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三十六節 籠中小鳥
    第三十六節籠中小鳥

    海詫異地瞧著突然陷入沉默,之後久久不再說話的哥他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裡,竟然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又像數九寒冬之時,房簷下懸掛著的尖銳冰凌,冷冷的,卻鋒芒畢露。

    「哥,你這是怎麼了,看你的眼神兒怎麼像是要殺人的模樣?」東海琢磨著,又忽然感到腦子裡靈光一現,於是一拍腦袋,大叫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班吉背地裡欺負了姐姐,所以你想先殺了他,這樣就可以不再擔心了?」

    東青本來正在考慮著究竟選擇哪個方案,被弟弟突然這樣冒失地一喊,頓時醒悟過來,連忙扭頭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窗子。確信沒有人之後,他方才豎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噓~~你那麼大聲音幹嗎?當心隔牆有耳……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他的,你在這邊瞎咧咧什麼?萬一真傳了出去,可就大大不妙了。」

    東海嘟起小嘴來,很不服氣,「瞧你嚇成這樣,敢想又不敢承認,你剛才那眼神兒明明就是想殺人了。如果不是想殺班吉,還能是誰?難不成要殺……」

    話剛剛說到這裡,嘴巴就被東青捂嚴實了,「我的小祖宗呀,你就不能閉上你這張闖禍的嘴巴嗎?這些鬼話哪是能隨便亂說的?」

    東海掙扎了幾下,也不見哥哥鬆手,於是靈機一動,索性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東青一個吃痛,出於本能反應地鬆了手,東海趁機掙脫出來,一下子就跳到地上,遠遠地躲開了。

    他感覺受傷的地方火辣辣的,抬手一看,呵,這一口咬得還真不輕,不但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兩道對稱的牙印,還破皮出血了。他立即作惱羞成怒狀。呼地起身朝弟弟撲去,「嘿,你個小兔崽子,還長了口狼牙,什麼好本事沒學會,先學會咬人了,看我怎麼教訓教訓你!」

    東海驚叫一聲,嚇得立即掉頭往門外跑。不料在邁過門檻的時候太過慌張。以至於腳底下一磕,小小的身子立即失去了平衡,結結實實地摔倒在了門檻上。「哎喲哎喲,呼呼呼……嗚嗚……」他趴在門檻上起不來。只能痛苦地呻吟著。

    東青沒想到這樣都能出事故,頓時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東海,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著。瞧瞧他哪裡摔壞了。果然,雖然連油皮都沒有擦破,然而嚴重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嘴邊有鮮血滲出,看來摔得不輕。

    「快張嘴。我看看你傷到哪裡了?」東青越發緊張了,一面用袖子替他擦拭著下巴上地血跡,一面小心翼翼地查看著。

    東海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不會像大人一樣忍著疼不吭聲。「嗚嗚嗚……啊啊。牙掉了,牙掉了。疼,疼……」他痛得呲牙咧嘴的,滿口腔裡都是血。

    東青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記得弟弟的兩顆門牙已經缺了一顆,這會兒功夫不會連剩下的一顆也掉了吧?「快點往外吐,使勁兒吐,我看看是不是真掉了!」

    「呸,呸……」東海彎腰下來,一連吐了幾口混合著血液的唾沫,果然,一顆白生生的小門牙已經躺在地面上了。這時候,他仍然喊痛,還自己撥開嘴唇給東青看。東青仔細一瞧,冷汗冒得更厲害了——原來不僅僅掉了顆門牙,大概在摔倒的時候牙齒磕在嘴唇裡面地肉裡了,割破一個小口子。正是這個小口子不斷地滲出血來,才弄得狀況狼藉。

    東海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哥哥是壞人,哥哥是壞人,害我摔倒,牙也掉了嘴也破了。好疼好疼,疼死人了,我晚上可怎麼吃飯呀……不行,我回去,回去以後一定告訴阿瑪額娘,說你欺負我,你仗著,仗著比我高比我大就欺負我,嗚啊啊啊……」

    他哭得那叫一個天崩地裂,地動山搖。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院子外太監們的注意,他們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圍著小皇子七嘴八舌地哄著,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

    東青火大了,斥責道:「都愣在這裡幹嗎,還不快去打點井水來給二阿哥漱口,再去找太醫來!」

    沒想到的是,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東海卻突然沖太監們擺了擺手,然後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道:「光,光漱口就行了,太醫,太醫就不要傳啦……」

    「你嘴巴裡面都破了,不傳太醫難道等自己好?」東青很是詫異,按理說弟弟向來喜歡撒嬌耍賴,哪裡有這麼好伺候的?

