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您是不是還沒回過神來那?」林克一開始還沒當作一回事,回過頭,沒好氣地向佩裡格大人訓道:「這裡哪有什麼……」
現在林克他們一行人,在得到了潘柏爾家族的保證之後,又握有了歡喜法神的一個承諾,哪怕林克對於這些撒卡拉帝國之中的政治勢力分佈一向不是太明白,但經過了這麼些天來的學習,也大致清楚了他們這一次看起來膽大包天的舉動,應該是可以無驚無險的順利過關了,甚至完全可以拋開佩裡格大人他們所能夠起到的作用。
當然林克騎士還是很信守承諾的,至少到現在為止,他也還沒有想過要拋開原來與佩裡格他們的約定,不參與佩裡格他們去進攻神殿的計劃,只不過來找歡喜法神的這一路上來,這位佩裡格大人的表現也實在是太差勁了,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保極的作用,反倒整個就是一個在關鍵時候撂挑子的投降派的形象,現在聽到他一驚一乍的,林克就忍不住想說他兩句。
只是林克話還沒有說完,也就意識到形勢的不對了。
那位佩裡格大人圓睜著雙眼,死死地瞪著那位黑衣瘦削的歡喜法神,眼神裡充滿了不敢相信到極致的詫異的神色,但卻沒有被精神力魔法影響攻擊的那種茫然的痕跡,顯然是真的發現了什麼讓他覺得難以置信的事情。
陛下?
現在這裡可是在撒卡拉帝國!
在撒卡拉帝國之中,還會有哪個陛下?!
「佩裡格大人,你們終於還是來了」,那位黑衣瘦削的歡喜法神,向著佩裡格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是充滿著無盡的蕭索:「這一次你找到的幫手確實很不錯,我代表撒卡拉帝國的皇室,代表我的哥哥-斯里蘭卡親王,多謝你們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昔日對我父親的承諾!」
林克轉過頭去,看著這位歡喜法神,不由得也跟佩裡格大人一樣張大了嘴,露出了一副癡呆狀。
這些天來,林克對於撒卡拉帝國之內的情況,也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而且他在精靈一族的棲息聖地之中,還曾經聽過佩裡格大人,講述過當日裡撒卡拉帝國的上一任君王老格萊一世臨終之時發生過的種種事件,是以現在從這位歡喜法神的話裡,實在已經可以很清楚地聽出眼前這位歡喜法神的身位。
能夠把斯里蘭卡親王稱為哥哥,將老格萊一世稱為父親,而又被佩裡格大人叫上一聲陛下的,也就只有撒卡拉帝國的現任中國君,那位諾頓三世國王。
法神,大陸之上最大的帝國之一的撒卡拉帝國的國王,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精神系法神,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樣的消息說給大陸上任何一個人聽,恐怕都會被當成瘋子。
法神就意味著大陸之上力量的巔峰,就意味著人類能力的終極,在林克所知的歷史當中,不要說是大陸之上哪個帝國的君王,就算是大陸之上所有帝國之中的那些真正的貴族高官與家族的家主,都沒有哪一個真正達成到法神的境界的。
要成為真正的法神,除了必須具備的超人的天賦之外,還需要對魔法近乎的追求跟探研,需要終生不懈的努力,畢竟修行到了八階魔導師級別,還都有著一套完整的修練方法可以按部就班地去做,但要突破八階,進入九階的境界,需要的卻是一種只能依靠自己去體會,但卻難以用語言表達的頓悟的機緣,這種機會的出現與否,以及出現的時機,都根本就沒有規律可尋,往往來得莫名其妙,是以在大陸之上,真正專志於魔法的魔法師們,在達到了魔導師的巔峰修為之後,往往就是不干其他的,除了魔法試驗之外,就是在冥想之中度過,因為他們需要在冥思之中把握那稍縱即逝的突破的契機。
那些帝王將相,那些各大帝國之中掌握著實權的各大家族的家主們,平日裡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而他們花在爭權奪利上面的時間,也實在是太多太多,是以在過去的那麼多年時間裡,大陸之上能夠達到法神境界的那些個強者當中,雖然也有一些是出身上等貴族世家,或者有著榮譽性的高貴職位,但卻都是一些不掌握實權,本身也對於政治權力很不敏感的傢伙,而至於那些沉溺於權力鬥爭的樂趣之中的帝國高官與各大家族的家主們,雖然往往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地位,搜羅到最上等的修行法門,從而或早或晚地達到八級職業者的水平,但卻始終沒能有任何一個人突破到真正九階頂峰強者水平的。
但林克他們眼前現在就活生生地站著一個例外。
而且這個例外,這位諾頓三世,還是一個在佩裡格大人他們的口中,或者說是在撒卡拉帝國所有的貴族們的心目之中,都是一個從小只知道喝酒鬧事,貪花好色的浪蕩公子,一個把國家治理得一團亂的無能國王。
這個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林克看著眼前的歡喜法神,充滿了警惕。
按照常理說,一個人能夠在幾乎所有人的面前,把自己隱藏到這樣一個地步,那肯定是一個心機深沉到極度變態的可怕對手。
可是林克實在想不明白,這位歡喜法神,或者說這位諾頓三世,他隱藏自己是為了什麼?!
要論實力,法神已經是站在了大陸巔峰的頂級強者,要論權力,撒卡拉帝國本身就是大陸之上數一數二的大帝國,林克實在想不出來,這位歡喜法神、諾頓三世陛下還需要隱忍做什麼。
「呃,這個就是皇帝啊」,芭株小精靈終於收懾了虛靈之弓,恰好聽到了林克他們最後的對話,連忙跑了過來,繞著諾頓三世左看看,右看看,又跑回去伸手拉了拉佩裡格大人的鬍子,把他從石化狀態下喚醒了過來:「這個傢伙真的是皇帝啊?」
「嗯……是啊……」佩裡格大人這一段時間來心理實在是大起大落,還有點兒沒能回過神來,只是很機械地點了點頭:「確實是諾頓三世陛下……」
儘管佩裡格一直以來都堅持認為斯里蘭卡王子才應該是老格萊一世的繼承人,堅持認為斯里蘭卡王子才是撒卡拉帝國理所當然的統治者,但畢竟諾頓三世登上國王的位置也已經有了這麼許多年時間了,而且當年也是在各位帝國重臣的見證下面,遵守老格萊一世的遺囑而坐上國王的寶座的,這麼些年來佩裡格大人早就已經習慣諾頓三世的權威,哪怕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面,也都還是稱呼他為諾頓三世陛下。
現在的佩裡格大人確實是有點兒快要崩潰的模樣,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恪守著老格萊一世的囑咐,以有朝一日清除了神殿的障礙,幫助斯里蘭卡王子重新登上撒卡拉帝國國王的位置而努力,從一開始就在心理上對這位諾頓三世有著一種天然的牴觸情結,當然,先前諾頓三世那浪蕩公子的名聲,還有在成為撒卡拉帝國的國王之後,那看上去很糟糕的治理國家的政績,也給了佩裡格大人堅持自己信念的動力跟理由。
但現在佩裡格大人卻忽然發現,這位諾頓三世居然就這麼跟自己一直以來最為懼怕的歡喜法神殿下,是同一個人。
佩裡格大人覺得這個天地之間變得沒有道理了!
