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聽到楊凡的話,武泰笑了,說道:「小凡哥還是這麼仗義啊!」
「少來!」楊凡拽出一根煙點燃,說道:「既然在這條路上走,一些要道上的道義,要遵守的規矩,就必須去做。
你我之間,也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最多也就是能說一句利益之爭。我妨礙了你發展的道路,成了你的絆腳石,你想要幹掉我,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你先對我下手,我既然能逃脫平安無事,自然會報復你!這也沒什麼!現在,你敗了,徹底敗了,結果無非就是一個死字!道上的道義,我比你看的重,換了我是你,起碼我不會做出這種挾持別人的事情。
既然我比你看重道義,你有什麼遺言就趕緊說吧。」
武泰看了楊凡一眼,低聲道:「給我跟煙抽。」
看到武泰左手捏著右手手腕的傷口,楊凡拽出一根香煙點燃,塞在了武泰的嘴裡。
武泰「吧嗒,吧嗒」的猛抽了兩口,說道:「我口袋裡有一張卡,裡面還有三十萬。我死以後,麻煩小凡哥把這張卡幫忙給寄出去。卡我已經封在信封裡了,地址也寫好了,只麻煩小凡哥給我寄出去。」
說到這裡,武泰頓了一頓,自嘲的笑道:「我本來打算今晚拿了錢,幹掉你跑路到外面以後再郵寄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沒問題。」楊凡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武泰卻是又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小凡哥,你不會對他們下手吧?他們可都是普通人。」
楊凡看著武泰,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對他們下手的同時,又替武泰感到悲哀。這種心思極重的人,到死也不能徹底的相信一個人,這不是悲哀是什麼?
「武泰,你活的真累。」半晌,楊凡默默說了一句。
聽到楊凡的話,武泰立刻明白了楊凡的意思,笑了笑,說道:「每個人一種活法,累不累的,也沒法評說什麼。」
「這倒是。」楊凡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還是小凡哥活的瀟灑。」武泰在這個時候說道:「既然拜託小凡哥這件事情,那我也不再隱瞞什麼了!這家人的確是普通人,不過,這家人的孩子是我的種!當年酒後亂性,幹了件丟人的事情,對一個女人用了強。
可這個女人也夠可以的,既沒告我,也沒找我。誰他媽的知道就那一次她就懷孕了?還他媽的那麼快找人結婚了。他媽的,那是我的兒子,可我偏偏沒法面對他們母子!這麼些年了,孩子也大了,我他媽的就只能這麼乾瞪眼看著不能相認。」
「武泰,你才剛說了每個人一種活法。」聽完武泰的話,楊凡想了想,說道:「你現在又他媽的給錢,又是寫信郵寄的,你就不怕打亂他們母子平靜的生活?你覺得你自己有這個權利嗎?」
「放心吧,小凡哥,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武泰心裡還清楚。」武泰淒然一笑:「我不會打亂他們家平靜的生活的。這些錢,算是這麼多年來,我對他們的一點補償吧。」
「武泰,這算不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楊凡看著武泰問了一句。
武泰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吧。」
驀然,楊凡腦中閃過一道亮光,脫口而出:「武泰,既然是這樣,我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我怎麼樣?」
「什麼?」武泰一口煙抽的太猛,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楊凡伸手拿出手機,調到錄音上,說道:「我現在問你的話要錄音,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我不會強求你的。」
說到這裡,楊凡頓了一頓,才開口問道:「前幾年,有一件轟動雲山市的大案,就是在晨陽中學附近有一個警察被殺!我想問你的是,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武泰看著楊凡,笑了笑,反問道:「為什麼會問我這個?你又為什麼懷疑到我身上?」
「那個警察的死,曾經讓雲山市道上震盪很久!」楊凡說道:「當時每個幫派都受到了連累,甚至有幾個小幫派被警察給一鍋端了!很顯然,警察的矛頭指向了道上的幫派,認為這案子是道上的幫派所為。
而道上的幫派雖然全都保持著緘默,可卻也都是這麼想的。當時來說,眾興會的嫌疑最大,因為晨陽中學離眾興會的堂口並不遠。而且,敢殺一個警察,還沒把屍體給處理掉,就那麼暴屍路邊,按照常理來想,也不是小幫派敢做的事情。
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身在眾興會,而且恰好就在我大哥吳成海的手下,他的堂口離晨陽中學最近,所以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眾興會做的。
當時我並沒有把這事情想到你們集英社身上,想到你武泰的身上。而在前幾天,在你的集英茶社,搜出了兩箱傢伙,我才懷疑到了你的身上。
你能準備這兩箱子傢伙,說明你的野心很大,圖謀很大!能準備這麼多傢伙,自然是準備用到他們!敢用這些傢伙,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幹的?」
「呵呵。」武泰低頭笑了笑,隨即說道:「再給我一根煙。」
楊凡再次點燃一支香煙,塞進了武泰的嘴裡。
武泰叼著香煙,吧嗒吧嗒的又抽上了。可臉上,卻是已然換了一副傲然的神色!
