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六卷 第一節 烽火重燃
    第六卷第一節烽火重燃「簾下清歌簾外宴。雖愛新聲,不見如花面。牙板數敲珠一串,梁塵暗落琉璃盞。桐樹花深孤鳳怨。漸遏遙天,不放行雲散。坐上少年聽不慣。玉山未倒腸先斷……」初夏的晚風透過落地的竹簾,溫柔地吹拂進來,皓月高懸,給這幽雅的廳堂鋪滿了銀霜也似的清輝。在微微搖曳的燭光中,一位妙齡女子正斜抱琵琶,纖纖玉手在弦上拂過,流淌出珠玉落盤般的美妙弦韻,歌聲如山間清泉滴落巖下,清澈而甘甜,或循音婉轉,或低吟噓歎,直至一曲終了,仍然繞樑不絕。堂上的男子似乎已經聽得癡了,久久沉浸其中,直到那女子抬起宛如玉琢的臉龐,衝他嫣然一笑時,他這次緩過神來,撫掌笑道:「妙,這曲子唱得實在妙極!來,圓圓,到堂上來坐,多日不見,只覺得你越發明艷了……」「夫君就不要取笑了,圓圓還不是舊日的模樣?難不成還改頭換面了?上次走前說是半個月之後過來中後所探望妾身與家翁,卻只是謊話!我還真是傻,算算快到日子,每日恨不得望穿秋水,只期望能見上夫君一面,誰知道這一次居然一等就是兩個多月,還好意思調侃於我呢!」女子放下懷裡的琵琶,輕移蓮步,款款地走上堂來,粉面微嗔,但卻掩飾不住酒靨中的歡喜。吳三桂伸出手臂,將陳圓圓攬入懷中,一面撫弄著嬌妾雲鬢邊斜插著的珍珠步搖,一面歎息道:「我也不想騙你的,可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無論關內局勢,還是朝廷上下,都是陰雲密佈,想想都要焦頭爛額,然而我既然受皇上厚恩,食朝廷之祿米,又怎能頹廢惰懈,疏於防務呢?所以來這裡探望你的次數,自然要少了些,免得被那些個監軍們給皇上寫密折參奏,唉……」陳圓圓聽到吳三桂如此磋歎,心底裡不由得湧上一股黯然的哀愁,她故作笑顏,柔聲勸慰道:「夫君,你是朝廷重臣,國之棟樑,現在遍觀朝野,也再找不出第二個再如夫君一般備受皇上任重之臣了。這寧遠眼下已經風雨飄搖,夫君再怎麼堅守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了,皇上是英明之君,想必早晚會想明白這一點,下旨調夫君率軍回關內去拱衛京師的。」「說來容易,只是你們女人家總是把什麼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當今聖上的脾性,我也略有所知,放棄祖宗尺寸之地,都是奇恥大辱,況且皇上是極要面子之人,這個天大的罪過是絕不願擔當的,恐怕等到皇上終於下定決心將我調回關內時,已經是四面楚歌之時了!」吳三桂的心情愈發黯然,只要一想到眼下風雨飄搖的大明局勢和虎視眈眈的清軍,好不容易開朗起來的臉上,又再次襲上厚重的陰霾。陳圓圓端起桌面上的青花茶壺,優雅地將溫熱的茶水傾入杯中,白雪也似的皓腕上,一泓碧水般的玉鐲折射出柔和的光華,她的聲音也同樣柔和似水,「夫君不必太過憂愁,那陝西李自成不過是流寇賊首,縱使一時勢大,卻也不會長久的,大明雖然朝政糜爛,人心惶惶,但畢竟也是樹大根深,一時半會終歸倒不了的。聽說國庫也並非空虛,皇上也新給山西的守軍添置了多門紅夷大炮,那裡關隘天險,那些陝西賊寇妄想要渡過黃河入侵京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遼東這邊,韃子的皇帝剛死數月,定然要進行一番清洗重整,人心不穩,一時半刻是拿不出精力來入寇關內,或者侵襲寧遠的……」她的話說到一半時被吳三桂打斷了,只見他皺著眉頭,深深憂慮道:「我怕的就是這一點:眼下偽清的皇帝雖然是五歲幼童,但他們的當政掌權者卻是那個狡詐異常,老謀深算的多爾袞。以前在錦州的時候,我就差點中了他的圈套;後來數次交手,雖然始終未能分出勝負來,但我與其對敵時已經頗感吃力了。此人最擅長出奇制勝,所以說我們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和防守,萬一被他鑽了空子,這丟失大明疆土的罪過,如何擔當得起?」陳圓圓默默地將茶水送入夫君的手中,幾個月不見,她的夫君似乎憔悴了許多,雖然只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眼角竟然隱隱出了不易覺察的細紋,整個人又黑又瘦,雖然這段時候沒有戎馬勞苦,卻更似飽經風霜,可見勞心之疲。回想起去年春天在國舅田弘的府上,她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青年將領時,他臉上所洋溢著的自信神采。