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變 正文 127回 殷壽降香詩興發 胡盧有感好言勸
    說商湯立國已有六百餘年,幾歷風雨,幾渡霜雪,終壽何許人也,不必細俱;世傳殷&226;子壽德勇力過人,因其蓋世神力,托梁換柱而嶄露頭角,被其父帝乙所喜、群臣稱道,立為太子。手機醉露網待帝乙在位三十年而崩,順理成章改壽稱紂,都朝歌。

    其時文臣武將甚眾,多有賢能,足以安邦定國。紂王坐享太平,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紂王七年春二月,忽然報到朝歌反了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太師聞仲奉敕征北,劫數軌跡至此初顯。

    這一日,紂王早朝登殿,設聚文武。宰相商容出班奏:「明日乃月十五日,為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宮降香!」隨後,商容又將女媧娘娘功德敘了一遍,於是紂王從其言,傳下旨意。次日,天子乘輦,隨帶兩班文武,往女媧宮進香。

    此一回,本屬好事,豈料降香之際,殿中忽起狂風,委實令人生疑。紂王未及細思,卻因得見女媧娘娘聖容,被娘娘無風儀迷得神魂顛倒;一時淫心陡起,詩興大發。當即命人取來文房四寶,揮毫就一詩,頗有幾分文采,曰:

    鳳鸞寶帳景非常,儘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葯籠煙騁媚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旁有商容觀之大驚,急忙相勸;紂王興致正濃,笑道:「朕看女媧之容。有絕世之姿,因作詩以讚美之,豈有他意,卿無多言!況孤乃萬乘之尊,留與百姓觀之,可見娘娘美貌絕世。亦是孤之遺筆耳。」文武百官,默默點首,莫敢誰何,俱口而出。

    紂王率文武眾臣出了女媧宮。遊興未減,忽見在女媧宮左近另有一座祠堂:殿宇齊整,樓閣豐隆;乃問左右文武,說道:「此為哪路神仙祠堂,竟敢與女媧宮並列?」商容接道:「此乃『聖父祠』,用以供奉天工至人道德無量顯聖真君葫蘆先師及文宗兵祖。手機醉露網」紂王亦知胡盧之名。也久聞倉、柏鑒之賢,乃道:「即是先師先賢祠堂。孤與卿等經過門庭,不可不拜。」

    隨行文武雖覺時機不當,但也覺得紂王之言在理,只道紂王原是一番好意,當即亦不多言。於是紂王命人準備香火。率文武群臣入「聖父祠」。祠內不比女媧宮,無有寶帳香幔遮掩;紂王觀看胡盧樣貌,忽覺心中不快。又逢詩意洶湧,再次取來文房四寶,詩曰:

    同為泥金巧樣妝,堂皇典雅格有別;

    縱使昔日功蓋天,受朝萬民亦知足。

    有文宗伴前後,下有兵祖侍左右;

    豈以老朽枯木容,竟使妖嬈常相隨?

    左右文武觀之再驚,急忙相勸;紂王不悅道:「朕不過是據實而言,並未否認先師功績,難道眾卿以為,憑葫蘆先師老朽形容,和女媧娘娘絕世風儀很般配麼?」一眾文武大臣哭笑不得,尋思:「人家乃是神仙之宗,般配不般配,豈是吾等俗世凡人可以多嘴置疑?即使葫蘆先師髮髻斑白,亦該稱『鶴髮童顏』、『道骨仙風』,豈可用『枯木老朽』形容?」

    但紂王的問題不可不答,事關先師又不可回答,於是商容出來和稀泥,說道:「神仙眷侶,豈是吾等凡人可以討論計較的,何況世間有男才女貌之說,豈可武斷而論?今陛下題詩質疑,褻渭聖明,毫無虔敬之誠;是獲罪於神聖,非天子巡幸祈請之禮。願請主公親身以水淨之,恐天下百姓觀見,傳言聖無德政耳!」

    紂王如何不知群臣心思?失笑道:「朕知爾等心有顧忌,不敢直言就明說,何必用此虛言空話?朕亦知曉爾等雖稱賢良清廉,家中卻少不得眷養美姬,多是老夫少妾,固有郎才女貌之語。朕非常理解,亦不會怪罪爾等,只是眾卿卻須注意身體康健,莫誤了朝堂正事。」文武群臣大多面露愧色。

    商容亦不好再勸,唯恐紂王再出驚人之語,胡說八道,有失君儀。手機醉露網

    不說天子如何回駕,如何理政;單表胡盧閉關出來,忽然發現自己在這閉關的兩百年間,又憑白得了不菲地功德,料想是眾位門人弟子按自己吩咐行事,只不是緣何會有功德分給自己。正好倉、柏鑒等人皆依師命,按時回山;胡盧招來一問,方知此次門下竟是集體行事。在莫言的主導下,結合胡盧的支言片語,以「莫」字為源,創下「莫氏」一脈,囊括了文字傳承、匠人機巧、兵法演化、風水數術、天文地理、醫藥治理等數門大神通大學問於一體,變相地立下了道統。胡盧身為其祖師爺,雖非本意,卻也脫不了干係,自然有大把的功德可拿。

    要知莫言作為胡盧的開山大弟子,千年閉關靜修,久隱不出,看似名聲不顯;實則師從胡最久,所學最全,融會貫通之後能為最高,神通道行幾已臻准聖之境,才當真為胡盧門下之第一人,更自創新法,提出了種種新穎學說,