以歡喜法神的實力和地位,要幹掉他們幾個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而且如果是以歡喜法神的身份出手,甚至於並不會引起太大的麻煩。
以歡喜法神在撒卡拉帝國之中潛在的影響力,再配合諾頓三世手中的國王的權力,完全可以把撒卡拉帝國之中任何對他稍有異心的勢力,徹底打擊得煙消雲散,當然也包括佩裡格跟齊雲他們這一支明目張膽地想著扶持斯里蘭卡王子重新登上國王位置的幾個人物在內。
可是這位諾頓三世陛下卻一直都沒有這麼做?!
他究竟是想著把所有的敵人都引出來,然後一網打盡,還是還有著什麼讓人想像不到的更大的圖謀,以至於這位諾頓三世陛下居然能夠隱忍了這麼多年?!
佩裡格大人越想頭越疼,簡直就覺得他自己的人生觀跟世界觀都在這個最讓人想像不到的荒謬的事實面前,被徹底顛覆了。
「那還等什麼?動手吧!」芭株倒是很乾脆,衝到了那位歡喜法神面前,氣勢洶洶地惡狠狠地說:「撒卡拉帝國的國王不就是最後的大反派麼?打倒了他公主姐姐就不用被逼著嫁人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快動手吧,動手吧,芭株都要等不及了!」
「呃……這位尊敬的美麗的精靈小姐」,諾頓三世哭笑不得,雙眼一翻,做出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模樣:「我好歹也是撒卡拉帝國的國王,您現在似乎正踏足在屬於我的國土之上,就這麼公然喊打喊殺的,似乎不大好吧?!」
「怕什麼?這裡附近又沒人」,芭株探頭四處看了一下,確認這邊確實是沒有什麼人走過來,又轉頭衝著諾頓三世喊道:「大反派,這裡不會有人聽見的,你叫破喉嚨也沒用,動手吧!」
「芭株」,被芭株這麼一折騰,剛才那緊張的氣氛倒是消散了不少,回過了神來的林克連忙叫住了芭株,撓了撓頭,衝著那位歡喜法神問道:「我應該稱呼您為歡喜法神殿下,還是諾頓三世陛下。」
「隨便」,歡喜法神聳了聳肩:「不過在這裡,你還是叫我歡喜法神吧。」
「陛下……法神殿下……您……」佩裡格大人也回過了神來,不過可憐的他現在結結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走吧,到我的莊園裡說」,那位歡喜法神歎了口氣,當先帶路,向著路的盡頭走去,口中說道:「這些事情,要說起來,那話可就長了。」
「我知道你們都有很多的疑問」,帶著林克他們一行人穿過了龐大的莊園,來到了一處秘密的地下會客室裡面,分別坐了下來之後,那位歡喜法神與林克他們相互愣了一會,這才由歡喜法神搖著頭開口打破了僵局:「不過這些事情實在是很有點兒一團亂,要說清楚都不知道得從哪裡說起,要不這樣吧,乾脆你們一個一個問題地問,我一個一個問題地答好了。」
「好吧,那第一個問題就是,您……」林克他們也確實有點兒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的感覺,相互低聲交流了一下,這才撓著頭,有些不敢確定地拋出了第一個問題:「您真的就是撒卡拉帝國一直以來所傳頌的那個歡喜法神麼?!」
這個問題聽起來確實有點沒頭沒腦,但卻是林克他們,尤其是佩裡格大人現在最想弄明白的事情。
如果按照實力來講,那眼前這位諾頓三世無論是在帝都郊外戲耍佩裡格還是齊雲的時候,或者是今天在困住林克他們的時候,都已經表現出了與歡喜法神的身份相襯的能力,哪怕是對於法神的瞭解都只是來自於流傳於大陸之上那些傳說的佩裡格大人,也都不曾懷疑過眼前這位諾頓三世陛下現在確實是具備了九階頂級職業強者的水平,絕對當得起法神的稱號。
但是歡喜法神並不是新近出現的,在撒卡拉帝國之中,流傳著這位歡喜法神的傳說實在已經有了太長太長的時間,就連佩裡格大人也說不清楚關於歡喜法神的傳說到底是從多少年前開始流傳起來的,但他還是可以很清楚地記得,就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關於這位歡喜法神的故事了,甚至在他家族的記載之中,還有著百年之前,佩裡格大人所屬家族當時的一位先人跟歡喜法神曾經有過的一戰的記錄。
這一記錄在佩裡格大人的家族之中,也是屬於只有家族繼承人才能夠有權力翻看的最隱密的資料,可以說是佩裡格大人的那位先人對於後世子孫最後的交代,是以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做假的必要,而在那一份的記錄裡面,佩裡格大人知道了自己的那位先人也是大陸之上少見的魔法天才,在挑戰歡喜法神的時候,也已經突破了八階魔導師的修為,而達到了九階法神的境界,只不過這位先人生性好戰,感覺自己突破到了法神的水平之後,並未曾去尋求大陸魔法公會的認可,反倒是跑來挑戰這位在撒卡拉帝國之中已經成為傳說的歡喜法神,結果被歡喜法神輕易地打敗了,強撐著回到家族之後幾乎立即就去世了,至死都沒人知道佩裡格大人所屬的家族也曾經出現過這麼樣一位法神。
那位先人回到家族離他死亡的時間太短,以至於在記錄裡面根本就沒有能夠說清楚歡喜法神的能力以及如何打敗他的經過,但曾經讀過這一紀錄的佩裡格大人,卻由此而知道這位歡喜法神是一位連具備法神實力的人都可以輕易打敗的人物,是以對於這位歡喜法神的敬畏,實在還是遠在於那些大陸之上傳說中的法神之上,這也是這一路上來,佩裡格大人對於這位歡喜法神一直保持著很大程度的恐懼,還在擁有了林克他們這麼多強者的幫手的前提下,仍然一直試圖勸說林克千萬不要跟這位歡喜法神起衝突的原因。
事實上根據這麼多年來的明察暗訪,佩裡格大人更知道在撒卡拉帝國之內,各大家族的頂尖強者都或先或後地曾經被歡喜法神修理過,這位神秘的歡喜法神,在暗地裡向撒卡拉帝國的所有說得上話的家族,都曾經顯示過他那足夠取走任何人性命的無可置疑的實力,已經在實際上對於撒卡拉帝國所有家族形成了足夠的威懾力,這也就是佩裡格跟齊雲所說的這位歡喜法神在撒卡拉帝國的潛勢力龐大到無可估量的原因,這還是因為他們在林克這些巴伐爾帝國的來客面前,並不太願意自曝其醜,實際上在撒卡拉帝國之中,可以說很多有實力的大家族,或多或少都對於帝國國君敢有那麼些陽奉陰違,然而如果這位歡喜法神有什麼交代,只怕卻沒有人敢不賣帳的,畢竟傳說之中這位歡喜法神喜怒無常,如果惹得這位法神殿下不高興,那只怕會隨時丟掉了性命。
只是這位歡喜法神這麼些年來,倒也如同大陸之上那些傳說之中的頂級強者一般,對於帝國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表現得漠不關心,是以大部分的家族,也只是告誡自己的繼承人要明白撒卡拉帝國之中還存在著這麼一個終極威懾,卻也並沒有覺得真會有一天要面對這位歡喜法神。
無論從什麼地方看,這位歡喜法神都絕對應該是一個百年之前就已經橫行於大陸之上的人物,而現在這位諾頓三世,不過就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佩裡格大人就是想破了腦袋,也都沒辦法想明白究竟這兩個絕對應該不相干的人,怎麼會變成了同一個人?!
