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林克跟巴爾已經睡熟了,但鐵匠鋪裡暗紅的爐火還是亮著,巴威爾那像鐵塔一般的身形,也還一如平時一般站在爐火前面,只不過為了不發出太大的聲響,手裡拿著的已經不是大鐵錘,而是握著個劍坯在細部修整。
「不是吧,老大」,站在巴威爾旁邊的斯達爾,雖然手裡還是捉著酒瓶,但眼神裡卻不像平時一樣總是帶著幾分醉意的模樣,反難得地露出炯炯精芒,瞪著巴威爾:「你真的讓林克去接這趟活啊,我聽著維多亞的說話,這一次他們這趟去撒卡拉帝國的路,估計不好走啊!」
「不好走也得走」,巴威爾端詳著拿在手裡的半成型的大劍坯子,在上面細微的地方不斷修掉一部分,用他一貫的沉穩的聲調,慢慢說道:「走上騎士這條路是林克自己的決定,當時你不也是很堅決地他的嗎?」
「現在就我們兄弟兩個人」,斯達爾灌了口酒,提高了音調叫了一聲:「我說,老大,你能不能不要還這麼耍酷?!老這麼說話不累麼?!」
「我說,你能不能小聲點」,巴威爾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現在啥時候了!」
斯達爾愣了一下,看著巴威爾又低下頭去擺弄他手裡漸漸成型的大劍,這才苦笑著說道:「老大,我還真算是服了你了,你還真就是一點也不擔心?!
他跟巴威爾兩個人生死兄弟這麼多年,對於巴威爾這種不管碰到什麼樣的事情,都還是保持著這麼不緊不慢的語調神情,永遠也讓人看不清他的內心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也早就己經習慣了,伯他算覺得這一次不同,怎次說該一次很有可能置身本危階少中的可是林克,是巴威爾惟一的兒子,可懷直就是沒想到,他這個老大懷就是這麼一如既往地沉穩自如,連一點兒擔心的表示都沒有.
「擔心有什麼用,要成為真正的騎士,路注定是不會平坦的」,巴威爾看著斯達爾,笑了笑:「再說了,林克這次能夠在那場戰鬥裡死早挑味,而目懷津守了這麼大的功勞,現在我看辛,恐怕也不是僥倖,這個小子,嘿嘿,斯達爾,你也不要太小看了他的實力」
「哦?林克的實力?」斯達爾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裡亮了一亮:「這個小子連最基本的鬥氣都沒有,我原來也一直在奇怪這個小子是怎麼在那連場戰鬥裡闖過來的,老大,你是不是親自測試過他的那個什麼加爾文導師教給他的劍術,真的就那麼厲害麼?
林克礙於法師塔裡的諾言,隱瞞了一部分關於法師塔的真實消息,但對於其他的事情,除了一些害怕會引起大老爹跟小老爹擔心的東西之外,他還是都如實地告訴了他的大老爹跟小老爹的,尤其是對於對他影響那麼大的加爾文導師,還有那神秘的劍士與劍術,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巴威爾跟斯達爾.
這個由加爾文導師傳承下來的劍士與劍術,雖然也是跟法師塔一樣是屬於傳說之中的東西,只是加爾文導師那近三年早呂然都搞得神秘兮兮的,伯暈後離開的時候估計是走得太急給忘掉了,也泌像汗師塔裡那群老變態交代過對於這一點要保密之類的事情,林克現在對大老爹跟小老爹說起這些,當然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畢竟,林克也很明白,雖然自己的大老爹跟小老爹都沒有說過什麼,但林克也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出來,他的大老爹跟小老爹本該些年裡面,不知道為了他的事,擔了多少的心,以至於林克都可以很明顯地看得出大老爹跟小老爹頭上多出來的白頭髮.
