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 正文 第二十集(續)
    558楚雲通往廣州的高速公路上

    兩台公安警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吳會問坐在後面的刑偵隊長張越:「張隊!這姓劉的女人,會不會耍我們。」

    張越:「不會!她要是提供假線索,就不會交出那麼多的錢。」

    吳會:「她咋突然投案自首呢?」

    張越:「道理很簡單,叫做樹倒猢猻散。代宇庭自殺了,這消息她還不知道?一個副市長自殺意味著什麼?與此有牽連的整條線,都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又怎麼能跑得了。」

    吳會:「這個女人聰明啊!」

    張越「罪犯的智商並不比我們低,只是用的角度不同而已。她狡猾!提前投案肯定加分啦,罪過減輕不少。」

    吳會:「嗯!代軍那小子也太缺貨了,如果按姓劉的這娘兒們說的做了,咋也不會是這樣下場啦!又他媽搞走兩千萬,這不生生把他父親往死路上推喲!」

    559廣州王必成辦公室(閃回)

    代軍、王必成等人。

    劉文喬:「代總!上次真是對不起,還請您海涵!」

    代軍笑道:「哪裡!哪裡!不打不成交嘛!我代某人,若是那種小家子氣,我還能再次來穗?還幹什麼大事?」

    王必成:「是啊,是啊!凡幹大事者,不計小過。代兄的為人我最瞭解,虛懷若谷哇,寬著哪!文喬!你也不要想得太多,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向錢(前)看,我們下步還要聯起手來,大幹一場哪!」

    劉文喬笑道:「代總不計前嫌就好,我劉某人願隨代總,鞍前馬伯清後,風雨同舟!」說著,雙手抱拳向代軍一揖。

    代軍揮了揮手,笑道:「不必客氣,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轉而朝王必成,以老大的口吻說:「必成!上次購的房產,我看還是可以做公司的住所,車也是現成的。我們是不是研究一下,總得有個章法。」

    王必成:「我們一切聽您的,您是老大。」說完看了劉、吳正平二人一眼。

    劉文喬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代軍,很不願意地點了一下頭,抽了一口煙說:「對,您老大!」

    吳正平:「你們都是老大,我嘛,是那蚊子胯裡的小吊吊,小得不可再小了。」

    「哈哈哈,」逗得他仨人大笑。

    吳正平又煞有介事地:「我們這兩處地方,那個臭娘兒們都知道,還用這裡辦公,怕不安全吧?我看,還是另外找一個地方,或租或買,以防萬一啊!」

    劉文喬:「最好是換個地方。」瞟王必成。

    王必成贊同地:「換過地方,萬無一失,一旦那婆娘出事,或自首,這裡……」

    代軍:「嗨--!真是杞人憂天。」詭秘地一笑「嘿嘿!她呀!我認為,你們對她太不瞭解了,別的不說,她手上那麼多的錢,不把自己藏得深深地,還出來捅這個螞蜂窩,她不是找死嗎?一句話,犯不著擔心,不會有事。」

    代軍心裡罵道-

    (畫外音)「哼!我讓你再換地方,你們***還賺撈得不夠,還想搞老子的鬼,做夢吧!防她,還不如防你們這幫畜牲。」

    560廣州劉文喬宿舍

    劉文喬,吳正平二人。

    劉文喬:「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一次失手,又搞來這麼大筆資金,這不是用他老父親的生家性命作賭注?真***有種。」

    吳正平:「嗨!管他呢!掌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小子,算得上飛天蜈蚣,既能也毒哇!」

