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問將整個茅屋用五行顛倒旗門陣給封了起來,可以保證一段時間的安全,哪怕是渡劫期的高手來此,沒有一柱香以上的時間也休想破陣。
「你到外面去等候,千萬不可打擾我。」楊天問對著那小姑娘說道,表情甚為嚴肅。
姑娘點了點頭,語帶哀求地說道:「先生,你一定要救活我娘啊。」
「放心,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力而為。」楊天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姑娘轉身走出了裡屋,守存裡屋外面,焦急地等候著。
楊天問看了床上躺著的吏婦人一眼,搖了搖頭,心想,希望此人的傷勢沒有惡化到連我也束手無策的地步。
伸出一隻手來,運起三昧真火,輕輕地在冰面上一抹,冰面隨即化去。
楊天問拾起美婦人右手把脈,過了十餘息,楊天問找到了病因,此人氣血微弱,體內五火自焚,內傷嚴重,幸好這美婦人修為不低,將元嬰自化為元氣,穩住了傷勢,又以州寸之術保得一線生機。
從傷勢上來看,應該是被人打至重傷的,不,還加上一些自殘的秘術,傷上加傷才會如此嚴重。
冰面一消融,病人體內的五火又一次焚燒了起來,不出一柱香,便回天乏術了。
楊天問將病人扶起,一掌按在了病人的天靈蓋,雄厚的法力輸入,加入了滅火的行列,開始的時候,效果不錯,很好地抑制住其體內五火的力量。
過了沒有多久,火勢突然爆漲,楊天問不敢大意,仔細地分出一道真元探查著,發現這五火乃是吸取病人體內精元助長火勢,壓力越大,病人死得就越快。
從這一點上,楊天問可以斷定,這美婦人修煉的乃是一種奇妙的法門,先是被人打傷,緊接著又走火入磨難,然後又沒有來得及處理和治療,再加上自散元嬰,雖然暫時抑制住傷勢,可是卻給這五火提供了充足了元氣。
冰封之術散去後,積累了多年的舊患一下子全部發作,情況還真的非常緊急。
這可是正宗的五內俱焚之傷,單憑法力,哪怕是金仙下凡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楊天問更是對此束手無策,無奈地只有拿出殺手鋼了,清風菩提丹,七級仙丹,楊天問當年在仙界親手煉製。此等仙丹,在這修真界乃是絕對的寶物,求都沒得求的,雖然最近不少仙人下界來,可是像仙丹這種東西也是絕對不可能流傳出來的。更何況楊天問拿出來的還是七級的仙丹,以他目前的修為,就算有材料也煉製不出來這種級別的丹藥來
清風菩提丹乃是上古丹方中的金丹,經過四殿四煉,比普通的七級仙丹還要珍貴許多,楊天問用它來救治一個修士,顯然有些大材小用,可以肯定的說,此丹在手,只要沒死,就能救活。
區區五內俱焚之重傷,自然是藥到病除。
楊天問將這顆散發著濃濃仙氣的仙丹給病人服下,再運功幫其化解藥力,果然不出楊天問所料,仙丹藥力一化開,病人體內的五火瞬間就被醇厚的藥力給撲滅,強大的藥力還在繼續溫補著病人的其他傷勢,以及幫其固本培元。
楊天問佈置下的五行顛倒旗門陣,將仙丹所散發的濃郁仙氣給封鎖住了,沒有讓其漫延出去。否則仙丹出世,必然引來不小的災禍。
「進來吧。」楊天問扶病人倒下,看著她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輕聲說道。
