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血月試煉之前的田茂平,面對這樣一張大嘴,以及無處不在的精神震顫,或許有可能被殭屍吞掉。可是,對方畢竟往生多年,除了一些本能,很多厲害手段已在腦海中磨滅,除了潛意識中操控外圍那些機關獸,其本身防禦並不算高。
紫殺劍透體而過,爪子又怎能擋得住利劍?殭屍大聲嚎叫,雙眼變得死白。
「糟糕,他要同歸於盡嗎?」田茂平眼中同樣帶著灰白,全力啟動三陽開泰靈感神盔,精神層面上的防禦一下子提升到極限。
殭屍發出野蠻的精神波束,肉眼雖然觀測不到具體運行軌跡,但是感應中遭到沉重一擊,腦痛欲裂。包括雨嫣和魔怪分身,全都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響,不得不退避三舍,暫時撤出去百米。
「呼!好難纏的殭屍。」
田茂平面色蒼白,強壓躁動心神,不退反進。眼下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餘地,若是叫殭屍緩解過來,指不定弄出何種陣仗,所以一定要死攻。即使內心深處仍有一絲對古代機關師的敬畏,然而形勢逼人強,不得不滅掉此獠。
事實上,被大悲天龍陣勢困住數千年歲月,這殭屍無法吸收利用要塞靈氣,層次一落千丈。而先前為了突破束縛,又耗費掉大半實力,有機關獸撐著尚體現不出頹勢,一旦被高手近身,頓時露出疲態,無法圓轉防禦。
要怨,就只能怪毛球那廝太過奸猾,至從進入要塞那天起就開始打此地主意,引來田茂平,使這殭屍難以倖免。
紫殺劍逞威,殭屍瞳孔中折射出銀色星光,那是強行壓縮的劍氣,透著歲月滄桑。糅合無聲寒冷,就這樣輕而易舉籠住週身,一點點綻放開來。恍惚間好多記憶碎片競相呈現,他知道了。知道自己為什麼身處此地,為什麼成為如此模樣,全都記了起來,可是為時已晚。
紫色的劍插入心腹。無匹真圓與煞氣破壞著每一塊肌肉,容貌慢慢恢復到生前狀態。傷口不停冒出黑氣。雖然以這副僵化之軀還能再度發威,但是他已經累了,數千年的等待還是值得的,所以抬起頭來,看向面前年輕人。
「咦?前輩恢復神智了?」田茂平驚呼。從對方眼神中讀到了一些東西。
「你,也是。機關師嗎?」
嗓音嘶啞,或許是許久未說話的原因,語速很慢,盡量回憶著人類時的言行。
「不錯,在下正是。」說著想抽回利劍,與其對話。
「不要動,這劍一抽回去,老夫便化為塵埃了。」殭屍看向周圍,那些搖頭擺尾的機關獸乍然停止運行,圍住二人匍匐在地面上。
輕咳一聲。斷斷續續講道:「本王走後。身邊一切都留給你,要緊的東西封存在腰帶中。這些年靠著微薄屍氣維持腰帶中的儲物空間。卻使這件昔年珍視之物腐化,已不能再用。所以只有一次開啟機會,你必須盡數取出裡面物品,老夫地研究手札將對你有很大幫助。機關師無論正邪,都以最後成就論功過。答應老夫,要讓……要讓機關術發揚光大……」
說到這裡,殭屍的身體快速消融,彷彿雪花,向外飄散。
「前輩一路走好,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去做了,不久機關術便會給人類帶來福音。」
老者欣然閉上雙眼,他相信田茂平的話是真地。要知道,能進入永恆要塞,並且找到此處大殿,絕非常人。從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琉璃火雲獅判斷,此子頗為不凡。研究手札極為重要,凝結著畢生辛勞,臨死前有個人寄托,便可含笑九泉了。
毛球屁顛屁顛跑了過來,殭屍的精神層面攻擊對雨嫣和分身有影響,對他這機關神獸倒是衝擊不大。笑呵呵說道:「恭喜主人,賀喜主人,這殭屍遇到您真是幸運,臨死前還能傳下衣缽,福分不淺。要說主人那劍法,著實漂亮,咱眼前一花,已把敵人給解決了。文成武德,英明神武,千秋萬載,無敵天下!」
田茂平翻了個白眼:「我說毛球!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從哪學來地?天下之大,強者輩出,還文成武德,天下無敵,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一邊從地面攝來衣物,一邊教訓起某機關。
「哎呀!當年製造我地機關師,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後擁,弟子們要喊出口號。像文成武德,英明神武,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等等,反正怎麼順溜怎麼來。憑我的聰慧,又怎能屈居人後?變著法說些可心言語,老主人那個愛聽。嘖嘖,時不時賞下半塊仙石來,那段歲月真是風光。」
「難怪,上樑不正下樑歪,敢情你出生時的環境所致。既然在我身邊,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收起小心思,懂嗎?」
毛球連忙應承道:「懂,當然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主人既然徵召了咱,就要全心全意效命。您說是不是?」
大刺蝟偏偏要眨著小眼睛。其實他的眼睛不算小,可總是瞇成一道縫,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田茂平已不指望這個傢伙能有什麼出息,以後頂多讓其當預警裝置。至於其他打算,還是先省省吧。開口閉口仙石,誰受得了?
