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患已經持續了好多年,已經對人族的生命財產造成了太大的損害,倖存下來的人,生活也陷入了極大的困頓之中。水患不止,生產便不能正常運作,田地被毀,房屋被淹,缺糧之餘更加缺水。堯帝確實是個賢明的君主,對救災工作非常心;房屋田地可以重建,缺少糧食可以組織打獵或者從沒有受災的地方調集,唯獨缺水,實在太難解決了。
這似乎很難理解,遭了水患,只有嫌水多,怎麼可能反而缺水呢。其實這很好理解,洪水太濁,不但有泥沙,而且還裹挾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就現代人的眼光而言是有太多的病菌了,在古代呢,在某種意義來講,洪水就是有毒的,根本不能做飲用之用。堯帝想出了一個辦法,鑿井;他把這一項創新的功勞推到了胡盧的身,認為沒有胡盧的教導,自己是完全想不到的。這個想法源於當年胡盧無意間說的一句話:「人只有想不到的事,卻絕對沒有做不到的事,只要敢想就成功了一半!剩下需要的就是毅力、努力、智力了!」所以堯帝想出了一個異想天開的辦法,向地下求水,結果,他成功了!所以堯帝固執的認為這一切還是胡盧的功勞!
當然,這只是堯帝一廂情願的想法!
正這時節,燃燈道人忽然來尋,說道:「前日陛下令虞舜治水,那虞舜卻行那陽奉陰違之事,只叫鯀之子禹去治水,想那鯀治失水敗,禹又能有何樣能為,當得如此大任?虞舜這般作為,分明是在推卸責任!分明是在落陛下的臉面!」
日前堯帝在盛怒之下將鯀處死之後,沒多久堯帝便後悔了,而且後悔極了,所以對燃燈道人非常不滿,但此時聽了燃燈之語,終是對虞舜生出了些許不好的看法,尋思:「虧得我以前看重於他,沒想到竟是個沒擔當的人。」問道:「以道長之意,此事該當如何?」
燃燈心中冷笑,暗道:「趙公明呀趙公明,你愈是想叫虞舜置身事外,貧道愈是不叫你如意。」口中卻是答道:「虞舜所為雖有不妥之處,不能放任不管,但終是陛下的女婿,不如給他一個機會,斥責一番,仍令其負責治水,不過不許他另委別人,也好將功補過。」
話說的客氣,心思卻是險惡的很;堯帝雖然不知燃燈打算,但是也知治水極難,且不說以前不曾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單是那興風作浪的精怪就叫人異常頭疼了。尋思:「這燃燈道人先是叫我斬了鯀,現在又力主想叫虞舜去治水,難保沒有壞心思,莫不是想等虞舜治水失敗,再叫我斬了,但他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呢?」
堯帝猶豫了半晌,終是拿不定主意,心中暗歎:「若是葫蘆先生在身邊便好了,治水料來也是容易!可惜我沒有這個福份,派人去五夷山去尋,不想意出遊去了。葫蘆先生曾言如果碰到猶豫不決的事情,不妨從頭考慮一下,正反兩方面的結果究竟對什麼最有利,如今想來,果然是至理名言!」說道:「便依道長之意!」遂令自己九個庶出的兒子去辦此事,暗中卻另有使命,一方面是問問虞舜究竟是什麼打算,一方面是調查舜的為人,看看是否值得自己信任。
這兄弟九人,早知丹朱頑凶沒有好看法,燃燈即為丹朱之師,對燃燈自然也沒有好看法,反和娥皇、女英關係親密,從虞舜處回來之後,自然據實相報,其間多有趙公明之言:「虞舜自覺沒有治水經驗,難當此任,因此才令禹負責具體事儀。那燃燈道人向父親推薦虞舜卻是沒安好心,幫助丹朱排除異己,將來好扶丹朱位,使自己成就那帝師名份。」
