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六耳獼猴知事暫別姜尚,尋思:「清風、明月兩位鎮元師叔的弟子,如今有事,終須通報一聲。!!!超!速!首!發何況截教十天君和闡教十二金仙齊至陣前,場面不小,老師那裡或別有計較,不若先往五莊觀一行。」於是六耳獼猴知事出了西歧城,逕往萬壽山而來。
至觀中,見了鎮元大仙和胡盧,拜請問安之後,乃把陣前事敘了一遍。清風、明月跟隨鎮元大仙日久,負責觀中雜事及鎮元大仙起居;人心都是肉長的,許多年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說鎮元大仙不關心他二人安危,定是假的不能再假。
然而地位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處理事務的手段亦須不同;鎮元大仙貴為混元聖人,執掌一方權柄,自然不能意氣用事,只道:「葫蘆賢弟,說不得又須煩勞賢弟門下出力。」
胡盧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但有所需,貧道全無推讓之理。」復又對六耳獼猴知事道:「即刻通知明理至陣前相助,不過明理只是協助,你身在劫中,破陣救人之事還須你一力承擔。」六耳獼猴知事領命,躬身施禮道:「謹尊老師法旨。」
待六耳獼猴知事退去,胡盧乃對鎮元大仙言道:「截教十天君應劫下山,擺下十絕惡陣,闡教十二金仙亦是齊聚陣前,吾輩怎可叫兩教專美於前?聽聞令高足度厄有一異寶,名曰定風珠,正與那風吼陣專業對口,兄長不若遣其下山,完了劫數。」
鎮元大仙接道:「該如此。碧玉子和伯邑考藝業小成,亦該下山應劫,了卻因果。」隨後,鎮元大仙將碧玉子和伯邑考喚來,言道:「天機蒙動,因果循環;當今天下西歧應劫而興,現有截教惡客擺下絕陣,阻撓天數,汝二人即刻下山,助姜尚破劫。」
碧玉子和伯邑考領命。胡復又道:「貧道討撓多時亦欲往西歧一行,就此話別。」鎮元大仙奇道:「十天君雖惡,但也不過是小幾個小輩興風作浪,何勞賢弟親往?」胡盧淡然道:「貧道夜觀天象,心有所感此去西歧,非為十絕陣,乃是與三宵有一段因果需要了卻。雖然三宵亦是劫中之人,倘若逆天行事,難免有身隕之惡,但是貧道昔日欠了三宵的人情於幫襯一二,盡人事,聽天命。」
此卻是胡盧知「封神情節」,之前一聽十絕陣,便知趙公明將至,省得拔出籮卜帶出泥離三宵大擺黃河九曲陣亦不遠矣。至於說,所謂的「夜觀天像有所感」,純屬妄言過托辭而已。鎮元大仙不明究理,見胡盧說的有鼻子有眼乎頗像那麼回事兒,然而仔細推算之下,卻覺天機迷濛,似有無限可能,暗道:「嘗聞赤馬猴明理精於推算,原道是天賦異稟,生來造就。今日觀之,怕是不盡然,至少胡盧賢弟的推算之力還在貧道之,想來明理能精於易理,胡盧賢弟功不可沒。」
胡盧自然不知自己隨口一說,竟:鎮元大仙帶來了莫大的困撓,只辭了鎮元大仙,逕下山去,即不騰雲,亦不駕霧,一路步行,遊戲人間。胡盧不在凡塵行走,已有許多年,今日借此閒暇,緩緩而行,觀風景,覽人情,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入中,方知凡間;胡盧行走天下,現神州大地學風甚濃,諸多學說萌芽興起,尤其叫胡盧感到意外的是,這些學說或多或少都與自己有些關聯。其中最具代表性、影響最大、流傳範圍最廣的幾種學說,如墨家、法家、陰陽家、兵家、農家醫家等,供奉的祖師爺分別是莫言、倉、明理、柏鑒、神農。各流派更有諸多傳說,直接指向胡盧本人,譬如說:
時值遠古。人類初生。性蒙。聖父觀之不忍。乃立壇講學。聽頗眾。悟卻少。有異人聰慧。聖父賜名。曰:莫言。莫言代師教化。大造工具。始活萬民。至軒轅氏。帝與倉。皆入聖門;帝立大志。有大願。有熊乃興。待中原亂起。帝憑家學。造指南車。乃勝。天下即安。立法度。創造文字。乃治。歷時千年。學說大成。一曰:墨。一曰:法。
盧心中詫異。暗自古怪。尋思:「八百年後。百家爭鳴。此時便有學說興起。倒也不算太早。道家應是老子所傳。然則此老子非彼老子。卻不知孔聖人出生後又該師從誰人。不知不覺中。所謂百家已有大半和貧道扯關係。屆時貧道要不要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冒充一下。將孔聖人一併收人門下呢?」
