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九十九節 願為比翼
    第九十九節願為比翼「但願吧。」我略帶惆悵地說道。為了防止他繼續為我擔心,我很快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有沒有給三阿哥想好名字啊?」經過我這麼提醒,多爾袞方才想到這個,一副猛然驚醒的模樣,「啊,你不說,我就差點忘記了呢。我倒是想過幾次,可是總也想不出取什麼名字比較好。要麼,你來出出主意?」「偏心眼兒啊,同樣都是你兒子,東青剛剛在我肚子裡的時候,你就想好名字了;至於東海,根本還沒有影的時候你就替他把名字擬好了。怎麼,輪到了三阿哥,你就這樣稀里糊塗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著:「不是我偏心,我是真的沒想到很合適的,才讓你來想的。我覺著吧,字眼太生僻了肯定不好,太粗俗了也不行,而且要跟著幾個哥哥姐姐的學樣,前面帶個東字,你說該叫什麼才好呢?」我犯難了。其實東青和東海的名字看起來簡單,卻很有意思,意境不俗,一個是雄鷹,一個是大海,聯繫到一起時,眼前很容易出現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雄鷹在大海上空展翅翱翔,很有氣魄。那麼,他們的弟弟,該叫個什麼名字才合適呢?我冥思苦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了我小時候聽過的一首很好聽的蒙古民歌,「南方飛來的小鴻雁啊,不落長江不呀不起飛……天上的鴻雁從南往北飛,是為了追求太陽的溫暖……」婉轉悠長,現在想到都能清晰地記憶起那曲調那歌詞。靈感一下子就來了:「叫東鴻吧,鴻雁的鴻。有超群傑出,志向遠大,不甘與燕雀為伍地意思。而且還很配合東青和東海的名字,不錯吧?」他聽了之後立即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嗯,這個好,這個好。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既簡單又很有意義,氣勢上也不輸給他的兩個哥哥,讀起來也好聽。還是你厲害啊,一下子就能琢磨出這麼好的來,我可比不上你。就這樣定了吧,叫東鴻,我的三阿哥就叫東鴻了,哈哈哈……」說罷,又低了頭。在小阿哥的臉上親了一口。大概這一次他是得意忘形了。動作不像剛才那麼輕柔,結果弄醒了東鴻。他睜開小小的眼睛,愣愣地瞧著多爾袞,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還沒等多爾袞有所表示,他就小嘴一癟,哇哇地大哭起來。畢竟是剛出生沒兩天的嬰兒,他地哭聲奶聲奶氣的。不甚洪亮,卻也著實把多爾袞嚇了一跳。他連忙拍撫著襁褓,不知所措地哄慰著。「噢噢噢,別哭了別哭了,阿瑪不是故意弄醒你的,也不是故意嚇唬你的,你別害怕啊別害怕……噢噢噢,不哭不哭……」他不哄還好,這手忙腳亂地一哄。倒似真的嚇到了孩子。孩子那烏溜溜的眼睛裡似乎出現了恐懼之色。哭得更加厲害了。我只好出來救場,伸手抱過東鴻。輕輕地拍撫幾下,然後微笑著看了看他,做出很親暱的神色來。果然奏效,他立即不哭了,然後努力的睜大了仍然含著淚水的,亮晶晶地眼睛,好奇地望著我。「咦,這麼靈地,一到你懷裡就馬上不哭了,莫非是看人下菜碟兒,欺負我這個阿瑪?」多爾袞做出一副氣哼哼的樣子,繼續說道,「東海這麼大的時候,就格外地喜歡我,第一次看到我時就笑嘻嘻的,還主動朝我伸手,咿咿呀呀地要我抱;可這東鴻呢,就和你親,就是不待見我!」「那說明東海打小就是個馬屁精,所以才格外地討你歡喜,」我笑道:「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爭風吃醋,羞也不羞?明明是你哄孩子的方法不對頭,還找這樣的借他啞口無言了。我擦了擦孩子臉上的淚水,然後伸手到襁褓裡面摸了摸,尿布並沒有濕,看來是餓了。這樣剛剛出生地小嬰兒,雖然胃口很小,但是要少食多餐,每天至少吃上五六次奶水,否則就要餓肚子。又逗弄了一小會兒,我就吩咐乳娘過來抱他回去餵奶了。看著乳娘走了,多爾袞和我商量道:「我聽說明朝的宮廷制度,凡是妃嬪所出皇子,一律交給皇后撫育,不能讓她們自己帶孩子,免得將來庶出的皇子被野心勃勃地母親利用,和太子爭奪皇位從而亂政。所以我琢磨著,這東鴻還是給你帶著吧。」「讓我撫育東鴻?」