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對干唐風來說卻是個好消息,地階上品的修煉之人在唐風面前,根本不夠看。
也就是說,即便他暴露出了馬腳,在孔家內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更何況,以假亂真這個能力被唐風運用的活靈活現,根本不怕被人發現破綻。
唐風本想找一下關於三天之後運送物資進入黛雪宮的情報,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孔立這個人對這些事情完全不感興趣,整日帶著自己的幾個護衛在定康城內橫行無忌,哪會關心什麼運送物資?所以在他的記憶中,連三天後運送物資去黛雪宮這件事都沒有關注過,更不消說知道由誰負責運送了。
看樣子,自己還得去稍微打聽一下啊,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熟悉了一下孔立記憶中的那些孔家主要人物,以免碰到他們的時候表演不到位。夜深人靜,床上詩詩的呼吸聲說明她並沒有睡著,唐風也沒有打擾她休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安置她。
最多三天,自己就要進入黛雪宮,到那時候她何去何從?明天還是找孔家的下人把她送回那個小村落吧,唐風心中這樣想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的時候唐風很早就醒來了,可是按照孔立的作息時間,他還得睡上一個時辰才能起床,不得已之下,唐風也只能閉目養神。
沒過多大一會,詩詩也從睡夢中驚醒,眼簾中畢入的那陌生的環境讓詩詩一陣愣神,旋即她便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了,扭頭一看,正看到唐風黑亮的眸子笑吟吟地看著她。
「做噩夢了」唐風問道。
詩詩微微點了點頭,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汗濕了。又是同一個噩夢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每天晚上都是這樣一個夢,夢中一個看不真切的女人對自己嫵媚地笑著,可不管自己如何呼喚她都不會見自己一眼。
詩詩不知道那個夢中的女人到底是誰,也從未跟人說過,每一次夢醒時分,都讓她精力疲憊,就好像做過一番劇烈的運堊動一般。
「詩詩,問你個事*……」唐風決定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自己離開孔家之後,孔家惡少這個身份自然不會給詩詩提供什麼保護了,那麼她繼續待在這裡肯定沒有多少安全。
「什麼事?」詩詩躺在床上喘著氣,開口問道。
「你想回去麼?」
詩詩沉默了片刻,苦澀道:「回哪裡呢?」
是啊,回哪裡呢?以前她的家是流雲宗,但是現在已經不走了,在這個世界上她舉目無親,孤苦無依,沒有家的存在沒有親人的存在,可以說,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家,她走到哪裡,哪要就是她的家。
唐風思索片刻,道:「這樣吧我找人送你去天秀。天秀一門女子,很多都是像你一樣沒有親人,你在那裡應該可以找個很多好姐妹,也不會無聊的。
「天秀………*……」詩詩喃喃著,隨即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問道:「我能跟著你麼?」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想去依賴一個人。也只有跟在他身邊詩詩才會覺得有一些安全感。
唐風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那裡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這樣啊*……」詩詩的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她不怕危險,只怕孤獨。
「我辦完這件事應該就會回天秀的。」唐風補充道,「說到底我的家就在那裡。」
「那我就去天秀好了*……」詩詩這次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聽到這句話,唐風也是放鬆了下來,去黛雪宮確實不適合帶著詩詩唯有將她送到天秀去,到時候不管她在天秀做什麼都比在外流浪要好很多,就算她無法修煉,可讓她傳授天秀弟子琴藝總是可以的,唐風還沒見過誰在琴藝一道上比詩詩更高深的人。
處理了這個問題,唐風心頭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剩下的事情就等自己打聽好消息,再找借口潛入黛雪宮了。
唐風覺得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起來找了紙筆,寫了一封給林姑姑的信,讓詩詩貼身帶著,再等了半個時候唐風才打開房門,不遠處靜侍著的侍女們端著臉盆和毛巾魚貫而入。
在這之前,他還把自己的衣服脫得只剩一件褲衩。
侍女們進來之後,沒有一個人說話,可動作卻麻利無比,服侍唐風和詩詩穿衣的穿衣,洗臉的洗臉,一看就深諳此道,肯定是服侍孔立很長時間了。
只不過,那些侍女們在服侍詩詩的時候,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時不時地看她一下,因為她們從沒發現少爺對哪個女孩像今天這個這麼好過。
雖然少爺沒有表現出任何親暱的樣子,可至少在態度上,要比以前好很多了。
一個侍女忙中出錯,手指不小心刮了唐風的皮膚一下,唐風都沒反應過來,那個侍女卻慌慌張張的噗隨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少爺饒命,奴婢該死!」
這是幹嘛呢?詩詩愣住了,唐風也愣住了。
好在唐風反應快,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孔家惡少,以惡少的本色,被侍女的手指甲劃到身上,現在要麼是要這個侍女的命,要麼是要這個侍女的手,不過唐風可沒有這種惡趣味,只是佯裝憤怒道:「少爺今天心情好,看在小娘子的面子上不殺你,還不快滾,以後不需要你服侍了*……」
這個侍女連連叩頭,嘴上說了一堆感謝的話,痛哭流涕瑟瑟發抖衝出了屋外。
太可憐了,詩詩不著痕跡地瞪了唐風一眼,只不過是一個無意中的失誤而已,卻要受到這樣的責罵。
唐風裝沒看到,其實他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很過分,可卻給了那個侍女一條活路。沒看見其他的侍女都是一臉羨慕的模樣麼?
