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一百零七節 導火索
    第一百零七節導火索

    情,熙貞有渠道得知,倒也不足為怪,然而大清那邊的細作在朝鮮的活動,她怎麼可能知曉呢?多爾袞不至於連這等機密要事都告訴她吧?若不是有意告知,那麼以多爾袞的精明和謹慎,又怎麼可能在無意之間洩露秘密呢?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多爾袞故意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好讓她悄悄地告訴自己,那麼……他越想越是悚然,莫非這裡面真的有陰謀?

    現在自己隱居不出,就猶如藏在洞穴裡的蛇,外面的獵人想要捕捉它,當然要用它感興趣的東西引誘他出來。多爾袞,他太熟悉這個人了,這天底下沒有比此人更高明的獵人了,這一次,莫非自己就是那條逐漸游入獵人圈套的蛇?不行,在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招數之前,自己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信紙湊到蠟燭前,打算將它焚燬。然而火舌即將接近信紙的時候,映紅了的紙張上,那一行行娟秀優美的字跡格外明顯,那漂亮的行書字體就如被注入了活力一般,似乎已經舞動起身姿,迫不及待地要與火焰共舞。他的眼前漸漸浮現出熙貞的笑容。猶然記得,初見面時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門邊,透明的笑容微微蕩漾開來,亮晶晶的眸子裡流動著他所不知道的東西。這麼多年過去,她少女時的羞澀和清麗。纖纖十指,巧笑倩兮,眉目流轉,娉娉婷婷,都恍如昨日剛剛發生一般,清晰地刻在他地腦海裡,揮之不去,一刻也不曾淡忘。

    他心中忽然生出幾分不捨。於是將信紙平平整整地放在膝頭。輕輕地撫摸著。就如撫摸著她那柔軟的髮絲。千般柔情,萬般眷戀,諸多旖旎,一起湧上心頭,令他反覆沉思,顛倒不已。

    順英看到丈夫陷入了沉思之中,生怕打擾了丈夫的思維。於是轉過身去,想要悄悄地領著兒子退去。然而,李振正和他抱來的小貓玩得開心。他是家裡的獨生子,連個同齡的玩伴也沒有,寂寞無聊,只好逗弄那只週身雪白的小貓來解悶。趁著父母不注意,就悄悄地拿了盤子裡的一塊魚肉,餵給小貓享用。這時候魚肉已經吃得差不多。小貓正用柔軟地舌頭乖巧地舔著李振油膩地小手。惹得李振一陣咯咯發笑。

    「哎,這孩子!」順英微微慍怒,一把將李振地手拉了過來。用手帕擦拭著上面的油膩,一面訓斥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用手去抓食物;貓是捉耗子吃的,唾沫很髒。你怎麼就一句都記不住呢?還敢拿你父親的飯食去餵貓,我看你膽子不小!」接著,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朝鮮王室對成員們在禮儀舉止上的要求非常嚴格,不論兒子女兒,都要在剛剛懂事的時候就教習各種繁瑣刻板的禮節和規範,以免因為調皮胡鬧而給長輩留下不好地印象。尤其是貴族家庭的公子小姐們,更是小小年紀就要像大人一般正經刻板,恪守各種規矩,根本毫無童趣可言。眼下,李振就是因為無意間童心發作,觸犯了規矩而招惹了母親的訓斥,委屈之下,他嘴巴癟了癟,眼眶裡立即湧現了晶瑩的淚水,卻因為害怕,極力忍著不敢讓淚水流出來。

    李淏被打擾了思緒,皺了皺眉頭,正想說幾句重話,然而看到兒子那副淒淒楚楚的模樣,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同樣的遭遇,於是免不了生出了同情之心,對妻子說道:「好了,瞧你那臉色,都把我們振兒嚇哭了。他才四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要求這麼高幹嗎?。」

    「可是……」

    「可是什麼?」李淏看著想要辯解的妻子,語氣冷硬起來,「不要老拿那些陳腐地規矩和我說話。在清國這些年,我總算明白了朝鮮為什麼打不過他們地道理,那些滿人,從小就在外面摸爬滾打,一個個活潑健壯,像小牛犢一樣。我們的孩子每天這樣嚴格地學習規矩的時候,他們地孩子正在每天苦練功夫和騎射!眼下這世道,我們需要什麼樣的人?是那些只知道讀書和學規矩的孱弱者嗎?敵人來了,他們只能像羔羊一樣地等待殺戮,指望他們成大業,抗敵虜,興我朝鮮,根本就是做夢。別說十年、二十年,就是一百年、一千年都沒用!你看看振兒,都膽小成什麼樣子了?我可不希望我將來的繼承人,是個只知道哆嗦害怕的懦弱者!」