我詫異道,「明朝這種制度也不見得多麼好,咱們用不著全盤照搬吧?」雖然東青、東莪、東海他們並非我親手帶大,但是好歹沒有交給多爾袞另外的哪個女人撫養,因此他們和我還是很親近的。一般來說,小孩子從小一直接受誰的照料,就喜歡親近誰,甚至依賴乳母勝過親生母親,譬如明朝天啟帝與乳母客氏,日本幕府將軍德川家光與乳母春日局的例子。這種現象一旦發生,對於孩子的生母來說,的確是很殘酷地。孝明就這麼一個孩子,將來東鴻就是她後半輩子地依靠,我怎麼可以讓冷冰冰的規矩來隔離她和孩子之間地母子親情呢?「照搬也有照搬的好處,你要往長遠處想想。我朝不比明朝,明朝非儲君的皇子們絕對不允許參政,可我朝的宗室大多都身居要職,參與軍政,所以在這方面要格外地警惕東鴻雖是庶出,可若由他人撫養,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教著走了歪路,不就麻煩了?只有讓他在你跟前,由你親自撫養看護著,才能保證他不會被他人利用。何況,等他漸漸長大,必然和你感情深厚,和東青、東海他們如同胞兄弟一般友愛,自然就很難生出爭權奪利的心思了。」他這段話,可謂是循循善誘,很具有說服力。不愧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在考慮起政治因素時,連這麼長遠的事情都開始預備著了。他地想法極其冷靜,極其明智,卻冷得讓我隱隱發寒:難道生在帝王家的人,要想戰勝所有對手,穿過火線走向最高榮耀,就必然要蛻變成這樣的性情?他早已是這樣的人了,我並不指望著他哪天能夠突然恢復善良;可我真的很不希望。和他性情相近的東青,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他這個模樣。我默然了,想起當年的東青,在襁褓裡好奇地望著我時,也和後來的東海,現在地東鴻一樣純真無邪。可現在的他,偶爾流露出的那種複雜莫名的眼神和心事重重的神態,總讓我感到一種若有若無的隔膜。似乎他已經開始對我設防了,有些話只是放在心裡。並不對我傾訴。我是全心愛著他的母親啊。他究竟在顧忌什麼,防範什麼,才會這樣?正惆悵間,多爾袞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他握住我的手,神色凝重地說道:「熙貞,你畢竟還是女人家地心思,未免柔弱善良。別忘了。帝王之家無私事,咱們地一舉一動,哪怕是個並不起眼的決定。有時候卻會影響到整個國家的命運。所以,該硬起心腸的時候,就不能仁慈手軟。你明白嗎?」「明白了。」我的情緒低落下來,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道:「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吧,現在就抱走孩子,我怕善雅會捨不得。要不然先在她那裡養上幾個月再說?」「當然不能現在就抱。你的病還沒好徹底,看孩子也是個累人的活。等你休養好了。恢復到從前一樣了,再把他抱來吧。」說到這裡,他略一沉吟,「呃……至於善雅,也不能虧待了她。畢竟誕育皇子有功,明天就下道詔書,晉封為貴妃吧。」他說的道理我無法反駁,而且這樣安排也還算妥當,我點點頭,同意了。不過,還是免不了補充道:「這幾天你要是有空地話,不必老是往我這裡跑,去她那裡坐坐吧。陪她說說話,你畢竟是她男人,這種時候也該關心關心。」「嗯,知道了。」臥病在床的日子格外地難熬,似乎每一天都是極其漫長的,從看著太陽東昇到夕陽落山,簡直像過去了一個年頭。更讓人洩氣地是,我的身體絲毫不見起色,反而每況愈下。整日都昏沉沉的,很想睡覺;睡著了之後,又很難醒來。日復一日地,只覺得身體越發虛弱,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真害怕再這樣下去,我的靈魂會在最後一次睡眠中,不知不覺地離開這具軀殼,真的一去不復返了。我的病到底怎麼樣了,太醫們在我面前也不敢說實話。我試圖從多爾袞地神色中瞧出一些潛藏著地信息來,卻什麼也沒有得到,他在我面前偽裝得很好,總是雲淡風清的模樣。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懸。這半個月來,聽說他政務很繁忙,每天都要在武英殿忙活到天黑。可他再也沒有留在那裡傳其他女人過去侍寢,而是每個晚上都跑到我這裡來,坐在我身邊跟我聊天,好像生怕他一停下來,我就會睡著一樣。