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楚雲市政府辦公樓市長常務會議室
市政府中心組學習,正副市長、秘書長參加。
游之和一名副市長最先走進會議室,他問這位副市長。
游之:「今天的學習,代宇庭參加嗎?」
副市長:「按說,他應該參加。」
游之:「***,狗東西,吊他!」
又進來兩名副市長,見游之氣鼓鼓地說要「吊」姓代的,幾人不吭氣。
游之:「你們不敢,我可不會放過他,我要弄得他喘不過氣來。」
市長端著自己的專用杯,夾著包從門口進來,代宇庭跟在其後,臉上笑瞇瞇地,看著市長的後腦勺。
副市長、秘書長們相繼到齊,坐下。
游之端著茶杯,逛逛蕩蕩,眼睛溜著代宇庭。
全部就坐後,游之端著茶杯來到代宇庭身邊,和他並排坐在兩張木沙發上。
代宇庭見游之坐在身邊,感到很緊張。他不敢正眼看游之,裝模作樣地寫寫劃劃。
游之從早已準備好的口袋中掏出一根小炮竹,趁代宇庭不注意,塞在他坐凳的屁股下面,其他副市長們都裝著沒看見,忍住笑。只見游之先將抽著的煙,在煙灰缸中彈掉灰,然後,猛吸了一口,接著將紅紅的煙頭慢慢伸到代宇庭的屁股下,將引線點著後,他故意趕緊站起來倒茶,就在他起身的同時,「崩」的一聲。
代宇庭「通」地跳了起來,茶水,煙灰,文件等掀了一地。
游之一語雙關地:「你蹦得這麼高,摔下去可是很重啦!」
正副市長們捧腹大笑。
市長笑道:「老游你幹啥呢?」
代宇庭一氣之下,夾著包就要走。
市長嚴肅地:「那可不行!代副市長,這可是中心組學習,怎麼想走就走呢?」
市長明顯地偏袒游之。
代宇庭只好氣鼓鼓地換了個地方坐下。
大家說說笑笑,扯開了。
市長對游之說:「老遊子啊!你別弄些個硝煙炮火行啵!」
游之:「老大!鄙人絕非行為的故意,槍炮也有走火的時候哇!」
市長:「行了!本官既往不咎,哎!最近又有啥新段子呀?來一段。」
游之笑道:「嗨!我都是老一套了,還是老大見聞多哇!最近又到外面開了這麼長時間會,沒帶點兒回來?」
「對!外地有啥新聞,給我們來一段。」
「老大先說。」
大家都要求市長講個段子,
市長:「還是你們先說吧!」故意推辭了一下,想了想,「行!我拋磚引玉。嗨!講個什麼好呢?」
大家:「老大講什麼都好聽,教授級,有專業水平。」
市長笑笑:「要不這麼著吧,我講個夫妻姑嫂,作對聯的故事。」
大家拍手:「好好!」
有人:「一定要搞笑。」
市長:「笑不笑那就看各自的理解了。」他喝了口茶,點著煙,望了在座的一眼,便開腔-
「宋代的蘇東坡蘇家,既是書香門第,又是一個非常活躍的家庭,大家熟悉的是蘇小妹洞房考秦觀,你們聽說過他們相互戲謔的故事嗎?」
眾人不吱聲。
市長:「一日,蘇軾從外面回來,看見妻子坐在織機上織布,兩條大腿一上一下的。」說到這裡,他伸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上下動了動,「蘇東坡笑了,將小鬍鬚一捏,說『娘子織布必打板』,說完,回書房看他的詩集去了。妻子聽了也不生氣,下得機來,取了把扇子扇著,走到門前,看到蘇東坡搖頭晃腦地哼詩文,便一邊往大門外走,一邊說,『相公讀詩吊搖鈴』啊!這時,坐在樹底下看書的蘇小妹,聽到哥哥被嫂子罵了,很不服氣,想幫哥的忙。於是,拿著手中正在看的一本《漢書》向蘇東坡晃來晃去。這個動作被她嫂子發現了,她用扇子遮著頭上的太陽笑道:『喲--!妹妹看書心思漢啦!』蘇小妹一看,機會來了,馬上接道:『呵--!嫂嫂怕日手遮蔭羅!』」
大家一聽「哈哈哈」大笑。
代宇庭摸頭不知腦,看大家都在笑,也跟著簡單地笑了。
市長看著他故意:「怎麼,老代你沒聽懂哪?」
