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十九節 噩耗傳來
    第十九節噩耗傳來

    我前腳剛剛溜回自己的營帳之中,還沒等來得及喘息一口,多爾袞後腳就跟進來了——他和莊妃忙活著偽造現場,當他們背對著內帳帷幕手忙腳亂地將皇太極的屍體擺放在床榻之上時,躲在盔甲架後面幽暗處的我連忙趁著這個寶貴的時機躡手躡腳,無聲無息地溜走了。可笑平時警惕萬分的兩個人,在「突遭變故」,「猝不及防」之時,竟然連這裡一直有個偷窺的人,並且事後輕易地溜走了都毫無覺察,可見很難有人在值此大變之際還能做到從容不迫的。

    我背上的冷汗還未乾涸,就一眼看到了額頭上隱約沁著汗珠的多爾袞步履匆忙地掀帳而入,急忙做出一臉愕然之色,「王爺,你方才到哪裡去了?怎麼這般神色?莫非……」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惴惴不安地猜測著:「莫非那邊出什麼變故了?」

    多爾袞顯然也沒有料到我正在帳中,他才是真正的一愣,不過我是他的同謀者,所以這些秘密被我知道了也無妨,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方才突然離席,去了那麼久,是怎麼回事啊?你我先後離去,若是事後追查起來,似乎總有些難以自圓其說……」

    「我剛才一時走神,在席間不小心自己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掌心,所以準備回來找點東西包紮一下,方才路過莊妃娘娘的帳前,蘇茉兒說是去找她家主子回來,不想一去就沒了蹤影,所以只好先回這裡來了……」我邊回答著邊端著一盞燭台走了過去,在距離多爾袞只有五六步遠的地方突然怔住了,神色驟然一變,大驚道:「啊!你怎麼受傷了?是不是那邊打起來了?天哪……」

    燭光的忽明忽暗中,多爾袞的語調中聽不出任何得意和喜悅,反而略顯乾澀,緩緩道:「他死了。」

    「這麼快?!皇上他,他真的『龍馭上賓』了嗎?」我端著燭台的手猛然顫了一下,「這麼說我們策劃一整晚的計劃終於成功了?沒有什麼變故嗎?」

    我的話語間帶著意料之中的喜悅和激動,在多爾袞敏銳的目光下,我絲毫不能露出親眼目睹方才莊妃營帳中那場大變的情緒來。如果他認為我已經對他與莊妃之間的私情將信將疑,那麼對我以後的形式舉動說不定會產生什麼不利影響,於是我雖然明知道我們是最親密的同謀者,但是卻不能完全沒有保留,正如我向他隱瞞了在皇太極的羹湯裡下藥的秘密一樣。

    多爾袞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噓了口氣,拉起我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握了握,「和我們昨晚預計的一樣,一切都順利,只不過這身上的暗甲也沒能徹底擋住皇上的一劍,多少還是受了點皮肉小傷,」接著他的視線轉移到我裹著手帕的左手上,關心地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口子深不深?止住血了沒有?」

    「唉,都什麼時候了,我這點破了皮的小傷還要你擔心,倒是你的傷勢究竟如何?快讓我看看!」這倒是真心話,我之前一直躲在帳後偷窺,看到多爾袞受傷時可謂心急如焚,甚至幾乎直接不顧一切地衝出去,並且一直到我回到自己帳中,也未曾一刻放下對他的擔憂,眼下他回來了,趕快察看傷勢要緊。

    多爾袞微微一笑,用眼神寬慰著我:「破了一點皮而已,只不過這個樣子出去見人,豈不是自己主動暴露嫌疑?所以我才趕忙悄悄地溜回來,準備換好衣服再說,不知道那邊的宴席散了沒有,估計幾個人已經醉眼迷離,喝得七葷八素了。」

    「嗯,差不多吧,不過還是有幾個人會保持清醒的,好在他們都是你的同謀者——不過但願方才皇上究竟如何突然駕崩的秘密,還是不要被他們知道得好,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難保人心不變。」