    劉文喬:「這人將來不是死囚一個,便是社會上的流氓惡棍一條。那麼-上次的大打出手,以後他不僅會要打回去,還很有可能……。」想到這裡,劉文喬真有些緊張。

    吳正平:「我想,這次要把他的錢弄到手,恐怕難啦!」

    劉文喬:「你咋看?」

    吳正平:「這次他給你露了啥底?這麼久了,他說他要幹啥?你摸到風啦?」

    劉文喬搖了搖頭:「嗯!是啊!來這麼久啦,這小子都*幹些啥?」

    561廣州建設銀行營業廳

    代軍在三號窗口,將一摞摞人民幣,裝進一個大提包,邊裝還邊看著門口。

    562廣州代軍住宅樓

    代軍趟在床上,拿著一份《楚雲日報》

    (特寫)楚雲市常務副市長代宇庭畏罪自殺

    他將左手小臂橫在額頭上,微閉雙眼。他坐起來,撥電話:「喂!必成!你現在到猴王茶樓等我一下,我有個事要找你商量。好!」

    563廣州市猴王茶樓

    王必成已在等候。

    代軍走到他身邊坐下,取支煙遞給王必成。

    代軍不動聲色地:「必成!這段時間,我看了一下廣州,惠州,有些考慮。最近,我還是想回趟楚雲,到那邊再把善後工作做做,以防萬一。公司有什麼事情,就請你負責料理一下。你看行啵?」

    王必成不知就理:「行!你儘管去吧!這兒有我呢!」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

    564廣州中國銀行營業廳7號窗口

    代軍將一摞摞人民幣將進提包,走出銀行,搭乘的士回到住宅樓。

    565廣州代軍住宅樓

    代軍在自己宿舍裡,取出旅行箱,將現款塞了滿滿一箱。他將旅行箱塞到床下,走到陽台上,居高臨下,看著不遠處,王必成給自己買下的那棟辦公樓,臉上露出笑容。回到房內,剛準備趟下休息,手機響了-

    手機裡是吳正平的聲音:「代總,我正在被條子追捕,是那姓劉的臭婆娘帶人來的,我小吳快完蛋了。您要注意,劉總我告訴他了……。」

    代軍心裡一驚:「嗯」一聲,走向陽台,他看到自己公司樓下-

    公司辦公樓下有幾台警車,警燈還亮著。

    代軍神色慌張的退到室內,撩開窗簾觀察。

    566廣州市代軍公司辦公室

    王必成坐在公司辦公室。

    劉靜宜帶著公安人員走進來。她很熱情地和王必成打了個招呼。:「王總,別來無恙!」

    王必成一驚,剛想站起身來說什麼,一眼瞥見幾名公安人員。他恨恨地罵了一句:「你這婊子,無恥!」

    劉靜宜笑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嘛!騙子!」

    幹警亮出拘捕證,王必成伸出雙手,公安人員毫不費勁的將他銬上。問:「代軍在哪兒?」

    王必成態度強硬地:「不知道!」

    一幹警氣憤地往其背後一拳,吼道:「叫你硬,帶走!看你硬到幾時。」又是一拳。

    劉靜宜在一旁勸道:「別這樣嘛!王總,你又不是主犯,何必逞能呢?」

    王必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公安人員的押解下,最後看了一眼豪華的辦公室。等電梯時,他又一次望著劉靜宜。

    劉靜宜笑了笑。

    王必成這時又想起劉剛才的話-

    (畫外音)你又不是主犯,「是啊!」她是在提醒我。

    吳正平開著乳白色新車,來到王必成辦公室樓下,正在把車倒過來,準備往車位上停。無意中,發現-

    王必成從電梯裡出來,手上還帶著付手銬。幾名公安人員押著他,劉靜宜那女人在其中,門廳外有公安幹警在走動。

    「壞啦!」他心裡一驚,立即將才抽出的車鑰匙,又插了進去,趕緊倒車,把方向盤一轉,掉過車頭,一踩油門,直往大院外衝去。

    王必成機警地:「那是吳正平,乳白色車,他跑了!」說完,回頭看了看劉靜宜,劉不失時機地:「這就對了!」

    幹警聽到王必成喊出緝捕對像「吳正平」的名字,見那白色車往外跑,立即將王必成交其他二人看守。四名幹警飛身跨上兩台摩托,「呼」地跟著衝出大院,緊緊地朝那輛白色轎車追去。