諾頓三世具有法神水平的實力,跟諾頓三世本身就是歡喜法神,這絕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畢竟經過了那麼多年的積威影響,現在歡喜法神在撒卡拉帝國之中所代表的影響力,可絕對不是一個法神的實力所能夠替代得了的。
「我並不是撒卡拉帝國過往傳說中的那個歡喜法神」,眼前的諾頓三世很顯然明白了這個問題之中包含著的意思,只不過一時之間,似乎他也不知道要怎麼來回答才更加貼切,低著頭想了一陣,這才開口說道:「不過我也確實就是真正的歡喜法神!」
「歡喜法神並不僅僅是一個人,你們口中的歡喜法神是我的老師」,諾頓三世接下去說著,他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哀傷的神色:「在幾年之前,老師終於還是抵抗不了生命的規律,回歸了大地的懷抱,而我出於對老師的紀念,就繼承了歡喜法神的稱號。」
「當然,這個繼承只是我自己說的」,諾頓三世聳了聳肩,向林克他們說道:「根本沒經過大陸魔法公會的認可。」
林克跟佩裡格大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倒是確實可以很好地解釋了諾頓三世成為歡喜法神的原因,而至於大陸魔法公會認不認可,對於他們來說,都已經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諾頓三世的表現,本來就無可置疑地具備了法神的實力,剛剛佩裡格大人讓林克詢問這個問題,除了想不通之外,也還不過是抱著撒卡拉帝國之內還存在著另一個真正的歡喜法神,還存在著擁有有可能制約這位諾頓三世的能力的強者的念頭罷了,現在既然老歡喜法神已經過世了,那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
「原來陛下是歡喜法神殿下的傳人」,佩裡格現在也豁出去了,他抬起頭,對著諾頓三世問道:「既然是這樣,那陛下又為什麼能夠容許老臣活到今時今日呢?!」
在確認了諾頓三世跟歡喜法神是同一個人之後,佩裡格才發現原來自己這十餘年來處心積慮,一直半公開地反對著的就是自己最為懼怕的人,既然如此,那他再懼怕又有什麼意義?!
在撒卡拉帝國之中,擁有了歡喜法神的身份跟實力,又手握著撒卡拉帝國名正言順的現任君王的權位,諾頓三世絕對可以在撒卡拉帝國之中說一不二,呼風喚雨,甚至於諾頓三世如果想要的話,那藉著這大陸之上幾乎從來未曾出現過的擁有法神實力的國王的特殊局面,打壓那些分化了國君權力的大家族,將撒卡拉帝國打造成為完全在他一個人掌控之下的個人王國,都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尤其是像佩裡格與齊雲這種從諾頓三世登上國君之位後就表現得跟他不太合作,時不時還要給他點難堪或者搞出一些小動作來的麻煩人物,佩裡格大人實在想不明白這位諾頓三世陛下怎麼還會讓他們自由自在地活到今天。
以前佩裡格是認為這位諾頓三世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他們,但現在現實卻很明顯並不是這樣子的。
「我的老師經常說,我是一個魔法的天才」,那位諾頓三世對於佩裡格大人的問題報以一笑,開口的時候卻有點兒答非所問:「他還常說,他能夠遇上我這麼一個傳人,不是我的幸運,而是他的幸運。」
「精神力魔法的修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跟其他系的魔法都不一樣」,諾頓三世搖著頭,有點兒自嘲地說道:「精神力魔法的修行,不需要去積蓄體內的魔法能量,不需要去冥想來溝通天地之間的基本元素,只需要在某些時候,你能夠體悟到跟你的老師,或者說跟你的精神力魔法修行方法裡,所需要你體悟到的一樣的精神感受,也就可以晉級了。」
「這對於有些人來說,哪怕是魔法天才,都很可能是一輩子都碰不上一次的事情,但我老師的精神力魔法修行方法,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可真是再適合也不過了」,諾頓三世看著林克跟佩裡格,又惡作劇式地故意瞄了一眼芭株,說道:「所謂歡喜法神的『歡喜』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也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林克被芭株小精靈拉住了,只好一臉黑線地想辦法用盡量健康的話語跟她解釋著這個「歡喜」裡所包含的意思,佩裡格大人卻是一陣的無語。
撒卡拉帝國之中關於歡喜法神的傳說,佩裡格大人都是從小聽到大的,當然知道諾頓三世話裡的意思,而想想這位諾頓三世在撒卡拉帝國所有人的心目之中的形象,還真就從哪方面看,都跟這歡喜法神的行為方式能夠沾上點邊。
「所以沒辦法啦」,那個諾頓三世似乎還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就這樣,我新作出來一首曲子,就在無意之中升級,我去找地方喝了杯酒,也在無意中升級,甚至於我跟某個小美女談了下心,都能在無意之中升級,就這麼我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達到了法神的修為,如果照我老師說的,我的成就還要在他之上……」
林克跟佩裡格大人都是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林克畢竟是在法師塔裡見多了成堆的法神的人物,倒也還算罷了,但佩裡格大人看著諾頓三世那又像是苦惱,又像是炫耀的神情,卻實在是很有點兒放聲大哭一場的衝動。
這個大陸之上有多少魔法天才,一輩子獻身魔法事業,天天恨不得所有時間都撲在對魔法的鑽研上面,甚至連睡覺都生怕錯過了晉級的機會,而改用冥想,然而卻到死也都不能夠達到真正的法神的境界。
就如同佩裡格大人自己,也是一個最具火系魔法天賦的魔法天才,幾十年來雖然有很多雜務分心,但卻也算是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對魔法的修行跟鑽研上面,眼看搞到頭髮都白透了,才好不容易混成了一個八階的魔導師,但眼前的這個小子,明明就是個貪酒好色,成天游手好閒,到處浪蕩的紈褲子弟,卻就能夠這麼輕輕鬆鬆了達到了大陸之上不知道多少魔法師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魔法水平,實在讓這位佩裡格大人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這簡直就是大陸之上那些傳說故事之中的主角才會具有的運氣!不!這簡直比最離奇的故事裡的主角都還要幸運離奇上不知道多少倍!