這一天,我地精神總算是好了些,不像之前那樣嗜睡了,除了有些頭暈耳鳴之外,還不算多難過。於是叫了阿娣過來,叫她打些溫水幫我擦身子。這段時間我不能沐浴,只好用這樣的方法對付一下,聊勝於無。她端了盆子過來,放在炕前,然後將我攙扶起來,準備替我脫了衣裳。這時候,我突然想起,我已經半個多月沒照過鏡子了,也不知道現在變成怎樣一副憔悴模樣,就很想看看。「先別忙,去拿鏡子給我。」她猶豫了,「……主子還是等病好了再照吧,奴婢聽說生病的人不宜照鏡子,好像有什麼不吉利的。」我有些惱了,「什麼吉利不吉利的,這種騙人的話你也信?你去拿來就是。」難道我真的變化很大,大到她認為我難以接受的地步?見我堅持,她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一聲,轉身準備出去了。正好這時候簾子掀起,多爾袞進來了,她趕忙矮身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他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並不徵詢我,就直接出言給她解圍,「先別忙活這個了,去給朕倒點茶水過來。」「是。」阿娣喏了一聲,如蒙大赦一般地,趕忙離開了。多爾袞來到我身邊坐下,先是打量打量我,然後說道:「你今天的氣色還不錯,是不是感覺好了些?」我知道他這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為了哄我寬心的。儘管心裡明白,可我也不能卻了他的好意,只好故作糊塗,「嗯,是好了許多,沒那麼想睡覺了。」「那就好,說明你的身體有了起色,再耐心休養幾天,就漸漸好起來了。」說著,他伸出手來,動作輕柔地解開我的褻衣,除去了肚兜,然後在盆子裡擰了巾帕,一點一點地,仔仔細細地替我擦拭著我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阻擋,「不要了,你忙活了一天也很累了,這些都是奴才們的活,還是由她們做吧。」他微笑著,望著我,彷彿和煦的春風溫柔地撫過我的臉頰,給我帶來無盡溫馨,無盡暖意,「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還客套什麼?我看你是害羞吧,呵呵呵,反正你全身我都看過了,摸過了,給你擦擦身子又有什麼好害怕的。」說罷,就繼續忙碌起來。我低頭看了看,不禁悚然。不知不覺間,我竟然消瘦了這麼多,清減了一圈都不止,胳膊細得可憐,胸前的肋骨凸顯出來,皮膚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出現了病態的萎黃。一切都是如此糟糕,即使不照鏡子我也能猜出,我現在就像一片在秋風中漸漸枯萎的樹葉,等徹底黃了,就到離開枝頭,飄零凋落的日子了。我為什麼要讓他看到我如此不堪的模樣?漢朝時曾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李夫人,到後來病重的時候,曾婉拒武帝的探視。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在武帝的心中永遠地保持了美好的形象,讓武帝一直對她感懷不已。後世人評論及此,無不讚揚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可是又有幾個,能夠真正體會到一個後宮女子的悲哀呢?多爾袞正專心地替我擦拭著,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我呆呆地注視著他,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輕柔的,小心翼翼的,好像我是他最為珍視的寶物,要盡最大能力來呵護一樣。我以前經常抱怨他的冷漠,可到了這個時候,他卻仍然在我身邊,不離不棄。這,就是一往情深吧?這樣好的一個男人,要是我能和他長長久久地,生生世世地都廝守在一起,該有多好?漸漸地,我的眼前蒙上一層水霧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等這個寒冬過去,只怕冰雪消融,春燕來時,身已不在。連載中|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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