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清出獄後,無所事事,好在妻子張小莉有的是錢,供他過日子不成什麼問題。經歷了牢獄中磨難多年的他,似乎也知道後半輩子如何打發了。雖說張上莉給他定下的「三不准」紀律過於苛刻,自己的職責僅次於一個男保姆,每天做飯、洗衣、搞衛生,除了買菜有一個半小時的自由,其他時間是不准出門的,更不要說管妻子有什麼活動了。嗨!行了!較之監獄,這已是天壤之別,他滿足了,也習慣了。
這天,馬伯清提著菜從菜市場出來,走在大街上,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
「馬主任!馬主任!」
馬伯清回頭一看,是文璐,他立即笑道:「呵!文工哦!怎麼會是你喲?你好啊!」
文璐:「好好!買菜哪!」
馬伯清:「嗯!買菜!給夫人做飯啦!」
文璐看了看兩頭,遞了支煙給馬伯清,笑道:「喲!模範丈夫啊!」
馬伯清嘿嘿一笑,問:「怎麼沒在深圳,回來休假嗎!」
文璐:「啥呀!我早離開華宇公司啦!」
馬伯清:「為啥?就為那次洗腳的事?」
文璐:「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辭職。」
馬伯清:「幹嗎要辭職?」
文璐:「我總覺得朝旭那小子看我不順眼,連說話,句句都針對我來,哼!他娘的,難道我離開華宇就會走投無路,爺們現在不是混得好好兒的嗎?」
馬伯清:「是啊!你一身技術,到哪兒怕弄不到一碗飯哪!」
文璐:「哼!***,現在倒好,他幹上副市長了。真他媽看不出,把姓代的搞死了,他來坐那個位置。」
馬伯清:「原來我也這麼看,現在我不認為是他搞姓代的,而是姓代的不是個東西。」
文璐不服地:「是---嗎!你出息咯----!」鄙視地看著馬伯清。
馬伯清:「一些事你不清楚哇!嗯!人有十看旺,鬼神不敢傍啊!人走起運來,門板都擋不住呢!咱認栽了,蹲他媽六年,現在靠老婆養著。」
文璐:「嘿嘿!我想,那軟飯吃起來不舒服啊!」
馬伯清:「沒法呀!咱沒技術,認作保姆啦!」
文璐:「你的筆桿子挺硬的,有那機會,我給你找個事做,怎麼也比呆在家裡吃受氣飯強啊!」
馬伯清:「你老兄還挺講交情的,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看了看手錶「我得回家做飯啦!再見!」
文璐:「好!再見!」想起「哎!馬主任!您留個電話給我吧!」
馬伯清折回來,小聲:「我那口子不許我與外聯繫,還是你留個號碼給我好些,我打電話給你,她們現不了。」
文璐搖搖頭:「好吧!」掏出張名片,遞給馬伯清「再見!」
代宇庭事件也牽涉到了虞敏,今夜舞廳關閉後,虞敏閒了好長一段時間。可她是個閒不住的人,一心只想嫌錢。俗話說,窮單身,富寡婦。她是個寡婦,做了多年生意,有不少積蓄,開舞廳期間又結識一批有錢有勢的朋友,幾經周旋,她竟然搞起了一個房地產公司。註冊資金還不足十分之一,全靠朋友幫忙搞掂資質證書。說是搞房地產,其實是「提籃子」拉工程。通過她攻關,挽得一兩項工程,再轉手交給工程公司,她在其中提幾個點,就可以賺到一大筆錢。
文璐從華宇公司辭職後,心裡既窩火,又沮喪,他並不感謝朝旭一再寬容他,還耿耿於懷。朝旭離開華宇前,程佳運特意請朝旭給公司講一課,這也是無可非議的事,也並不是征對某個人。然而,心裡有事的文璐總覺得朝旭跟他過不去,沒來由咬牙切齒恨,就在朝旭講課後的第二天,他憤恨地辭職離開了華宇。辭職後,他又先後到兩家建築公司應聘,因不合意便一直在深圳晃悠。這些年在華宇的待遇不錯,也有些積蓄,但自己獨立開公司還不夠本錢,給人打工又不十分情願,不管在哪裡打工,總是拿這家公司和華宇比較,覺得還是華宇好,後悔不該輕易離開那裡,在深圳呆了一段時間,沒有著落,便回到了楚雲。
