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三卷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九節 意外之喜
    一番計議完畢,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的光景,我覺得口乾舌燥,於是端起桌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奇怪的是,不知道是茶葉的問題還是我的味覺出了毛病,只覺得茶水的味道似乎有些古怪,只淺嘗一口,就覺得胃裡漲漲的,像是什麼東西在翻騰著,想打嗝又打不出來,憋得很不舒服,莫非是早上的食物不利於消化嗎?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被一旁的陳醫士看在眼裡,他連忙問道:「莫非公主覺得這茶水味道不好?小人去給您換一杯過來。」

    「不必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畢竟在外面待的時間太長,王府裡面的那些閒著無聊的女人又要開始議論紛紛,猜疑揣測了,我可不想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正想起身,又想起了那個一直未露面的李淏,於是還是禁不住問道:「不知殿下他最近可安好?也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了。」

    「殿下一切安好,只不過近來事務繁忙,所以一時沒有空閒,也不方便過來與公主見面。」陳醫士回答道。

    「哦?殿下他在忙什麼呢?」我很感興趣地問道,他應該百無聊賴才對,除了跟幾個要好的滿洲親貴一起打獵騎馬之外,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事情幹,莫非是暗地裡忙著搞地下活動,在盛京到處安插心腹和細作,收集情報之類的嗎?

    「公主可能還未曾得知吧?殿下即將成婚,太子妃是領議政大人家的二小姐,現在送親隊伍已經在路上了,大概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到達了。」

    我先是一愣,不過想想,李淏怎麼說也年紀不小了,在朝鮮,十八歲正是個適婚的年齡,也難怪李倧夫婦要急著把兒媳送來,一來是為了從此斷絕李淏對我的未了舊情,二來李淏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被釋放回朝鮮,總不能讓他一個堂堂儲君一直在盛京打光棍吧?

    意外的是,這個未來的太子妃居然是領議政家的二小姐,是那個跟我在朝鮮時最好的玩伴順英,想想真是有趣,如果不是她在那個雪霽初晴的下午邀請我去城外玩耍的話,我也根本不會遇到多爾袞,真是世事弄人,那次一個不經意的決定,居然改變了我們幾個當事人的命運:本應該屬於李淏的我陰差陽錯地做了大清親王的側福晉,本應該娶我為妻的李淏居然成了我的閨中密友的丈夫,卻不知是喜是悲,沒有愛情的婚姻能帶來幸福嗎?

    印象中,順英倒也是個活潑開朗,秀美可愛的女孩,身為當朝宰輔的千金,嫁給太子也是門當戶對,只不過這個結局當時大家都不曾料到罷了,我很希望她和李淏能夠在婚後的生活中,漸漸地產生感情,也能融洽甜蜜,畢竟命運的安排之下,選擇接受事實和努力適應,才會讓自己活得不會太累。

    心中默默地為他們祝福一聲,只願他們能夠白頭偕老。但是信念突然一轉,這李淏在愛情方面的命運倒是和當年的多爾袞有些巧合: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好友[兄長],自己接受政治婚姻,娶一個同樣身份高貴,背後代表著一方勢力的女人,舊日所愛的情人相見而不得相親,哪怕一個深情的眼神和一句甜蜜的話語都不能在他人面前流露和吐露,而整日鬢磨廝守的卻是根本沒有絲毫感情的另一個女人,李淏是選擇重新去嘗試一段嶄新的感情還是根本拒絕呢?但願善良開朗的順英不會變成一個怨婦,另一個小玉兒,那樣的話對誰來說都是一種不幸。

    我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太子妃是我在朝鮮時的好友,是個端莊賢淑,溫柔善良的女人,必然能勝任未來國母的身份,統攝後宮,母儀天下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去參加殿下的婚宴的,衷心地祝賀他們的。」[在朝鮮的宮廷中,皇后的地位非同尋常,按照國例,如果新任國君年齡過小,不能親政的話,則由太后攝政監國,正大光明地執掌朝政,所以說我之前在朝鮮時為何金林君那般熱衷和期盼我做太子妃了。]

    我言畢起身,準備離開這裡回府,陳醫士連忙躬身相送:「小人恭送……」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我就突然一個眩暈,緊接著是巨大的噁心反胃感,胃裡翻騰著,想嘔吐又根本吐不出來,我連忙一手撐住桌沿,一手按在喉嚨處,俯身下去幹嘔著。

    「公主怎麼突然身體不適?快點落座,小人幫您診一下脈。」陳醫士反應很快,一把扶住了身體搖晃的我,將我重新安置在椅子中,然後迅速地將手指搭上了我手腕部的脈搏處。

    我起先也沒有在意,因為感覺眼前似乎發黑,全身乏力,耳朵裡好像在嗡嗡響,就以為自己是氣血不足,身體虛弱,甫一站起時血壓突然變動時而產生的不適反應罷了,但是漸漸也覺得這噁心反胃的感覺來得奇怪,方才喝茶時就有類似的感覺,莫非……

    片刻之後,我的猜測果然驗證了,蹲跪在我面前的陳醫士放開了搭在我脈搏處的手,然後仰起頭來,喜上眉梢:「公主已經身懷有孕了,大喜啊!」

    「啊?!真的嗎?不會有誤嗎?要不要再仔細診斷一下。」我實在是激動過頭,居然連這樣的廢話都問了出來,這種「喜脈」,連普通的江湖郎中都能診斷個**不離十,更何況陳醫士這樣的醫術高明的名醫呢?