「二十三歲,你知不知道,我二十三歲就成為法神了啊!」諾頓三世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法神是什麼?!法神那就是沒人管,不用承擔什麼責任,還能夠得到無數人的尊敬,到大陸之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美酒可以喝,都有不知道多少美女會仰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崇拜地看著你,等著你去跟她談心,這才叫做一個男人最應該過的生活啊!」
「可誰知道怎麼突然會掉下來一件非讓我做國王不可的破事!」諾頓三世很激憤地叫著:「國王有什麼好當的,每天有數不完的事情要處理,一舉一動都有那麼多人看著,你們這些大家族的臣子還一個兩個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看得我恨不得一個兩個都捉起來捏死!」
「我都有多少時間沒到過帝都之外都觀賞外面那廣闊的天地,還有那無窮無盡的美女了」,諾頓三世的說話都已經變成了哀號:「難怪大陸之上有史以來所有的法神,都不願意去擔任什麼高官要職,這些破玩意又不好玩,還不知道多耗精力,自從繼承了這個君王的位置,我的修為就再沒有過半點進步,要認真算起來,說不定還是退步了不少!」
「所以,我又怎麼會容不下你們呢?!」諾頓三世總算把話給繞了回來,他看著佩裡格大人,眼睛裡都快有感動的淚花了,說道:「在我看來,你們就是我的大救星啊,要是真的能早一天幹掉那些個什麼神殿裡的變態,早一天讓我那個大哥來當這個國君,那我真是幹什麼都願意啊!」
林克他們一個兩個都愣在了那裡,雖然他們都覺得這位諾頓三世的性子反差得實在有點大,不過這其實反倒更符合當年那個傳說之中貪酒好色的浪蕩公子模樣的諾頓王子。
哪怕是對於權力最為執著的佩裡格大人,對於諾頓三世的這一番話倒也沒有絲毫的懷疑,在大陸之上,九階頂級強者不曾掌握有一國君王的權勢,但那種受尊重的程度卻是要遠遠強過任何帝國的君王,以這位諾頓三世過往的經歷來看,他倒的確是一個喜歡過那種貪酒好色的日子,更勝過去當一個君王的人,對於他而言,只怕原先還是諾頓王子時的生活,都要比他成為諾頓三世之後要過得爽。
當然,佩裡格大人之所以會這麼容易相信,也是因為也就只有這個理由,才能夠解釋剛剛佩裡格大人心裡的疑問,才能夠解釋這位擁有著壓倒性實力的歡喜法神兼撒卡拉帝國現任君王,為什麼一直以來表現得就好像只是個普通的平庸君王而已,就連跟佩裡格大人他們的一些爭鬥,也基本上都是由一些想拍這位君王馬屁的貴族們挑起的。
「那按照您這麼說」,林克從諾頓三世的話裡聽出來了一點什麼,連忙問道:「您對於當年即位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一清二楚的了?!」
說起來,林克還是挺同情這位諾頓三世的,他是不太清楚諾頓三世這種性格的浪蕩公子原本喜歡過的生活方式是怎麼樣的,但林克很清楚如果是以自己的性格,被硬逼著當了這個什麼撒卡拉帝國的君王,天天被束縛在那個寶座上面,那可真是一件比死還難受的事情。
這位諾頓三世看上去也算是蠻有個性的,又有這麼個歡喜法神的身份,當年那位格萊一世能夠讓他同意接下這麼一攤子差使,恐怕也不可能靠強制命令來實現了,那也就只有合盤托出,曉以利害這麼一個方法了。
「知道!」諾頓三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憤慨的神色,恨恨地說道:「那些混球……」
「那麼您難道就沒有想著去試試他們的份量?!」林克眼睛一亮,向這位諾頓三世問了一句。
佩裡格也明白了過來,把期待的眼神轉到了這位諾頓三世的臉上。
按剛剛諾頓三世的說法,在繼承撒卡拉帝國的王位之前,他就已經擁有了勝過一般法神的修為了,那只怕以他這種把即位成為撒卡拉帝國的國君,當成是一件比坐牢還不爽的事情的話,那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只怕應該是去試試那所謂的神殿使者,以及這神殿使者所宣稱的代表的主神的勢力,究竟強大到怎麼樣一個地步,畢竟身為法神,本身就已經是屬於站在了大陸巔峰的存在,又有著撒卡拉帝國這麼樣一個大帝國做後盾,實在不是沒有放手一搏的本錢的。
「當然有」,那位諾頓三世仰起脖子說了一句,但隨即就是一聲歎息:「不止是我,就連我老師也曾經因為我的關係暗中出過手,只可惜……」
「什麼?」佩裡格大人看著諾頓三世說了一半沒說下去,在那搖頭歎氣的模樣,一下子就急了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兒打顫了:「難道……難道連歡喜法神殿下,再加上陛下您,都不是那些傢伙的對手?那什麼神殿使者,難道真的已經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麼?!」
歡喜法神在佩裡格大人心目之中的地位,一向是非常特殊的,在從小接受的那關於歡喜法神的種種傳說,以及佩裡格大人親自翻閱過他家族裡那位先人留下來的那段信息之後,佩裡格大人一度曾認為這位歡喜法神甚至很可能是大陸之上有史以來所有法神之中的最強者。
現在雖然他沒有機會領教真正的歡喜法神的實力,但至少那位歡喜法神的親傳弟子,眼前的這位諾頓三世陛下的能力,他可是親身領教過了,對於那一日在帝都郊外,他跟齊雲這個聖騎士級別的戰鬥瘋子聯手,卻仍然被諾頓三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場面,佩裡格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事實上早在昔日老格萊一世對他進行最後的交代的時候,佩裡格大人就曾經動過能求著這位歡喜法神出面,來幫忙擺平這件事情的念頭,只不過在大陸之上,達到了法神水平的九階頂級強者,一般都不太可能介入這些帝國的事務之中,這已經成為一種慣例,而且當時在佩裡格大人明顯的暗示下面,那位老格萊一世對於這一提議都還是不置可否,是以佩裡格大人也就只好放棄了這樣的念頭,但是在佩裡格大人的概念裡面,還是認為這位歡喜法神的能力是近乎無敵的,只是他們沒有辦法請動這位法神殿下親自出手而已。
是以佩裡格大人剛剛聽到諾頓三世的話,還真是一下子覺得整個前景都黯淡了起來。
雖說出於佩裡格大人一直以來的概念,對於諾頓三世剛剛話裡所說的他的能力已經超越了歡喜法神的話不以為然,但至少諾頓三世擁有著法神或者說超越一般法神的實力,卻是絕對可以確定的事情。
那按照剛才諾頓三世話裡的意思,這位諾頓三世跟歡喜法神聯手,似乎都還奈何不了那幾個神殿使者,在此之前,佩裡格大人他們已經綜合了各方的信息,對於那幾個神殿使者的身份與實力做出了極高的評估,但現在來看,只怕還是太小看了那幾個神殿使者的能力了。
「哦?」林克倒是沒有佩裡格大人那麼震憾,畢竟大陸之上的這些法神,在他眼裡遠沒有在佩裡格大人心中那麼希罕,不過諾頓三世這樣的回答,倒也很出乎他的意料,對於那幾個所謂的神殿使者,林克倒還真是有點兒好奇了起來,連忙追問道:「那當時的交手情況,您能不能詳細說一說?!」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諾頓三世看著佩裡格跟林克的表情,當然也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搖著頭解釋道:「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動手!」