聽到楊天問的聲音,小姑娘瞬間便衝到了床前。看著床上的娘親,著急地問道:「先生,情況怎麼樣了,我娘親的病治好了嗎?」
「呵呵,你這可是關心則亂啊,仔細看看你娘的臉色也知道她已經好了,再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完全康復。」楊天問微笑著回答道,楊天問的話可沒有錯,這傷勢是肯定已經恢復了的,而且清風菩提丹的藥效,還沒有完全發揮完,剩下的藥力會在一周內慢慢散發出來,調養其身子,為其恢復所耗損的元氣精血。
楊天問沒有留在屋裡,走了出去,收起了陣法,雖然此陣沒有起到應有的對敵之效,可也總算是有些作用,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倒也不錯浪費。
時間一晃,三天過去了,作為病人的婦人也醒了過來,此婦人名叫程儀雪,而小姑娘名為公孫蕊。
「公孫夫人,看來你的傷已經全愈了。」楊天問坐在外屋的椅子上,與程儀雪面對面地交談著。
「這都多虧了先生妙手回春,真是多謝了。」程儀雪恢復過來之後,紅光滿面,也逐漸恢復了氣色,天生麗質的她,舉手投足間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顯然家學淵源,要麼就是自身修養不同凡響。
「哪裡,在下只不過看在公孫姑娘年幼的份上,出手相救而已,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多謝了。」楊天問擺了擺,淡淡地回答道。
「不過,在下到是非常好奇,公孫夫人是怎麼受傷的,以我的觀察,公孫夫人未受傷之前,法力是不下於在下吧?」楊天問好奇地問道,不錯,楊天問可以肯定,程儀雪的修為不低,甚至與自己一樣,同為合體期的修士。
「一言難盡,本來此事妾身本不欲再提起,只是既然楊先生問出口了,那便與先生說上一說。」程儀雪輕聲歎道。
「妾身本出身修真世家,後嫁於先夫,千年夫妻,情深義重,後懷胎十月產下一女,生活倒走過得幸福美滿,可是卻在十五年前,一切突然間全變了。家族不知了什麼勢力。夜點間被人剷除。那天妾身與夫君回家肺小遇上此事,經過一番苦鬥,妾身與夫君重傷逃了出來,夫君為了掩護妾身和蕊兒逃跑,自焚元嬰,強行提升弈量,阻攔追兵,力戰而亡。而妾身帶著蕊兒,萬里奔逃,期間僥倖逃過數次追殺,可到達此地時,便傷重倒下了,幸好此坊市之中的杜一刀,乃是先夫的師侄,蒙他出手相救,妾身才能有幸等到先生出現。」程儀雪長話短說道,臉上呈現悲傷之色。
「對不起,提及夫人傷心往事了。」楊天問輕聲回道。
「不,沒關係,事已至此,妾身現在只想把蕊兒培養成才。」程儀雪低聲歎道。
「請恕在下冒昧,以夫人你的修為可以觀之,貴家族必然不弱,能夠在一夜之間滅亡貴家族,其勢力和實力必然不幾吧?夫人可有懷疑的對象?」楊天問好奇地問道,「哦,在下只是好奇,沒有其他意思,夫人可以不回答。」
「不,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能夠做到這一點兒的,只有如今大陸的十二大頂級宗門,也只有他們才有這個實力和勢力滅亡我程家,其中尊夫所在的門派,丹器宗可以排除在外。」程儀雪輕聲說道。
楊天問愣了一下,丹器宗?那不是趙廣他們搞出來的門派嗎?想不到這麼巧,這公孫蕊的父親竟然是丹器宗的人,那豈不是說,這一家子都是受本座庇護之下?好樣的,竟然有人敢動我的人,此事必然要清查一翻!
