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一百一十六節 身心俱痛
    第一百一十六節身心俱痛

    豫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很快,多鐸的手反握過定地說道:「那好,我不走,就留在這邊陪著你。」

    他那寬大的手掌上雖然長滿了老繭,卻很溫暖,依稀如夢一般溫暖。好似多年前的一場舊夢,早已被我遺忘,而今卻忽然湧上心頭,充溢著腦海一樣,隨著握手間的觸動,這感覺漸漸傳遞到心頭,融化為一僂溫暖的感動,輕輕悄悄,精微細膩,不經意間,由淺入深地蔓延拓展了開來。

    「你說,我們是不是前世就已經認得?」恍恍惚惚間,我問出了這樣的話。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方能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我們今生做了親人,是不是要前世的一千次回眸,一萬次回眸呢?

    他微微一笑:「也許吧,我曾經有過幾次,在神智恍惚之時就覺得你似乎是我前世的一個故人,然而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莫非,你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我的頭腦漸漸清醒起來,也許這一次我再也無法抗拒命運,也許我這一次真的會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世界所有的人,在離開之前,我是不是要把一件事情弄清楚呢?這個謎團,藏在我心中八年多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卻又始終沒有說過。那年我剛剛嫁去盛京,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在清寧宮裡奉茶,我見到你時,實在太吃驚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那裡遇到你。你居然還做了我的小叔子,莫非真是老天地作弄?然而我雖認得你,你卻全然不認識我了。於是,我就想,既然一開始就要裝糊塗,那麼就一直裝下去吧……」

    多鐸略微一愣,然後有些釋然,「我還以為你這些年來。已經把咱們以前的那件事給忘記了呢。原來沒有啊!只不過。你錯了,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了呢?然而當時名分已定,身不由己,我又怎能和你相認呢?這些年來,我也和你一樣,一直在裝糊塗,當作那些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想著時間久了就能漸漸忘記了。只可惜,我努力過多少次也沒有辦法忘記它。」

    疼痛的感覺沒那麼明顯了,我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道:「呵呵,你還好意思說你一直裝糊塗呢,那麼為什麼接到我的那張字條之後,你還真的如約去了廟會呢?」

    提到這個。多鐸有點鬱悶。他垂頭喪氣地說道:「是呀,我見你還肯和我相認,於是就高高興興地去赴約了。只不過沒找到你,我只好回來了。後來還被我哥訓斥了一頓,叫我以後收斂著點,不要再對你動歪主意。」

    我猛然一驚,連忙問道:「這麼說,你哥當時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還有,不是你叫那個小孩子傳了張字條給我,叫我趕快迴避的?」

    「他當然知道,只不過他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我就不明白了。至於你說的什麼小孩子,什麼字條,肯定是我哥寫地。」

    「為什麼?你早就知道?」我詫異於他這樣地語氣。

    多鐸苦笑了一下,說道:「還是後來我哥訓我地時候知道的。他說他很惱火這件事情,不過卻不想追究,畢竟他不想因此而失去你,也不願意壞了我們的兄弟情份,所以就趕在咱們見面之前傳了信給你,以阻止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

    那個很喜歡吃醋的多爾袞居然會這麼寬容,實在太出乎我的想像之外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我和多鐸有什麼私情,未免太敏感了些。偏偏他將這種心理掩藏得相當之深,以至於這麼多年來我都幾乎沒有發現,就實在讓人無語了。

    懷疑在初始的時候不過是一顆小小地火星,在陳舊的棉絮上迸落,潛藏起來,寂靜的深夜裡,悄悄地燃燒,蔓延,卻無人發覺;等到終於被人發現時,整座房子都已經陷入火海之中了。難怪幾個月前在盧溝橋附近時,多爾袞會那麼衝動暴躁,簡直和平日裡的他判若兩人,原來是隱藏心底裡多年的懷疑火種,一經得到證實,就不可遏制地肆意蔓延了。

    「你哥這人,有些事情上實在過於多心了,我都替他覺得累。」我歎了口氣,懶得再作評論。

    「是呀,他這樣的毛病,我都說過好幾次了,可他固執得很,一點也聽不進去,還照舊疑神疑鬼的。一半是天生的性情在作樂,另一半估計是父汗和母妃過世後,那段整日提心吊膽地日子給他留下地習慣吧。」多鐸無奈地說道,「有時候我也生他的氣,然而每次氣頭過去,想起他對我的諸多好處時,又總免不得心軟下來,不由自主地原諒他。」