相比較服侍這個惡少來說,即便讓她們在孔家餵豬,與畜生打交道,她們也心甘情願。因為留在這個少爺身邊,指不定哪一天就會被他給殺掉。
「去找一輛豪華的馬車,再找上幾個身手不錯的護衛,就說是少爺我吩咐的,停到側門那邊,我吃完早飯之後要用。」唐風吩咐一個侍女道。
「是*……」這個侍女得令,趕緊平去傳達少爺的意思了。
孔家惡少的早飯很精緻,不過唐風和詩詩都無意用餐,只是隨便吃了一點。吃過早飯之後,唐風將詩詩帶到了側門處,順便還從服侍自己的幾個侍女中挑了兩個手腳利索的帶上。
側門外,早就停了一輛豪華的四馬大車,四匹白馬神俊異常,停留在原地不停地打著鼻響。
馬車旁,恭敬地站著幾個手持刀劍的孔家護衛,這幾個護衛的實力層次不齊,從黃階到玄階都有,弱得厲害。但是一個家族中的護衛,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見到唐風過來,這些護衛都恭敬地行禮。
唐風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將詩詩攙扶上馬車,自己也跟著進了馬車內,放下車簾,從懷中掏出一打銀票,輕聲叮囑道:「這一路路途遙遠,少說也要走上一兩個月時間,路上總是有需要買東西的時候。」
這些錢是孔家惡少的私房錢,唐風今天早上就把這些銀票從枕頭底下搗鼓了出來。數目不大,估計只有十幾萬兩銀子。
「我不要這麼多。」詩詩搖了搖頭。
「有備無患。」唐風不由分說,塞到她手上。
詩詩也沒再推辭,只是輕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片刻後抬頭看著唐風道:「你什麼時候能回天秀?」
「不知道,但是半年之內應該可以回去。」唐風也不知道黛雪宮這邊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完。
又叮囑了一些話,唐風才準備從馬車上跳下來,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卻不料被詩詩一把拉住了衣袖,詩詩的聲音有些顫抖:「唐風*……」
「怎麼了*……」唐風回頭看過去。
卻見詩詩閉上眼睛,直接在自己臉頰上蜻蜓點水一般啄了一下,隨即又迅速地退了回去,詩詩的臉蛋酡紅似血,呼吸也急促無比:「謝謝你*……」
起……這讓少爺如何是好啊?唐風有些傻眼了。
「還不下去。」詩詩侷促不安。
「一路小心。」唐風擠了半天也只能擠出這四個字,逃也似的跳下了馬車,恢復孔家惡少的神色,胸腔裡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幾個護衛和兩個侍女都在等著唐風訓話,卻看見這位惡少臉頰慢慢紅了起來,這也太詭異了吧?孔少居然也有臉紅的時候?
唐風乾咳一聲,對那幾個護衛道:「你們幾個,護送小娘子去靖安城,一路上若有閃失,我滅你們全家,知不知道?」
護衛們連連點頭。
只要到了靖安城,詩詩只需要走個十里路就能到天秀了。有自己給林姑姑的那封信,相信詩詩在天秀的待遇不會差到哪去。
「還有你們兩個,一路上悉心照顧小娘子,不要讓她受凍受寒了。」唐風又轉身對兩個侍女叮囑一聲。
「是*……」兩牟侍女的神色倒有些歡天喜地,原因無他,在去靖安城這段時間,她們算是脫離了孔家惡少的魔掌了,一時間對詩詩自然是感恩戴德。
「出發吧。*……」唐風大手一揮。
馬車在車伕的驅動下,碾出幾道痕跡,打了個轉慢慢地行駛起來,望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唐風抖了抖身子,接下來,該去打探消息了,不過在這之前麼,唐風覺得自己該利用孔家惡少的身份聚集點錢財,這段時間他快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