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三日已過。
這三日秦浩比起先前更加瘋狂,每日都將全部時間用在石室之中。
此時,秦浩正氣喘吁吁地站在一面石壁之前,半彎著腰,雙手掌心壓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呼著氣,看樣子有些狼狽。
在石牆之上,遍佈著密密麻麻的掌印,使得原本光滑可鑒的石牆看起來坑坑窪窪,醜陋異常。
秦浩望著最中央處的一個較大的掌印,目光猶疑不定。
這三日中他不停地錘煉這麼武技,而武技的威力也著實在逐漸加強。但是即便如此,此時他用出的「撼天掌」這門極階武技,也不過是只比平階中級武技碎金三連破強上一些而已,遠遠沒達到極階武技該有的威力。
「哎!果然凝玄十重想發揮出撼天掌的威力,還是有些困難。」
秦浩甩了甩麻木酸痛的雙手手掌,略微有些失望。
而且更為麻煩的是,三日之中,他多次將玄氣運轉到極限,雖說這樣對他的成長和往後的修煉速度有所裨益,但這三日中積累而下濃得化不開的疲敝之感也讓他難以禁受,這樣下去,便連靜坐著恢復玄氣對他而言都是一件困難之事。而且這幾次運轉玄氣之時,經脈處隱隱有些疼痛。
「看來必須得盡快解決這種缺陷了。」
心緒翻轉,秦浩將可能解決這種情況的方法都設想了一次,細細思考了半晌之後,秦浩臉上終究是出現了釋然的神色。
妖獸玄晶之中蘊含著豐厚的力量,雖說此種力量無法直接吸收,但秦浩知道一種封玄陣,能將玄晶中的力量平和的釋放出來,用於身體枯竭之時恢復玄氣有奇特之效,甚至還能溫養經脈,消去經脈一些輕微的不適感。
想到這裡,秦浩急忙在石室之中翻出了一個木盒。
木盒精緻華美,細緻地雕刻著各種花紋,打開之時,更有一股隱約的木檀香味傳來。
盒蓋翻開,盒中靜靜地躺著數十枚玄晶。
秦浩撫摸著這些玄晶,心中成就感大增。這幾十枚玄晶,外表看來與尋常玄晶無異,但實則已被秦浩封入陣圖製成封玄陣,只要秦浩輸入一絲玄氣,便會立刻觸發。
只是這些玄晶製成的封玄陣,都是攻擊類型的,並無恢復玄氣,溫養經脈的效果。
因此秦浩必須再去購置一批玄晶,製成封玄陣使用。而玄晶的價格不菲,並非是秦浩輕易負擔得起的。因此秦浩不得不將這些封玄陣出售以湊齊資金。
秦浩合上了盒蓋,將小木盒謹慎地收入懷中。
城中不少坊市出售玄晶,但是如果所需量較大,則只有天南坊才有。而且秦浩手中的封玄陣通過天南坊出手的話,能賣到一個不錯的價格。
思及此,秦浩雖是不想和那位辰老的天南坊牽扯太多,也不得不去天南坊走上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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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坊,是天朗城最大坊市,屬於那位神秘城主辰老。
天南坊在天朗城中名聲極好,原因很簡單,公道可靠,不像其他一些中小坊市,有發生過如私吞客人代拍賣物等劣跡。而且在坊中購買或是出賣物品都極為安全,沒人敢在天南坊中鬧事。
曾有一個從外城來的真玄境界武者,在天南坊極其牛逼的挑起事端,又以更牛逼的姿勢被人捆成凹凸有致的一團,赤裸吊在天南坊門外三天,再無人敢在天南坊中惹事。真玄強者啊,那是什麼概念,秦藍林三大家族家主都沒有一個是真玄境界的強者,這樣一個武者都如此悲劇,哪個腦子被門夾過的敢做這種事?活膩味了不是?