看到武泰這神色,楊凡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已然隱隱猜到了殺掉雷婷父親的事情,極有可能是武泰干的。只不過,武泰現在還沒承認,楊凡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錄音?」武泰看著楊凡,說道:「如果只是你想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幹的,根本就用不著錄音。你該不會是想拿這個錄音交給警察吧?」
「還有一個人比我更想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幹的。」楊凡也再次點燃了一支香煙,猛吸兩口,也不隱瞞,直接說道:「那個警察的女兒,她更想知道她父親是怎麼死的!恰巧,我認識她。至於把這錄音交給警察,還真被你給說中了,因為那個警察的女兒,現在也是一個警察。
不過,我並不是要把這錄音交給警察,而是只針對她是那個警察的女兒的身份。即使她不是警察,我也會交給她這份錄音。而至於把錄音交給警察,我沒這種想法。」
「你說我該怎麼說?說是我殺的?還是說不是我殺的呢?」武泰一臉思考的神色。
楊凡不耐煩的說道:「武泰,你愛說不說。在錄音之前,我已經把話給你說明了。你今晚是必死無疑!你說了,只不過是讓一個身負殺父之仇的女人解開心中的仇恨。
你不說,只不過是讓她窮這一生去追查殺害她父親的兇手。
說白了,這一切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是順便問這麼一句,如果能探知真相,也不過是幫她一把,讓她不必一生都活在仇恨當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都知道為你那不跟你姓的兒子留下一筆錢,我只不過想讓你在臨死之前多做一件善事,解脫一個女人的一生而已。」
「說的也是。」武泰噗的一聲吐掉手裡的香煙,說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親口承認,怕是永遠都會是一樁懸案了。
當年那個警察是個刑警,叫做雷剛。集英社當時成立不久,還處在給人看場拿保護費的階段。既然是看場子,自然也會順帶幹點賣搖*頭*丸之類的賺錢生意。很不湊巧的,雷剛在當時我看的一家場子裡當場抓獲了一個正在做生意的小弟。
本來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麼,緝毒這種事情也歸不到刑警隊去管,他也不是一個緝毒刑警。可誰他媽的能料到雷剛竟然會跟進緝毒的案子?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搞不明白,反正我們集英社是被雷剛給盯上了。
當時我們手裡壓了很多貨不能出手,被雷剛給逼的走投無路了,我他媽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我故意讓小弟布了一個局,讓雷剛以為我們要交易,從一家場子裡把他給引了出來。然後,我親自動手滅了他,捅了他八刀!
事後,自然是像我想的一樣,雲山市陷入動盪,刑警的目光都鎖定在了警察被殺的案子上。對我們集英社也就鬆了口!」
「刑警也沒這麼笨吧?難道就不知道他生前在盯著你們集英社?」楊凡詫異的問道。
「嘿嘿,刑警能有多厲害?」武泰惡毒的笑了笑,說道:「被捕的那個小弟剛進去,什麼都還沒來得及交代,我就花錢讓他死在裡面了!雷剛又一死,他們能查到什麼?我當時也被抓進去幾次,可每次都是關幾天審訊不出什麼就放出來了。
坦白從寬,把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早點回家過年!這道理誰不懂?媽的,要說起來,當時抓我進去的刑警下手也夠狠,我身上到現在還有當時進去留下的傷疤!」
「武泰,你也算是一牛逼人物了。」楊凡聽完武泰的話,說了這麼一句。
「還有別的要說的嗎?」楊凡看著武泰,說道:「時間不早了,你該上路了。」
武泰站起身來,說道:「不勞煩你動手了,只要你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看到楊凡點了點頭,武泰緩緩從後腰摸出一把砍刀,猛的刺進了自己的小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