「哦,原來如此,可有具體的懷疑對象呢?此事竟然牽連到丹器宗,相信以丹器宗的地位和名望不會就此不聞不問吧?」楊玉問奇怪地問道。
「這個,實不相瞞,妾身昏睡了七年,也不知道丹器宗有沒有插手此事,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插手了此事,否則妾身母女不可能在此地一呆七年還安然無恙。」程儀雪雖然昏睡了七年,可是腦子卻沒有睡糊塗,以十二大頂級宗門的勢力,她們母女呆在這個坊市裡七年都好好的,顯然是受到了丹器宗的庇護,就連程儀雪本人若不是丹器宗的人出手將她冰封,恐怕她也等不到楊天問施救了。
楊天問點了點頭,對丹器宗的反應非常滿意,如果一個宗門連自己的弟子家眷都庇護不了,特別是當這個宗門是屬於他楊天問的,那麼此宗門的上層管理者們就該全部被替換掉了,因為他們不夠資格掌管這個,宗門。楊天問便在這裡住了下來,一來觀察並幫助程儀雪恢復傷勢,二來便是暗中考驗公孫蕊,看看她是否真的達到自己的要求。
楊天問修行至今,倒是第一次動了收徒的念頭,也是緣份所至,竟然有緣,那就隨緣吧。但是楊天問卻不想這麼草率了事,做楊天問的徒弟,必須智慧、意志、信念、毅力皆需要達到楊天問的要求和認可,否則就算是稀世之才,楊天問也不稀罕。
這一住就是十天,這十天來,楊天問變著方來考驗公孫蕊,讓人欣慰的是,公孫蕊都通過了楊天問的考驗,表現出不凡的智慧,堅強的意志,堅定的信念,不屈的毅力。讓楊天問非常的滿意,心裡打算著,等到將她們母女送回丹器宗後,就正式收她為徒。
而程儀雪經過楊天問十天來的調養和醫治,不僅僅病根盡去,還重新凝結了元嬰,恢復到了元嬰期的修為。
楊天問見此,找上了程儀雪。
「公孫夫人,你的傷沒有大礙了吧?」楊天問關心地問道。
「妾身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而且還恢復了元嬰期的修為,我感覺得到,不出兩年,我就能夠恢復到巔峰時期的修為。」程儀雪點頭應道,「這一切都是楊先生的功勞啊,楊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啊。」
楊天問笑了笑,擺手說道:「既然公孫夫人傷勢已復,不如本座送你們母子一同回返丹器宗吧。」
「什麼?」程儀雪顯然沒有料到楊天問會送她們母子回丹器宗。程儀雪母子也不是完全舉目無親,在丹器宗,夫家還有一位小姑便在丹器宗之內,說起來,投奔丹器宗倒是可行的。只是程儀雪想不到楊天問會親自護送。
「這會不會太麻煩楊先生了?」程儀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自己的確想要帶公孫蕊回丹器宗拜師,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公孫蕊想一想,讓公孫蕊拜入丹器宗,有強大的宗門庇護,比起當散修來要安全順利得多。程儀雪本人也隨著夫家拜入丹器宗內,算得上是丹器宗的外門護法。
「不麻煩,因為本座也順路去丹器宗。」楊天問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什麼?先生也要去丹器宗?」程儀雪還想問楊天問去丹器宗幹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因為這太唐突了,不屬於她該管的範圍。
「是的,本座也算是丹器宗的人,既然公孫夫人的夫家在丹器宗,順便送你們一程,算不了什麼。」楊天問點了點頭承認道。
「想不到先生也是丹器宗的高人,這我應該想到才對,也只有丹器宗的高人才有如此醫術。我夫家公孫淵,不知道先生可知曉?」公孫夫人欣喜地問道。
「不好意思,本座雖然算是丹器宗的人,可卻從來沒有回過丹器宗的新山門,所以不…。楊天問搖了搖誠實地回答道。「呵呵,先生之言也對,畢竟這丹器宗當年也是由幾個宗門和一些散修重組而成,出世不到百年,宗門中人自然不可能全部識得。」公孫夫人點了點頭,她和夫家當年也是由原本的宗門合併後,拜入丹器宗的。
「夫人收拾一翻,過幾日我們就啟程。」楊天問出言提醒道。
「好的。那這一路上就有勞先生照顧了。」程儀雪客氣地還禮,道。
就在此時,公孫蕊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道:「娘,杜大夫來了,就在外面。」
「還不快讓杜大夫進來?」程儀雪趕緊說道,說起來,她有命過到現在,也有一部功勞應該算在杜一刀的身上。
