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變 正文 第三卷 147回 二聖臨異獸逞兇 一仙至闡教稱雄
    張佳芳眼見自己賴以成名的左道喚名之術,未能再建奇功,竟是奈何不得鄭倫;又自認敵委實不過鄭倫勇力,聽聞鄭倫又欲用奇術,張佳芳素知神通之術的厲害,安敢以身試法,坐以待斃?連忙撥馬敗走。鄭倫大怒,暗思:「世哪有這般便宜之事?」大吼一聲:「張佳芳休走。」揮降魔杵就追。姜尚覷準此機,亦不怠慢,指揮大軍隨後掩殺。張桂芳且戰且走,卻是苦了三軍將士,棄鼓丟鑼,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大敗一場。

    直至西歧山下,兩軍方才罷戰。張桂芳亦是將帥大才,並不灰心,收攏敗殘人馬,重立宮寨,乃招諸將議事。他雖有心,奈何三軍膽氣已寒,不能再戰;即使勉強一戰,亦無勝算。張桂芳無計可施,忙修告急文本,遣人速往朝歌,請發援兵,共誅叛逆。

    當朝太師聞仲得訊大驚,歎道:「未料張桂芳竟不能勝,反而損兵折將;依此情形,須得老夫親征,方克西土。奈何天下不寧,亂賊叢生,尚有東南兩路正須平復;朝中更是天子受小人所惑,奸邪橫行,有待一一辨識斬除。老夫委實分身不得,如之奈何?」

    時有門人吉立前言道:「如今國內無人,正須老師坐鎮,怎能親征?不若於三山五嶽之中,邀請一二道前來,至西歧協助張桂芳,料大事自然可定。何勞定要老師費心,有傷貴體?」聞仲從其言,乃騎了黑麒麟,掛兩根金鞭,往九龍島而去。

    那九龍島有四位道,分別是王魔、楊森、高乾、李興霸,號稱「四聖」,皆屬截教外門弟子,道行不俗,與聞仲交情非淺。他四個聽罷聞仲之言。王魔道:「聞兄即來,貧道豈能不應?」楊森亦道:「不過些許凡人、一二術士,待吾等齊至陣前,西歧須臾可平。」

    然而,高乾和李興霸,卻與王魔、楊森的心思有異;他二人早年曾因風傳女媧娘娘的緋聞。多歷磨難,幾次險死反生,若非與胡盧偶遇,幾乎喪命。後來又有幸拜入截教,結識王魔、楊森,一起隱居九龍島潛修多年,心思越發欲靜不欲動。今見王魔、楊森兩位兄長自信滿滿,把握十足;高乾與李興霸互視一眼,乃道:「倘吾四人齊去。難免有同道笑話吾等以多欺少,貧道願與四弟留守九龍島;如若事態危急,竟不能勝。吾二人再去不遲。」

    王魔不曾多想;楊森之意卻是四兄弟共進齊退,自該同往,因此聽到高乾之言,心中略有不喜。然而當著聞仲的面,楊森委實不好再說其它;恰好王魔接道:「正該如此,方顯吾截教,九龍島妙術神奧。」

    且說鄭倫戰退張桂芳,申公豹心中悶悶不樂,尋思:「貧道下山之時。恩師曾言叫貧道代理封神,奈何姜尚把持軍政,貧道一時無法插手;適逢張桂芳來伐,諸將束手,本是良機,奈何不見同道來助,反見姜尚師門來人,功勞盡被姜尚搶去,也不知姜尚師門到底是怎樣修煉的。那弟子竟已臻至太乙之境,尚在貧道之,真真豈有此理。眼下橫豎無事,貧道不若且會教中一探,問問掌教老師是否另有對策。」

    即存此念,申公豹乃來見文王,說道:「張桂芳雖然暫退,但其勢必不肯甘休;待到張桂芳捲土重來,必然另有所峙。屆時只怕我西歧又要為難。貧道有意回師門一趟。也可求些臂助,提前防犯。」文王大喜。問道:「不知申道長此去,何日可回?」申公豹答道:「只在三五日之間。」隨後,申公豹暫辭文王,借土遁往昆化山而來。