    順英從來沒見丈夫對她這般聲色俱厲過,於是惶恐不已,趕忙放下手帕,跪地來給丈夫叩頭,「都是臣妾的過失,惹得殿下動怒,請殿下懲處臣妾吧。」

    李淏沒理睬她,而是朝李振招了招手,語氣柔和地說道:「來,振兒,到父親這裡來,讓父親抱抱。」

    李振戰戰兢兢地看了看父親,遲疑著過去了。李淏張開手臂,將兒子小小的身軀抱入懷中,慈愛地摸著他的小臉,「別害怕,父親沒有生你的氣,你要是覺得委屈,就哭出來吧,這麼憋著多難受,哭吧。」

    李振畢竟年紀還小,見父親如此寬容,於是不再忍耐,索性哭出聲來,「嗚嗚……嗚嗚……父親,兒子錯了,兒子不該惹您和母親生氣……兒子下次保證不這樣了……嗚嗚嗚……」

    「沒有,你沒錯,父親怎麼會怪你呢?別害怕,你還是父親最好的兒子,父親最疼愛你了……」李淏拍撫著兒子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雖然李振不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所生,然而他仍然很愛這個懂事聽話的兒子。在這個缺乏溫暖的王室家族之中,自己所能給與的親情。恐怕只有給兒子地了。抱著兒子那顫抖著的小小身軀,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倘若在這番變幻莫測的政治風雲中一步走錯,輸了個徹底,那麼不光自己身敗名裂,就連妻兒家小也肯定一塊倒霉。斬草除根,是每一個勝利者都必要的手段,李振才四歲呀,正是最純真無邪的年紀。他還什麼都不懂。怎麼就要懵懵懂懂地一道做了這場險惡爭鬥的犧牲品呢?生在帝王之家的男人。難道只有在鬥爭中生存,在失敗中死去這兩種命運嗎?眼下,他雖然坐在溫暖地火炕上,卻如置身於不見一縷陽光地冰窖之中,寒冷到了極致。

    胡思亂想了一陣,李振終於哭痛快了,哽咽著止了悲聲。用胖乎乎地小手背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李淏朝順英望了一眼,妻子立即反應過來,於是上前來將兒子抱了過去,替他擦乾眼淚,安慰道:「好了,這下就沒那麼委屈了吧?來,

    ,笑一個給母親看看。證明你是個勇敢的小男子漢!

    「嗯。」李振點點頭。紅腫著眼皮,硬是扯出一個怪模怪樣的笑容來,倒是把順英逗笑了。

    李淏歎了口氣。對妻子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振兒也到睡覺的時候了,你先帶他去睡覺,再回我這邊來吧。」

    「好。」順英答應了一聲,牽著李振的手,讓他對李淏告別之後,才領著他出去了。

    妻子走後,室內只剩下李淏一人,他吩咐外面的侍女進來,將已經涼透了地飯菜收走。之後,他獨自坐在炕上,怔怔地盯著信看了好久,這才緩緩地拉開抽屜,將信放了進去,關好。

    夜裡,他久久未眠,翻過身來,握住了順英的手,說道:「先前我脾氣不好,說了幾句重話,讓你難過了吧?」

    「哪裡的話,沒有,臣妾知道殿下的話很有道理,正在檢討自己的過失,以免下次再讓殿下生氣,又怎麼會覺得自己委屈呢?」

    李淏在黑暗中微微苦笑,他覺得自己非常無能,居然也淪落到了心情不好就拿妻子發火撒氣的地步,這和那些色厲內荏的懦夫有什麼區別呢?然而在他們朝鮮人的規矩裡,男人所說每一句話所做每一件事都是正確地,女人都要絕對地服從和信任。在這種男權至上地思想下,裡有丈夫向妻子道歉認錯的道理?出於面子和威嚴,他可以這樣想,卻不可以這樣做。

    於是,他伸出手臂,讓妻子枕在他的肩膀上。擁著她,安慰道:「現在地局面對我有些不利,相信你也知道,不過你不必太過擔心,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明天去你哥哥家時,我會和他商討相應對策的。為了你,為了兒子,為了,」說到這裡時,他忽然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我都要好好地活著,絕不會讓那些宵小的奸計得逞的。」