    廣州市內,各種車輛像一群群瓢蟲似的,或急或慢地爬行著。吳正平的轎車在這密集的車流中左穿右插,公安幹警的摩托輕便靈巧,很快便追上了吳正平的小車,緊緊咬住不放。他們左右兩邊將白色車夾住,吳正平一會左,一會右,他企圖把摩托車撞倒,或將其推向兩側的車下。兩台摩托靈活地躲讓著,坐在摩托後的兩名警察分別掏出槍,大聲命令:「停車!不停車就開槍啦!」

    吳正平根本不理會,繼續不顧一切的蛇行竄進。

    摩托車緊緊靠著擁擠的群車邊追進。吳正平的車越過一台台車輛,干摩托也隨著超車,繞著彎緊緊咬住,幹警示意後面的車輛拉開距離,表示要對吳正平的車採取措施。後面車距剛剛拉開,吳正平的車又竄到前面去了,反覆多次,幹警們總也不能得手。他們看著吳正平的車,毫無顧忌地向前闖,還看到他拿出手機通話。

    張越:「注意!大街上車輛多,拉開距離,不要將吳的車撞倒,以免造成後面車輛相撞,後果不堪設想。緊緊跟上!等待機會!」

    前面摩托車上楊鐸:「明白!」

    兩台摩托保持一定距離,一左一右地緊緊跟著。

    吳正平的小車與兩台公安摩托,像玩碰碰車一樣相持了很久。吳正平的車急速向右一拐,他瞄準了往廣深高速公路,逕直向高速公路開去。

    公安幹警發現了他的意圖,立即用手機向局值班室報告。

    張越:「報告!罪犯的乳白色車,企圖逃向廣深高速,請沿途收費站注意攔截!」

    吳正平的車進入高速路口,他看準沒有車輛阻塞的一條通道,笑了,使勁將油門一踩,衝斷橫欄,突破第一個收費站,玩命地飛馳在廣深高速公路上。

    追捕的幹警們,一面用手機向上級報告吳正平的逃跑方向;一面將摩托車加速,窮追不捨。

    567廣州市公安局辦公室

    公安局刑警手握電話:「廣深高速公路管理辦公室嗎?請立即通知沿途收費站,從現在開始,所有車輛,一律不准放行,將所有通道堵死。」

    568廣深高速公路收費站

    吳正平的小轎車高速奔跑,把兩台公安摩托遠遠甩在後面。他拿出手機,把這一情況立即報告代軍,繼續往前猛衝。當車快到第二道收費站時,他遠遠地望見那裡,滿滿地集結了一大片各類車輛。他看了看兩邊封閉的攔桿,一邊減速,一邊拍著方向盤,沮喪地:「完了,死定了!」他從反光鏡中,看到兩台公安摩托已經離他不遠,飛速向他衝來。他一踩剎車,轉動方向盤,想倒車往回逃,來不及了,只聽「砰砰砰」幾聲槍響。

    衝到面前的幹警,朝他摩托車輪連續射擊。

    吳正平的車,前後輪胎被打爆了,小車底盤『嚓嚓『地刮著水泥地,急轉大半個圈,發出刺耳的磨擦聲和爆胎聲,迅即像死狗一樣斜躺在路中央。

    四名幹警同時跳下摩托,一名幹警向天空鳴了幾槍,示意高速公路車輛減速停車,幹警從兩邊堵住了吳正平的車門。

    其他車上的司機和乘客遠遠的圍觀。

    吳正平駕駛室的玻璃,被公安幹警的槍托砸爛。他走投無路,只得開了車門。他左腳剛著地,就被兩名幹警連拉帶拖地按倒在地,右邊兩名幹警迅速跑過去協助,這個「蚊子的小吊吊」終於被制服了。他被反剪著的兩手,銬上了手銬。

    一公安幹警將他的頭髮往後揪住,他閉眼朝天,蒼白的臉上,有幾處帶血的灰跡。

    兩台警車相繼趕到,幹警們將吳正平押上車。

    張越:「吳會、楊鐸留下處理這台車,疏導阻塞的社會車輛。其他人跟我回去!」

    吳會、楊鐸開始疏導車輛。

    警車載著獵物,鳴著警笛,向廣州方向奔馳而去。

    569廣州市代軍公司辦公樓下

    劉文喬將車停在樓下,進到了大樓廳堂,接聽吳正平給他打來電話,神色慌張地環視一下大廳,轉身就往自己的車邊跑去。

    七、八名早已布控的公安幹警,突然從幾個方向直撲過去,經過短短十幾秒種的搏鬥,這隻大塊頭的東北虎,終因寡不敵眾,束手就擒。

    幹警從劉文喬的身上搜出車鑰匙,將他搡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把他推上車,幹警駕駛著劉文喬的車將他押走。