在一次和朋友聚會的偶然機會,認識了比他大三四歲的虞敏,倆人不久便湊合上了。文璐在工程方面也還算得上是內行,尤其是在預決算上,很少有失誤。正因為這點,受到丁克的重視。他與虞敏接觸過程中,挑剔的虞敏雖然覺得他不是很高級,但也還有某些可取之處,特別是在算計厲害關係方面,倆人都有共同點,他雖來自農村,經這麼多年歷練,舉止也還得體,虞敏除了簽合同、打款之類的事不讓文璐管外,大事小事總也帶著他,既不寂寞,也有個商量。文璐也總算有了一個容身之處。
投資六十多個億的楚雲市高新科學技術開發區,吸引了不少建築公司和房地產開發商,都認為這是國家重點建設工程,資金信譽不成問題;項目投資大,設計高檔,有錢賺。工程由市建築設計院的整體規劃設計。虞敏通過該院一副院長,最先打探到這一信息。她和助手、工程師文璐到處活動,想爭取做開發區的高級職員宿舍樓工程,並由此而認識了負責副屬工程設計的朝斌,也知道朝斌是朝副市長的兒子。文璐從虞敏口中得知,朝旭的兒子朝斌在設計院工作,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機會來了。這天,他倆一道在外吃飯時,文璐對虞敏說:「虞總,高新開發區的事,我看還得從朝市長那裡打開缺口。」虞敏想了想說:「我又何曾不是這麼想,只是找不到切入口哇!」文璐笑笑說:「這事兒要說難,也的確有難度,要說容易也容易。」虞敏很輕藐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在楚雲辦事你還能超過我去?不過,她還是想聽聽這瘦不拉幾他,是否真有高招。她說:「你說得輕巧,誰不知道姓朝的軟硬不吃,說來說去,咱還是沒過硬的東西嘛!唉!本錢太小啊!」文璐漫不經心地說:「我看不見得,事在人為嘛!」說完,抽著煙,兩隻腳尖在地下彈著,皮笑肉不笑地看虞敏有何反映。虞敏並不清楚文璐的底子,她試探地說:「啥不見得,這些天你不也和我一起跑了不少迴環路嗎?」文璐說:「你不是認識朝斌嗎?」虞敏說:「剛認識不久,又能咋的?他對我並沒什麼特別印象。」文璐笑道:「對你能有啥特別印象?」只是沒說出來,你人老色衰了。虞敏並沒意思到這點,反唇相譏道:「你能行?」文璐忙揮動雙手說:「不行不行,我哪能行呢?」他扶起筷子,咬了幾口飯,放下碗,擦拭一下嘴皮,然後不以為然地說:「你下次要辦什麼事,能不能要嬌嬌給你去呢?」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虞敏。從女兒的姿色來看,可以說沒有哪個男孩子會看不上她,從她的素質看別說在學校,既便是全楚雲市又能找出幾個?她對女兒很自信,也曾想過要給女兒找一個出類拔萃的乘龍快婿,她一直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她也曾向嬌嬌透露過與朝斌相識的事。不過,用女兒做交易,心裡總不打舒服。她橫了文璐一眼,說:「你怎麼能想出這樣的損招?再惡毒的母親,也從來沒有拿自己的孩子去公關的,這算啥?不行!」文璐笑笑,說:「你這人咋這麼死心眼呢?朝斌是啥?他是社會流氓?是黑社會的老大?不是!他是當今楚雲市赫赫有名的朝副市長的公子。我要嬌嬌去接近他,一旦龍鳳呈祥,豈不是好事?再說,通他倆的關係,又能拿到工程難道不是一舉兩得?怎麼連這就想不到呢?真是!」虞敏點了點頭,說:「嗯!那也行!試試看吧!」文璐心中暗喜。