    多爾袞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這件事只有你,我,還有莊妃三個人知道,將來也不會再有更多人知道,畢竟莊妃現在等於和我上了同一條船,倘若洩露出去,那可是真正的玉石俱焚,她豈能不考慮自己的性命和九阿哥的今後呢?算了,暫時不說這些了,時間緊迫,等換完衣服,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不然徒惹人懷疑。」

    說話間,他已經自己伸手解開盤扣,將身上沾染了血跡的外衣脫下,然後是內褂,軟甲,裌衣,最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當中,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腦一陣眩暈,心頭一陣酸痛,只一句:「啊?!這皇上下手可真狠,可怎麼得了?」就哽住了,方才看他像沒事人似的,還以為只不過是一點表皮破損,可是現在一看,起碼也有半寸深淺,此時仍然有鮮血不斷地向外滲出。

    「我看還是找太醫過來吧,看這傷勢也不輕,這裡沒有任何止血散金創藥之類的,這可怎麼是好?」我一張口就說出了蠢話,並且很快意識到了,這種時候只要能堅持挺著就絕不能尋找任何太醫,不然一旦傳將出去,那可是自找嫌疑,誰會相信好端端的一位堂堂親王會弄傷自己?而且還在胸口上,到時候大戲就更熱鬧了。

    「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自己包紮一下就好了,待會兒穿上棉衣也滲不出來,先對付一下吧!」說話間多爾袞已經自己忙活起來了,草草地用巾帕將身上的血跡擦拭一番,然後扯下內褂的衣料,自己給自己包紮起來,我連忙上前幫忙,一番折騰,終於將傷口簡易地遮掩完畢。

    末了,外面套上棉衣,罩上樣式相同的白色獵裝,又恢復到平時模樣了,他一面繫著衣領上的扣子,一面匆匆地向外面走去,「快點,我們趕緊回去,不管宴席散了沒有,起碼一個姿態是要做的,不然免不了別人會生疑心!」

    「岳托和阿達禮還在帳中吧,你有囑咐過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按兵不動了嗎?不知道皇上有沒有給他們動手的暗示,畢竟眼下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我跟在後面匆忙地問著。

    「你盡可以放心,他們自然知道分寸的,畢竟一旦真的動起武來就是犯上作亂,誰也不敢承擔這樣的罪名,況且我們現在還不能明刀明槍地和兩黃旗他們鬥起來,不是時候啊!」

    ……

    果然,當我們一道返回皇太極的御帳之中時,這一幫王公貴族們依舊是杯來盞往,開懷大飲,忙活得不亦樂乎,只不過缺懷裡的一個美女罷了,畢竟皇上賜宴,誰敢明目張膽的狎女淫樂?即便如此,幾杯老酒下肚,習慣了粗爽的男人們仍免不了飄飄然起來。隨著酒意漸濃,眼見皇上離席,大家也開始肆無忌憚地說起粗話,樂此不疲地交流起葷段子來了,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如此「下流」,偶爾還是會有人談論一些戰場逸事之類感興趣的話題。

    「咦?你們兩個跑到哪裡去了?才一會兒沒注意,你們的座位上就空了,我還奇怪來著。」阿濟格轉過略顯醉意,微微泛紅的臉來,不甚在意地問道,好在口齒還算清晰,估計也就是六七分醉。至於那邊已經開始舌頭僵硬,眼神飄忽的多鐸,岳托和阿達禮三人,則是真正地揣著明白裝糊塗,也許此時正用眼角的餘光悄悄地打量著消失了小半個時辰的我和多爾袞呢。皇太極到現在仍然沒有回來,他們心底裡已經暗暗揣測著什麼了。

    面對毫不知情的哥哥,多爾袞輕鬆一笑,然後指了指我:「方纔我聽說她的手被切肉的刀子割傷了,流了不少血,所以特地回去看看,眼下並無大礙,深怕皇上怪罪,於是趕忙一道回來了,」接著朝上面那空空蕩蕩的御座掃了一眼,一臉詫異道:「莫非皇上『出恭』去了?」

    多鐸優哉游哉地晃蕩著二郎腿,哈哈一笑,把醉漢形象裝得形似神似:「什麼『出恭』去了,哪裡需要這麼久?說句不中聽的話,也許皇上這工夫已經摸到莊妃娘娘的帳中了吧?方才不是喝了一整碗虎丹羹了嗎?聽說那玩意的效用可是神奇得很啊!」