    570廣州市正興飯店十七樓

    代軍戴了副墨鏡站在十七樓陽台上,這裡正對著他的公司辦公樓。

    這一驚險場面,代軍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他的腿在顫抖,退回房間,悶坐在客床上。這時,手機響了。號碼顯示一個不熟悉的電話。他剛準備接,猛然一想,又將點向綠色鍵的手指縮回,毫不猶豫的移向紅色鍵一按,接著把手機關了。並從手機中取出磁卡,順手擲進了垃圾桶。

    代軍在床上靠了不一會兒,翻身起來,從衣櫃中提出沉甸甸的旅行箱,整理好著裝,戴上墨鏡,從他住的五樓一步一步走到二樓。警惕的掃視一下大廳,辦了退房手續,向剛開上台階的一輛「的士」走去,從容地等乘客下了車,急忙一側身,鑽了進去,指揮司機朝他第二處租房監視點開去。

    571廣州市刑警隊a審訊室

    楊鐸:「你是什麼地方人?」

    劉文喬:「東北人!」

    楊鐸:「來廣州多久了?」

    劉文喬:「五年多了吧!」

    572廣州市刑警隊c審訊室

    審訊室裡,王必成在接受審訊。

    吳會:「代軍現在哪?」

    王必成:「他說他回楚雲辦事,具體在哪?我確實不知道。」

    吳會:「你真的不知道?」

    王必成:「我真不知道。」皺了皺眉「我想,他一定知道了他父親已經自殺這事。他怕被緝拿,瞞著我們溜了,把這個爛球踢給我們、掩護他逃跑。我們被他利用了。」

    吳會:「他平時住在什麼地方?」

    王必成:「我也不知道!他說是租房住,具體地址,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我想,他可能買了住房,因為他有的是錢,買得起。不告訴我們,一是另有打算,我們看得出來,再就是-,恐怕也是為了防今天。」

    吳會:「哧」一笑:「你們並不『鐵』嘛,連他住哪兒都弄不清楚。」

    王必成哭喪著臉:「嗨--!鐵什麼呀鐵!都是***你誆我,我騙你,互相玩唄!」

    573廣州公安局會議室

    楚雲與廣州兩地公安幹警,分析主犯代軍潛逃方向。

    張越:「代軍的去向,不外乎三個途徑:代宇庭自殺,做為老大,按常理,他有可能潛回楚雲;同時,其父的自殺,勢必將全部案情暴露,他想保住自己,長期隱匿,他不會回楚雲,或許攜款外逃;吳正平交待,他被擒的當天,他們還通了話,公安人員監視下,吳正平用公用電話打通了他的手機,先是不接,後又關機的情況看,他很可能還在廣州。」

    廣州公安:「我認為,一、二種情況可能性不大,代軍既然連他父親都出賣了,他還會管什麼家呀!他手中的大筆資金,在短時間內要轉移到外地是很困難的。既然錢未動,那末,人也肯定還在廣州,錢隨人走嘛!這是佔有慾極強者的基本特徵。」

    廣州市局領導:「根據大家分析的情況,我想採取三條措施:第一、立即發出通緝令;第二、網上搜捕,重點是楚雲、廣州、深圳三市;第三、就地排查,公安派出所對所轄區域,流動人口,租、售住房人員進行逐一調查。」

    張越:「謝謝您!謝謝貴方的大力支持!」

    廣州市局領導:「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現在,分頭行動。」

    574廣州市代軍住所

    代軍獨自一人坐在租住的第二處房間,一個勁的抽煙。室內瀰漫著煙霧。

    清理衛生的服務員進房時捂著鼻子,服務員清理完他的房間,走出門嘔吐。

    代軍手執電視遙控器,不停的翻動著電視頻道,當他調到「政法頻道」,正好看到一則《通緝令》,他看到自己的免冠半身照和情況介紹時,驚得渾身發抖。久久地望著變動了的電視屏幕發怔。