    「公主勿疑,這是千真萬確的,小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妄言啊,從脈象上看來,公主之孕大約只有三十餘日,所以不容易發覺罷了。」陳醫士帶著微笑肯定道。

    我長長地噓了口氣,多日來的擔心終於落了地,本來我應該對早期妊娠的前兆和狀況也大概瞭解一點,比如說月事一類的判斷依據,但是自從我附身為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身上後,就一直是青春期的未成熟體征,來潮自然不是很有規律,因此雖然我已經過了一個月還沒有生理期的來臨,心裡也不是很在意,想不到的是,這次居然真的中獎了,而且還是個實實在在的頭獎,我怎麼能不欣喜萬分?

    「呵,難怪我這幾天總是不經意地往這方面想,看來這預感有時候還真的很靈驗啊!」我想起昨日依偎在多爾袞的懷裡時,他無意間的那句戲言,居然成了事實,真真正正地發生了,難道冥冥之中就真的有什麼巧合和預兆嗎?其他的女人跟了他這麼多年也沒有一點收穫和結晶,而我只是在短短的數月中就修成正果,難道不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和青睞嗎?

    「王爺知道了這個結果後想必會欣喜萬分,一定對公主更加寵愛疼惜了。」陳醫士適時地說出了我心裡所想的話。

    「那時自然,成婚了十多年,希望幾乎都渺茫了的時候,忽然身邊的女人傳出了喜訊,他還不得高興得睡不著覺?只不過,」我停頓了一下,略顯擔憂道:「只不過這一次能夠有孕,實在是非常不易,以後也未必有這樣的機會,若是生男最好,可要是天不遂人願,生出個女兒來,可如何是好?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說實話,我本來的思想就是男女平等,絲毫沒有重男輕女的偏見,而且想著如果能夠有一個活潑可愛,稚嫩俊俏的小女兒整日纏著我抱,用甜美的童音呼喚著我的時候,該是多麼的愜意和幸福啊!可是嚴峻的現實和這個特殊的環境和年代不允許我徒生這樣的幻想和憧憬,在王侯皇族之家,身為妻妾的,生男生女卻是一個不能有絲毫含糊的問題,也許一個男孩確實可以讓女人一步登天,就算我絲毫沒有這樣的野心的話,能為膝下荒涼的丈夫生出一個健康聰明的男性繼承人來,的確是我身為妻子的義務和必須承擔的責任,可是,別的我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但是這方面,卻是我無法決定的了的。

    陳醫士略微沉吟一下,也是無奈地搖搖頭:「眼下時候尚早,絕難診出公主所懷是男是女,而且就算是懷胎八月時,也未必能準確地診斷出來,何況就算知道是女,任憑小人有華佗扁鵲之能,也無可奈何。」

    「看來只有聽天由命了,但願天遂人願。」我歎道,只能指望自己的運氣了。

    「不過公主就算不能生男,也未必絕望,畢竟王爺正值壯年,春秋鼎盛,不可能沒有下一個機會的,」陳醫士寬慰我道,接著話鋒一轉:「小人尚未給王爺診視過,並不知他身體狀況究竟如何,不過憑經驗和觀察以及翻閱以往王爺用藥的存方,他若想要子嗣旺盛,是絕難之事。」

    「難道一點治癒的希望都沒有嗎?」我不甘心地問道,不過也知道這是白問,在醫療相當發達的現代,無論是如何中西醫絕妙的結合,不孕不育也照樣是疑難雜症?多爾袞身份貴重非凡,想必也曾試過多少名醫良藥的診治,但是都沒有結果,所以我還能指望陳醫士什麼呢?

    「呃……這個希望是極為渺茫的,還是請公主不要太往好處想,不過,要是萬不得已,為了大事著想,公主只有一個辦法……」陳醫士說到這裡停頓住了。

    他此言的弦外之音我豈能沒有一絲領會呢?他說的這個辦法定然是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了,就像野史中傳聞乾隆其實是海寧陳家之子,被生了女兒的福晉換了過去,冒充是雍正,也就是當時的雍親王的兒子,這個傳言當然是胡謅八扯,偏偏無知的婦孺就罷了,虧了那幫文人還敢說那是清初「四大謎案」之一,我不禁嗤之以鼻。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事關我對王爺的忠誠,這種事情我絕對做不出,也不想做,你也不要再動這份心思了,只要你能保證我懷胎和生育時一切平安,就是大功一件了。」我淡淡地說道。

    「是,小人明白!」

    回到府中,我一直呆呆地在窗前坐到了日頭過午,反覆思慮之後,還是感性佔據了上風,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行那樣的卑鄙之事,一來這樣我實在對不起多爾袞的一片熱忱,不忍心如此欺騙於他;二來就算我這樣做的話,以他的睿智頭腦和敏銳的目光,如何不能看出破綻來呢?到時候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雖然我還沒有做過母親,但是無論是男是女都是自己辛苦的懷胎十月,歷經磨難才生養出來的骨血,那簡直可以如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我就算自己經歷多大的風險,遇到多麼艱難的困境,也絕對不能放棄自己的孩子,要我看著她剛一落地就被別人抱走,從此也許不得相見,那是絕對不能忍受的別離,將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又怎麼能夠忍心從某個母親懷裡奪走那個男孩呢?