朝斌今年二十五歲,體態酷似其父,身高一米七六,面目清秀,只是略為顯得有些白淨、有些瘦,言行舉止頗有父親風采,年輕的書生氣中顯現一股外張的青春活力。因他是現任楚雲市常務副市長朝旭的公子,院領導不免對他格外相看。他單獨一間工作室,辦公室的桌、椅、櫃與院領導無異,液屏電腦、東芝手提、以及辦公、設計所需用具,都是最先進、時髦的。既便是在院工作多年的高級工程師、設計師,都還沒有享受這樣高的待遇。院領導並不諱忌此事,書記院長在黨組會上解釋說,他父親是管我們這條線的副市長,我們對他工作條件的倚重,為的是將來他父親對本院政策的傾斜,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嘛!再說他是留學歸國的高材生,一切待遇應予從優也是國家允許的。剛剛參加工作的朝斌,在辦公或其它方面應是個啥水平,自己並不清楚,也不在意,國外進修時,學校的設施與現在的辦公條件也大體如此,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也沒放在心上,更沒必要給父母匯報。朝旭因工作繁忙,對孩子的這些事也沒詳細過問,從事過多年工程建設的朝旭,深知設計是一門技術性很強的工作,他要求兒子好好鑽研業務,服務社會,報效國家和人民。
結構設計是個熱門,朝斌的業務水平在全院也是數得著的,每天忙和得不可開交,父子倆雖說也有見面的時候,然而,從政與搞技術的概念差異太大,偶有接觸,三言兩語。楚雲這個地方寒冷的季節較長,差不多80%的老年人都有哮喘病,朝母隨著年事已高,身體也大不如前,主要也是這種地方病纏身。老人獨自生活不方便了,只好和兒子媳婦住在一起,這樣,鳳玲就成了他們祖孫三代的保姆。朝斌的工作環境,工作績效之類的事,做母親的對兒子既無暇顧及,也無從指導,她是門外漢。
楚江大橋竣工後,華宇公司總栽程佳運,考慮到大橋管理和大量的收尾工作需要,仍將丁克留在楚雲,一方面,為保證華宇在楚雲的投資能安全收回,必須與楚雲市交通管理部門保持經常聯繫;另一方面,大橋兩端的門面租賃,也是一項經常性工作,華宇成立了一個專門的物業管理部,負責收費事宜。其時,楚江風光帶工程還在進行之中。朝旭擔任了楚雲市副市長後,對華宇在楚雲市的投資回收是重視的,大到楚江風光帶後續工程的撥款、楚江大橋管理費的分成,小到敦促工商稅務門對租賃費的代管代收,為華宇公司及時收回投資起了重大作用。程佳運非常感謝他,幾次打電話給朝旭,說要來楚雲面謝,都被朝旭謝絕了。朝旭雖在楚雲市高層工作,仍免不了時常想到華宇公司,惦記總栽程佳運,工作之餘打電話給程佳運和丁克,詢問他們的身體和工作情況。丁克除了給朝旭的妻子打個電話,問問朝旭的情況,節假日去探望一下朝母外,並不直接和朝旭聯繫,唯恐影響他的工作。倒是朝斌與丁克見面較多,一則他們原來就認識,二者設計與建築工作性質一致,他們有共同的語言。凡楚雲市一些重大的工程建設,一經敲定,基本上都交由他們負責設計,該設計院主持設計的項目占80%以上,不論是招標或指定,該院設計任務一直飽滿,信息自然也多而快。
這天,丁克又來到朝斌辦公室-----
「丁叔叔您好!」正在做圖的朝斌,看到丁克推門進來,非常熱情禮貌地接待了他。閒聊中,朝斌向丁克透露了高新科技園工程的事,丁克很感興趣,表示華宇公司也打算參加投標。曹斌說:「這項工程的造價是楚江大橋的十倍,華宇如果能吃下來,至少十年不想事。」丁克笑道:「事情倒是一件難得的好事、大事,可談何容易啊!不定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哩!」朝斌說:「這有何難?找我老爸去!」丁克搖搖頭說:「朝市長雖然與華宇公司有淵源,可以說,他是最想讓華宇做這事的,也可以做到,但我瞭解他,他對領導幹部利用職權在工程上打招呼最反感,我參與了他組織的楚江大橋招投標的全過程,他不會以個人名義支持華宇的,這我清楚。況且,程總告誡過我,在楚雲,哪怕是再賺錢的工程,只要涉及到你爸,決不允許我去找他,要做也得走正常渠道。這你清楚了吧!」朝斌滿不在乎地說:「嗨!看您說的,我爸這人最講義氣,別的我不知道,對華宇,特別是對程伯伯,他是一往情深哩!你們找他,又不是不按程序辦,只是讓他心裡有個數,同等條件下優惠唄!這有啥不可以?你們不好意識說,我跟他說去。」