「先生,這杜一刀也是丹器宗的門人,在此坊市之內開了一間丹藥鋪子,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怕是妾身已經身亡了。」程儀雪轉頭對楊天問解釋道。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我聽公孫姑娘說起過。」楊天問點了點頭,其實樓天問也很想見一見這位杜一刀。楊天問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杜一刀有能力,為什麼要讓她們母女過得如此清苦?特別是公孫蕊小年紀便守在那集市前,一守便是七年。
走進來的一個三十左右面相的壯漢,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他不是大夫,反而像一個殺豬的。
楊天問第一眼看到此人,心中就生起一股明悟,此人竟然是天網中人,也就是受到了契約神符束縛的人。說白了,此人也是楊天問的屬下。
杜一刀沒有見過楊天問,可是第一眼看到楊天問就心生一種臣服之感,由此感覺推知,這今年輕人一定是我道中人,而且職位權限在他之上。頓時心念一起,神識傳音了過去問道:「參見上峰。」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話,一會兒我會到你的鋪子去找你。」楊天問傳音回答道。表面上不動聲色。
杜一刀也同樣不動聲色地朝程儀雪拱手道:「公孫夫人沒事便好,公孫師叔的事,我們丹器宗不會就叫這樣算了的,兇手我們還在追查之中,一定會給公孫師叔討一個公道。」
「好,真是謝謝杜大夫了,妾身的傷勢倘若不是杜大夫以秘術拖延發作,恐怕已經魂故西天了。」程儀雪客氣地還禮道,並且鄭重地道謝,一點兒合體期高手的架子也沒有。
「蕊兒,我們出去玩吧。」楊天問沒有留在這裡的意思,拉著公孫蕊出去了。
「蕊兒,你可知道杜大夫的鋪子在什麼位置嗎?」楊天問開口問道。
「知道,杜大夫的鋪子名叫杜氏丹鋪,就在鬧市區裡,先生可以做馬車去。」公孫蕊點頭回答道,特有的娃娃音聽起來特別舒服。
「好的,我現在要出去,你乖乖地呆在院子裡,不要亂跑哦。」楊天問點了點頭,拍了拍公孫蕊的小腦袋說道。
「先生要去杜氏丹鋪?」公孫蕊好奇地問道。
「是的,過去瞧瞧有沒有我需要的藥材,買一些回來熬藥。」楊天問避重就輕地回答道,的確,他去丹鋪有抓藥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其他意思。
「先生是好人,又救治娘親,又親自抓藥,真是太謝謝您了。」公孫蕊感動地說道。
「好了,別到處亂跑,乖乖地呆在家裡,我出去了。」楊天問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楊天問走出貧民區後,攔下了一輛馬車去了杜氏丹鋪。
過了大概三個時辰,楊天問在杜氏丹鋪等了整整三個時辰,杜一刀才急沖沖地趕了回來,帶著楊天問來到一間封閉隔絕的密室之中,密室由符文貼面,隔絕外界靈識查探。
「參見上峰,屬下杜一刀晉見。」杜一刀恭喜地單膝跪地,見禮,道。雖然杜一刀知道楊天問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可是天網之內等級森嚴,權限高者即為上峰,下面的人都得以直屬上司之禮見之。
「起來吧,本集想知道這事情的來攏去脈,前因後果,你且仔細道來。」楊天問坐在密室中的椅子上,老神在在地說道。
「遵命。」杜一刀生不起一點反抗之心,恭喜無比地回答道。
「此事屬下知道得也不多,屬下只是奉命在此開設丹鋪,收集此地的消息和各種情報。七年前,公孫夫人帶傷到此,因為看在公孫先生乃是我宗護法之一,所以我才出手救治,將其冰封。本來想要給予應有的治療和照料,可是卻接到上頭的命令,說是不要我插手其中,只需暗中觀察她們母女的情況,不要讓她們遭遇不測即可。」杜說到這裡停了停,觀察了一下楊天問的臉色,繼續說道:「屬下這七年來,暗中照料她們母女周全,也同時負責監視她們。」
「監視?為什麼,她們也算是丹器宗的人吧,為何要行監視之舉。」楊天問奇怪地問道。
「回稟上峰,丹器宗也分內門和外門,內門弟子皆是像屬下這般天網成員,外門則是近百年才加入丹器宗的門人,屬下也是接到直屬上峰的命令才這樣做的。」杜一刀不敢隱瞞,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