代宇庭搖搖頭。
市長不樂意地:「沒聽懂,笑甚麼呀你?」過了一會兒,市長象講課一樣對大家說:「這四句詩,要瞭解幾個字的讀音,比喻說,『必』要讀陰平,也就是第一聲;『吊』字要讀上聲,也就是第三聲;第四句重點理解『日』和『蔭』,而且這個『蔭,』字,要去掉上面的草頭理解才行。」
又一次哄笑。
游副市長看了看代宇庭,知道他還不是很懂,故意為難他:「我建議,請代市長也給我們講一段好不好?」
大家異口同聲:「好--!」
代宇庭一臉通紅,但不想示弱,聳了聳肩:「咳、咳,那我就講個『郭海春』的故事吧!」
游副市長對大家眨眨眼睛說:「不行不行,!這個故事我們都知道,還是講個別的吧!」
眾人:「對!這個我們都聽了多遍了,還是講個別的吧!」
代宇庭緊張了,悶了幾分鐘,他一直不做聲。
市長不耐煩了,對游之:「老遊子啊!還是你講個算了!」
游副市長問代宇庭:「老代,你真的不說了?」
代宇庭紅著臉,搖搖頭。
游副市長又問代宇庭:「老代,聽說漢武帝時期,也有一個你這樣同名同姓的人,你知道嗎?」
代宇庭很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
其他人忍住笑,偷偷交換眼色,看著代宇庭和游副市長。
游看了一眼代宇庭,又對在坐的眨巴一下眼睛,清了清嗓子說-
「漢武帝有個寵妃,叫鉤弋夫人,姓趙,後來封婕紓,也就是漢昭帝的娘。這位鉤弋夫人長得非常漂亮,床上功夫又好,漢武帝對她,那叫做須臾不可離。武帝是個好戰分子,經常打仗,當然,也為中國拓展了大量疆土。他每次打仗,都要帶著他的鉤弋夫人,武帝這個老色鬼,繼承了他爺爺老流氓劉邦的衣缽,只要軍隊一停下,帳篷還沒支起來,他就要幹那事兒。隨從,清朝叫隨扈,他們沒辦法,只好叫御林軍把他們的槍啦!戈啊!矛啊!倒插在地上,兵士們背靠著自己的武器,圍個圈子,讓武帝和妃子進去完成好事。有時在荒山,但在田野的時候多。有次,天下著大雨,武帝狀況來了,他和鉤弋夫人,走進刀槍圍好的圈子裡,著急得顧不上鋪墊,摟起鉤弋夫人,站著就來神。
他晃動著臀部對鉤弋夫人說:「上頭雷雨,下頭擂杵。朕為百姓,好不艱苦。只要天下臣民,家家鍋中有煮,人人床上有杵。朕便再苦,也樂與兒郎們為伍。今君臣共處田野之中,我與愛妃做這合歡之事,三軍仰目,前無古人矣,嗨,嗨--!」游副市長那繪聲繪色的腔調,輔之以滑稽的動作。
眾人:「哈哈哈!」放聲大笑。
游之:「鉤弋夫人嬌嗔道:『聖上如此荒誕,何以號令三軍?』
武帝笑道:『卿言差矣,朕連年征戰,兵源近竭,今你我在百萬軍中當眾演示,意欲使天下人效朕,多產良才,為朕廣袤的疆土,屯田戌邊哪!』
鉤弋夫人點頭笑道:『嗯!妾明白了。』
武帝晃著晃著:『你說咱倆這樣站著,是個啥字?』
鉤弋夫人想了想說:『是個『並』字。『
武帝搖頭:『不-是!』
鉤弋夫人又說:『那就是個『串』字。『
『不-是!』
鉤弋夫人搖頭說:『那妾就不知道了。』
武帝告訴她說:『如果把朕這個徹字只用他的單立人,「漢武帝叫劉徹,游之解釋說,「把你鉤弋夫人的弋加在邊上,這是個什麼字?』
鉤弋夫人激動地動了動身子,高興地說:『啊--!我知道了,妾知道了,是個『代』字。這是為什麼呢?『
劉徹說:『因為朕頂著的是鉤弋,一人頂弋,豈不是個代字麼?這就叫兩性合一姓,兩人變一人。』
鉤弋夫人不讓地輕輕捶打著武帝,『嗨!嗨!嗨嗨……。』武帝在發威。一時間,風起雲湧,天旋地轉……。「
大家「哈哈哈!」大笑。
游之:「完事兒,武帝攜鉤弋夫人走出『圍城』,雷雨還在繼續。武帝看到一片黑壓壓的軍隊巍然不動,只等他的號令,龍心大悅,推開黃蓋傘,仰天吟了一首七絕:
