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掌教
不知名的時空中,漂浮著一座木質的樓閣。
端坐在其內的少年閣主本是閉目養息,突然間卻睜開了眼睛,手中捧著的茶盞不自覺打翻在地,茶水濺了白袍一身都不去理會。
若說天辰的信念之道是讓他震驚的話,此時發生的異變,卻是讓他第一次感到了驚懼、不可置信。
他體內的氣息有些絮luan,絲毫沒有往日的鎮定。
「則兩次降臨在同一個人身上?」少年閣主喃喃自語著:「打破了規則,脫離在秩序之外,怎麼可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從遠古到如今,都沒有一個人能經受兩次則的洗禮,從來都沒有。就連天錄閣閣主自己都無做到。
這是規則,是不可能違逆的。
但此時竟有人做到了,成了一個完全脫離他把握的異數。
平江都中,一片雪se,放眼望去,儼然成了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這一次引來的動靜比第一次還要大上數倍,因為這一次降臨的則雄厚了數倍不止。
就連易姓男子用起源演化的破滅之火,都無將所有的殘魂擊殺,只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
過了許久,往平江都趕來的亡魂才漸漸少了下去。
「呼,呼……」易姓男子有些發喘,聲音中卻是帶著笑意:「這小子不簡單,領悟的時光力量常人根本無相比。」
他手掌一彈,一道紅se的光芒突地跳躍出掌心,迅速衝入白馨的腦海。
「找時間代我jiāo給他吧。這武技名為『魂祭』,是獻祭靈魂的武技,分為三重境界,分別是燃燒元力、獻出生命力以及靈魂獻祭,可以在短時間內換取強大的力量。第一重和第二重施展之後,身受重創,但只要別將生命力全部燃燒就不會死,而第三重施展之後,必死無疑。」
白馨渾身一震:「你要我將這種技給他是什麼意思?」
「能強行將生人打入亡靈界的人,只有聖者。就算是天玄十重也無做到。」易姓男子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招惹了誰,但如今看來,就算你們出去,也不會好過。這是唯一能短期內大幅提高戰力的技。」
白馨冷冷道:「可是這卻要以壽元和生命為代價。」
「我雖然認識他不久,但對他的xing子也算看得通透,你覺得假如真的遭遇那種時刻,他不會用麼?之所以不直接給他,是不想讓他隨便luan用。」
白馨沉默著。
易姓男子又彈出一道破滅之焰,拱繞在平江都外,護住整個城池,便落回地面。他消耗了大量的靈魂之力,昂藏的身形有些虛幻,疲憊道:「我要休息一下了,老了,還真是撐不住……」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上照耀而下的光柱終於漸漸收斂,yīn雲散去。
秦浩落回到地面上。
此時的秦浩身上散發著的氣息meng上了一層古意,眼神比初入亡靈之國中滄桑不少。
他落到白馨面前,深深行了一禮:「多謝。」
這些時日如果不是她照顧,又不知道從何處找來那種陌生的靈yao,他絕撐不到現在。
白馨拂去耳邊秀髮,淡淡地點了點頭,但飛快起伏著的**,染上紅se的耳根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前輩,晚輩告辭了。」秦浩朝著易姓男子拱了拱手。
白馨微愣,訝道:「為什麼這麼急?」
秦浩只能苦笑。
他體內的雷火丹元消失了,氣海中燃燒的火焰威能雖比往日強橫十倍不止,但是雷系元力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讓他心中不定的是,和顏夕在冥冥間的聯繫,似乎消失了……
易姓男子睜開眼睛,點了點頭,聲音帶著笑意:「希望今後還有機會見面。」
秦浩躬身道:「多謝前輩這些時日的照顧。如秦浩將來有力量,一定想辦幫前輩脫離這裡。」
話落,秦浩不再多言,自然而然地牽著白馨的手往生死men的方向掠去。
易姓男子搖了搖頭,有些不捨。他站起身來,往秦浩這幾日呆著的石室中走去。
他很想知道,這名青年為什麼會突然間脫離死境,還獲得了更強的力量。
「或許能用時光重現看出一絲端倪。」男子邁入石室之中,四處張望。
當他的目光偶然觸碰到牆壁上刻繪著的秦逸的面容,男子的身軀猛然一滯,不可思議地自語著:「為什麼這人的容貌,看起來這麼熟悉?……」
