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之地的天氣總是陰沉,萊斯利幫著菲亞斯支起帳篷,遠遠的看了一眼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的奧爾頓,自從他開口之後,沉悶的情緒似乎一掃而空,偶爾也會被莉雅等人幼稚的言語逗笑,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也許一個人想要進步,最大的難關還是自己吧?人生沒有賣不過去的砍,關鍵是能不能過得了自己這一關,萊斯利如此想著,不由的就想到了摩西那幽深的小巷中,純真而妖嬈的少女。
愛麗絲……
萊斯利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條,他怎麼會忽然想起那個如妖怪般的女人了?不可否認初見時確實有驚艷的感覺,也不否認她和他臆想中的妻子很有相似之處,但是,若是真的談婚論嫁,卻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萊,晚餐好了,萊?」菲亞斯張開手在萊斯利的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啊!」
「嗯,沒什麼。」萊斯利定了定神,握住他正亂戳的手指,他們這一行人說到底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當然藍除外,不過這個年紀也正是性格定性的時候,像他和奧爾頓就算是比較沉穩的,莉雅、迪洛和布蘭特則是一團孩子氣。
唯一讓人有些摸不準的大概就是菲亞斯了,時常會有這種亂戳的孩子氣舉動,可是遇到正事的時候,又沉穩的讓人無法反駁,萊斯利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演變出了什麼雙重人格之類的,殊不知,這只是記憶融合的不徹底帶來的後遺症。
「沒什麼還發呆!」菲亞斯略顯不滿的說道,「快點去吃東西吧。我們都吃過了。」他地眼裡淡然中透著狡黠,正是萊斯利熟悉的神色。
「菲亞斯——」藍舉著手裡朱紅色的果實,遠遠的向菲亞斯招手,眼間滿是溫柔和寵溺,這種感覺和西維爾又不同,更像是極盡的在疼愛自己的晚輩。閒著無事,就陪著菲亞斯東拉西扯,也免得他們各自忙事地時候,他閒著無聊。
菲亞斯愉快的結果那些朱紅色的果實,那是荒蕪之地上的一種灌木結出的果實。味道酸甜,吃下肚之後甚至能夠感覺到濃烈地元素在身體內綻放,有益於修行,而且能夠改善人的體制,自從知道菲亞斯是因為體制問題無法修習鬥氣和魔力之後,藍就每天去採來這種果子餵飽他。
「藍,你好像跟灰燼女巫很熟啊?」菲亞斯含著果子,口齒不清的問道。自救下了那群冒險者後,換了藍帶隊,結果他們一路上愣是沒有受到任何亡靈的攻擊,甚至一些亡靈從它們身邊不遠處走過。也對他們視而不見。
菲亞斯觀察著。估摸著那必然是一條設定好地路線。就是不知道藍怎麼會那麼清楚。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一個「熟」字可以解釋。再想想藍粘上他地理由。心中不由地暗笑。還真是拙劣地謊言。不過於他也沒什麼損失。反倒是又多了一個人來寵自己。
藍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大概也算是有些來往吧。不過比起大部分人來說。應該算是很熟了。」他知道自己地身份瞞不過菲亞斯。所以也懶得掩飾。
菲亞斯轉過目光望向遠處隱約可見地高塔。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見是看見。不過要過去。至少還需要一天地路程。「你知道她地過去麼?」菲亞斯輕聲地問道。關於愛普利爾地訊息實在太少了。他沒有隨便輕信一個人地習慣。當然。如果直覺能夠發揮作用地話。他到也不介意相信對方。
「你是想知道她在光輝帝國地事情吧?」藍微微笑了笑。「那算是比較近地了。她和菲利希亞、格雷斯。還有那個傢伙……」他似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地事情。還是讓她親口告訴你吧。」
菲亞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實在搞不懂這些老傢伙們心裡在想什麼。對於他出生地事情地事情。一個個都諱深莫測。連續在這個問題上碰了幾次釘子。菲亞斯也不再追問。「那個傢伙是誰?!」
「巨靈血脈地人之子。巨人花園地守護者。夏洛特.賽西德羅拉。」藍報出了一個熟悉地名字。「說了你也不認識。」
「巨靈血脈的人之子?」菲亞斯被這些奇怪地稱呼繞得有些頭昏。
「巨靈族原本和人類一樣,也是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生靈,」藍低聲的解釋道,「他們人數稀少,卻非常的強大,但是因為他們是在太強大也太巨大了,以至於他們看人類,就先是人類在看螞蟻一樣,雖然最初的時候,雙方和平共處,但是到了後來,他們漸漸的開始忽略人類的朋友,無數的人類在他們的巨腳之下失去生命……」
「終於,人類開始反抗,巨人的鮮血灑落到人類的身上,強化了人們的身體,也給人們帶來無比強大的力量,但是,受到嚴重災難的人類無法接受被巨靈的血液澆灌的同伴,另一方面,卻又因為他們是戰爭的英雄而無法抹滅他們,最終人們一致決定將他們流放到巨人花園。」
「這些人聯手部下強大的迷陣,將巨人花園掩蓋起來,他們生活於其中,自稱花園的守護者,並以種群為單位繁衍生息,但巨人的血脈終究給他們帶來了不好的影響——繁衍能力低下!到了這一代,幾乎所有的巨人花園都已經消失,你……夏洛特已經是最後的守者了。」
藍暗自低了低眉,差一點就說漏嘴了,翡翠高塔上的那一位素來溫和,可是對他們而言,卻也同樣狠厲異常,順著她的意思了,什麼話都好說,違背了她的告誡就等著被她好好收拾吧!——愛傑拉家的女人,從來就沒有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菲亞斯並沒有注意到那個突兀的「你」字,只當藍自己沒有組織好言語,也不再多問,轉而獨自想起自己的心思來——這個時候,不知道西維爾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