一代天驕席捲雲,金戈鐵馬戰圍城。
闢土開疆**夢,「通--!通!通!」
這時,幾聲炸雷,大雨傾盆,將武帝最後一句詩給震沒了,他乾瞪著眼,望著鉤弋夫人,夫人急指她自己的下身,武帝看了也沒明白過來,以為鉤弋夫人還要,說:『下面,下面待雨停了後再來。』
眾人聽到這裡,捧腹大笑。
代宇庭沒大聽懂,也跟著笑。
游之繼續:『鉤弋夫人急得直跺腳,又指著武帝的下面,漢朝人還不時興穿褲子,原來武帝龍袍未繫牢,被風吹散了,龍根被漂進的雨淋著,園頭兒還往下滴著雨水哩!武帝低頭一看,呵呵笑道:『有了,小龍垂首待雨停。』「
眾人:「哈哈哈!」笑得前伏後仰。
市長也笑得擦眼淚。
代宇庭這下可聽懂了,一臉通紅地瞪著游副市長,但又不好發作,知道游不好惹,忍氣吞聲地低著頭,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市長。
市長:「噯!我說老遊子哇!你這故事,是不是編得離奇了點兒,我總覺著有點兒打屁不玷腿呀!你說有同名同姓,我咋就沒聽出來呢?」
游之知道市長的意思:「老大,武帝詩的最後一句不是『小龍垂首待雨停』嘛?怎麼就不是同名同姓呢?」
市長恍然大悟地:「噢--!噯嗨--!什麼呀,他的意思是等待雨停下來--!不是老代的名字呀!這不牽強附會嗎?這個-,比什麼不好,你咋就把老代比做那玩意兒呢?」
「哈哈!」大家又一陣大笑。
游之:「老大,這可怪不得我,我也是聽來的,我聽那個音是『待雨停』,以為漢代也有個代宇庭。再說呢,跟皇帝做那玩意,又有什麼不好?正像我們楚雲打麻將扎鳥,那可是個金鳥呢!皇上是萬歲,它就是千歲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
代宇庭:「你咋不去做他那吊玩藝兒呢?」他忍不住,回了一句。
游之:「嗨!人家武帝不是沒提到我嗎?我想鑽也鑽不進去呀!」
眾人「哈哈哈」笑個不停
代宇庭:「看來,游市長是經常喊吊吊做千歲啦?」
游之:「你敢承認你是吊吊,本副市長就天天叫你千歲。」
代宇庭挪了挪坐姿,聳聳肩,「咳「了一聲:「你們的故事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市長一聽,眉頭一皺,老大不高興。
代宇庭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補充一句「市長講的水平還是很高的。你們講段子,我想出個對子給老游對,行嗎?」
市長帶頭贊成:「嘿--!看不出喲,老代你還有兩下子嘛!」轉而對游市長「老遊子!敢不敢啦?」
游之說:「行啊!不過我來出上聯。」因為,上聯的隨意性比較大,下聯難對。
代宇庭急了:「那可不行,我提議的,當然是我出上聯,而且,還要有規則,像打藍球一樣,三秒鐘之內,要對出下句,否則,罰站。」說完,看著市長。
市長點頭:「行!就按你的規矩辦,老遊子,就讓他說上聯,你的腦子好使,怕什麼哇!」
游副市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市長高興地向代宇庭一揮手:「好!請出上聯-」
代宇庭「『雨』,你剛才說漢武帝淋雨,我也就出個『雨』,一個字。」說完,得意地看著游之。
游之摸了摸腦袋,一低頭:「『風』也是一個字。」他話音剛落。
代宇庭馬上又說:「『花雨』兩個字。」
游之這下有點著忙,坐在他身邊的另一位副市長,看著老游嘿嘿地笑,一股酒氣隨著笑聲飄了過來,游副市長用手扇了幾下,立即說道-
「『酒風』兩個字、兩-個字。」
代宇庭:「『飛花雨』三個字。」
市長插話:「這叫添字俗聯嘛!」