抬手放出儲物腰帶中地物事,嘩啦啦傾瀉一地,真是始料未及。心中想到:「看來機關師達到一定品級,都會積累豐厚身家。想想也不奇怪,若是沒有強大財力支撐,又怎能在此道有所發展?人家是皇廷王爺,有些身家再正常不過。說實在的,若不是妖獸來犯,侵襲綠水森林,不經歷那幾場滅妖大戰,也無法發跡。最起碼納圓爐是那個時候得到地,那些精英弟子死後留下的納圓玉璧更是第一桶金。戰爭,可以讓人毀滅,也能讓人發達。然而這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看看這位王爺留下了哪些重要之物。」
想到這裡。信手輕揮,那些卷軸與書籍一本本一卷卷落到身邊。盤坐地面,小心翼翼打開,進行翻看。
「主人。有沒有見到那把鑰匙,我實在等不及了。」
田茂平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鑰匙,問道:「可是此物?」
毛球忙不迭的點頭,眼露綠光。叫道:「是,是。是,怎麼到了主人手中,連我都沒察覺到。」
「沒什麼,上面被我包裹上一層真圓,此物就在那堆衣衫中。確實是魔鐵打造。而我手頭正好有魔鐵物品,稍稍吸引。它便到了手中。」
「這個?主人!您什麼時候前往密室,事先不是已經答應咱了嗎?密室中取得的物品,歸我所有。」
「呵呵,我當時怎麼說的?要看此物有沒有用處,這裡很多物品需要整理,你先坐一會,一會就好。都已經等上萬年了,又何必急於一時?東西既然存放在密室,是不會生出雙腳跑掉的。」田茂平晃了晃要塞徵召令,雨嫣團身來到近前。讓機關神獸稍稍冷靜。
毛球縮了縮身子。只好退到一邊,心中腹誹不已。把新主人從腦瓜頂罵到腳趾頭尖。不過有那徵召令和強大妖獸存在,也不敢造次。只能靜心等待,小眼睛打著轉,不停算計。
打開手札,遺物中留存許多機關圖譜,將那些層次不高地研究手稿放入量天尺,這些東西對於手下那幫機關師而言,還是很有嚼頭的。也許從中能衍生出有用技術。
一個人地精力總歸有限,建立天機城為地是什麼?還不是想集思廣益,使得機關術多樣化,再以此作為基礎,進行提升。
能夠看中地技術實在不多,過了好一會僅僅找到一種關於「樹偶」地構造圖解。
所謂「樹偶」是一種依靠千年古樹作為機體,根系作為肢體的機關奇術。製造工藝比較複雜,造好後便是一隻隻實力強大的樹怪,而且適合在山區行軍。
要知道越是巨大機關造物越難打造,不是說將機關人放大多少倍就能換來無上威力。那是不切合實際地,裡面充滿了難點,消耗納圓比率也極難接受。這樹偶另闢蹊徑,利用蒸汽與水力循環進行運作。除了心室部分不易開發,其他構件以天機城實力,完全有資格承擔下來。
「嗯,這樹偶能賣個好價錢,相信各大門派會喜歡此物的,攻防一體化,說它是移動地小型戰爭堡壘也不為過。不過選取的千年古樹很有講究,必須體積足夠巨大,而且枝幹要結實,最好不破壞其生機,能夠起到偽裝的作用。」
取過一隻小箱子,剛才沒有注意到,這裡面存放的才是重要手札。
依次觀看,上面極其細緻地記述了數種研究經歷,淺淺翻了一遍,眼神變得狂熱。五千年前留存的機關造物要比今天多得多,尤其是皇廷之中,孤本善本不計其數。而這位王爺利用手頭資源,取得了大量前人研究資料,自行開發出兩種驚人機關。
一種是戰鬥飛梭,單兵作戰能力強勁,十二環陣法加持,攜帶十餘種遠程攻擊類武器。利用納圓與特殊冰漿進行勾兌,在動力方面絕對沒有問題。關鍵是這種冰漿,成份有些複雜,不過與威力比起來,還是值得製造地。對付那些飛行妖獸,手到擒來。另一種機關造物比較特殊,乃是一次性投放的音波炮。這種東西比鏡像妖圓炮還霸道,是迄今為止遇到地最歹毒殺器。一旦使用音波炮,敵我皆傷。它可以在特定區域內製造恐怖噪音,將音殺演化到極致境地。根據估計,皇級妖獸以下全滅。就算鑽到地下,只要在聲波傳遞範圍之內,必死無疑。