堯帝見九個兒子口徑如一,再結合燃燈平日裡的行為,前後推敲,若虞舜有意外,獲益最大的果然是丹朱和其師燃燈,心中已經肯定了八九分,又想起丹朱的不肖,原就有些心灰意懶得他,竟生出禪位之心。此事被燃燈道人得知,尋思:「不想弄巧成拙,將來說不得要和趙公明等人做過一場,只憑貧道一人,未免勢單力孤,不如回崑崙山邀些道來助陣。」
想得倒是不錯,可惜闡教中人早得元始天尊告誡,不肯相助於他。你道怎地?卻是燃燈拿著准提道人予他的紫金孟體四處降妖招搖,終於叫元始天尊知道;尋思:「紫金孟體?這分明是西方教慣用的法寶,燃燈身為副掌教,不去仔細打理教中之務,反在紅塵中廝混,又使得西方教法寶,定然與西方教關係曖昧,定然另有所圖,卻不可中了算計。」
燃燈道人沒奈何,只得遊走四方,收攏了些許散修方士。那燃燈道人身為闡教副教主,身份顯赫,修為精深,平時不知有多少散修方士巴結,想拜入門下而不得。此時燃燈親自來召,如何不從?如此一來,燃燈回轉人族時不但不顯寒酸,反正聲勢大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行並沒有請到真正的高手助陣。不過,有道是山間多隱士,這許多人當中未嘗沒有一兩個高手,便是沒有高手,總也有幾個神通不凡之輩,便是沒有神通不凡之輩,也總有幾個法門奇特,可佔得一時之優。
說簡短,燃燈回轉人族,將一眾修士引見給丹朱,這才發現形勢已經大變。丹朱果然是個不肖子,眼見堯帝準備禪位與舜,竟然恨由心生,發動政變,將堯帝軟禁起來。利用水患久治不平,堯帝威望受損之時,說堯帝讓他代政。也是丹朱身份特殊,耿直之臣竟沒有發現其中的蹊蹺。那燃燈道人大喜,尋思:「如此一來倒省去貧道不少心思,只須盡早叫堯帝傳檄天下,造成即定事實,便是趙公明兄妹勢大,也無可奈何。」
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露;壞事就壞在堯帝九個庶出的兒子身,這九兄弟可能是覺得大哥丹朱繼位之後,自家的小命難保,早和虞舜夫妻結成了戰略同盟。有這九個內應在,虞舜焉能不知人族大變?燃燈道人回到人族屁股還沒坐穩,虞舜便和趙公明攜了親信勇士殺門來,欲行勤王平亂之事。
兵臨城下,雙方對壘!
相較於丹朱一方,虞舜這面無疑倉促了些,修士只有趙公明一人;另外就是本族之內的些許巫士前來助陣。由於水患肆虐,堯帝早把精銳兵將,巫師巫武給派出去治水去了,是以雙方兵馬均是有限,均知修士之爭關係到整場戰爭的勝利;也算堯帝無意中為人族保存了元氣,便是這一點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之局,也傷不到人族根本。
虞舜率先出陣,指丹朱之名,罵道:「丹朱你枉為人子,意敢逆天行事,將堯帝軟禁,行那弒父之舉,正是人人得而誅之!虞舜不才,卻也受堯帝賞識,於我有知遇之恩,豈能不盡忠報效?豈能叫你陰謀得逞?丹朱你若識趣,便該自縛受降,料想陛下會顧念骨肉之情,饒你不死;若是執迷不悟,兵敗城破之時,便是你受死之際。」
丹朱亦不甘示弱,指虞舜之名,罵道:「丹朱不肖,卻也是父親之子,堯帝於我造就之德,養育之恩,豈會倒施逆行,作那禽獸不如之舉?反是你虞舜無召而至,擅自出兵,已行謀反之舉,又口出狡辯之詞,妄圖以大義之名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卻不知天地間自有正氣,自有正理,豈容你這奸詐小人得志?勸你還是早早退兵,自請罪罰,看在兩位妹妹的份,父親或者會留你全屍,保你血脈。」
