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整治
砰!砰!砰!砰!砰!……
一個接一個的酒瓶被砸至地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連綿炸響,瓷器碎片夾帶著熏香地酒水四處飛散。
幾乎每一個強盟的弟子,都在這時候站起身來,面上含怒地盯著秦浩。
「白癡……」雷力怒氣沖沖道:「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別以為第一次打不過你這次就收拾不了你,六十多人咬都把你咬殘。」
「媽的,跟他廢話個屁,直接收拾他……」
「早看他不順眼了,力哥你帶頭,我們立刻就動手……」
雷雲抿著唇,退到一旁一言不發。秦浩救過他,而這些都是他多年以來相互扶持的兄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兩不相幫。
人群中另外兩名被秦浩救過的強盟之人,也是悄悄退後了幾步。
六十餘人面對著秦浩,怒罵之聲不絕。
秦浩站在前方,面帶嘲諷道:「滾?雷剛將這欲牌交給我,就是讓你們聽我命令。先回答我的問題吧,你們這副模樣,是怎麼進入內門的?」
「去你媽的……」雷力大喝出聲:「你懂個屁,你們這些家族子弟知道些什麼?你有沒有試過十一歲就出外獵殺妖獸?你知不知道冰天雪地在野外苦練武技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整天別人喊著下等人的滋味?……」
雷剛吼聲逐漸增大,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眼眶也有些發紅:「你們是家族子弟,你們出身優越,什麼都不用做,從小養尊處優,有靈藥築體,打好根基,修武之途一帆風順。族內還會有人幫你們把路鋪好,憑藉著長老的門路就能進入大門派。」
「我們自小苦練,拼盡全力,不敢有一日懈怠,後來通過測試,好不容易進了門派去還是別人眼中的低等人,做什麼都受人鄙視,遭人取笑看輕,取笑血脈缺陷,挖苦我們的祖上是罪人,不論做了什麼,宗門長老都從不正眼相看,這些你們又瞭解多少?你們這些出自大家族的子弟知道個屁……」
雷力說著說著,其餘的人眼眶也是一個個紅了起來。
「力哥,跟他說這麼多有用嗎……」
「像這種傢伙,知道什麼……」
「不要跟他說了,好好教訓他一頓……」
秦浩神se淡漠道:「這就是你們如此頹廢的理由?」
「頹廢……」雷力冷聲一笑:「那是因為你沒受過別人冷遇的滋味,小弟弟,你進了門派之中幾年了?」
他走到一個身材瘦小,面上滿是疤痕的男子面前:「雲楓,八年前進入內門,比雷剛大哥還早上幾年,至今為止連一份極階武技都沒得到。他讓十幾名同門弟子羞辱,一刀刀在臉上留下痕跡這件事,門內長老大都有所聽聞,可有一人為他出面說句公道話?……」
那滿是疤痕的男子,聽雷力提起這事,面上也滿是悲憤之se。
雷力腳步一轉,又站到一個微有些駝背的矮小男子面前:「陳省,九年前進入內門,在前三年內完成了一千二百八十五件任務,他身上的傷都是那時候留下來的,別說被長老看重,連高階的武技、高級些的靈藥都沒看過……」
「周林,七年前進入內門……」
「風動,七年半前進入內門……」
雷力一個個走過去,將這些人的事跡說了出來。
他點到名字的人,按年齡推算,在進入內門的時候都是頗為年輕,大抵都是有著不俗天賦的,只是在這些年的變化中,被漸漸磨去了銳氣。
到得最後,雷力面上已滿是嘲諷:「如何,這些理由夠了嗎?如果可以,誰想成為現在這副樣子,沒人給過我們機會,既然苦苦掙扎和自甘墮落都是一樣下場,那我們何必要自找苦吃?
乾脆在內門中享受多幾年不是好事……」
「這個理由,遠遠不夠……」
秦浩沉默半晌,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只是這樣,那我只能說,你們武心還未穩,不配成為一個武者……」
「說你娘的狗屁風涼話……」雷力身上玄氣陡然炸開,在空氣中掀起陣陣狂風,他踏著沉重的步伐,如瘋牛般衝向秦浩,右拳之上紅光大放,如長虹貫日轟向秦浩。
秦浩面se平靜,當那拳頭衝至面前時,不急不緩地伸出一手,將雷力的拳頭握入手中:「你不明白修武的目的,所以你會走到今日的地步……」
秦浩左手一揮,拳力猛吐,轟到雷力胸口。
雷力蹬蹬蹬連退數十步,立定之時,嘴角緩緩流下一線血絲:「都給我上,廢了這小子……」
「吼!吼!吼!……」
一個接一個的強盟弟子狀似癲狂,咆哮著朝秦浩衝了上去。
秦浩面se如常,一步一步向前行去,雙手如撥開波浪一般,將迎面而來的人群向著兩側震開。
砰!砰!砰!砰!
動手的強盟弟子連綿不絕地倒下,倒在地上不停地顫抖。
他出手之時,沒有半點留力的打算。雷火玄氣運至極限,整個人如一件巨型兵器,橫掃而過。
在秦浩的腦海中,迴盪著一個想法:胖子的話沒錯,罪族的人是個悲劇。在他們自己想站起來前,沒人能幫得了他們。
既然如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醒來,幫助他們重新站起。
秦浩一路狂掃,六十多餘名弟子不一會兒就倒下大半。
雷力見狀,一聲怒喝,腳下重重一踏,風馳雷擎地衝上前去。
秦浩右手猛的一握,一股拳力猛然綻放,迎上雷力拳頭。
砰!……
兩者相碰,雷力身體重重一震,如一葉孤舟被浪頭掃中,飛出十步開外,重重落到地上。
秦浩面se冷漠,接著在人群中穿梭往來。
又過了片刻,強盟的人已是橫七豎八,倒成一片,就連被秦浩救過的三人,也是因為情勢動了手,被秦浩乾脆利落地放倒在地。
秦浩目光冷漠地望過眾人一眼,將欲牌收入懷中,道:「你們不肯聽話,我就打到你們聽話為止。明天我會繼續……」
他動手時力量完全釋放,卻是極為巧妙地避開了要害之處,這些人休息一夜,傷勢就會完全恢復。
雷力趴在地上,雙手握成爪狀,狠狠地抓在地上,目光中滿是仇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子,拿著塊欲牌就想讓我們聽話,做你的春秋大夢……」
什麼都不知道……
秦浩眸光微微一凝。
一個十四歲,凝玄八重的少年,在自由領中受盡冷眼,苦苦掙扎了數年時光,這種痛苦和罪族相比,又有什麼不同?
他們地苦痛,他們的不甘,秦浩比誰都清楚。
因為這種不甘,這種無法證明自身價值的處境,這種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讓人輕視的痛苦,他也曾經經歷過。
然而,這並不是他們就此沉淪的理由。為什麼而修武,當他們弄不明白這個問題之前,當他們不明白武者的傲骨所在時,這群人永遠無法站直。
秦浩眸光漸漸變得堅定,轉過身去,語氣冷酷道:「明天繼續,直到你們肯聽我命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