而天南坊中對待客人態度也很是和善,並沒有因為實力和背景強勁便怠慢客人。跟客人紅臉的是事情都很少發生。
然而今日的天南坊中有些奇怪。
在南邊的一間迎客室內,坐著一名白袍老者和黑袍老者,兩人身旁還站著五位侍者。房內氣氛有些凝滯,地上則散落花瓶瓷器的碎片。
一名老者滿臉鐵青,花白鬍子一抖一抖,顯然極為憤怒。另外一名老者則是苦笑,對他輕聲說著些什麼。至於那五名青衣侍者,則是連動都不敢動。
兩名老者,便是天南坊中僅有的兩名陣師,王五和王魂。
能製作二階初級封玄陣的陣師,地位超然自不必說。只是按室內情景看來,兩名地位不凡的陣師先前發生的事似乎不太愉快。
「城主大人就是手段太溫和了點,對於這些來渾水摸魚的還不准下重手。這些傢伙不好好收拾一頓就不知死。」暴怒的白袍老者人老心不老,脾氣極為火爆。
若是秦浩聽聞老者這句話,想必會笑掉大牙。隨隨便便把風家抹掉的人竟有人說他手段溫和,這是什麼世道。
「王五,你脾氣還是這麼臭。如果城主大人如你所說,手段強橫,行事狠辣,你我還會安心呆在此處?」黑袍老者笑道。
白袍老者王五沉吟半晌,臉色稍緩,開口道:「這倒也沒錯。只是最近這些人也實在是太多了一些。」
「萬獸谷中今日有異動,有想去探險卻又實力不夠的,自然得買些東西保住小命。有人買就有人賣,也就多了一些宵小之徒,打算招搖撞騙。」說道這裡,老者王魂微微一曬道:「只是即便是在這天南坊中,能買到的也大都是一階封玄陣,這種等級來只二階玄獸就能輕鬆對付了。真不知道怎麼那些人就這麼想不開?」
「哼。」白衣老者鼻子一哼,神色間滿是憤怒:「那幫傢伙不知道是長多了個膽還是長少個腦子,想招搖撞騙也不會下點本錢。拿著一階中級封玄陣便來冒充高級封玄陣,有的更是直接,隨便拿出塊玄晶就說已被他封入高級陣圖。」
「真不知道這幫傢伙是不是腦子太瘦?更可笑的是,竟然有人裝得神神秘秘,好像那樣便能代表他背景很強,實力很高,是什麼絕世的陣師。我呸,高級的陣師,便如那蘭家的蘭馨,從來就沒神神化化過,裝成絕世高人。」
白衣老者王五說道這裡,又是一陣冷哼。
王魂也是有些苦笑不得。他也很納悶怎麼會有人抱著如此想法。
「我告訴你們。」老者王五目光忽然偏向那五個青衣使者,語氣嚴肅地說道:「今後若是有什麼人再宣稱自己是高級陣師,手中有為數不少封玄陣出售,你們便找個由頭打發了他。」
「如果有什麼人身上用什麼黑披風,黑袍包的密密實實,戴著什麼面具裝神弄鬼,故作神秘,那就把他拖進來,讓我來好好招待他。」老者王五乾枯的手掌握了起來,拳頭按得劈啪作響。
五個站在一側的青衣侍者大點其頭。
「請問負責之人在嗎?我手中有不少數量的封玄陣打算出售。」
一道似是刻意壓低,但明顯帶著幾分稚嫩之感的嗓音自敞開的大門處悄然飄進,傳到每個人的耳旁。
王五的臉徹底黑了,乾枯的手掌握的更緊,就像要將人掐死一般。
王魂滿臉訝異,頭扭向大門之處。
至於那五個青衣侍者,臉上表情就像被雷劈過百八十次一般,徹底僵滯。
五顆剛才還在不停點著的頭顱,整齊劃一的朝門外劃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就如凝固一般。而當他們看到說話這人的相貌之時,則是愈發整齊,齊刷刷地瞳孔收縮,伸出手掌扶住難以閉合的下巴。
門外處赫然站立著一個黑袍男子,男子身上穿的有些密室,臉上帶著白色面具,只露出面具下一雙漆黑的瞳孔。
「黑袍,密密實實。」一個臉有點長的青衣侍者呢喃出聲。
「白色面具。」站在他身側一個微胖的青衣侍者接過話語道。
「壓低嗓音,故作神秘。」站在中間的那位最高的侍者不可置疑的說道。
「這小子夠猛!」
「年輕人太想不開了。」
剩下的兩名侍者齊聲道。
時間彷彿在此刻延緩了。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五位青衣侍者互相交流了個眼神,然後迅速飛快地朝遠離那老者王五的方向退出數步。
彭!
當他們步伐剛邁出的時候,王五身前的一掌桌子,在他一掌之下徹底崩塌,潰散的木屑帶著呼嘯之聲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而老者王五身上,一股暴躁如火山噴薄的氣息驟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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