思來想去。胡盧亦無法理清頭緒。於是不再多想。尋思:「尚有八百年時光。又非似封神大劫
沒有什麼要緊。屆時再仔細打算不遲。」快樂時光。不經意間。胡盧已在凡間行走多日。料想時不待我。遂駕起遁光。徑往西歧來。
才至城中。忽見煞氣沖天。胡盧忙把慧眼看去。只見:西山有一營。營中設台。台結一草人。人身趙公明三字。姜尚披仗劍。步行罡鬥。符結印。連拜數次。然後手執桑木弓。弓桃木箭。弦開滿月。就待箭射趙公明。胡盧觀之大驚。暗道:「趙公明與三宵乃是兄妹。若是任由姜尚把趙公明射殺。三宵安肯善罷干休?何況趙公明好歹也有帝師之名。這般枉死。必然結下難解之大因果。即便姜尚身負大功德。亦難逍受。」
念及此處。胡盧安肯坐視。急忙大叫一聲:「箭下留人!」姜尚雖聞其聲。奈何箭在弦。不得不。僅只緩了一緩。幸而胡盧做了兩手準備。聲同時。亦現身攔截。不意那箭地力道甚是古怪。胡盧又是在倉促間。未能竭盡全力。雖然仗著金剛不滅之身。無礙。但是元神卻因之激盪。儘管法相及時顯形。七彩葫蘆亦自毫光護主。終是受了暗傷。
經此變故,眾仙聽到動靜,還道商營又遣能人來搶箭,紛紛趕來查看,不意竟是胡盧親至。見禮坐下,明理問道:「老師緣何至此?」胡盧笑道:「專為趙公明而來,若是遲一時半刻,只明趙公明已然命喪黃泉,爾等於不知覺中,無端結下大因果。」姜尚奇道:「兩軍對陣,安能心慈手軟?」陸壓亦道:「正是如此,吾等皆乃劫中之人,自該各憑手段,各安天命,誰也怨不得誰。」胡盧歎道:「貧道豈能不知此理?奈何趙公明終是舜帝之師,非比尋常,安能輕易射殺?」陸壓恍然大悟,乃道:「貧道一心助姜尚建功,欲壓闡教眾仙一頭,竟然忘卻此節,若非葫蘆道兄及時趕來,幾鑄成大錯。」
此一幢事暫了,胡盧復問陸壓道君:「道兄根行深厚,輕易不沾因果,如今緣何竟至陣前,捲入凡塵爭端?」陸壓長歎一聲,說道:「貧道不比道兄,身懷無量量之大功德,任何時候,皆可逍遙天外。如今正值天地大劫,貧道亦是身在劫中,不得不出世應劫。何況貧道與姜尚前世頗有淵源,雖說是天數使然,但終歸是貧道未能護其周全,心中慚愧已久,終該藉機鑲助一二。」
然後胡盧與姜尚談及陣前事,方知十絕陣已破其九,只餘一紅砂陣尚存。日中燃燈道人言:欲破紅砂陣,須有至尊之人,入陣消煞;文王姬昌因此已然身陷陣中,禍福難料,生死不知。其它九陣,分別是文殊廣法天尊破了天絕陣、懼留孫破了地烈陣、度厄真人破了風吼陣、普賢真人破了寒冰陣、廣成子破了金光陣、太乙真人破了化血陣、陸壓道君破了烈焰陣、赤馬猴明理助六耳獼猴知事破了落魂陣、碧玉子破了紅水陣。
胡盧聽罷,歎道:「文王年老體衰,年前便有一劫,若歷喪子之痛,必然病逝。得天之幸,邑考安然脫險,文王本該安享晚年。豈料天災得免,卻來,破陣之事,理當由吾等修士一力承擔,何須勞動文王?即便需有至尊之人歷劫消煞,不論邑考,還是姬,將來均是貴不可言,皆能擔當此任。文王老來遭劫,莫說未必得返,即使得返,亦是命久矣。」
伯邑考聞言,未曾在意胡何以會說自己和姬將來均會貴不可言,只是擔心老父安危,不知不覺中對燃燈道人生出怨恨之心,暗思:「若是父王安然得返還則罷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必定不與燃燈道人善罷干休。」
陸壓道人心思相對單純,即不憂心陣前事,亦不關心各方爭端,一意完劫數,順便幫襯姜尚。忽聞胡盧之言,似乎在不經意間暗示什麼,流露出某此極為重要的信息,陸壓心思暗想:「以葫蘆道兄為人,應是有感而,即便和燃燈道人有隙,亦不會刻意針對燃燈,暗存了那挑拔之意。若有必要,只須支會或吩咐一聲,在座諸人安有不應之理?相反,那伯邑考已入道門,將來自然不可能去繼承文王姬昌的大統,待西歧興起,滅商立國,姬順理成章進身那九五之尊,當然是貴不可言。但伯邑考緣何亦是貴不可言?劫中人,封神事;若有玄機,必在此中。葫蘆道兄向來無有虛言,幾乎每言必中,貧道卻須早作打算,與那伯邑考拉好關係,即使沒有好處,卻也沒有壞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