    順英點了點頭,「嗯,臣妾不擔心,臣妾相信殿下一定能化險為夷的。」

    「那好,那你就別想東想西了,都快後半夜了,你也趕快睡吧。」

    黑暗中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順英仍然沒有入睡,而李淏卻先睡著了,綿長的呼吸聲中夾帶著輕微的鼾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清晰。

    她有些心神不寧。雖然丈夫很多事情並不告訴自己,不過她仍然能敏感地覺察到丈夫今天心緒的煩躁和無常。這段時間裡,她隱隱地感覺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乎周圍的氣氛都格外詭異起來,到處都湧動著陰謀的氣息,讓她緊張不已,卻又無法一探究竟。

    而今晚,丈夫看到那封信時,神色驟然的變化,以及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的激動之情,都讓她格外狐疑,究竟是誰的信,什麼樣的內容,能讓平日裡溫和寧靜的丈夫如此失態?還有,丈夫發呆時,眼睛裡的那種複雜而特殊的色彩,她似乎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意味究竟是什麼?

    正苦苦思索時,李淏翻了個身,呼吸有些零亂,手也微微地顫抖著,似乎睡得很不踏實。她心想,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能安寧的夢?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喃喃地開始夢囈了,起初幾聲很含糊,她聽不清楚;到後來,漸漸清晰起來,他只是在翻來覆去地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阿貞,阿貞……」

    聽清楚丈夫的夢話之後,順英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楚,原來如此,他魂牽夢縈的,仍然是那個女人,那個身為大清皇后的女人。儘管早就知道,然而當清晰地聽到丈夫在睡夢中呼喚著那個女人的名字時,她仍然心意難平。推開丈夫的手臂之後,她轉過身,遠遠地躲開了他的懷抱,孤獨地攥著被角,許久,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寂靜無聲地滲入了枕巾……

    第二天早上,李淏打了個哈欠,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子,只見光線很暗,顯然今天是個陰暗的天氣。隱隱約約的,似乎有沙沙的聲響,莫非外面下起了大雪?

    轉過頭來,妻子仍然睡得很熟。他坐起身來,忽然回想起昨晚的夢境,禁不住有些好笑,男人就是男人,越是得不到的女人,就越發格外惦記,不知道他的那個夢想,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披上衣衫,他起身去拉臥房門,想要穿上鞋子到外面走走。然而,門剛剛拉開一到縫隙,他就吃了一驚,只見兒子昨晚抱著嬉戲的那隻小白貓,正四肢伸直地躺在自己的鞋子上,一動不動,這姿勢,分明是死了。他愣了一下,然後伸腳一踢,小貓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奇怪了,昨晚餵食時還好端端的,今天一大早怎麼會死在自己的房門口?發了急病?不會吧。李淏蹲身下來,拎起死貓後脖頸的毛皮,將它的臉調轉過來細細地打量著。這一次算是看清楚了,只見它雙目緊閉,七竅流血,那血竟是紫黑色;再翻翻爪子上的肉墊看看,只見原本粉紅色的肉墊,現在也變成了烏青的顏色。

    李淏將死貓放下,蹲在原地觀察著鞋子上的貓毛,還有旁邊亂七八糟的坐墊,翻倒的擺設,破損的紙屏風。顯然這貓毒發之後,到處亂跑亂蹭,最後終於跑不動了,就倒在這雙鞋子上拚命地抓蹭,直到徹底嚥氣。他默默地沉思了一陣,眼神漸漸陰冷起來。他站起身,穿過外廳,走到外廳與走廊之間的那兩扇門前,只見兩扇門緊緊地關閉著,並沒有任何可以供貓鑽進來的縫隙。

    「順英,順英,你醒醒!」

    順英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到李淏的呼喚聲,於是睜開了沉甸甸的眼皮,懶洋洋地問道:「什麼事情呀?」

    「昨晚你帶兒子走時,是不是忘記把貓也一併帶走了?」李淏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她見李淏神色凝重,猜測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故,於是睡意全消,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嗯,的確沒有帶走,當時只顧著盡快哄兒子睡覺,於是就把貓留在外廳裡了。」

    「那你昨晚有沒有出門,或者有沒有聽到外面有什麼響動?」

    「沒有呀,我在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之前並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哪。」

    順英詫異地坐起身來,只見丈夫的眼睛裡流轉著一抹冰徹入骨的冷酷,臉色格外難看。她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要毒死我。」他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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