「唉,誰叫我跟我老師,雖然是法神,但卻偏偏是精神系的法神呢?」諾頓三世鬱悶地歎了口氣,向林克說道:「然後偏偏又運氣這麼差,碰上了那幾個……那幾個怪物白癡。」
諾頓三世似乎都難以找得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了,只能恨恨地罵了一句。
當年老格萊一世找來當時還是諾頓王子的他,告知了他這件事情之後,諾頓王子的第一反應當然不會是逆來順受,而是直接準備打上門去。
他當時雖然已經達到了法神的修為,但因為他那特殊的魔法修練方式的原因,在心態上終歸還是跟大陸之上那些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研究修練才達到法神境界的魔法師們大不相同,畢竟他這個法神來得實在不算太過艱難,當然也就不像那些用盡了畢生的心血才達到法神階位的其他法神們來得看重,而且他也沒有像那些其他的法神們,與世隔絕地進入過長時間的魔法研究跟修行,反倒還是天天在撒卡拉帝國的帝都裡面當他的浪蕩公子,自然也就不至於像那些法神們那樣長時間疏遠了現實社會之後,可以完全拋開國家與家族的束縛,事實上對於當時的諾頓王子來講,他還是很滿意他當時的生活的,絕對不希望有什麼變故來改變他那樣的生活方式。
更何況,當時的諾頓王子,畢竟還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還處在一個最容易熱血沸騰的衝動的年紀,又擁有著超越大陸之上一般法神的驚人的力量,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就這樣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甚至於就在老格萊一世跟他說起這個情況的當晚,這位當時的諾頓王子就已經摸上了那個神殿。
「我一去就發現,那座神殿的後面,佈置著的也是一座陣法」,諾頓三世又歎了口氣,接著向林克他們說道:「而且這座陣法還高明得讓我根本就看不懂!」
諾頓三世的陣法知識,也是從他的老師歡喜法神那裡學來的,當年那位老歡喜法神的心性跟他修行的那種特殊的精神力魔法修練方法雖然說不上格格不入,但也遠沒有諾頓三世來得契合,花費了許多年的功夫,才算是達到了九階法神的境界,之後的經歷也就跟著以前大陸之上傳說中的那些法神一樣,開始遊歷大陸,去尋找法師塔以及其他任何可能讓他取得突破的或許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說起來這位老歡喜法神的運氣也算是不錯了,他在大陸之上遊歷的時候,居然無意中闖入了一個留有陣法知識的遺跡,讓他有機會學到了這種在傳說中屬於上古神技的陣法。
只是老歡喜法神學自那個遺跡裡記載的陣法知識,本來就不是完整的,這位諾頓三世的興趣又更多地是放在他的那些吃喝玩光上面,能夠這麼早達到法神的水平,更多的不過是因為老歡喜法神那種特殊魔法修練方法實在夠神奇,而不是這個諾頓三世有多麼努力,是以當時的諾頓王子,對於陣法也就是瞭解個大概,根本沒有下多少的功夫,面對著神殿背後的佈置,他的水平也就只夠看明白這是個陣法形成的特殊空間而已。
不過那個時候諾頓王子也還不是太過焦急,畢竟他對於自己的陣法水平到底有多爛,也是心裡有數,只是回頭拖來了老歡喜法神,想著請他這位老師幫忙,怎麼也能夠擺得平的。
老歡喜法神原本終日只是沉迷於他的魔法研究,並不願意理會大陸之上的任何事務,但他一向對於諾頓這個惟一的傳人十分重視,況且這一次還聽說了在撒卡拉帝國的神殿之後,居然存在有一個很高明的陣法這樣的事情,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大發,很好說話地立即跟著諾頓王子一起跑了過來。
但接下來的結果卻是出乎於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老歡喜法神那得傳於那個遺跡之中的陣法知識,居然根本就不足於破解這個神殿之後的陣法,只夠讓他判斷出以這一座陣法的佈置方式來看,只怕還真是屬於只有傳說中的上古時代才有可能具有的手段,這也使得老歡喜法神對於這座神殿以及那傳說中的神殿使者更是充滿了興趣。
在那些天裡面,這位老歡喜法神為了研究這一座陣法,很自覺地放棄了法神的架子,就守在神殿的後方,觀察著這座陣法的運行與奧妙,也確實從中獲得了不少的心得,當時的老格萊一世能夠先後請來一些強者,進入到那座陣法當中進入試探,事實上也都是憑著這位老歡喜法神所領悟出來的關於這陣法運作的一點規律。
而也就在老歡喜法神觀察了一段足夠長的時間之後,他終於等到了一個那幾名神殿使者走出了陣法的機會。
「當時,我也在老師的身邊」,諾頓三世對著林克他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本來我以為這一次可以捉到機會解決掉這個麻煩了,卻沒想到……」
當時的諾頓王子雖然是個喜歡終日沉迷酒色的傢伙,但對於自己的家族,對於撒卡拉帝國的命運,還是有幾分使命感的,他雖然不知道這一次這些神殿使者會什麼會突然介入到撒卡拉帝國的皇位更替,但卻很清楚如果這一次讓這幾個神殿使者如願,那就等於是承認了神殿的地位,更在撒卡拉帝國皇室之上,承認了在撒卡拉帝國的國王頭上,還有著一個更至高無上的權力,這是絕對不可能容忍的。
是以那些天他也很收斂地呆在老歡喜法神的身邊,畢竟在他看來,他的這位老師是為了他才來淌這一趟混水的,現在他老師都這麼投入地呆著這裡一呆這麼多天,他當然不好意思自己跑開,更何況,對於他來說,沒解決掉這件事情,就意味著他自己的命運都要受到很大的影響,也由不得這位諾頓王子不上心。
是以那一天在看到那幾個神殿使者走了出來的時候,諾頓王子與老歡喜法神就立即做好了準備,打算暗中出手。
以他們兩個法神的實力,原本倒是覺得哪怕正面作戰,也絕對無懼於任何對手,只不過這到底是關涉著撒卡拉帝國未來命運的大事,尤其是無論諾頓王子或是老歡喜法神,幾乎都可以被視做是撒卡拉帝國的代表,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們並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這幾乎就可以意味著撒卡拉帝國與神殿的正式決裂。
不過精神系法神的出手,正面出手與在暗中出手,事實上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要他們能夠侵入被攻擊者的精神知覺之中,自然可以很容易地製造出種種錯覺,讓受攻擊者哪怕面對面都未必能夠發現對手的所在。
但也就在老歡喜法神跟諾頓王子不約而同地對著各自的目標發動了精神力魔法攻擊的時候,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按諾頓三世的解釋,精神力魔法的攻擊跟其他各種元素類魔法攻擊並不相同,尤其是像他跟老歡喜法神那樣已經達到了九階頂峰的精神系法神,出手之前首先是要先探查到被攻擊者的精神力波動頻率,然後加以嫁接篡改,甚至可以代替被攻擊者的精神,接管他們的身體,從而達到殺人於無形的效果,比之於低階精神魔法的那些所謂眩暈術、遲緩術之類只能作為輔助性質的精神攻擊魔法,威力完全是不能比擬的。
