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前一刻還活蹦亂跳,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秦小婉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之後,唐風徹底憤怒了。
不是為秦小婉,而是因為柳元!
人心都是肉長的,人血都是溫熱的。一個男人居然能這麼輕描淡寫地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做完之後還若無其事地在死者身上尋找東西,那可是和他有過肌膚之親,懷著他骨肉的女人。難道他的血是冷的麼?他就沒有一絲愧疚的意思?
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唐風的憤怒就會攀升一層,一直走到秦小婉身邊,看著地上依然在流淌的鮮血,唐風的憤怒到了頂點,只需要一點火花便能徹底引爆。
秦小婉有今天這個結局雖然說有點咎由自取的因素,但是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跟唐風一起長大的孩子。
常年生活在天秀宗,不懂人心險惡,看不到世態炎涼!思想中的第一張白紙,就是柳元給她寫下的內容。
如同唐風對秦小婉說的那樣,就算是死物,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為什麼要殺她?」唐風壓抑著心頭的憤怒,抬起眼來陰森森地看著柳元問道。
黑夜中兩抹血紅的瞳仁,如同擇人而噬的惡魔,柳元駭然之下情不自禁地退後了兩步,忽然又想起面前這個人好像沒多少實力,不禁心頭一鬆道:「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是我如果不殺她的話,我就得死。」
「這就是你痛下殺手的原因?對一個癡情於自己的女人連刺兩劍的理由?」唐風鄙夷地看著柳元道:「你不是男人!」
柳元擦拭著手上的長劍,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這樣不是挺好麼?我在殺她之前還弄暈了她,至少她不會感受到任何疼痛,你看看,她現在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能在沒有任何痛楚的情況下離開這個世界,也是件美妙的事情不是麼?」
唐風冷然道:「那她豈不是應該感謝你?」
柳元彈了彈劍鋒道:「她沒機會了,我不會怪她。但是你還有機會跟我說聲謝謝,因為我也會讓你在沒有任何疼痛的情況下死去。」
唐風冷笑兩聲:「你覺得自己有機會麼?」
「呵呵,殺你不過是抬抬手的……」柳元說著說著臉色一變,變得驚詫莫名,兩隻腳居然不受控制地抖動了起來,柳元想壓制住這種抖動,卻發現根本徒勞無益,不但沒壓制住,而且抖的越來越厲害。
才不到十息時間,柳元情不自禁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腿,高高抬起,然後狠狠地朝下跺去,左腿也是一樣,每一次腳底和地面的那種大力撞擊傳來的時候,柳元都能感覺到全身的舒坦。
一時間,柳元就像是得了癲癇似的,不停地在原地蹦來蹦去。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柳元雖然雙腿不受控制,可腦袋卻是清醒的。
「你會下毒,我就不會麼?」唐風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跳樑小丑,眼眸中蘊藏著無窮的寒意。
「你什麼時候動的手腳?你根本沒有機會!」柳元心中一陣慌亂,又恍然大悟似的說道:「難道是白天?」
「你沒必要知道!」唐風好整以暇地抱起了胳膊,站在一旁看戲。唐門弟子下毒,若是還能被人發現,那才真是笑話了。
唐風給秦小婉和柳元的紙筒,分別在兩種藥水中泡過。單單只觸摸一個紙筒根本不會有事,一旦觸碰了兩個紙筒的話,紙筒上殘留的藥物就會變成毒藥。
「想知道這種毒藥叫什麼名字麼?」唐風戲謔地看著柳元。
柳元一雙眼睛噴著怒火瞪著唐風,可身體現在壓根不受他的控制,雙腳不停地跺擊著地面,開始還沒感覺什麼,只是每跺擊一下都會舒暢不少,但是慢慢地,雙腳開始疼痛起來,再蔓延到大腿。
這也是常情,柳元每一次跺擊幾乎用盡了全力,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
他想牽動自身罡氣,可根本有心無力。
「每一種毒藥都有一個溫柔美麗的名字。」唐風淡淡的話語傳入了柳元的耳中,聽起來是那麼的陰森恐怖,「就如同山野中的蘑菇一樣,越是美麗,毒性越大。」
「這種藥的名字叫做舞翩躚,聽起來是不是很美?」唐風圍繞著柳元度起了步,慢吞吞地說著,「中了這毒之後,人就會想跳舞,不好意思,你的舞步實在太差,引不起人觀看的慾望。」
「你到底想怎樣?」柳元渾身直冒冷汗,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意圖,但是從他沒有立馬殺死自己這個情況來看,自己還有和他談談的可能,「要錢?只要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唐風豎起一根中指擺了擺:「我不需要錢。」
「你想要什麼?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得到的,都可以滿足你。」柳元此刻直感覺自己雙腳疼痛無比,可卻又忍不住去跺擊地面,真是痛並快樂著。
「我要你的命!」唐風的聲音陡然一陣冷厲,「中了舞翩躚,你的骨頭會開始變脆,時間越長骨頭越脆。總有一次你會將自己的雙腳跺掉,而那不是你噩夢的結束,恰恰相反,那只不過是個開始!你會拖著流淌著鮮血的斷腿,不停地砸擊地面,因為那樣會讓你感到好受一些,直到你的鮮血流盡,體溫變涼。」
「不要!」柳元露出驚駭的神色,大聲地呼喊道。
「遲了!」唐風站在旁邊搖了搖頭,「當你對我下手的時候就已經遲了!」
寧遇閻羅王,莫惹唐門郎!任何一個膽敢對唐門弟子不利的敵人,都會死無全屍。
「我什麼時候對你下過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柳元眼淚鼻涕俱下,他的雙腳已經痛入心扉,感覺腳上的骨頭都碎裂了,可卻根本控制不住。
「忘記四天前,你對我下毒手了麼?」唐風冷笑一聲,「入愁腸!」
柳元的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猶如白天見鬼似的,手指著唐風哆嗦不已:「你是……你是唐風?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