    門尊敬。比如在文字方面,莫言提出了「文以載道」不謀而合;在兵法方面,莫言提出了「非攻」之論,與柏鑒的「止戈」思想,亦有異曲同工之妙;在風水算術方面,莫言精通「伏羲先天八卦」、「奇門遁甲」,與赤馬猴明理亦不乏共同語言,開創了以先天易理指導器械製作、以器械強化風水推算精度等,較為完整地理論體系;六耳獼猴知事,生性好動喜戰,亦與莫言相處甚歡,蓋因莫言自創劍修武法,又作「俠」論,頗合六耳獼猴脾味。

    胡盧甚感欣慰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只因胡盧要麼單修道法。

    要麼就是試圖用科技理論來理解道法的發生原理;莫言則恰恰相反,用道法來融合胡盧傳下的「物理初步」等內容,把諸多簡單明瞭地公式定理,生生弄的稀奇古怪、複雜之極,充滿了異樣的神秘感覺,難解之極。胡盧尋思:「貌似前世有不少神棍騙子。就曾這樣幹過,演生出許多似是而非的學說,被斥為『偽科學』。不過如今身在洪荒,倒也沒必要太過計較。何況莫言所為若當真細究。其實也都在清理之中!」

    待得理清前事,胡盧吩咐眾位門人弟子,無事不得輕出,隨後又道:「世事無常,雖說為師自認安排妥善,但難保沒有什麼意外。譬如說。六耳獼猴知事外出歷劫,遇到難解之事。回山門求助,爾等幫是不幫?不幫則有違同門之誼,若幫必會捲入事非,難以脫身。如今適封無量量劫,又有封神之事。不比往日,為師便給爾等立個章程。同門之誼斷不可違,一方面爾等要量力而為。切記集體行動,不可逞個人英雄,亦不可有意氣之爭,徒生事端;一方面爾等若是決定出手,就不要講情份顧顏面,定要瞅準了對像直接下死手,莫要怕結怨,最好一次性將其打得永世不得翻身,這樣才當真的不沾因果,免得事後其招朋喚、臨終反撲。尤其是知事你身在劫中,更要小心謹慎,不可存了爭功好名之意,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主動請戰。」

    眾弟子見胡盧說的鄭重,皆記在心中,各自領命應諾。

    且說胡盧安排完畢,這日忽感心血來潮,知和紂王有關,不覺有些詫異,尋思:「算算時間,當是紂王題淫詩,得罪了女媧娘娘,但這和貧道有什麼關係?」當即以元神顯化之法,通過「聖父祠」內「金身法相」,看見粉壁詩句,立時老臉微紅,頗有哭笑不得之感,尋思:「貧道何嘗說自己不知足了?女媧娘娘何嘗常伴在貧道在側了?原本貧道不欲理會此事,奈何竟扯到貧道頭,商紂你如何說貧道,貧道也懶得和你計較。但這事情既和女媧娘娘有關,念在商湯地往昔情份,貧道倒不好坐視。雖明知多說無宜,但亦要勸你一勸,總是盡了故人的人情本份。」

    於是胡盧以「聖父祠」地「金身法相」為基準,使個乾坤挪移之術,至朝歌來見紂王。其時,紂王正與朝臣議事,忽然聞報:「有一方丈仙山煉氣士見駕,言有機密事情。」紂王正覺朝議無趣,尋思:「不如宣道者見朕閒談,省得百官紛紛議論,吵得寡人心煩,又得納諫美名。」傳旨:「宣來一見。」

    胡盧進午門,過九龍橋,走大道,寬袍大袖,手執咫尺杖,飄飄徐步而來,正是:

    頭挽一葉著青碧,腦生兩暈顯日月;

    袍染翡翠按陰陽,鞋踏雲霧步乾坤。

    鶴髮童顏真人相,道骨仙風隱世名;

    一心分免帝王憂,兩手補全天地缺。

    胡盧至階下打個稽首,言道:「陛下,貧道有禮了!」紂王聞見,心中不悅,尋思:「朕貴為天子佔有四海,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雖是方外,豈可如此失禮,端地可惡。本當治以慢君之罪,諸臣只說朕不能容物,朕且問他端的,看他如何應我?」當即問道:「那道者從何處來?」胡盧也不答他,只道:「前日陛下做詩諷喻貧道,今日相見如何不識?」

    一眾文武群臣聞言大驚,急忙伏地而拜;便是紂王亦吃驚非小,自寶座起身,指胡盧而問道:「你便是葫蘆先師?」胡盧笑道:「不才正是貧道。」紂王心道:「難不成是找茬來了?」又見群臣模樣,不覺即驚且怒,尋思:「彼等對寡人亦不曾如此恭敬過。」色厲內茬地問道:「朕就是做詩諷刺你了,所言具是實情常理,今日你找門來,卻待如何?」

    胡盧頗覺好笑地望了紂王一眼,尋思:「同樣的昏君,並無英雄氣概,不如那履癸多矣!」笑道:「陛下如何諷喻貧道,貧道念在汝祖成湯麵,便不和你計較,但你千不該萬不該,非要將貧道和女媧娘娘扯到一起,貧道豈可坐視?以貧道之見,為陛下計,最好盡快至女媧宮,誠心認錯;否則,商湯六百年江山不在,陛下亦是大禍臨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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