林克聽著這位諾頓三世的敘述,倒也心裡頗有所得。
他對於這種精神力攻擊魔法,一直以來都是半懂不懂,精神力攻擊魔法可以說是他這個可以通過模擬天地之間基本元素的變化而模擬出來的各系魔法效果裡,惟一最弱的一項。
在法師塔裡的時候,他雖然在其薇拉、凱羅斯還有雷澤這三位大導師的身上,體會到了不少關於精神力魔法的奧妙,尤其是在雷澤大導師那裡,練出了一身只怕已經基本上可以免疫大陸之上所有精神力魔法攻擊的強悍的精神力量,但是礙於法師塔的規則,那幾位大導師對於他在這方面修行的指導,大多也都只是採取旁敲側擊的方式,尤其是那幾位大導師級別的人物,精神力都已經達到一個太高的境界,反倒是讓林克根本沒有辦法象體會其他系魔法那樣,從最基本的層面去領會精神力攻擊魔法的最基礎的方式。
現在被諾頓三世這一說,林克對於精神力魔法攻擊,倒是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只不過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麼一回事,就還得等待時間慢慢驗證了。
「然後呢?」林克還有心思分神想別的事情,佩裡格大人卻是緊張得要命,連對歡喜法神的恐懼與對諾頓三世身份的尷尬一時間都忘記了,焦急地向諾頓三世追問了一句。
「沒有然後了」,諾頓三世的臉上現出一種古里古怪的神色,似乎連他自己都有點覺得接下來說出的話有些很荒唐,他開口說道:「我跟我老師在那幾個混蛋的身上,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精神力波動?!」
「能夠讓我跟我老師都沒有辦法感覺到他們身上的精神力波動,只有兩個可能」,諾頓三世看見佩裡格似乎並不是太能理解他剛剛所說的話,補充解釋道:「第一就是這幾個傢伙根本就不是活人,不過是幾具行屍走肉!」
「死靈僕從?!亡靈法師?!」佩裡格大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在大陸之上,不知道多少年來,亡靈法師早就已經成為了一種禁忌,在那些流傳於大陸之上的傳說裡面,亡靈法師也就是跟最可怕的惡魔相差不遠的生物了。
尤其是如果那四個神殿使者只是某個亡靈法師製造出來的死靈僕從,那麼也就意味著佩裡格他們先前的推斷就都猜錯了,他們這一次要對付的並不僅止於這四個神殿使者,而是還有隱藏於這四名神殿使者背後的一個最高明的亡靈法師,甚至還可能有不知道多少的死靈僕從。
畢竟這些死靈僕從,是依賴於亡靈法師而存在的,他們既然還能夠活動,也就意味著製造出他們的亡靈法師肯定也還生存著。
「應該不是!」林克很堅定地搖了搖頭,否定了佩裡格大人的這個推斷:「死靈僕從身上,會擁有亡靈法師操縱死靈僕從所需的精神力量,一樣會具有精神力波動的!」
在法師塔裡面,他可是跟著雷澤大導師混了三年,還跟那個早就成為了亡靈法師之中傳說的不死法神安塔大打了一架的,他跟安迪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最後兩個人的交情還算不錯,雖說後面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也沒有從安迪手上學來多少亡靈系的魔法,但對於一些基本的原理也還是知道的。
亡靈法神操控他的死靈僕從,必須是通過他種在死靈僕從身上的精神力相互聯繫來達到效果的,是以真正的死靈僕從身上也必然存在著精神力的波動的,雖說這種精神力波動的方式可能跟正常人大不一樣,但要說諾頓三世跟老歡喜法神這兩位精神系法神會因此而發現不了,那還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小傢伙,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諾頓三世上下打量的林克,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你才多大的年紀,怎麼陣法你也懂?亡靈魔法你也懂?簡直像個老變態似的!」
「呃,尊敬的諾頓三世陛下」,林克感覺有點兒發暈,一直以來都是他叫別人老變態的,現在居然也有被人叫回來一次的時候,他撓著頭,說道:「我看您的年紀也不大,怎麼說起話來也是一副老變態的口氣?」
「哦?」諾頓三世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你這個小傢伙實在有意思!當了這個什麼見鬼的國王之後,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跟我這麼說話了!」
「我說話的這調子,說起來還是跟我老師學的」,諾頓三世笑著笑著,忽然歎了口氣:「他說的許多話我當時都不以為然,但這些年來想想,卻又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
「我老師當年也曾跟我說過,那些人並不是死靈僕從」,諾頓三世看向林克,說道:「他的理由跟你一樣。」
「那老臣敢問剛剛陛下所說的第二種可能,又是什麼呢?」佩裡格大人現在也漸漸拋棄了原來面對諾頓三世時的那種不知所措。
畢竟按照眼前這位諾頓三世的表現,還真是一副並不太喜歡當這個撒卡拉帝國君王的模樣,還似乎曾表現得很積極地想阻止那幾位神殿使者的計劃,讓斯里蘭卡王子順利即位。
以佩裡格大人的個性,原本並不太容易理解這種對於權力的無視,但諾頓三世那歡喜法神的身份,恰好提供給了佩裡格大人一個合理的解釋。
達到了法神境界的巔峰強者,總是有著他們不同尋常的追求,不在乎國王的權位,似乎也不是太難理解的事情。
但眼下要讓斯里蘭卡王子即位,很明顯繞不過去的一個大問題就是那幾個實力高深莫測的神殿使者,為了這件事情,佩裡格大人已經投入了大半輩子的心血,無論如何,他也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第二個可能就是」,那位諾頓三世看了佩裡格大人一眼,苦笑說道:「這幾個混蛋的精神力之強大遠勝於我跟我老師,我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被他們修改了所有的精神感知,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精神波動所在!」
「不過你放心」,諾頓三世看佩裡格大人被他的這句話嚇得快要休克過去的模樣,連忙補充說道:「經過我跟我老師的觀察之後,基本上已經否定了這樣的可能。」
精神系法神最強大的能力,就在於對於他人精神感知的控制與影響,當時諾頓王子跟老歡喜法神居然會感應不到那幾個神殿使者的精神力波動,實在是把他們兩個嚇得不輕。
當時的老歡喜法神,確實是曾懷疑過這四個傢伙是不是精通什麼上古時代的精神秘法,強大到了一個他們不可企及的地步,甚至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只不過接下來那幾個神殿使者很顯然沒有發現隱藏在暗處的老歡喜法神跟諾頓三世的所在,就這麼直接走掉,去做他們原先要做的事情。