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現在的磨練,才剛剛開始,無論是林克,還是巴威爾他們,都擔清竿地如道這一點,是以不能夠讓人感覺到一點鬥氣波動的林克,當然也要適當地讓自己的大老爹給小老爹知道一些自己的實力,總不能讓他們就覺得自只就靠著那不知哪裡學來的半吊子魔法去闖天下吧.
「嗯,我倒還沒有來得及親自去測試他,不過」,巴威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很難得地露出了一種有點猶豫的神色,說道:「我想這小子應該是不太簡單」
「應該?屍斯達爾愣了一下,露出思考的神色:「老大,你是說感覺不到林克身上鬥氣波動,是因為這個小子的階位比我們要局曲階以上?這怎麼可能,我們都己經是」
「是啊,這是有點不可能」巴威爾看著斯達爾那震驚的表情,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也皺起了眉頭,訴說起了那天的經歷,說道:「那天準備傳授他鬥氣的時候,他的體內確實沒有一絲的鬥氣存在,但是這個小子現在的身體結構,卻又絕對不像是一個沒有鬥氣的傢伙,是以當時我覺得有點奇怪,於是對著這個這個小子做出了一點測試性的攻擊」
「結果呢?屍斯達爾也緊張了起來,盯緊了巴威爾.
「結果?」巴威爾顯然是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模樣,苦笑著搖了搖頭:「那次鬥氣攻擊還沒來得乃磷上那個小子,就被那小子周周突然冒出來的能量哈吞噬了,而目那冊子能量控制不住,一下子爆發開來,差點就連我都遭了殃」.
「不是吧,那個小子這麼厲害?」斯達爾很有點不敢相信地嘟嘴了一句,但隨即露出思索的神色:「控制不住?你是說」
「嗯」,巴威爾點了點頭,他看著斯達爾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你也別擔心,這股子力量,林克這個小家秒呂然不能夠靈活自如地使用,但很明顯,該殷能量是對他起著保護作用的,而且那小傢伙也肯定不是完全起不到一點種制的作用,至少本他發覺了那股能量差點吞噬了我之後,還能夠很及時地把它給收了回去」
「吞噬你?」斯達爾嚇了一跳:「老大,你不是說笑的吧,那是幾階的力量?就算是大陸之上的頂級強者,要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戰勝你,也不太可能吧?難道你這麼年輕,就開始功力退化啦?」
「不是」,巴威爾還是很一板一眼地回答了一句,他似乎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況,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種很古怪的神色,說道:「在沒有親自偶上那冊子能量少前,我也不敢相信,以這個小子那天身上冒起的那種能量的強度,我根本不明白應該算是幾階的,但旱就算是我們見過的大陸少上那些九階強們者,恐怕也沒有多少的抵禦的餘地」
斯達爾覺得今天的心臟實在是很受衝擊,嚇唬人的消息一潤高什一浪,多少年來,大陸少上九階的強者們,就是大陸上強者的巔峰,他們之間自然也有強弱程度少間的差異,但相對於其他的強者而言,卻無疑是要穩穩地高出一頭的,要不是他知道巴威爾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只怕怎麼樣也不能夠相信真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過他晃了晃腦袋,卻還沒有來得及心跳,己經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擔心地說道:「這個小子的身體裡存在著這麼一股至少也是九階的能量的話,會不會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巴威爾第一次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想了一會,才說道:「不過這個小子雖然體內沒有鬥氣,也沒有多少魔汗能量,但你從他卡路、坐臥或者練習時拔劍的姿式,應該也都看出來了,這個傢伙在對能量的精準種制上,還是很有一套的,那位加爾文導師教給他的劍術,倒還真是有點兒門道的東西」
「嗯,要是這樣的話,我也能放心點了」,斯達爾長長地出了口氣,他拿起了手裡的酒瓶,灌了一大口,臉上又浮出了原來那種微帶戲謔的神色:「上古諸神之戰前傳承下來的劍術,聽紀辛好像很拉風的樣子,等有機會,我可得找那個小子好好地試一試
「你恐怕得等下次了」,巴威爾望向鋪子外面的黑夜:「明天林克就要到維多亞那裡去,後天一早,他們就要出發了」
「如果這個小子可以使用足以媲美九階強者的能力,哪怕只能夠非主動地使用,應該也足夠他防身的了」,斯達爾也跟著巴威爾的目光,望向鐵匠鋪外科洛堡的黑夜,夠邦胃頭說道:「老大你就沒問清楚他,到底這個小子的那身能量是從哪來的?從他說的那些經歷裡面,好像」
「我沒問」巴威爾一笑,轉過頭來說道:「等他能夠說清楚的時候,他會跟我們說清楚的,林克這個小子,從來跟你說話比跟我說得多,這一點你還不知道他麼?