    代軍走到陽台,用望遠鏡瞄向自己購買的那套豪華住宅,發現住房樓下,幾個陌生的人頭在攢動,轉來轉去。

    代軍用房間內冷藏櫃中的食物充飢。

    代軍從煙灰缸中取出剛摁滅的半截煙頭點著,來回在房間踱著步。

    代軍提著旅行箱,下樓辦了退房手續,腳步不由自主地快速走出大廳。

    總台值班員,隨手從幾張賬單下翻著,她發現了一張

    (特寫)《通緝令》,代軍的照片。

    服務員心裡犯嘀咕,拿起樓面服務員提供的清單-

    (話外音)冷藏櫃裡的食品幾乎被吃光。他為什麼吃這些東西?為什麼一大早就走?他,是他!他就是《通緝令》中的代軍!

    總台值班員一邊想著,一邊迅速轉出櫃檯,追到大街邊。

    代軍在離她七、八十米處,打開一輛的士的門準備上車。

    值班員不禁大叫一聲:「代軍!」。

    代軍猛地一回頭。

    總台值班員遠遠地看著他。

    代軍倏地鑽進「的士」,「呼」地一聲,向白雲山方向開去。

    總台值班員跑上前幾步,認準了「的士」的車牌號碼,立即返回服務台,按照《通緝令》上提供的報警電話號碼,很快撥通了公安局刑警隊。

    值班員:「喂!公安局嗎?我是越秀賓館,我看了你們《通緝令》上罪犯代軍!嗯!他剛才從退了房,乘一台紅色的士跑了。嗯!往白雲山方向。車號是……。」

    大街上響起了急促的警笛聲。

    575廣州市紅色的士上

    代軍神經緊張地坐在「的士」上,兩眼緊盯著前方。腦子裡回想剛才出門是,值班員叫他時有情景-

    「代軍、代軍、代軍……。」

    代軍突然向前一趨身:「停車!」

    司機回過頭:「要下車?」

    代軍慌忙地點頭:「嗯嗯!」付款後匆忙下車。

    紅色的士停了下來,他看到。

    代軍換乘迎面開來的一輛空「的士」朝相反的方向開去。

    司機:「您上哪兒?」

    代軍:「天河!」

    車倒了回去。

    紅色的士司機納悶地:「真***怪吊,坐老子的車好好兒的,要換車,又***回去了,吊玩意兒!」眼睜睜看著那台「的士」風馳電掣般走了。他拿了一下手閘,很不高興地啟動車,兩眼注意前方,看有無乘客,慢慢滑動著……。

    急促的警笛聲從後面傳來。

    代軍乘坐的「的士」剛剛與迎面開來的警車擦肩而過。

    紅色的士司機恍然大悟:「啊!那傢伙怕是個逃犯?」他略想了一想,趕緊打轉方向盤,想掉過頭去追那台剛走的「的士」。

    三台警車已成品字形將其攔住,紅色的標誌燈還不停的轉動著。

    他踩住剎車,手往方向盤上一拍,自言自語:「完了!這可怎麼說得清呢?真他媽倒斜霉羅!」

    警車上下來十幾個公安人員,有的還掏出了槍。其中一個幹部模樣的,邊走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條,走到「的士」的車前,對照紙條念了一下車號,說:「對,就是這台!」他走到司機門邊大聲命令道:「出來!」。