經過這樣反覆幾次小心翼翼地試探之後,老歡喜法神終於確定,這幾個傢伙是真的沒有發現他們,而不是故意偽裝,這也就說明了這幾個神殿使者並不是真正精神力強大到足以讓老歡喜法神與諾頓三世無法匹敵,倒是很可能因為擁有什麼奇特的精神力秘法,可以把他們的精神力波動給隱藏起來,讓老歡喜法神與諾頓這兩位精神系法神都無從下手。
本來在大陸之上,哪怕是以老歡喜法神的見識,都從來也沒聽說過存在著這樣的一種秘法,不過這些神殿使者既然自稱是主神的代言人,那麼擁有一些如同這一座神殿之後的陣法這樣傳承自上古時代的秘法,似乎也不是太過奇怪的事情了。
這幾個神殿使者的來歷跟實力本來就讓人摸不透,現在諾頓跟老歡喜法神兩個人的身份又那麼地特殊,既然根本就並沒有拿下他們的把握,當然也就沒有動手,只是在靜靜地等待著其他的機會。
「照您這麼說,找來那些強者去進行試探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了?」林克想起了原先佩裡格大人所說的那些事情,看著諾頓三世問道。
「是的」,諾頓三世點了點頭,說道:「只可惜,那麼些強者,還是沒有試探出那幾個混蛋的真正實力。」
「於是現在,陛下也想讓我們去試探一下了麼?!」林克的眼神猛然一亮,語氣裡有點發冷地說道。
「小傢伙,不用這麼嚇唬我」,諾頓三世卻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看著林克,說道:「你覺得你現在還能不去麼?!」
「唉!」林克一下子也洩了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尊敬的諾頓三世陛下,您的撒卡拉帝國之中那麼多的軍隊,那麼多的強者,又怎麼會指望上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見習騎士!」
如果這位諾頓三世只是個普通的君王而不是法神,甚至諾頓三世是個法神但卻並不是在撒卡拉帝國境內擁有著這樣的潛在勢力的歡喜法神,林克他們也都還能避免去淌這一趟的混水。
但在林克知道他眼前的歡喜法神就是現任撒卡拉帝國的諾頓三世國王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先前的那些努力都白廢了。
佩裡格大人怎麼說也都是撒卡拉帝國的大臣,現在這位諾頓三世已經擺明了自己只要等到擺平了來自那幾個神殿使者的威脅,就要讓位給斯里蘭卡王子的態度,那麼佩裡格大人這個一向忠心於斯里蘭卡王子的傢伙,當然是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做出先把。
而至於潘柏爾家族,在原先的情況下面,倒是有可能硬槓著諾頓三世的命令,來實現林克他們的要求,但現在這位諾頓三世既然跟歡喜法神成為一體,那也就基本意味著他成為了在撒卡拉帝國裡面擁有了足可以說一不二的力量,又跟佩裡格這幫斯里蘭卡王子一系的勢力達成了一致,現在潘柏爾家族就算想幫忙,只怕也是指望不上了。
是以現在林克雖然知道這位諾頓三世的想法,也就只能夠順著他的意思去做,畢竟這件事繞了一大圈,到頭來居然還是要交到諾頓三世的手裡決定。
不過林克事實上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早在精靈一族棲息聖地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佩裡格大人說好了要幫助他們對付那幾名神殿使者,哪怕後來他又得到了潘柏爾家族的保證,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違反這個約定。
現在由諾頓三世兼歡喜法神這個撒卡拉帝國裡最為強勢的人物直接做保,算起來倒是反倒去了一件心事,畢竟只要他肯同意,那小公主悔婚的事情就完全可以做得漂漂亮亮了。
騎士的承諾,從來都是不容違背的,偉大的林克騎士對於這一點還是很堅持的。
只是這種為難的姿態還是要表現出來的,不然怎麼好跟這位諾頓三世談好條件呢?!
「撒卡拉帝國之中確實是握有百萬雄兵,不過你我也都知道,我絕不可能就這麼調集起大軍,去明目張膽地攻打神殿」,諾頓三世也嚴肅了起來,看著林克,說道:「至於強者,撒卡拉帝國之中雖然也不能算少,但真要說找到像你們這麼一支具備了這樣的能力,又肯真正去戰鬥的隊伍,整個撒卡拉帝國之中,還真就是找不出來!」
現在主神的權威雖然已經沒落了,但大陸之上所有帝國在名義上面,總也還都是信奉主神的信徒,更何況那幾名神殿使者背後究竟是不是還有著什麼神秘的勢力,諾頓三世他們也都還沒試探清楚,是以現下要說出動大軍搞得大陸上所有人都知道地去對付那幾個神殿使者,確實是不太現實的事情,最好的辦法還是以小部份的強者出手,把這幾個傢伙給剷除掉,這樣撒卡拉帝國就算是撇清了關係。事後就算他們背後真有什麼神秘勢力,找上了門來,撒卡拉帝國的君王也完全可以按照實力的強弱來制訂對策,進可攻退可守。
而撒卡拉帝國的強者或許不少,就如同那位潘柏爾家族的家主,也是已經達到了八階魔導師頂峰的強者,但是這樣的人物在整個大陸之上,都已經算得上是最知名的強者之一,在撒卡拉帝國裡面肯定也有著他們的身份跟地位,有他們自己的利益跟算計,就算迫於歡喜法神兼諾頓三世的勢力,去跟那幾名神殿使者戰鬥,但也可以想見每個人必然都是以保存實力為主,不太可能發揮出多少的戰鬥力來。
再者說這些個強者們都是撒卡拉帝國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真要讓他們去跟那幾個神殿使者戰鬥,事實上也跟出動大軍攻打神殿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真算起來,林克他們這一行人,除了維爾伯爵之外,每一個人幾乎都不是用大陸之上現在通行的實力體系所可以評估得了的,但如同芭株與地狼這兩個來自於上古智慧種族之中的強者,就算實力不一定能跟大陸之上真正最頂峰的強者正面對抗,卻也總是有那麼一些特殊的能力,是哪怕大陸之上最頂級的強者,也都不具備的,而至於林克這個掛著一個見習騎士的階位,卻能夠打了齊雲這位聖騎士一記悶棍的小變態,那就更是超脫於大陸之上現在的這些實力評價體系之外了。
其實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就算是維爾伯爵這位原本很普通的黃金騎士,在林克這些天來的惡補下面,整個人的真實實力也已經有了些脫胎換骨的感覺,現在如果再跟佩裡格與齊雲大打一場,只怕也會讓人驚異於他的戰鬥力。
不知不覺之間,林克他們這支奇怪的隊伍,要真算起真實的實力,居然已經成為在大陸之上哪怕如同撒卡拉帝國這樣的大帝國之中,也是絕對強大的力量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在林克他們這一支隊伍裡面,每一個人都是朋友跟夥伴,所以在真正戰鬥的時候,每個人的實力都可以得到最大的發揮,甚至很有可能起到成倍增加的效果。
「好啦,小傢伙,別裝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諾頓三世看著林克擺出那一幅苦著臉的模樣,搖著頭笑著說了一句,隨即板起了臉,很正經地說道:「你放心,撒卡拉帝國是絕對不會忘記為國家戰鬥過的勇士的!」
「我知道你們這些天來這麼拚命折騰,是為了什麼」,諾頓三世微微一笑,向著林克說道:「你放心,關於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的!」