「這小子,這次居然懷敢瞞著我」,斯達爾被巴威爾這一說,也笑了起來,他平日裡也不像巴威爾那樣沉穩,相對於巴威爾而言,林克這個好動的小子確實跟他玩得還更多一些,這一次林克回來的時間雖然不長,只是看著他長大的斯達爾,當然可以看得出這個小子雖然長大了,也成熟了,但在心性上懷是原來那個愛鬧愛玩的小傢伙,並沒有被這幾年來的遭遇改變了什麼,這一點也讓斯達爾感到很欣慰,他也終於軒松地笑了起來:「下次回來,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
「老大」,斯達爾灌了口酒,站在巴威爾身旁靜靜地呆了一會,突然說道:「反正現在我也很久沒出去轉轉了,這一次不如就跟在那小子的後面,也到」
「你好像很擔心他們的這一趟行動啊?」巴威爾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這些天來,總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斯達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林克的這一次任務,恐怕不會那麼地順利」
「帝國皇室,看上去還是個公主,居然會採用這麼偷偷摸摸的行程」,斯達爾看著巴威爾,皺起了眉頭說道:「老大,我總覺得這裡面的問題,不會這麼簡單」
「這不是你的理由吧」,巴威爾看著斯達爾,說:「說吧,你到底感覺到了什麼?
巴威爾以前的經歷,使得他對於帝國阜宮成員的特徵,或許比那些自認為呆在帝都裡的近臣們,都還要熟悉上一些,所以雖然那天那位小公主出現得很突兀,也很出人意料地摘掉了面紗,但是從她那身服飾,以及一些行動言行之間的改不掉的習慣,還是讓巴威爾可以很明確地看出了她的身份.
也就在那個時候,巴威爾苛降約明白了維多亞顧忌的是什麼,不什該些東西,對他辛說,並不形成什麼困擾,在巴威爾看來,維多亞是在那個混濁的圈子裡呆得太久了,他己經太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所以維多亞的一些思維模式,也就小叫僻免峨有時候會按照那些帝國官員們在巴威爾看起來無聊無趣的勾心鬥角的方式去想
巴威爾從來沒有覺得維多亞所擔心的那些什麼政治鬥爭有什麼難樸理的,身為一員真正的騎士,他只知道自己做的是去守護帝國的榮耀以及帝國公民的安全,至於除之以外的東西,不是一名騎士布該去問、應該去想的,把應該做的做完了,然後看得不爽就閃身走人,在巴威爾看來,這才是一名真正的騎士,或者說一名真正的男三應該做的事情
巴威爾相信,林克面對相同情況的時候,也會跟他做出同樣的選擇,畢竟他們的身上都流著同樣的血
但斯達爾說的話,巴威爾卻不能不慎重,他們當時作為帝巴伐爾國最秘密的武書力量,每一個人都有著一些特殊的、連他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的能力,而斯達爾除了擅長機關術之外,他的特殊的能力就是對於身邊的人即將槽偶到的危險,有一種近乎預感的直覺,雖然這種直覺往往都是模模糊糊,不會士什於清楚,但是對於一群當時終日生活本凶階的戰鬥之中的人來說,這樣的一種對危險的預感具備了多大的作用,那是不言而喻的
「這一次的危險的感覺非常奇怪,我原本並不是很清楚,該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斯達爾臉上很難得地露出褥章的神色,說道:「如果按照剛剛你說的,林克現在有著可以比美九階強者的能力保護,那能夠傷害得到他的三懷直是不多,大陸之上的那些頂級強者們,也不會那麼無聊到為了這種小事來跟林克這樣一個小傢伙為難,所以,我想能夠帶來這種奇怪而又強烈的危險感覺的原因,就只剩下一個了」
「是它們」,斯達爾猛然抬起了頭,眼神裡查然流露出一種夾雜著厭惡與些許恐懼的神情:「是那些怪物,林克這一次去,恐怕真正的敵人不是別的,而是會那些見了鬼的東西!