    其他公安幹警迅速圍了上來。

    「的士」司機無奈地下車,看了看公安人員,又踮起腳望了望前方,戰戰兢兢的嚇得說不出話來。

    幾名幹警跑到車邊往裡看了看,一人回轉身來一把抓住司機的肩,怒問道:「人呢!」

    司機顫抖地指了指前面,結結巴巴的問:「是不是一個提著大箱子的瘦高個兒?」

    「就是他,快說,在哪兒?」一幹警急道。

    「他坐、坐那台紅車往、往回跑了!」

    那警官怒道:「你這混蛋,不早說。」回頭命令三台警車:「掉頭,前面紅色『的士』,追!」又轉過身對這「的士」司機說:「還楞著幹嘛?跟著!」

    他點了點頭,表示願意服從。他掉轉車頭,跟在三台警車後,嘴裡罵道:「真他媽起早了,今天又白跑啦!唉!」

    代軍坐在車上,時而返過身看身後。

    遠處傳來警笛聲。

    代軍坐在的士上,右手撐著額頭想了想,沒精打采地抬頭往前看了看。發現有一個建築工地。

    代軍:「停車!」

    司機停車。

    代軍隨手從兜中抓了一把錢往司機身上放,說了聲:「兄弟,祝你好運!」提著旅行箱,大步向未竣工的大樓走去。

    司機一看兩大腿中間的錢,眉開眼笑,「嘿!***半月兒也賺不了這麼多的錢!管他呢!走--!」

    576廣州市建築工地

    代軍提著旅行箱「呼哧呼哧」走上樓頂,這樓總共還只建了四層。他站上樓望下看。

    那台紅色的士被幹警截回,正朝這邊開過來。

    代軍意識到了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將火機點著準備點煙,一見火苗,他笑了,笑得是那樣的難看,是那樣的凶險。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旅行箱,狠狠的朝箱子踹了一腳,罵道:「可惜***這麼多錢,都廢了!」頓了頓,又說:「哼!老子花不著,誰他媽也別花了!」

    代軍迅速解開衣服脫下,往樓板上狠狠一甩,大叫一聲,「燒!反正是死,死就死個痛快!」一邊說,一邊迅速打開旅行箱,把一縲縲現金堆放在衣服上,光著膀子,把包著另一枚火機的襯衣先點著,扔向錢堆。回轉身,雙手插腰,看著樓下的公安幹警正下車往樓上跑來,警笛還不停的叫著。

    突然,他身後「砰」的一聲,他嚇得蹦了起來。回頭一看,是襯衣包著的打火機爆了。錢沒有燒著,衣服也沒有燒完。代軍蹭下身子,又從褲口袋裡摸出一個打火機,企圖再次點火。

    十幾名公安幹警呼喊著衝了上來,向他逼近的,將他按倒在地,奪去手中火機,七手八腳地立即將他銬上,直往回拖。

    代軍歪著頭,看那還在冒著煙的衣服和一大堆錢,苦笑道:「這是天意呀!」

    公安人員將錢清理好,放回代軍的旅行箱,提上了警車。

    577楚雲市中級人民法院

    楚雲市中級人民法院,對「9.13」失竊案開審理。

    代軍、馬伯清、洪波、王必成、劉靜宜、關聰被押上法庭。

    法官宣判-

    被告人代軍,男,27歲,捕前系楚雲市稅務局五分局副局長(副科級),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的便利,採取非法手段侵吞國家財產,構成貪污罪。數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依法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財產580萬元。

    馬伯清、洪波、王必成、關聰先後宣判,押出法庭。

    審判長:「下面,就被告劉靜宜一案,進行法庭辯論。」

    劉靜宜的律師辯解-

    劉的律師:「審判長,各位法官。我的被告人雖參與了犯罪,但性質並不嚴重:一,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是次要的,輔助的,是從犯;二、被告人的上司,將要把這筆款轉移到他同夥設立的帳上時,她截住了這筆款,其行為從客觀上講,減少了國家損失,社會負面影響相對較小;三、被告人不像其他的犯罪分子肆意揮霍,而且連本帶息將此款交給了國家,主觀惡性相對較小;四、被告人系主動投案自首,她在沒有公安部門的壓力下,作出這種行動是積極的;五、被告人的行為具備自首、立功情節,依法從輕、減輕刑罰。此外,他委託本律師把她這一年多來所賺的錢,存折七十餘萬元,在開庭這天交給了國家。本辯護人請求合議庭,對被告人量刑時,應結合以上六個方面的事實,依法從輕、減輕處罰。」

    劉靜宜的男友一直在現場,那雙誠實的目光,始終盯著他所崇拜的女友,他覺得她很偉大,至少是個英雄.