田茂平甚至開始設想,是不是依靠戰鬥飛梭,在紅衣海盜的老巢投放一尊,修為未踏入混沌期的修士有死無生。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與上古某些大神通有得一拼。不過,音波炮每尊造價高昂,關鍵在於是一次性投放品,沒有與之相符的利潤支撐,運用此物將入不敷出。
收好手札。以後慢慢進行研究,當即融會貫通是不可能的。物品多多,這位王爺手中竟掌握著兩隻納圓爐,可惜裡面的納圓並未儲滿。
有仙石加持。納圓爐的產量將更上一層樓,加上師尊留下的納圓爐,手中已有四件之多,每個月額外得到一億兩千萬納圓。雖然對於手底下那些有待開發的項目來講杯水車薪。但是勝在細水長流。一部分機關師的研究經費因為這些納圓爐地存在便解決了,天大喜事。
挑挑揀揀。看得上眼地機關獸都擺在明面,它們與大悲天龍對峙之時損毀不少,不過構件精良,還是值得回收的。除此之外,有四件物品吸引了田茂平地目光。
第一件是從大殿中取得地鬼王血。封存在一支小瓶中,所剩無多。
第二件居然是音波炮的實驗品。即便主體部分稍有簡化,其威力同樣不弱。
第三件物品樣式古拙,渾圓剔透,是一隻晶體打造的白天鵝,其機關術痕跡頗為古老,透著冰冷。稍稍感應,覺得此物有許多酷似法寶的性質,似乎介於二者之間,卻又截然不同,也許能夠成為一大殺手鑭。
第四件是一隻精巧地小木盒。裡面封存著十二隻筆筒大小獼猴。外表可愛。稍稍驅動,頓時發現它們的不同。
微微一笑。這次收穫真是不錯。十二隻小獼猴質地玄奇,內部結構複雜,最主是此物蘊藏強大靈性。
要說這十二隻靈猴,平常之時可用來充當助手,在戰場上更能增幅機關操控術。
隨著手中機關造物地品質不斷提升,現在施展百頭琉璃火雲獅已達上限,其他那些簡單機關倒是呼來喝去,數千之數也不在話下。只是進行兵團作戰或者與妖獸集團發生衝突時,就比較難辦了。一次性控制的機關獸越多,相互配合之下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大。為獼猴套上小號魔鐵戒指,對於火雲獅的攻擊有著一定修正作用,控制上限也能提升百分之三十之多。
收取全部遺物,回過頭來看向毛球,這傢伙登時來了精神,獻媚說道:「我親愛的主人啊,您終於想起毛球了,是不是要前往密室?」
點了點頭,田茂平拍了拍機關神獸,向黑暗中走去。
那密室地位置相當隱蔽,若不是毛球探測能力無以倫比,還真難以發現此處玄機。順著牆壁縫隙,插入鑰匙。隆隆作響,塵封已久的大門向兩旁移動,頭頂上燈光漸次亮起,將眼前地一切照得尤為清晰。
「你便是因為此物而來嗎?」
密室中孤零零存放著一口棺木,應當是建造宮殿群的那位前輩安息之地。棺木上方懸著一物,被燈光映襯得光華奪目,乃是拳頭大一顆玉珠。
「不錯,正是此物,乾圓玉珠。」
「乾圓玉珠?從未聽說過。不過能守在密室當中,一定不簡單。你將它收取過來,會不會損毀前輩的遺體?」
突然聽到此話,毛球哈哈大笑起來:「遺體?主人您說錯了。那位前輩何等大能,這裡的宮殿只不過是遊戲之作,又怎會將肉身隨隨便便留在此處?棺材裡封印的是毒蟲,靠著乾圓玉珠進行壓制,才沒有出來禍害要塞。」
「毒蟲?為什麼會用一口棺木封印?防範宵小之輩嗎?」田茂平有些弄不通了。
「並非如此。佛法、道法、巫術、音殤、籌算、醫藥、機關、生死。要塞中這八座殿堂各司其職。至於這口棺木本該置於巫術殿堂,當年時間緊迫,那位前輩想著前往其他領域。所以沒來得及安放此物,卻便宜了咱們。」
「巫術,對呀!我最開始遇到黑巫上人時,他在棺槨裡培育了許多甲蟲,與眼前這口棺木倒是有幾分相像。」
毛球得意洋洋的說:「那些都是根據書本上學到一些粗淺法門,憑著各自猜想製造的仿製品。咱們找到的才是真品。對於巫術,主人總該用不上吧?不過我有辦法利用此物,這乾圓玉珠與棺木毒蟲本就屬於一體。吞掉它們,以後若有難以應對的場子,放出毒蟲就可以輕鬆搞定。懶人自有懶招,何況咱是機關神獸?」
「行,真有你的。鬧了半天是衝著人家巫術傳承者地寶物而來。事先說好,不准用毒蟲傷害自己人。同時要幫我完成一些戰事,如何?」