「別別別!小朝你可千萬別去說,該怎麼做,我會告訴你的,謝謝你,你是一番好意,可這事不能莽撞。」丁克說到這裡,久久地看著不太高興的朝斌,心裡只想和他說點什麼,可又不好從哪裡說起。倆人敷衍了幾句,丁克起身告辭,朝斌勉強將他送到門口。
丁克從設計院出來,心裡好像壓著一塊石頭,覺得朝斌這孩子,雖說不泛其父親的儀表與智慧,但從剛才的言談與舉止中,其思想觀念與處理事情、考慮問題的角度,與他父親大相逕庭。是年齡代溝還是時代反差?抑或經歷與處境不同?他反覆琢磨著,拿不準,他既唯恐朝斌有失,更為相處多年他一直所崇拜的朝旭擔心。本打算再去見見鳳玲,談自己對朝斌的一些看法,想了想,又覺著似有不妥,便折回了自己的住所。
楚雲市設計院坐落在楚江邊的翠薇山下,這是一所有五十多年歷史的中型設計院。上世紀五十年代初,首都標誌性的十大建築,其中有三項設計方案就是從這裡拿出來的,楚江大橋也是由該院設計。改革開放前,院裡人才濟濟,不僅是楚雲市大中型建築的權威部門,還是建設部指定的設計涉外單位。設計走向市場後,相當一部分高級工程師、設計師走向全國各地,有的甚至還與國內大亨合作,承擔了國際性工程設計項目。雖然,人才流失比較嚴重,但該院在外的影響仍然很大。既使不少從事個體設計的人,還可以?靠這裡,離開設計院下海的技術人員,也還離不開院裡的支持。他們接到業務後,往往還回設計院完成圖紙的定稿、印製和蓋印,不斷地向院裡或個人交管理費,藕斷絲連。這裡是市場經濟與政府職能結合得最好的單位。奔著設計院業務充足,效益好,收益豐。楚雲市大凡有些背景的人都願意躋身其中,有的人儘管不懂技術,只能做些行政方面的工作,但他們大多有背景,能帶來業務。關係就是生產力,在這裡也體現得最充分。儘管行他們不從事設計工作,收入也不錯,有的甚至比設計人員還高,都憑各自的關係拿到業務提成。只要在這裡工作三五年,別墅、轎車等時髦玩意兒,應有盡有,他們有的是錢。
朝斌雖說新來乍到,但與院裡中層以上幹部和技術人員接觸頗繁,他工作能力強,為人處事平和,人緣好。設計院與建設單位和建築企業打交道多,有的建設單位想繞過規劃部門,變通增加容積率,必需要徵得設計院的認可。於是,請吃、請玩和送這送那也就成了家常便飯。朝斌到設計院工作後,不是同事邀請去出玩。就是有關單位經常地請,很少回家吃飯。他有時玩得很晚回家,媽媽免不了要問:「幹啥去了呢?這麼晚才回來。」朝斌很滿足地回答媽媽說:「坐台啦!」鳳玲不懂,又怕兒子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混,總想弄清楚,於是又問:「啥叫坐台呀?」朝斌迴避坐台是三陪小姐的專用名詞,他知道母親如果清楚了這個詞源會反感的,輕鬆地說:「就是陪客--!懂嗎?」鳳玲想,工作嘛!難免也少不了有些應酬,加上婆婆身體不好要照顧,自己一天也覺得好累,只想理完家務抓緊時間休息休息。
朝旭待人寬,律已嚴。他對待自己的兒子朝斌也是很嚴格,決不利用自己的職權和影響,給兒子謀職謀位謀利。他對朝斌說:「你等於我這個做父親的是個普通工人,徹底打消靠我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的幻想,也不要以為有個當副市長的爹了不得,到處打牌子、搞特權、自我優越。你也是個男子漢,要有志氣。真正的男子漢是不依附於任何人的,獨立自主是男人最本質的東西,你讀了不少書,但社會經歷少。我希望你在政治上別糊塗,少走彎路,業務上要精益求精,工作興趣要濃濃的,生活要淡淡地,不要盲目攀比,更不可放縱自己。」他交待妻子:經濟上也要適當地控制,朝斌的工資由母親保管,直到他結婚經濟上他才能獨立。當然,也要讓他有錢花。至於談女朋友,朝旭說:「不干涉、不放任、不到瓜熟蒂落不准帶回家。」
