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腳步逐漸向叢林深處延伸進去,周圍的草叢越來越茂密,四周聲音靜謐了不少,唯有偶爾傳出的一些妖獸的嘶吼,以及風穿過樹葉草叢間的沙沙聲。
「好了,你們可以動手了。」
長風言炎兩人四處觀望了下環境,發現附近妖獸的數量不少,於是停了下來。兩人隨意找了個樹底坐下,一臉悠閒神色。那三十個黑衣衛也隨處找了個地方休息。
兩人一宣佈,各大家族子弟全都動手了。最為顯眼的是白家子弟,一人手中持一匕首,四處動手,往往一聲淒厲鳴叫過後,一蓬血花揚起濺落地面,就有一具妖獸的屍體直接被拋到言炎和長風身前的位置。
其他家族中也有動作不慢的,只是跟這些人手起刀落的凌厲動作比起來,仍然是差上不少。
「別以為贏了一次,就有自大的資本。」秦浩看得正稱奇,一絲刺耳的聲音直接灌入耳膜。
「跟我說話?」秦浩轉過頭去,發現一個容貌清秀的男子正跋扈般的看著自己。
男子年紀約莫在二十歲左右,眉目精緻,只是兩道眉毛太過飛揚,銳氣太過,給人些許跋扈之感。
「你是贏了林家不錯,不過比試和真正對戰時候情況是不一樣的。或許你們演練時候很強,真要實戰起來就不一定是那回事了。」男子望著秦浩,語氣中有些淡淡的自傲。
「來比試下獵殺妖獸的數量怎麼樣?」
「這小子叫白若。白家繼承人。」秦山在秦浩提醒道:「凝玄十重武者。白家和秦家關係表面不錯,白若一直將林比視為對手。」
「因為林比的原因,就找上了我麼?」秦浩對著秦山低聲問道。
「或許吧。」秦山面色凝重道:「白若是七罡門外門弟子,修為雖不高,實戰能力卻不弱,據說經常跟其他人獵殺妖獸,動作精悍,自有一股剛猛之氣。前幾日比試的時候,他因為收到七罡門傳令,回去七罡門,並未出席。據說回來之後他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
秦浩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看都不看那白若,自己走到一側對著一隻一階妖獸噬金鼠動起手來。
「不敢?還以為秦浩多厲害,靈玄一重的實力都不敢接戰?」白若冷笑連連。
秦浩若無其事,手中一點玄氣光芒瀲灩,輕點在眼前一躍而起的噬金鼠背部。想逃跑的一階妖獸,頓時重重彈到地上,抽搐不已,眼看是不活了。
「如果真的不敢接受挑戰,認輸就是了,也沒什麼丟臉的。」白若感到被無視了,語氣愈發冷峭。
秦浩仍舊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手中只管專注的對付妖獸,其餘什麼都無視。
「這麼多年的懦弱導致連些許的勇氣都沒有了?」
「等級高又怎麼樣?連這種挑戰都不敢接受?」
「我算是知道所謂十五歲的靈玄強者是怎麼來的了?看來也不過是靠著家族長輩,用靈藥強行提升修為的?」
「嗤,廢物就是廢物。修為再高也一樣是廢物。」
白若的臉漲得通紅,嘴上愈發不饒人,語氣又急又厲。
「真的不管他?」秦山蹙著眉頭,疑惑地問道:「這小子越罵越難聽了。再接下去不知道會說出什麼東西來了。」
「不必管他,跳跳樑小丑而已。」
身在一側暗中留意之邊情況的木晨東也看得連連搖頭:「有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對手,跟林比一個德行。」
「他是白癡嗎?」木家一人不屑地低聲道:「就算是沒參加過比試,聽過情況也知道,凝玄十重跟靈玄一重挑戰?還敢在這裡叫罵?」
「白癡?或者吧。」木晨東輕蔑地笑道:「白若一向自認為實力強悍,又在七罡門中磨練過一段時間。看不起其他家族子弟,認為他們就會在比試時甩甩甩花架子,真正危險的戰鬥來臨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是。再者,他一向將林比視為對手,如今無法接受林比被秦浩收拾的事情,有這種反應也再自然不過了。」
木家子弟都一陣議論紛紛,其餘眾人雖看似充耳不聞,實際上也偷偷在注視秦浩的反應。
唯獨秦家人,大都沒事人的樣子,秦澤和秦滔還繞有興趣的打量著白若,那神情就跟在看千年難見稀罕物品沒兩樣。
「這小子很沉穩啊。」坐在樹蔭底下的長風笑著對言炎道。
「嗯,不錯,比我當年可強多了。」言炎一陣點頭,顯是極為贊同的樣子。
「浪費我時間,早知道秦浩這麼沒用,我今天也不會抱著這麼大的期待了。」白若似乎是罵得累了,憤然轉回身去,往白家人聚集的地方走回去。