    待過了麒麟崖,申公豹行至玉虛宮;正巧白鶴童子出來,說道:「申師叔來的正好,老爺有請。」申公豹入殿至八卦台前,施禮問安;圓始天尊說道:「你今日山正好,命南極仙翁,取封神榜與打神鞭給你,可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張掛封神榜,把你一生的事,俱完畢了。你與吾闡教順應天勢代理封神,吾亦不虧待於你,且將吾之座騎四不像一併予你,騎往西歧,好會三山五嶽之中,奇異之物。」申公豹跪而受之,又拜請肯言道:「今有姜尚獨攬西歧軍政,又有其同門適時前來相幫,弟子勢單力孤,急切間委實無處下手,還請老師喚些同門,來助弟子聲勢。也不知鎮圓聖人門下是如何修煉地,竟是如此了得,那姜尚是聖人親傳,得證太乙果位也還罷了,不意他的師侄鄭倫,修行才得幾載,竟也證得太乙之術!」圓始天尊笑道:「天定數,終不能移。那姜尚原是鎮圓大仙門下,亦是同道中人,你自管理清自身,沒必要為此大動慎怒,懷了兩家交情。待到天數至時,貧道自會遣人助你。至於說到鎮圓大仙門下之人修為頗高,這卻是沒奈何的事情,那鎮圓子有一株人生果樹,乃開天闢地的靈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成熟,短頭一萬年也只結果三十個,常人服食一個,可活四萬七千年,修士服用之,可立證天仙果位,天地間也只此一株,這卻是羨慕不來地,吾也無此等寶物!」

    申公豹無奈,只好告退;捧定封神榜與打神鞭,離開玉虛宮,騎四不像,復往西歧來。才到城中,恰逢張桂芳得王魔、楊森之助,再次來伐。那王魔、楊森各騎異獸,一為狻猊,一為猙獰,自有威勢,皆為洪荒異獸。西歧戰馬,竟是經不得那洪荒異獸惡氣相沖,個個骨軟筋酥。只有武成王黃飛虎騎五色神牛,不曾挫銳;餘者皆從馬跌下來,連姜尚、鄭倫亦不例外。申公豹觀之大喜,尋思:「掌教老師果然有先見之明,預先賜我四不像,正可震懾此等奇獸。」遂催四不像,落至陣前,說道:「兩位道別來無恙,可還識得貧道否?」

    王魔、楊森定睛看時。不意竟遇舊識;王魔接奇道:「申道長何以至此?」申公豹笑道:「商紂氣運衰劫。西歧聖主出世。何該興盛;貧道此次奉師命下山。須應天數民意。來助西歧。代天封神。倒是兩位道不在島中靜修避此封神量劫。何必來趟這渾水?須知當初眾聖合共議定封神。各教多有應劫之人。兩位道何以如此不識輕重。輕易出島來至陣前。屆時可莫要應了劫數。叫貧道於心何忍?」

    王魔大怒。說道:「申道來得。貧道如何便來不得?說到應劫。勝負之數未分。道怎敢斷言貧道是那應劫之人?申道。吾等俱是修道之人。說那天數誰人盡知?如今各為其主。陣前相見。只好放下交情。做過一場。以定勝負。復決天數。」說罷。執劍來取申公豹。

    申公豹暗歎一聲。只好仗劍相還;正是:兩陣搖擂戰鼓。雙劍交加霞光吐。他二人修為原在仲伯之間。一時殺地難解難分。楊森恐王魔吃虧。急忙催動坐騎。大叫一聲。前相助。姜尚在陣後瞧見。忙令鄭倫接戰;鄭倫本是馬將官。然而此時戰馬被對方異獸所懾。根本不堪使用。沒奈何只得步戰楊森。

    楊森欺鄭倫沒得坐騎。又不慣步戰。回轉間難免生澀;只將坐騎催動。來回衝殺。鄭倫自是心中不甘。遂把身中秘術。鼻竊內二氣使出。但聞聲如鐘響。兩道白光自鼻孔中噴將出來。吸人魂魄。楊森耳聽其聲。不備之下。忽覺眼目昏花。從鞍橋跌落下來。鄭倫剛待揮手一杵。取了楊森性命。不料異獸通靈。自知護主。竟張口咬中鄭倫手臂。奈何鄭倫又玄功護體。非但毫髮不損。反而身化堅鐵。迸壞了狻猊兩顆牙齒。然而經此一耽擱。已經錯失良機。

    王魔忽見兄弟楊森滾下鞍來。再顧不得念惜舊情。從懷中祭起一枚開天寶珠。劈面望申公豹打來。申公豹同樣有些顧惜舊情。不意王魔忽然動用法寶。登時被打中面目。從四不像跌落下來。王魔也不追殺。復將開天寶珠祭起。來打鄭倫。鄭倫有玄功護體。被那開天寶珠打中。但見火星迸裂。僅僅跌了一跤。旋即無事。