雙方卻是各執一詞,各據一理;其實雙方心中明鏡似的,均知沒有說服對方的可能,此戰也斷無草草收場的可能,說這許多廢話無非是想占那大義之名,影響對方勢氣,好使將來傳揚去出,自己在那正義一方。
燃燈道人眼見虞舜一方兵微將寡,所慮者只趙公明一人,尋思:「不知是對方太過自信,還是對方準備不足;一試便知。」望那眾修中使個眼色,立刻便有討好之人跳將出來。卻是一個劍修,使得三尺青鋒,躍至空中,虛指虞舜,說道:「虞舜你枉顧君命,合該受誅。」
劍勢才出,虞舜一方陡然傳來一聲暴喝,閃出一人,身材較長人高大了兩倍有餘,端是聲若響雷,勢如奔馬,手持桃木巨杖,卻是一名巫武,看身材當有誇父一族血統。巨漢只將手中桃木杖一揮,便將對方腦漿打出,魂歸六道。未及得意,丹朱陣中又出一個,說道:「貧道不斬無名之輩,且報姓名。」巨漢道:「誇章!」話音方落,對方取出一口寶瓶,喝問一聲:「誇章何在?」誇章下意識一應,便被寶瓶收去。
又鬥了幾陣,各有勝負,雙方早不限於單打獨鬥,虞舜一方,終是能人稀少。趙公明只得親自下場,將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祭出,端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當真所向披靡。燃燈藏在陣後,用慧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究竟,仍是觀之不明,應之不見,只有五色毫光。眼見請來的修士死一個少一個,又見定海神珠被其它修士用命擋了去,心知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於是先將紫金孟缽偷偷祭出,方自出言:「道不識天數,妄想助虞舜強奪人皇之位,貧道豈能叫你如意?」
想法倒是不錯,只是高估了紫金孟缽的威力;那紫金孟缽本為西方法器,用來收妖降魔自是威力倍增,用來對付趙公明反而威力大減,根本收不得,困不住。縱是如此,趙公明也被拖住手腳,登時被幾個散修的法寶打了個正著,受了不輕的傷勢。趙公明心中大怒,後退一步,又祭出一寶,卻是和三宵借來的金蛟剪。只見兩條蛟龍飛過,配合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凡是被碰到的,或被砸成肉醬,或被剪為兩段。
紫金孟缽未能建功,請來的修士又死傷慘重,燃燈道人心知抵擋不住,終化為遁光走脫。
燃燈道人一走,一眾修士自也是樹倒猢猻散,各自遁走,丹朱這邊再也抵擋不住,率殘部逃到了丹水;這場衝突之後,堯帝真個心灰意冷,宣佈準備禪位讓賢,使虞舜撐人族大權。此舉正合天數,堯帝極有識人之能,加他執政期間積累的大功德,完善軒轅草創的軍事行政系統、並在救災中發揮了巨大作用,又總結曆法,推新鑿井等等,雖有失誤但暇不掩瑜,是繼軒轅之後的又一帝皇,只是由於心中有愧,功德雖夠,卻未曾圓滿。
卻說燃燈,正逃命間,忽見前面有一老一少行來,那老的正是胡盧;燃燈心中驚疑,尋思:「莫不是葫蘆道人和趙公明竄通一氣,特地來這裡堵我?卻須小心應付,不可失了算計。」少得卻是精衛;他二人辭了共工,原打算去尋應龍,助禹治水,不想禹聽了應龍諫言,四處查訪水路去了。胡盧沒奈何,心知治水一事耗時日久,急切間不可成事,於是打算先回五夷山,用祖巫精血幫精衛重塑肉身。
燃燈厚顏笑道:「這個……雖說因存稿將盡,為了保證更新不斷,有所減慢,但看在章回字數的份,把推薦和收藏與了貧道,待過幾日存稿略豐,終有暴發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