他是如此的雄姿英發,談笑間,即便是不經意間的一瞥,都帶著無與倫比的桀驁和風流,讓她禁不住臉頰發燙,紅霞悄悄地飛上了兩腮。與這位儒雅英氣的吳將軍比較,秦淮河畫舫上那些自命不凡,青春作賦的翩翩公子此時在圓圓挑剔的眼光中,是那樣的渺小猥瑣,淺薄可笑。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了,什麼叫做「自古美女愛英雄」,從此,一顆芳心便繫在了這位青年俊傑的身上。「你們男人的那些事兒,我這個婦道人家也不懂,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夫君,只能祈禱老天,不要再給大明降下這麼多的災難了吧,夫君對大明一片忠心熱忱,倘若真是要有社稷傾頹的那一天,叫我們如何是好?」陳圓圓說到這裡,雙目中已經隱隱噙著淚水了。吳三桂看著愛妾黯然神傷的楚楚模樣,心底裡頓時湧出一股憐愛之意,他勉強裝出輕鬆的笑臉:「好了,咱們不說那些了,過一天算一天吧!說不定將來還會『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不必如此憂傷,這樣吧,我在你這裡多住上幾個晚上,多抽出時間來陪陪你,總該高興了吧?來,多笑笑,我就喜歡看你嫣然含笑的模樣,比起我府裡以前的那些個女人來,真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忽然,堂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外面的親兵稟報道:「大帥,寧遠方面有緊急軍報來!」「哦?快進來吧!」正在溫聲細語地撫慰著愛妾的吳三桂一怔,心底突地一沉,莫非清軍入犯?很快,趕來報訊的侍衛進來行了個禮,「稟大帥,據安插在盛京的細作來報,清虜已經將入寇寧遠的軍備佈置妥當,前日早上大軍開拔,直奔寧遠而來,共計馬軍五千,步兵三萬,由偽酋鄭親王濟爾哈朗,豫親王多鐸統帥,攜帶紅夷大炮二十門,攻城器械難以計數,賊勢浩大,正日夜兼程,明日早上即可抵達寧遠城下!」「來得這麼快!」吳三桂面色陰沉,猛地將茶杯頓在桌面上,濺起的滾燙水花嚇得陳圓圓趕緊向後一縮,她小聲道:「夫君,你是不是晚飯也不用,就要即刻趕回寧遠去?」吳三桂點了點頭,握住了陳圓圓的手,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是的,我這就要趕回去緊急部署防備,否則就來不及了,圓圓,這次我又要食言了。」……遼東的初夏,黎明時分仍然存有些許涼意,長途奔涉了三個整日的八旗軍士們,已經陸續從睡夢中醒來,爬出被窩,正在有條不紊地收拾著營帳。遠處已經升起一處處爐灶,裊裊炊煙讓他們精神亢奮,飽餐一頓之後,他們將在將帥們的指揮下,去快意廝殺,迎取一場新的勝利,這些骨子裡充滿著好戰基因的滿洲漢子們是不甘於碌碌度日的。滿腹心思的濟爾哈朗披掛整齊,站在帳前凝視著東方初升的日頭,仔細思量著此次多爾袞派他為主帥,率領兩萬多軍隊來攻襲寧遠的真正目的。這幾個月來,多爾袞對他的打擊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似乎已經將他當成一塊礙眼的絆腳石,不搬除心裡就永遠不能痛快似的。這位野心勃勃的睿親王的權利**非常強烈,可即便他如此急於大權獨攬,卻始終在朝堂上表現得和善寬容,一步步進行得有條不紊,這讓濟爾哈朗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正悄悄地向他襲來,咄咄逼人,令他如坐針氈。濟爾哈朗不得不一再謹言慎行,處處退讓,總算沒讓多爾袞和紛紛投向多爾袞的那些個小人們窺探出破綻而再次發難,想到這裡,他就有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之感。而這一次預備奪取寧遠的戰役,居然一下子點名點到了他的頭上,儘管多爾袞的言語中隱含著給他這個缺乏軍功的親王一次大好立功機會之意,但濟爾哈朗當然不是頭腦簡單之輩,略一琢磨,就不免懷疑多爾袞有借刀殺人之嫌。啃寧遠這塊硬骨頭,遇上吳三桂這樣強硬的對手,卻只給自己配備了三萬五千兵力,估計十有**會損兵折將,無功而返,到時候多爾袞就樂得有個大好理由懲處於他了,起碼也降成個郡王,到那時多爾袞就是真正的大權獨攬了。