    東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臉上一抹,眼淚鼻涕和血跡立即混合到一塊,更加豐富多彩了。「都說啦,不要傳不要傳,誰要傳了太醫我就跟誰急!」

    東青也不知道弟弟怎麼會突然轉了性,無奈之下也只好給幾個太監點了點頭,意思是按照小皇子的吩咐辦。太監們這才忙不迭地喏著,該幹啥幹啥去了。

    冰冷地井水漱了幾遍口之後,血總算慢慢止住了。東海紅腫的眼皮,低聲哽咽著,嘴巴裡咬著塊棉花,一副淒淒楚楚的可憐模樣。

    等眾人忙活完畢退去之後,東青歎了口氣,拿了毛巾蘸了水,輕輕地擦拭著弟弟的小臉,一面擦,一面道著歉,「唉,都是我不好,害你摔倒,你要是生我地氣,就在我身上可勁兒撒吧,幹嘛不讓奴才們去傳太醫呢?」

    東海抬起頭來,眼睛裡面淚光閃閃的,「我知道太醫那邊每一次出診抓藥都必須要詳細記錄的,要是他們來了,就肯定把這事情記載下來地,到時候阿瑪肯定就知道了,誰想瞞也瞞不住,這樣對你不好。我怕阿瑪會生氣罵你。」

    想不到弟弟竟然是這個心思,東青感覺心頭似乎有一塊柔軟地地方被觸及了,頓時湧起一陣由衷地感動。不過,他嘴巴上卻仍然忍不住地開著玩笑,「咦,你剛才不是說我壞,回去之後要告訴阿瑪和額娘嗎?」

    東海立即將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不不,哥哥你不必當真,那是我剛才說的氣話。我不是故意地呀!我怎麼敢把這個事情告訴阿瑪呢?三年前那一次,害得你在太陽底下跪了一個下午;這一次要是再

    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懲罰你呢!我可不忍心看哥哥耍而受苦。」

    東青聽著聽著,竟然不知不覺的,一陣酸楚,眼眶裡也有些濕潤了。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些妒嫉弟弟從小就得寵的意思,但他知道弟弟是個好孩子。對他很好,他也喜歡這個弟弟。那麼他為什麼還要在胸口裡梗了一口不平之氣呢?他感到很悲哀,悲哀父親那厚此薄彼的態度,悲哀他和弟弟為什麼要同時生在帝王之家。要是他們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整天在泥巴裡面打滾,日子也照樣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不用為了爭權奪利而煩惱。不用為了儲君之位而算計,他們一輩子都是最好的兄弟。可是,現實卻是冷冰冰地擺在他面前的,如果他不爭。那麼他將來就只有做臣子的命,而且,還要給這個小他七歲的弟弟下跪磕頭。口稱奴才。他的沉浮榮辱。也全掌握在弟弟手中;生殺予奪。也全在弟弟的一念之間。從此,他只能夾著尾巴。過著戰戰兢兢地日子,一輩子如履薄冰。這樣的生活,對於他這樣一個心高氣傲,野心勃勃地人來說,實在是無法忍受的。

    「哥,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哪裡說錯話了,惹你傷心了?」東海打記事起就從來沒有見哥哥哭過,於是很疑惑地睜大了眼睛,打量著走神的哥哥,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你不要怕,我保證不告訴阿瑪今天的事兒,我要是說出去半個字,我就是小狗,趴在地上汪汪叫。」

    他越是安慰,東青就越是難受了,他極力睜大著眼睛,強忍著徘徊在眼眶裡地淚水,搖頭道:「你別擔心,哥哥沒事的。」

    「還說沒事,瞧你,眼眶都紅了,肯定是不相信我了。」東海眼巴巴地望著哥哥,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好了。冥思苦想了一陣子,終於有了辦法,「這樣吧,我這就扮小狗,哥哥你看我扮得像不像。」

