天尊卻是失了計較,竟把葫蘆道兄給惹惱了,只怕不是言語上折侮幾句可以了事的,少不得要吃些苦頭了。」女媧娘娘則是對胡盧的根腳。以及化形情況瞭解至深,此事觀見胡盧意氣紛發的模樣不覺感慨世事無常心中歎道:「誰能料到當剛貧道相戲的小妖,在短短的數萬年裡居然成長到這等地步。時至今日,非但能和貧道平起平坐,脾氣更是大的沒邊兒,竟敢當面指責起元始天尊來了。而且依眾聖模樣,似乎這葫蘆道人確有其倚仗之處,非是一時意氣。」

    胡盧頭一回完全依照本心,全無顧忌地說話行事,自然不乏暢快淋漓之感,又見眾聖錯愕不已、驚懼交加。自是越發得意。指元始天尊的鼻子,冷笑道:「元始天尊,你的心思貧道清楚的很。嘰嘰歪歪整出這麼些玩意兒,不就是想和貧道做過一場,比比誰的拳頭更大,實力更強麼?如此大費周章,就想出這麼點兒道道,反叫貧道看你不起;但貧道向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素一併成全了你!」

    「好!甚好!好極了!道友即有此心,貧道焉能說『不』?難道說貧道還怕了你不成?」說罷,元始天尊雖然怒極,但卻不似胡盧那般行事全憑心意,仍不忘計較分明,然後才對女媧娘娘說道:「刻下葫蘆道人與吾等三清見證高下,還請娘娘做個見證。」鎮元大仙、西方二聖雖然不知胡盧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即已確立攻守同明,肯定不會讓胡盧孤身一人,單獨面對三清,皆道,「即要見證高下,豈能少了吾等?」

    元始天尊也沒指望鎮元大仙和西方二聖能坐視不管不曾存了三清聯手對付胡盧一個的想法,能用言語逼迫女媧娘娘不要插手此事,已是謝天謝地了。他卻不知,人家女媧娘娘其實和胡盧並沒有多深的情誼,根本沒打算招惹事非,甚至連見證人都不想做;其實元始天尊完全沒必要費那個力氣。

    不過,元始天尊既然提出來了,女媧娘娘倒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遂道:「若是眾位道兄皆無異議,貧道做了這見證之人又有何妨,只是有一幢要提前說明:貧道只做見證,不管評定勝負,將來若因此生出間隙來,和貧道沒有半點關係。」

    於是,一行人齊往九天之外來;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元始天尊很自然地指名要和胡盧捉對廝殺。做過一場。胡盧自覺道行、修為皆是大有長進,很有些夷然不懼的模樣。說道:「若是道祖鴻鈞親來,貧道自然只有俯首聽命的份兒;但是你元始天尊枉稱混元聖人,其實不過是個西貝貨,貧道又豈會怕你?」

    眾聖人並不能完全理解胡盧的言外之意,僅是隱隱覺得胡盧似乎是想說,元始天尊成就的混元之位是假的。倒是鎮元大仙成就混元之前。曾和胡盧討論過證道之法,略略猜出胡盧是在嘲諷,元始天尊成就混元之時,用了取巧之法,與道祖鴻鈞相比,算不得真正的聖人。但是猜測畢竟是猜測,鎮元大面不可能明言示之,最終不過化作一縷苦笑。

    且不說胡盧的推論準確不準確,即使事實確是如此,洪荒大地亦不知有多少修士,萬載修行,億年悟道,苦求而不可得。實在沒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就算是胡盧本人。不也同樣沒有成就混元,得證大道麼?又有什麼理由嘲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和胡盧殺作一團,其它聖人互相觀望了一眼,一時卻無法選定對手。鎮元大仙心道:「總不能一直干瞅著吧?」於是對通天教主說道:「通天道兄,東海一會。貧道與道兄一番印證下來,煩有所的。今日再會,不若還由你我兩個做過一場?」通天教主大笑道:「道兄即有此意,貧道敢不從命?」說罷,仗青萍劍來取鎮元大仙。

    西方二聖這情況,心說:「的。就剩咱哥倆和老子了,單對單明顯要吃虧,但是咱也不能閒著一個不是?」說道:「太清道兄根行深厚。吾二人深表欽佩、自愧不如。少不得要倚眾相欺,雙戰道兄,幸勿見怪。」老子如何不知他再個心思,深知多言無宜,索非常光棍地說道:「形勢所迫,冤不得旁人。」

    至此,眾聖捉對,殺作三團。女媧娘娘一旁見證,即不關心勝負,也就覺得橫豎無事,很有些感慨了。尋思:「億萬年啦,眾位師兄的心氣倒不曾變,仍就爭個不停,只多了個胡盧和鎮元大仙。

    倒是太一、帝俊兩位兄長去的早。貧道即使想爭,亦沒的爭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