    我有點意外,多鐸說著這話時地語氣,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倒好似一個被丈夫辜負的怨婦,雖然抱怨丈夫如何薄倖,卻最終還是要依賴這樣男人。也許,他的潛意識裡,真的對多爾袞有一種依賴性吧,只不過多年以來成為習慣,他自己並沒有發覺,或者太過要強而不願意承認罷了。

    說了這麼多話,總算是勉強分散了注意力,疼痛減輕了不少。這時候,肚子裡似乎漸漸平靜下來,孩子也不再躁動了,也許是累了,要睡一睡養養精神,等呆會兒再來折騰我吧。

    等阿將我下身的血擦拭完畢之後,倒也不再繼續流血了。太醫們紛紛趕來,給我診視了一番,認為我剛才是不小心摔跤動了胎氣,已經有了早產的跡象。然而胞宮卻並沒有開始運胎,所以要先觀察一下,看看接下來的胎動狀況再做判斷。

    倒是陳醫士的看法不同,他認為此時胎兒究竟是何狀況尚不明朗。且剛才有流血狀況,肯定是胞衣在我摔倒時受到了損傷,如果繼續不作為地等待下去,很可能讓胎兒窒息,那可就神仙難救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使法令運胎提前,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減少臨盆之時地危險。

    大家的意見沒有統一,於是紛紛將目光轉向我。我略一合計,就信賴地望了陳醫士一眼。說道:「那好。就按照你的法子辦吧。一切要以保住胎兒安全為重。」後半句話,格外加強了語氣。

    多鐸忽然回頭瞥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有點不忿,然後,他吩咐了一句:「胎兒固然重要,皇后娘娘的鳳體更是緊要,你一定要全力保得娘娘平安無事才行。」

    「微臣明白。請娘娘和王爺放心就是。」

    陳醫士給我開了一副催產的藥,等湯藥煎好之後,已經是夜半時分了。這時候,負責收生的兩名姥姥也經來到仁

    夜守喜,兩名太醫也在御藥房上夜值班。守喜太醫分為兩班,每班三名,輪流守夜。

    我喝下湯藥。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倒是懨懨欲睡了,看見身邊的多鐸也打了個哈欠,我知道他也累了。於是說道:「看來一時半會兒也生不了,都這麼晚了你也乏了,還是去東暖閣睡一覺吧。」

    接著對旁邊的一個宮女吩咐道:「你去伺候王爺就寢吧。」

    多鐸搖了搖頭:「不行,我放心不下,怎麼睡得著?」

    「沒關係地,你看這邊這麼多人伺候著,不會有什麼事情地,興許你一覺醒來,孩子就出世了呢。」氣氛有點奇怪,我們倒沒有期待孩子出生地那種強烈的喜悅,相反卻是極大的緊張和憂慮,看來我的情況並不怎麼好,這種情緒已經傳染了每一個值守的人身上。

    多鐸再三推托,卻終究拗不過我,只好隨著宮女去偏殿就寢去了。我看著他走了,總算鬆了口氣,我不希望他再這樣擔驚受怕,為的卻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地女人。

    心情一放鬆,我就很快入睡了,還做了一個夢,夢見一條彎彎的小河,我坐在岸邊愜意地享受著明媚的陽光,讓溫暖的河水蕩滌著我的雙足。忽然,感覺腿上有些異樣,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碗口粗的大蛇朝我身上游動而來,我尖叫著,極力地掙扎著,卻怎麼也擺脫不了蛇的糾纏。這個時候,小河迅速變大,簡直如滔滔大江一般寬闊,濁浪滔天。而這條大蛇忽然化作一條巨龍,張牙舞爪地飛昇而去,沒入大江,再也不見蹤影。

    從夢中驚醒之後,肚子裡已經開始陣痛了。胎動,腰痛,宮縮,腿抽筋各種疼痛一股腦兒的都向我湧上,起先還不甚強烈,然而沒多久,就越來越厲害,我咬著牙,緊緊地攥著被褥忍耐著,然而又一陣疼痛來臨之時,這種感覺幾乎和刀絞撕裂沒有區別。我終於忍耐不住,輕聲呻吟起來。