    說完,他還不等東青阻攔,就趴在地上,扭動著小屁股,裝作搖尾乞憐狀,還模仿著狗叫的聲音,「汪嗚……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邊叫著,還邊往哥哥的膝蓋上爬,「汪汪汪……」一面爬,一面抱住哥哥地大腿,努力地磨蹭著,學得惟妙惟肖,十足可愛。

    東青終於被逗笑了,他急忙伸手阻止著,「別,別這樣,要是讓外人看到了不知道怎麼笑話呢。」

    「別人愛笑話就笑話去,要是讓我聽到了,就割了他的舌頭!」東海滿不在乎地,繼續往東青膝蓋上爬,還用烏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仰望著哥哥,「我只要哥哥高興就行了。你高興了,我也就高興了。還要啊,你說我學小狗學得像不像呀?」

    不等東青回答,他就越發得寸進尺了,摟住東青的脖子,將自己面頰靠在哥哥地面頰上摩蹭幾下,接著伸出舌頭,慢慢地,一下下地舔著哥哥的脖頸和臉。

    開始只是有點麻癢的感覺,東青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過,還覺得有那麼點愜意。不過接下來就受不了了,越來越癢,出奇地癢,癢到他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你快停下,快停下,我受不了啦!實在太癢了,難受死了……」

    東海見目地達到,也見好就收了,「那,你保證,不生我地氣了,好不好?」

    「咳,我什麼時候生你地氣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呀!」東青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不過已經被口水嗆到了,接連咳嗽好幾聲才稍稍可以說話了:「瞧你,弄得我說話都顛三倒四了,我服了你了,行不行?你可別再這樣了,肚子都笑痛啦!」

    「行,不過呢,有條件的哦。」

    「什麼條件,你就趕快說吧,我能滿足地一定立即滿足你。」東青已經滿頭大汗了。

    「就是你要說話算話,帶我出去玩耍,我要去燕京城裡玩,」東海的眼睛裡面閃爍著希冀的小星星,亮晶晶的,「我都三四年沒有機會出去玩耍了,還記得那一年十五叔帶我去逛廟會,給我買冰糖葫蘆,還看到好多好多賣各種有趣玩意的小攤鋪,還有漂亮的小姑娘在攤前試胭脂……你說,我要是能經常跑出去玩耍該有多好?從記事的時候到現在,我整天都要蹲在四牆裡面,面對著周圍那些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的奴才們。紫禁城再大又怎麼樣?南苑再大又能如何?我還沒有哪些每日飛來索倫桿上吃食的烏鴉們自由呢!它們天生長了一對翅膀,想飛哪裡就飛哪裡。可我呢,就像被鏈子拴住腳的鸚鵡,平日裡吃的好穿的好,風吹不著日曬不著,卻沒有半點自由。」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東青這才發現,原來以前放在窗口的那個鍍金的鸚鵡架子上已經空空蕩蕩的了,只留下一個已經解開的鏈子和一個空了的食袋。「那鸚鵡呢?你給它放飛了?」

    東海點點頭,「是呀,我覺得它好可憐,每天只能站在那裡,連外面是什麼模樣都見不到,要是這樣一直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東青本來想找借口推脫的,不過看到弟弟現在的眼神,也忍不住心軟了,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弟弟失望,於是,他決定冒險一次,帶弟弟出去散散心了。

    「那好,我這就帶你悄悄地出去玩。不過,今天肯定不行了,從這裡去燕京要一個時辰,回來又要一個時辰,天黑之後再回來不但不安全還容易暴露,咱們還是明天一大早出去吧。不過,你打算怎麼出去?這裡的奴才們自然會替你保密,可外面守衛的人就沒那麼容易封口了。」

    東海得意道:「這還不容易嘛,法子我早就想好了。你不是帶了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給我嗎?大箱子應該有那麼幾口吧,我鑽進箱子裡,蓋上蓋子,你就可以順帶著捎我出去了。反正你是大皇子,又是貝勒爺,有哪個大膽的奴才敢搜查你的東西呢?」

    「唔,這個辦法倒真是不錯的,好,就這麼定了吧。」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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