    578東北人民法院

    劉文喬、吳正平在法院接受審判後,押出法庭。

    579楚雲市政府機關宿舍朝旭家

    朝旭進屋,鳳玲接著他。

    鳳玲高興地:「回啦!去有半拉月吧!」

    朝旭:「嗯!開會只有兩天,程總要和他一起商量點事,董事會有幾個要研究,緊緊張張的。」

    鳳玲興奮地:「誒!代宇庭死了!他兒子代軍也判死刑,老婆也癱瘓了,小女兒也瘋了啦--!」

    朝旭不高興地:「幸災樂禍,小人之色!」

    鳳玲不服氣地:「他這是罪有應得,誰叫他什麼人都害,什麼錢都敢偷,什麼壞事都敢做呢?」

    朝旭沉重地:「你知道嗎?家破人亡啊!他老婆有什麼罪?女兒還是個孩子啊!太慘了。先賢云『人有禍患,不可生喜幸之心--!』你怎麼能有這種心態呢?」

    鳳玲一邊擺上酒菜,一邊諷剌似地:「唷--!好一付大慈大悲的菩薩心腸啊!他害得你拋妻別子,遠走他方,幾十年的前程被他斷送了。這次還賊喊捉賊,差點把你給整死了,這些,難道你都忘了?」越說越生氣,一臉的不高興。

    朝旭坐過去,端起酒杯慢慢喝著,心平氣和地:「是的,他代宇庭不懂得一個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傷害別人的同時,也一定會傷害他自己。」放下酒杯,夾了箸菜,看了妻子一眼「唉!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姓代的給點報應是可以的,教訓教訓嘛!我並不希望人家太慘,特別是累及家人,可這種事,往往又是以家破人亡告終!就剩下代政了,他會怎麼樣呢?」朝旭將筷子放下,操著手在想,顯得很憂慮和擔心。

    鳳玲:「自作孽,不可活,他全家沒一個好東西。」

    朝旭嚴肅地:「你怎麼能這樣講呢?王莽禍國殃民,可他還有一個賢慧、深明大義的女兒王玉蓮哩!代宇庭家有好人!就他全家而言,好人還是多數,3比2。」

    鳳玲:「你怎麼知道的?」

    朝旭:「我原先不願和你說起他家,其實,他家有一個很出色的老二,這是一個不露圭角的青年,我很欣賞他,想不到他代宇庭,還有這樣一個出污泥而不染的兒子。」說到這裡臉上綻出了帶喜和感到安慰的顏色。

    鳳玲看到丈夫這一反常的神態,自已也受到感染:「是嗎?哦!我想起來了,要不是他爹這樣,我一定是看著他長大的哩!」

    朝旭:「這孩子很不錯!還有代宇庭的妻子,也是個很本分的人,那個瘋了的女孩代芸也很天真、可愛的。」

    鳳玲「啊!」了一聲,神情慢慢變得同情起他們來了。坐在桌邊默默地陪著丈夫吃完飯,什麼也不說了。

    580楚雲市政府機關宿舍朝旭臥室夜

    朝旭回臥室,躺在鋪上翻來覆去睡。他從床上起來,點著支煙,看著窗外,輕聲歎道:「人間正道是滄桑啦!」,又從筆架上取下毛筆,將原就在桌子上的宣紙抹平,提筆寫道:

    得寵休為惡,爭功莫害能;

    一杯黃土在,千秋留罵名。

    接著,他又即興作了一首詞:

    虛榮以生,看權重勢交開口唾飛,誰勝我紅樓金玉多多,胭脂柔情曾嘗遍;悔恨而死,歎身敗名裂見棺淚湧,只剩他黑紗鐐銬慘慘,黃梁好夢總成空。

    繼而,他又寫下:

    朝雲多變幻,野鶴任飛翔;

    小人常慼慼,君子坦蕩蕩。

    朝旭放下筆,抽著煙,他想了很多、很多。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