「都是一群廢物,怪不得別人會認為秦家年輕男兒都死光了。秦家就繼續靠著個女孩子撐大梁吧。」走到一半,白若又惡狠狠地罵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一說出來,幾乎秦家全部人的臉色都變了。秦山原先是無所謂地樣子,如今卻是對著白若的背影怒目而視。其餘秦家人全部都是冷笑著望著白若。
「站住。」一道聲音傳出,將白若腳步喝停。
「你說要比試對嗎?」秦浩笑著對白若道:「想怎麼比,規矩怎麼樣?」
眾人看到秦浩笑容,都只覺的頭皮發麻,有一股冷意從心底泛起。
「我們兩人比獵殺妖獸,看誰數量多就贏。」秦浩的笑容讓白若一陣心悸,只覺頭皮發麻,他嘴上不認輸,強撐著回答秦浩的問題。
「比數量多?沒問題。不過一對一那是欺負你,你們白家十一人一起來吧。」
「狂妄自大。」
「囂張。」
「給他點教訓。」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一個有些運氣,不知道靠著長輩還是什麼靈藥踏入靈玄一重的傢伙也這麼大口氣。」
白家多位少年一時間群情洶湧,如果不是一側一群黑衣衛站著,他們早就直接上去將秦浩撕裂成碎片。
「秦浩,你不要太……」話說到一半,白若瞳孔猛的一縮,眼中滿是震驚神色,他只覺得眼前一慌,秦浩的身形竟突然消失了。
下一刻,白若只覺得滿身都浮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只覺得有一隻手從後面搭著他的肩膀,隨後秦浩的聲音就從身後輕飄飄的穿過他的耳膜。
「如你所願。」秦浩冷笑著,身形再次消失。
白若大驚失色,匕首抽出,一絲玄氣注入,泛著絲絲冷意的匕首頓時蒙上一層金光,看上去甚是鋒利。
白若不敢有片刻停留,身形一動,跳上一處枝梢,一刀劃過,一隻一階妖獸血眼狐的喉嚨立刻被他隔斷,鮮血噴出,白若提起妖獸的身體,往地上狠狠砸去。身體片刻不停,又跳到另一處樹梢,往一隻鐵背隼腹部刺去。
鐵背隼振起雙翅,向半空中飛去。白若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匕首脫手飛出,刺進鐵背隼腹部。鐵背隼背部比金鐵更硬上數倍,這一下卻直接被打了個對穿,釘在一處枝幹之上。
他一個連跳,將匕首拔出,妖獸屍體扔到一處,縱身一躍,向著樹下一躍,身形連變,一眨眼間就活動到一隻一階火蜥的眼前。
全程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點繁冗動作。
「白若雖是口氣大,也不是全無實力。」木晨東看的一陣驚愕。果然是真正在外磨練過的,動作以殺敵為目的,與尋常家族子弟間那種留情式的切磋大不相同。不講聲勢浩蕩,架子好看,只求一擊斃敵。這才是真正的殺敵之道。
平心惡論,木晨東覺得如果是他碰到白若,真正在殺場上相遇,他活著的機會絕對不會有半成。
「秦浩贏的了?」木晨東望向秦浩所在的方位,心中原本認為白若自找死路的想法開始有些動搖。
這一望,整個下巴頓時掉了下來。他差點就沒給自己個大耳光。動搖?動搖個屁。
十息之間,白若已經將手中的火蜥徹底解決掉,他還抽空瞥了眼白家眾人的反應,發現其他人動作也是極為迅速,眨眼間白家十一人獵殺的妖獸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白山向秦浩獵殺的方向投去輕蔑的一眼,只是很快這一眼的意味就完全變了,化為徹底的驚駭。
只見秦浩的身形如同鬼魅,在林中四處穿動,在地上移動的時候速度快到讓人驚駭的地步,卻連半點灰塵都沒驚奇。
在秦浩活動的區域中間,一大堆妖獸的屍體疊得密密麻麻,比他們十一人的成果還多上不少。
「只是如此嗎?」秦浩嗤笑著,右手隔空虛按,五道凌空指勁朝著虛空發出。一隻飛在半空中的鐵北隼頓時全身被打穿,掉落在秦浩那處的妖獸屍體上。
「那來點更有意思的吧。」
秦浩話音一落,下一刻已出現在白家一名正在獵殺妖獸的子弟身旁。那白家子弟驚慌失措,向後一退,秦浩右手伸出一指,泛起一絲玄氣,逕直點在匕首上。烏金匕首上「叮」地一聲脆響,而後在眾人注視下斷為兩段。而秦浩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下一科,秦浩身形又出現在另一名白家子弟身旁,手指一點……
白家眾人盡皆驚慌失措,小心翼翼的提防著秦浩,只是不管他們如何防備,往往是眼睛一眨眼前一慌,手中匕首就猛地一輕,裂為兩段。
叮!叮!叮!叮!叮!
不知經過多少聲金屬清鳴,白家眾人手中的匕首幾乎全部化為兩段,只留白若一人不斷在各處跳動,小心翼翼提防秦浩。
「現在,輪到你了。」秦浩的聲音忽的自白若身側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