「沒問題,其實屬下有些小心思也無所謂,您想啊。出去之後兩眼一抹黑。我誰也不認識,不跟您混跟誰混?」毛球眼見即將成功,心中興奮,一張鼠臉堆滿笑容。讓田茂平覺得順眼不少。
接下來,大刺蝟用力一吸。幾乎沒有什麼阻礙,那乾圓玉珠便飛入嘴中。
呲了呲牙,拍了拍肚皮,好像十分滿意。陡然間,棺木動了起來。死死封住地蓋子不停跳動,有東西要掙脫而出。
田茂平不敢大意。全力注視著眼前動靜。決定稍有不妥,便先行離去。
機關神獸對於毒素可以毫不在意,然而人類卻懼怕中毒,若是普通毒物也便罷了。已經被封存萬年的毒蟲還能這麼快起反應,真不知會厲害到何種地步。留在此處實在危險。
尚幸,毛球地動作足夠快,又是一吸,棺材板翻起,烏黑毒蟲蜂擁而出。
嘴巴一張,發出一簇神光接引。那些毒蟲不想受其遏制。剛想逃跑,更加強大地吸力籠罩而來。將它們迅速吸了進去。毛球得逞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快速啃起那口棺材,不一會吃了個精光,連木屑都未剩下。
「嘿嘿,億年棲息木,好東西,好東西。蟲子需要此木作巢穴,我的機體內可擋不住毒蟲腐蝕。」
「這便成了?」田茂平暗自吃驚,剛才那些蟲子透露出的氣息,比黑巫上人使用的甲蟲不知強上幾百倍。而毛球輕鬆將其收為己用,可見機關神獸比預料中地實力更為強大,如果他能歸心,必然如虎添翼。
心神一閃,想起玄木箱的囑咐。徵召令的約束力只佔一小部分,機關神獸若想脫離主人並不算難。每位機關神獸都有著獨特的脾氣秉性,相處得好,做任何事都會事半功倍,因為他們地閱歷本身就是一筆可觀財富。
「好了,此間事情已了,我們回去與大家匯合。不知已有幾人進入要塞。順路借助你的探測能力賺些好處,那些連你都吃不透地危險所在就算了。這次進入永恆要塞收穫已然不少,然而必須再接再厲,將石壁圖解搞清楚。」
毛球達成心願,有些小得意。那乾圓玉珠並非壓製毒蟲之用,還有許多神奇功效,是一件來自遠古的寶物。天生地養,後來被稍稍加工,其威力不輸於低等仙器。暗道:「靈氣衰微怎麼了?有此物照樣吃得開。」
一人一機關神獸,朝著來時的方向遁去,由於路上多次駐足,所以按照要塞的時間流程,見到趙博成和池玉傑時,已是半個月後。
永恆要塞的時間流速始終是個謎,似乎一進入此地,便會覺得時間概念模糊起來,也許正應了「永恆」二字,永遠存在,永遠未知,讓人禁不住讚歎設計者地通天手段。
能夠肩負起傳承文明的使命,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理解地。
見面時,趙博成神情萎靡,起初自信滿滿,當強行記憶了「一小片」構造圖解後,徹徹底底暈了,總感覺腦子不太夠用,有些關鍵部分必須從新記憶。因此效率不高,還把自己折騰得不成人樣。
「博成,你的進度與池玉傑相比差了許多,知道為什麼嗎?」田茂平站在一面石壁前,頗有威嚴。
「屬下,屬下愧對尊主栽培。」
「你啊!平時很努力,生怕有人將你超過去。見到池玉傑的記憶速度很快,便又起了爭強之心。這樣導致了心態偏差,池玉傑很穩重,但是你的心卻毛毛躁躁,在這裡面壁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尊主,可是時間恐怕不夠用了!」
田茂平暢然一笑:「怎麼不夠用?你的心穩下來就一定行。即使不夠用,能讓你有所領悟,並因此增進,也值得。」
趙博成聽到此話,非常感動,二話不說,盤坐在石壁前。閉上雙眼,開始平心靜氣慢慢恢復。
田茂平點點頭,對於這次進入要塞的七人,寄予了厚望。他們經歷磨練之後完全可以獨當一面。而此時此刻外面的世界卻亂了,一排排龐大身軀遮天蔽日駛來,一隻隻身披鎧甲的怪物晃動著猙獰頭顱,嘴中滴下噁心粘液,向著人類世界發起曠日持久猛烈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