「老大,你可別忘了」斯達爾灌了口酒,臉上又恢復了原先的神情:「這次他們去的,可是撒卡拉帝國,那個鬼地方哼」
「我看還是讓我跟在這個小傢伙他們後面,跟他們一紀上路吧」,斯達爾看著還是沉默不語的巴威爾,接著說道:「你也知道,那些怪物不好對付,要是一個弄不好」
「不用了屍巴威爾歎了口氣,終於開口,但一開口卻是斬釘截鐵,他轉頭,看著斯達爾:「就讓這個小傢伙自己去闖一闖好了,路總還是要讓他自己去走的
「那至少,我們也應該告訴那個小傢伙一些關於那些怪物的事情吧」,斯達爾還是有點不放心,對巴威爾說道:「跟那些東西戰鬥,還是要有些經驗的」
「那些經驗是以前我們無數兄弟用鮮血去換回來的」,巴威爾看著斯達爾說道:「就讓林克也用自己的血與戰鬥,去拼回來吧!
「你也知道,林克這個小子,恐怕早晚也要走上我們的那條路的,誰叫你當時非得逼著我去找維多亞,讓這個小子混進了騎+隊伍呢?」巴威爾對著斯達爾笑了一笑,很難得地開了個玩笑,問道:「不是嗎?」
「好吧!斯卡爾看了巴威爾一會,才鬱悶地搖了搖頭,他也是親身經歷過不知道多少風雨的戰士,當然知道巴威爾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再有價值的戰鬥經驗,也必然要在真正的戰鬥之中去錘棒成屬於自己的戰鬥本能,才能夠發揮出作用來,他們以前的戰鬥團隊,也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呵呵,時間過得真快啊」,斯卡爾看著外面漸漸開始變淡的黑夜,輕輕一歎,他並不是不懂得巴威爾的意思,只不過剛剛士什關心林克了,在巴威爾的一再捍醒少下,他才真正意識到,現在的林克己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跟存他屁殷後面亂轉的啥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了,現在的林克己經在漸漸地成長為一個真正的騎士了,他畢慨地笑著說道:「現在這個時代,應該是屬於這個小子他們的了!
「不過,我說老大」,他灌了一大口酒,又恢復了原來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對著巴威爾說道:「你也真夠可以的,就為了讓林克成為真正的騎士,你懷直就捨得讓你的兒子去跟那些怪物拚命啊?
「這不是為了什麼騎士,甚至也不只是為了帝國,總要有人,來跟那些怪物們作戰的」,巴威爾也歎了口氣,跟斯達爾說道:「要說邦辛,該應該是為了人類的尊嚴
「我也有個預感,相信我吧」,巴威爾伸出大手,按著斯達爾的肩膀,眼神望向了後院,嘴角露出了微笑,說道:「不管碰到什麼樣的情況,林克這個小子,還是能行的
斯卡爾順著巴威爾的眼神望了過去,卻只聽到了林克跟巴爾兩個傢伙比賽似的此起彼伏的打呼聲.
人類的尊嚴啊,斯卡爾看向有點無奈的巴威爾,笑著聳了聳肩膀:你說能行,就算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