鳳玲謹遵丈夫所定原則,但她又想,兒子是有知識的人,又在國外深造幾年,其素質差不了哪去。再說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圈子,愛玩也是人的天性,這麼大個人了,管束得太緊,會使得他的同事們笑話他,會說沒有社交技巧,頭腦簡單或古怪,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他奶奶曾不止一次地對她說:「斌兒也是個大男人了,別還是看牛一樣的老看著他,對他要寬鬆點,別讓人說他jerk。」奶奶還給她說:「一個英國心理學女博士寫的一本書,其中就說:這世界上只有一種愛以分離為目的,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父母真正成功的愛,就是越早讓孩子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從你的生命中分離出去,你就越成功。」鳳玲想起婆婆的話,也不無道理。我幹嗎老守著他放不下心呢?他父親不也只有十幾歲就獨立生活了麼?他出國這麼些年不也好好兒的回來了麼?奶奶、父母親對他的言傳身教,朝斌小時候一直比較聽話,也很守規矩。現在他成人了,不僅大學畢了業,還在國外留學這麼多年,又已經參加工作,理應不要大人們再去管束了,再說,就是想管,誰又能真正管得了呢!
鳳玲以自己充足的理由,放棄了對朝斌多年來在自己視線底下的生活約束。朝斌也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徹底解放,他像一條放歸大海的魚兒,在自由的世界裡縱情翱翔。後天下的他,曾目睹過資本主義社會的花花世界,只因學業未了,條件所限,無從領略那種叫人骨酥心醉的別類生活。如今好了,萬事俱備,包括東風。當今中國,資本主義有的差不多都有,資本主義社會沒有的這裡還有,他沒有了禁錮,可以無拘無束地享受著父輩們創造的不盡樂趣,盡情釋放多年來被壓抑的心神。這一時期,正是網絡媒體對他們這一代人,評論得天花亂墜,造極登峰,使得在這個年代出身的青年,更具傳奇色彩。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年代呢?有人用狄更斯的一段話,概括了這個時期的特徵。狄更斯在他的《雙城記》的序言中寫道:「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頭,那是愚昧的年頭;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那是黑暗的季節;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們全都在直奔天堂,我們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這概括雖不盡其然,但那一時期剛做父母的人們,思想觀念確實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礪煉,父母的生理心理狀態當然也就直接影響到後代,這就是所謂八零後一族,朝斌正屬此一族。這一提法是否有何科學依據?朝斌所走過的與此相關道路,是偶然的巧合,還是天命有歸?筆者多麼希望他能好風憑借力,送他上青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