    我低下頭來,溫柔地撫mo著小腹,儘管裡面的那個未來的孩子現在可能只有一點點大,連形狀都看不出,但仍然阻擋不了我心中的慈愛和呵護,如果是個女孩的話,應該也是個和熙貞一樣的美人兒坯子吧?要是男孩的話,這個小貝勒是不是和多爾袞很像,汲取了他父親身上的所有優點和精華呢?

    「孩子啊,不論你是我的女兒還是我的兒子,我都要用盡全力來保護你,培養你,讓你成為一個最幸運的驕子的。」我輕聲自語道,因為這個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話,只要一出世,就會面臨各種險惡的風雨,在享受錦衣玉食的同時,也必然要經受各種嚴峻的考驗,誰叫他出生於王侯之家呢?不論如何,我都要做他最牢固的保護傘。

    忽然間,有人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調笑道:「熙貞哪,你一個人在這裡自己跟自己說著什麼呢?是不是才半天沒見我,就想念我了呢?」

    我轉過頭來,對著多爾袞一臉的戲虐之色,看來他並沒有聽清我方才說了些什麼,不知為何,我突然間有了暫時隱瞞他的念頭,戲弄戲弄他也好,故意嗔怪諷刺道:「少自作多情了,你以為我會對你如何『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啊?人家是在想關於孩子的事……」

    「什麼?孩子?熙貞,莫非……」多爾袞一掃之前的嬉皮笑臉,突然緊張起來,轉到我身前,握住我的手關切地問道。

    看到這傢伙突然間只因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緊張成這樣,我頓時忍俊不禁,「我昨夜的睡夢中,夢到不小心有一顆星星落到我的口中,被我不小心吞了下去,一覺醒來後,就覺得頭暈噁心,想嘔吐又吐不出來,我急忙找陳醫士過來幫我診脈,結果……」我盡量做出像模像樣的表情,吊足了他的胃口,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沉不住氣的模樣,倒是新鮮有趣。

    「結果怎麼樣了?」他的眼睛中閃爍著欣喜和期盼,搖著我的手問道。

    「結果……結果陳醫士說我根本沒有懷孕,純粹是盼子心切,而產生的一種頭腦裡的幻覺,導致身體上也跟著表現中假象罷了。」我話音一轉,還是狠狠地戲弄了他。

    「哦,原來是這樣的。」多爾袞眼睛裡的光彩頓時暗淡下去,就想煮熟了的鴨子飛了,彩票上的號碼只和頭獎差一個,遺憾和失落溢於言表。

    「怎麼,當阿瑪的希望落空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對嗎?」我得意地戲弄著他,不過仍然做出一副失落的樣子,歎道:「我也不想這樣啊。」

    他沉吟片刻,很快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反過來安慰我道:「沒關係的,反正我們年紀還輕,有都是時間,將來說不定生一大堆格格和小貝勒呢,」然後停頓一下,鄭重地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記掛此事,如果上天注定我多爾袞命中無子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隨遇而安就好了,不要太介意,大不了過繼一個嘛,讓他從一出世就在你身邊長大,由你親自撫養和教育他,還不是和親生的一樣?」

    我點了點頭,心裡還是不禁感動,儘管多爾袞的話也許是為了安慰我而善意的欺騙,儘管這話是言不由衷,但是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年代,男人只要沒有子嗣,都會把責任一古腦地推到女人身上,而他能說出這樣開明的話來,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地依偎在他溫暖寬闊的懷裡,他也溫柔地撫mo著我烏黑的鬢髮,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調笑嬉皮的意味響亮地傳入了我們的耳朵: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哥,你還真是沉醉在溫柔鄉里了,這大白天的,日頭剛上中午,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小嫂嫂親熱啦?看來我來的還真不是個時候!」

    多爾袞鬆開我,轉頭向窗外,故意用憤慨的語氣罵著那個冒失鬼多鐸:「你這傢伙一來就準得搞出點名堂來,誰叫你如此肆無忌憚地直闖後院了?連避嫌都不知道,還把不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兒!」接著又自言自語地歎道:「唉,我的好事就這樣被攪黃了……」

    我急忙站起身,只見窗外的多鐸今天格外精神,一身白色的窄袖束腰的獵裝,英姿勃發,眉眼中還是那一貫的懶散和不羈的邪邪的笑意,倒是破壞了他的英武形象。我開口說道:

    「十五叔別在外面站著了,還是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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