好在這次自己是主帥,儘管多爾袞派來了多鐸做副將,頗有監視之意,但好歹自己不會被別人派到陣前去送死,也算是勉強的安慰吧!不過多鐸這個平日裡放浪形骸的傢伙,實際上心眼多著呢,倘若故意找起他的毛病來,估計回師之後參一本上去,就足夠自己喝上一壺的了。濟爾哈朗在暗暗地琢磨著,如何能夠盡量少惹上麻煩來。「咦?鄭親王,起得這麼早啊?是不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去攻打寧遠這座重鎮,就惦記著睡不著覺?看您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啊!」多鐸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讓正在走神的濟爾哈朗嚇了一跳。「哪裡哪裡,人上歲數了,覺自然就少了,不像豫親王這般年少鼎盛,唉,睿親王這次交下來的擔子,可著實不輕啊!」濟爾哈朗眼下步步謹慎,鑒於多鐸同多爾袞的關係,他儘管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也必須打起精神來給多鐸幾句恭維之辭,這在他的保護扇皇太極沒有駕崩之前,是根本想像不到的。多鐸倒是笑得很謙遜,落在濟爾哈朗的眼裡,卻怎麼看都有奸邪的味道,「鄭親王何必如此沮喪?這擔子嘛,雖然不輕,不過呢,卻也沒有你想像得那麼重啊!」「哦?此言何解?還望豫親王道明。」一封漆了火印的書信遞到了濟爾哈朗的面前,他低頭一看,只見上面用滿文寫著「鄭親王親啟」,正是多爾袞的筆跡,他不由一愣:「原來睿親王還有密信託你交予我?」「正是,我哥哥同時也給我預備了一封,吩咐我們抵達寧遠近郊紮營時再開啟來觀看,我那封已經拆開閱讀了,這封是你的。」濟爾哈朗拆開封套,抽出信紙展開來看畢,方才感歎一聲:「乃兄實在是用心良苦,策謀高明啊!這個計劃果然是密不透風,定然可以出奇制勝!」「是啊,我一看到這套佈置,就深有同感,」多鐸附和道,然後話鋒一轉,「那麼咱們白天先像模像樣地攻上幾個輪番,等到入夜時留英鄂爾岱在此紮營,虛張聲勢,咱們就悄悄地轉道去聲東擊西吧!」「好。」濟爾哈朗頷首道,心底裡鬆了口氣,若是連中後所那座小小的城池都拿不下來,自己還有臉回盛京請罪嗎?……第二天黎明,匆忙從中後所趕回吳三桂,根本來不及休憩,就迎來了氣勢洶洶的清軍接二連三的攻擊波。他指揮各處城門的守軍們堅守了一整天,抵禦了凶悍的八旗軍士們一次次前赴後繼,勇猛無比的進犯,儘管明軍處於守勢,又倚仗堅城和高溝深壑,用箭矢滾石不知道讓多少清兵從雲梯上慘叫著摔落,砸爛了多少堅實的挨牌,也看著身邊有多少人血肉橫飛。一整日下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總算是保住了各處城門不失。黃昏時分,戰火硝煙總算是暫時平息下來,一無所獲的清軍漸漸退去,遠遠地紮營下寨去了。看著橫七豎八倒伏在城樓城垛上的士卒們和四處橫流的殷紅血水逐漸乾涸,手扶著被白天時清軍多門紅夷大炮猛烈轟擊後殘缺不全的垛口,吳三桂的眉頭不禁深鎖起來,儘管他雙唇緊抿,但心裡的煩亂仍然沒有絲毫的減輕。緩步走下城樓,吳三桂仔細地算計著此次清軍進攻的虛實:如今滿清所有兵力算在一起,有不十七萬的軍隊,其中包括蒙古八旗和漢軍八旗,除去守衛各處的不算,能夠一次調動的軍隊應該可以達到五六萬,這是去年杏山之戰的總共參戰的清兵數目,應該沒有多大差池。可是這次來襲,看表面上是倒是氣勢洶洶,實際上卻是虛張聲勢,只有區區三萬五千兵力,這用在攻打重要城池上,是絕對弱勢的。寧遠的守軍共有四萬三千餘人,防守起來綽綽有餘,根本不至於出現被清軍從東南西北四處城門一道猛烈攻打,而捉襟見肘,分身不暇的情形。那麼這次多爾袞的真正意圖和戰略部署是什麼呢?恐怕絕對不是靠正面攻擊來攻破奪取寧遠城這麼簡單。而據派出去的探子回報,這批晝夜兼程抵達寧遠城下的清軍個個都輕裝簡行,只攜帶了三天的乾糧,卻絕對不是欲求速戰速決這麼簡單。而遠在盛京城已經有大批運送輜重糧草和攻城器械的車輛源源不斷地開出,看模樣這批攻城的清軍只是先頭前鋒,後面還會有更多的軍隊會分批開拔;又或者說他們準備長期圍困,步步縮緊包圍圈,打算一點一點地消磨掉寧遠守軍的實力?不論如何,這恐怕都是如此重要的戰役,多爾袞卻沒有親自出征的原因了吧?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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