    他這大剌剌的話立即引來了一旁滿洲貴族們的放聲大笑,「哈哈哈……皇上英明神武,龍體強健,我等怎敢企及啊!」

    「就是就是,喝點老酒進被窩,給個神仙也不做,興許這會兒功夫皇上正在那邊快活著呢!」

    看來酒過三巡,這些粗莽豪邁的滿洲爺們也大多數酒意上湧,口不擇言起來了,居然連這些拿皇太極開涮的玩笑也開出來了,也不怕有個犯賤的過後捅出去,治個「大不敬」的罪名。多爾袞立即嚴厲地瞪了一眼肆無忌憚的多鐸,絲毫不留情面地訓斥道:「你這張經常惹禍的嘴巴就不能閉一閉?安靜一會兒難不成還能死人啊?上次你把瘸了腿瞎了眼的馬獻給皇上,被降為貝勒,這才蒙恩復爵多久?又不知悔改,胡言亂語起來,我看你遲早要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多鐸是裝醉,他當然知道多爾袞是在做戲給別人看,所以並不動怒,很識趣地緘口不言了,順道不以為然地瞟了多爾袞一眼,接著沒好氣似的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然後略帶諷刺地回道:「兄長之命,豈敢不遵?我閉嘴就是了,一會兒連酒也不喝了,總該可以了吧?」

    多爾袞一臉鐵青,正想繼續訓斥,忽然帳簾一掀,一個正黃旗服色的侍衛驚慌失措地衝入大帳,那神情彷彿外面的天要塌下來了一樣。

    還沒等剛剛反應過來的王爺貝勒們轉頭向這個冒冒失失的侍衛大喝,他就雙膝一軟,連滾帶爬地伏在地上,語不成調地稟報著:「不好了!皇上,皇上駕崩啦!」

    「啊?」眾位貴賓均是不約而同地一愣,等耳朵裡落入的「駕崩」二字在腦子裡反應過來時,大家頓時大驚失色:「怎麼回事?你再說一遍?」

    侍衛氣喘吁吁,顫抖著回答道:「奴才不敢有半句虛言,敢……敢欺瞞各位王爺,皇上確實……確實已經龍馭歸天啦!才不久的事兒……」

    話音甫落,頓時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聽明白了這個消息的眾人幾乎一齊猛然起身,連帶著碰翻了桌几碗碟,一時間吼問聲與器具倒地聲交雜在一道:「怎麼可能?剛才還好好的?」

    「你這奴才,再瞎說八道爺就撕爛了你的嘴!」

    「莫非是突發急病了?那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駕崩了吧?」

    ……

    正站在地當中的多爾袞也是臉色勃然一變,一改平時處變不驚,鎮定自若的風範,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了侍衛的衣領,厲聲問道:「你仔細說來,皇上是怎麼『駕崩』的?是不是有刺客行刺?現在在哪裡?」

    「回,回王爺的話,」儘管這侍衛不是太監宮女之流,畢竟也是心理素質過硬的,但是突然遭逢如此大變,未免有些亂了方寸;喘息未定間,就被多爾袞寒若冰霜的目光盯在身上,問話聲又是如此凌厲,也著實令他膽戰心驚。

    「方纔莊妃娘娘突然衣衫不整地從大帳裡跑出來喊人傳太醫,說是皇上突然風疾發作,眼見就那麼過去了,嚇得奴才們趕快把太醫喊了去,結果……結果太醫們進帳沒多久,就說皇上已經龍馭上賓了,他們也回天乏術,正等著王爺們過去治罪呢!」

    還沒等多爾袞將侍衛的領口鬆開,方纔那幫酒氣熏天的王公貝勒們已經紛紛推開桌几,搶步出了御帳,惶急之態如同突聞敵人大軍趁夜襲營一般,轉眼間就撤了個已干二淨,只留下滿地杯盞狼藉。

    大家一陣火急火燎地趕路,前後腳工夫進入了莊妃的大帳之中。剛一入內,就聽到內帳傳出莊妃那淒慘的悲泣之聲:「皇上啊,皇上,您醒一醒,就睜開眼睛瞧瞧臣妾吧……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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