秦浩和白馨一路毫不停歇,飛快地闖到了生死men。
這一次那扇隔絕亡靈國與外界的men戶不再是天塹。兩人都是七重之上的境界,通道內的時光流速對他們影響並不大。
白馨更是驚訝地察覺,在秦浩身側的時光似乎是完全的靜止。
不知不覺間,這個青年在武境上的步伐幾乎快追上了自己。
…………
連續趕路三天過後,秦浩和白馨在第四天的清晨回到了風元城。
但目光見到風元城的第一眼,秦浩的身軀便是不知覺一顫。
風元城內廢墟處處。而在風元城前的土地,染著血紅之se。
空氣之中,猶有血腥刺鼻的氣息飄dang。
「到底發生了什麼?」秦浩心中有些恐懼,腳步慌luan地往城牆內行去。
走到城men時,幾名雙眼赤紅的弟子猛地拔出了刀,咬牙切齒地看著秦浩:「你是什麼人?敢擅闖風魄宗。」
這幾名弟子雙手顫抖,情緒極是不穩定。
秦浩望了幾人一眼,發覺他們的不對勁之處,打出一道元力湧入幾名弟子身體,安撫情緒。
幾人漸漸平靜下來,一名面se黝黑的弟子目光望到秦浩的容貌,細細打量了幾眼後,滿臉驚訝,似是想起了什麼。
他突然淚如雨下,噗通一聲雙膝跪到地面上:「秦長老,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秦浩沉聲道。
「青州顏家,三宗聯盟驟然發起攻勢。」那名弟子泣不成聲:「我師尊吳長老死了,men內的黃威長老用封玄陣和御獸宗掌men同歸於盡,就連風掌教……」
秦浩驀地一震,身軀飛上半空,往掌教峰掠去。
白馨眼中閃過一絲擔心,緊緊跟在他身後。
到了掌教峰一看,往日莊嚴的掌教大殿之中掛滿了白se,極是淒清。
他的心臟jī烈地跳動著,緩緩地邁入殿中。
幾位生面孔的長老和趙元當的祖父趙長老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見到是秦浩的時候,眼睛全都紅了,同時屈膝跪下。
「參見掌教。」
秦浩一愣:「掌教?」
趙弦沒有說話,將一塊凝像石拋在秦浩面前。
凝像石中釋放出光輝,旋即浮現出風子江的虛像。
「秦浩,我一直很好奇。記得當年在青陽村遇到你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為什麼能在三年內攀登到這一種境界。我更不明白,為什麼當日在天巖峰上,出身罪族的人和你會拼到那樣的程度,連xing命都可以放棄。」風子江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畫面中的他,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他的xiōng口處的傷口觸目驚心,結著猙獰的血痂,面上沒有一絲人se,嘴角不斷溢出鮮血,但他的面容,卻是依然平靜。
「但在兩日前,和荊玄的那一戰,讓我明白了一些東西。」風子江語帶笑意:「可惜,我無力扭轉結局。我記得你曾經跟罪族的人說過,要將他們帶上頂峰對吧那如今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拉風魄宗一把……」風子江滿眼淚光,面上的笑容卻極是燦爛:「如果真的無扭轉結果,我不會怪你……」
說到這裡,所有的聲音和影像都漸漸消失了。
「帶我去看看風掌教。」秦浩握緊了拳頭,啞著嗓子道。
趙弦黯然起身,帶著秦浩出了掌教殿,往掌教大峰後的一座從峰而去。
從峰上停留著一具屍身,滿頭白髮,面容似是中年。
正是風子江。
秦浩失魂落魄地坐在風子江的屍身前。在青陽村相遇的景象,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
良久過後,秦浩閉上了眼睛,緩緩道:「宗men內情況怎麼樣了?」
「護宗長老團本來還有數人,這一戰過後,除我一人之外,全部陣亡……」趙弦咬著牙齒:「風掌教戰死,men內長老損失慘重,三極以上團隊覆滅大半,men內最強的一級團隊霸盟和銀潯jiāo戰,首領辰風擊殺銀潯副團長羅巖之後……」趙弦抬起頭看了秦浩一眼:「死活不知……」
「繼續說下去……」秦浩咬著牙齒,握著拳頭,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謝長老昏內最強的長老之一,顏夕長老受顏圖先重創,按幻炎men少主所說,靈魂消失,生機流盡,只留下一絲殘魂,幾乎……沒有甦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