「尊敬的陛下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有什麼話說」,林克的臉上立即多雲轉晴,向著諾頓三世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們就隨時待命,等著陛下來帶我們去幹掉那幾個混球就是!」
「更正一下,到時去的是你們,不包括我」,諾頓三世向著林克搖了搖頭,說道:「反正我這個精神系的法神,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等著在後面替你們搖旗吶喊就是了。」
「好吧」,林克倒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您是陛下嘛,反正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等著替您賣命就是了。」
諾頓三世跟老歡喜法神這麼多年來都不能奈何得了那幾個神殿使者,基本上也都可以證明精神力魔法攻擊對於那幾名神殿使者應該是完全無效的了,諾頓三世這位精神系法神如果是對上大陸之上的其他人,自然是可以給人一種甚至超越法神實力的感覺,但在這一次跟那幾員神殿使者的戰鬥裡面,還真是幫不上什麼忙。
更何況諾頓三世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一次之所以會讓林克他們出手,本身就是不希望把撒卡拉帝國與神殿的矛盾放到檯面上來,而且也為此對林克開出了滿足他要求的價碼,如果諾頓三世也跟著參與了進攻那幾名神殿使者的戰鬥的話,哪怕他是以歡喜法神的身份,也都沒有辦法達到這個效果了。
佩裡格大人當然也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關鍵,是以雖說他心裡頭一直曾經幻想著能夠請動歡喜法神參與他們這一次行動的想法看起來是破滅了,但在這樣的現實下面,除了無奈一下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可想了。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林克本來看著那位諾頓三世似乎還有話準備跟佩裡格大人說的模樣,他自己的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就已經準備告辭走人了,但忽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問道:「既然歡喜法神就是陛下,那陛下那天費了那麼大力氣去讓佩裡格大人與齊雲聖騎士傳話,要我去一趟那個什麼林克商會,又是什麼意思?!」
「呃,這個……」那位諾頓三世似是想起了那天的情況,向佩裡格大人有些歉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向林克解釋道:「先前我以為那個林克商會,跟你有些關係,所以也想借你的力量,說服林克商會解決撒卡拉帝國目前財政上的一些困難,也算我替撒卡拉帝國做的最後一件大事吧,沒想到你這小傢伙膽子比我想像的要大多了,雖然你的本事,確實也是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了。」
「明白了」,林克在那剎那間,也聽出了諾頓三世話裡沒說出來的那層意思,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向諾頓三世說道:「我答應陛下,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替陛下去一趟那個林克商會的!」
諾頓三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夠讓撒卡拉帝國擺脫那個自稱代表著主神意志的神殿影響,讓他的哥哥,那位斯里蘭卡王子登上撒卡拉帝國君王的位置,而從他現在的種種安排來看,似乎也都是在為斯里蘭卡王子今後執掌撒卡拉帝國鋪路,只怕他的這些作為除了林克他們這少數幾個參與進來的人之外,都絕不會再有人知道,而他也明顯不會讓撒卡拉帝國的那些大臣們,知道他歡喜法神的這一重身份。
這基本上也就意味著在斯里蘭卡王子登上君王寶座的時候,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撒卡拉帝國的現任君王諾頓三世是作為一個昏庸之主被人推翻的,而為了不影響這位必然知曉內情的斯里蘭卡王子接下來的施政,諾頓三世惟一的選擇只怕就是自我放逐,從此再不會回到撒卡拉帝國中來。
畢竟他雖然可以以歡喜法神的身份繼續呆在撒卡拉帝國之中,但是歡喜法神這樣的身份所代表著的潛勢力實在太過龐大了,而聽那位佩裡格大人先前話裡面的意思,那位斯里蘭卡王子又明顯不像諾頓三世一樣,反倒是一個對於政治與權力都有著極強的掌控慾望的傳統的帝國皇室子弟,如果這位諾頓三世以歡喜法神的身份繼續居住在撒卡拉帝國之中,居住在這座近在帝都身側的莊園裡面,那恐怕那位斯里蘭卡王子始終會覺得這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就算嘴裡面不說,但時間長了,難免會生出一些事情來,至少也會影響他們兄弟之間應該直到現在還保持著的那一份難得的手足之情。
是以林克從諾頓三世的話裡可以聽得出來,諾頓三世應該是已經想明白了這些,也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了,也正因此,林克才會脫口而出,想著幫諾頓三世完成他的這樣一個願望。
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巴伐爾帝國還是撒卡拉帝國,林克也算見到了不少在大陸之上掌握著實權的上等貴族,但卻幾乎都是一幫嘴裡說得神聖高尚無比,私底下那爭權奪勢的舉動,卻是讓人看起來簡直要反胃的模樣,也就只有今天在這位諾頓三世這裡,林克總算是有點兒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就像不管大陸之上的現狀如何,林克自己卻從來都不曾背棄身為一名騎士所應該遵守的那些信條一樣,這位諾頓三世,也總算沒有背棄自己身為帝國統治者,所應該承擔的那一份責任與擔當。
雖然林克到現在還是覺得,這位諾頓三世之所以會覺得林克能夠對那個什麼林克商會產生什麼影響,多半是因為這個商會的名字而引起的誤會,但林克自己卻知道,就憑著他那個法師塔的信物,如果這個林克商會真的跟費羅商會有關係的話,那他可能還真的能幫上這位諾頓三世的一個忙。
「嘿嘿,那我就先謝謝您的好意了,林克騎士」,諾頓三世的反應卻讓林克很有點兒奇怪,在很沒誠意地謝了一句之後,這傢伙笑得很有點兒賊兮兮地向林克說了一句:「不過到時侯您要到林克商會去之前,只怕還要先問過那位巴伐爾帝國小公主同不同意哩。」
「呃,好的」,林克實在有點摸不著頭腦,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只能先點了點頭,胡亂應了一句:「我會先問過她的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