    值夜地產婆聽到聲音,立即上前來掀開被子察看情形。她用雙手在我地上腹,腰側,下腹,盆骨幾處仔細地按著,一點一點地試探著,每按一下,都給我帶來了極大的痛楚,我哼叫著,央求著:「輕點,輕點……啊!痛呀……」

    「請娘娘暫時忍忍,很快就好了。」產婆按壓摸索了一陣,終於鬆了口氣,露出欣喜的神色來。「胎位很正,娘娘放心吧,等到生產地時候不會有太大阻礙的。」

    我略略放心,然而卻也知道,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生產結束,期間無論如何巨大的痛苦,都必須我一個人承擔,能熬過去自是最好,只怕……好在現在並沒有子發作的先兆,再怎麼痛苦,我也可以忍受。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每一次宮縮的間隔都越來越近,留給我喘息的時間越來越少,疼痛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起先時我還能顫抖著屏住聲音,然而到後來,陣陣潮湧般的痛楚猛烈地襲來,似乎無窮無盡,我的呻吟聲也漸漸清晰起來,越來越響。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眼見著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然而產婆再次檢查後告訴我,宮口才開了兩指,還要繼續慢慢等待。我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又是一陣猛烈的宮縮,暖流從下體湧出,隱約聞到是血腥的氣味,我再一次失望了。

    身體裡的墜痛時刻都在啃食著我的神經,盆骨下方墜脹得厲害,孩子已經下來很多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漸漸暗了下來,身子綿綿的,像進入雲中一般。

    意識有些模糊,然而心中的痛楚卻是那樣的清晰——為什麼幾乎每一次我處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他都不能在我身邊?他不回來,即使這邊有這麼多人守著,又能如何?他可是孩子的父親,我的丈夫呀!女人最虛弱最危急的時候,只需要丈夫在她身邊,說幾句安慰的話,用目光表示關切,就已經足夠了,這樣的要求也不算高吧,怎麼到了我身上,就成了莫大的奢望了呢?

    不過,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責怪他,畢竟他也不知道我會早產。他更不是先知,能夠預料到我生產的日期。此時的他,也許正在塞外的大帳裡睡得香甜,也許早早無眠而佇立在雪原上沉思。不知道有沒有神靈可以托夢給他,讓他知道我這邊正在經受著的苦難?他還會像去年那樣不顧一切地趕回來嗎?然而現在為時已晚,就算是晝夜兼程,他也趕不及回來陪伴我了。若是天神能夠感知到我的願望,派下一隻神鳥,現在就馱著他飛回燕京,飛回我身邊該有多好?

    畢竟,他是我此生最愛的男人,就算死,能夠死在他的懷裡,我也沒有遺憾了。

    儘管我怨他,卻無法恨他;儘管我一次次傷心失望,卻又一次次地原諒他;我努力回憶著一次次他的好,努力忘記著一次次他的錯。近乎於狂亂的痛苦中,我卻能清晰地看到他那溫柔的眼神,感受到他掌心的暖意,聽到他的溫言撫慰,直到他展開雙臂,將我緊緊地擁抱在他那寬闊的胸懷之中。

    沉醉的感覺也是那般縹緲,彷彿世間變為虛無的背景,偌大的天地,唯有我們這一對愛人。若一直這般美好,我情願長醉不願醒來。恍惚間,他用鼻尖微微地摩挲著我的雙頰,溫柔的唇輕輕地落下,吻去我的淚水,用飽含深情愛意的目光凝視著我,在我耳邊說:「熙貞,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永遠不會棄你而去的……」

    花非花,霧非霧,半夜來,天明去。來似春夢不多時,去如朝露無覓處!

    劇痛在一點一點地撕裂著身體,一點一點地讓夢境化為雲煙,消失於無形。實之中。此時腹中那用力往外撞的小生命,是我和他共同締造的愛情結晶,無論多大的痛苦,多大的危險我都要努力撐下去。

    滾熱的淚早已滑過面頰.痛極的身子不自覺地半挺立著.伴隨著急一陣緩一陣的宮縮,我的呻吟聲也時斷時續。幾近混亂之中,我隱隱看到有人來到炕前,立即就如發現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抓住來人的手.緊緊地攥著,甚至指甲也掐入了那人的皮膚,也根本顧不得了。

    口中喃喃的念叨著他的名字.來抵抗陣陣顫慄,「皇上,皇上……多爾……多爾袞……」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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