    張桂芳亦乘此隙。遣人將楊森搶回陣中。只是楊森中了鄭倫秘術。一時尚未得清醒。就在這時。半空中忽有歌聲傳來:「野水清風拂拂。池中水面飄花;借問安居何處。白雲深處為家。」王魔聽到歌聲。定睛看時。乃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王魔問道:「道兄來此何事?」

    文殊廣法天尊答道:「王道,你原在教中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為甚麼惡氣紛紛、雄心糾糾,來陣前把鄙師弟申公豹害死?」話音方落,卻見申公豹已然自行轉醒,自地坐了起來,可能是剛被打了一寶珠,神智有些不清,問道:「師兄何時來?」

    王魔本來就沒有打殺申公豹的心思,當時不過情急無奈,原想和文殊廣法天尊說明,不意正巧申公豹醒來說話,於是王魔大笑道:「文殊道,申道安然無恙,你可不能睜眼兒說瞎話。」復又對申公豹道:「申道,剛才一時情急,對不住了。」

    張桂芳亦乘此隙,遣人將楊森搶加陣中,只是楊森中了鄭倫秘術,一時未得清醒。就在這時,半空中忽有歌聲傳來:「交光日月煉金英,二粒靈珠透室明;擺動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見功成。逍遙四海留蹤跡,歸在玄都立姓名;直五云云路穩,綵鸞朱鶴自來迎。」王魔聽到歌聲,定睛看時,乃夾龍山飛雲洞懼留孫;王魔問道:「道兄來此何事?」

    懼留孫答道:「王道,你原在教中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為甚麼惡氣紛紛、雄心糾糾,來陣前把申公豹害死?」話音方落,卻見申公豹已然自行轉行,自地坐了起來,可能是剛被打了一寶珠,神智有些不清,問道:「師兄何時來?」

    王魔本來就沒有打殺申公豹的心思,當時不過情急無奈,原想和懼留孫說明,不意正巧申公豹醒來說話,於是王魔大笑道:「懼留孫!申道安然無恙,你可不能睜眼兒說瞎話。」復又對申公豹道:「申道,剛才一時情急,對不住了。」

    懼留孫登時漲紅了臉,強辨道:「王道你打死申公豹,申公豹身擔重任,乃是代天封神之人。雖說死有還生之日,但是王道你終是犯了劫數,合該應在此處。」王魔聞言大怒,說道:「懼留孫!你安敢口出狂言;我和你一樣道門,怎言月缺難圓。難道你有名師,我無教主?」說罷,執劍來取懼留孫。

    只見懼留孫背後轉出一個矮子,身不過四尺,手拖一根鐵棍,大叫道:「王魔休要行兇,我來了!我乃懼留孫門徒土行孫是也。」棍劍相交,戰不數合;懼留孫自暗中祭出捆仙繩,早將王魔綁定。土行孫見王魔被縛,手起棍落,已將王魔打的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張桂芳瞧的真切,眼見前來相助地兩位道長,一死一昏,料不能勝,急忙鳴驚收兵。姜尚卻是見有闡教道前來,己方已是穩居風,欲想取勝,倒也不必急於一時,亦撤了兵馬,將懼留孫師徒迎入城中敘話。

    眾人回到城中,見過文王;文王問起戰況,說道:「不知何日可退張桂芳?」申公豹搶先答道:「剛才蒙教中道相助,已經盡佔風,只待夜見襲營,便可全功。」姜尚接道:「不知敵營詳細情況,怎可輕動?」土行孫初至西歧,未知尊卑,大咧咧地插言道:「這有何難?待小人夜中一探,自明究竟。」申公豹大喜,忙道:「有勞師侄。」

    姜尚早得師門囑咐,儘管土行孫失禮在先,申公豹越俎代庖在後,但也不願細作計較,只是含笑不語,算是默許。文王見此情況,不覺心中暗歎,然而值此多事之秋,西歧正需借重能人異術,卻也不便多說。

    於是襲營之事,就此暫定,眾人隨即各自散去。懼留孫師徒亦隨申公豹回到府中,申公豹再次施禮,說道:「虧得貴師徒來的及時,否則貧道幾乎誤了自家性命。」懼留孫含笑道:「貧道亦不過是適逢其會,申師弟不必掛懷;西歧漸興,正是申師弟建功之時,萬不可再感情用事,誤人誤已。」申公豹知其所指,乃道:「多謝師兄指點。」

    卻聽懼留孫又道:「貧道不便久在紅塵,稍後還須回轉飛雲洞,申師弟若有為難事,不妨儘管講來,但有用的著貧道的地方,萬無推辭之理。至於土行孫,貧道有意叫其就在留在西歧,一來順應天數,二來給師弟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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