代宇庭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眼神催促游之快接對。
游趁市長插話的時間,便思考出來了,接道:「『耍酒風,耍-酒-風-』三個字。」把個風字從一聲起,越過陽平直過度到四聲。
一陣笑聲。
代宇庭:「『處處飛花雨』嘿嘿!稍微有點兒難度啦,老游哇!」抽著煙,輕藐地乜斜著游之。
游副市長信心十足地:「這有何難。」他輕輕點了一下代宇庭坐的方向,接道:『天天耍酒風』,怎麼樣對上了吧,小意西(思)哪!「故意咬著廣東口音。
代宇庭:「楊玉環進宮處處飛花雨。」說完,不自然地看了游一眼。
游之「霍」的一聲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指著代宇庭說:「代宇庭出醜天天耍酒風。」
全場哄然大笑。
市長笑得最凶。
代宇庭:「誰出醜啦?」惡狠狠地質問游之。
游之:「你入聯了!」戲謔地對道。
「無聊!」代宇庭指著游罵。
「有品!」(楚方言,和無聊一樣。)游亦指著代宇庭說。
「哈利油」(楚方言,傻乎乎地意思)代宇庭轉過臉不想再理游副市長。
「腥達卵」(楚方言,蠢得像個*)。游之毫無退卻之意,並加重語氣。
「你是楚雲名痞。」代宇庭也站起來指著游之罵。
「卿乃官府小人。」游之不慌不忙地回敬一句
「王八蛋!」代宇庭沉不住氣了,罵得更粗魯。
「狗東西!」游一聽,火冒三丈,頂了一句,後又馬上改口,顯得很認真地:「噢!對得不工。」他雙手抱拳對代宇庭「應該是代千歲,代-千歲--!王對代,八蛋對千歲,這樣才工穩。」故意把前後兩個字拖得很長。
眾人放聲大笑。
「**……,」代宇庭把手對游之一指,開口要罵。
「你娘!」游之也指著他,接了兩個字。
市長發火了:「放肆!甚麼玩意兒!對對聯就對對聯,怎麼罵起人來啦!」
游之認真地:「老大!我可沒罵人哪,他姓代的出上聯,我咋就不能對下聯呢?對得不工,我還馬上改了過來哩!」
「哈哈哈!」眾人放聲大笑。
市長:「行啦行啦!別對了,好啦,到時間了,現在開始學習!吭哧--!簡直亂彈琴,亂、彈、琴,哼哼……!」市長說完,忍不住打開書,還在抵著鼻子笑。
427楚雲市政府領導住宅樓代宇庭家
代宇庭坐在客廳沙發上,瞇縫著眼睛打瞌睡。
代政進門,看到父親躺在沙發上睡了,便回自己房間。
代妻做好了飯菜,擺在桌上,給代宇庭倒了一杯酒。
代宇庭發出小聲呼嚕。
代妻走到代政房前推開門,探頭對兒子說:「喊你爸爸起來吃飯吧?」
代政:「好!」走出房間,到父親身邊,推了推代宇庭:「爸!吃飯了!」然後,自己拿起筷子吃起來。
代宇庭揉了揉眼睛,對代政:「你回來啦!」
代政:「嗯!」繼續吃飯。
代妻夾菜時望了望丈夫,然後端著飯碗,坐到門邊去吃。
代宇庭端起那杯酒,一口乾了,夾菜時,自言自語:「我還是想看點書。」
代政看了父親一眼,吃飯了口飯:「既然混跡官場,還得要熟悉官場的套路,熟悉官場的遊戲規則,不讀點書當然不行。」
代宇庭:「套路我還是清楚,如,行文程序,包括稱謂、誰前誰後,誰又作了什麼調整。特殊的如,那些人跟得,什麼人跟不得。哪些話說得,哪些事做不得;對下面說話要怎麼樣,對上說話要如何?……這些都必須熟爛於心,馬虎不得。」
代政看也不看父親地說:「就知道這些,這是一個干收發的水平。一個高級幹部,最重要的是知識與才幹,理論水平,政策觀念,組織能力。」
代宇庭:「隨口編出諷刺人、挖苦人的段子,也是一套套的呀!那也叫理論水平?」
代政同情地看了父親一眼:「嗯!好可憐啦!我給您說吧!會也是水平。書看得多,知識面廣,語言就豐富。調侃起來,脫口而出。」
代宇庭:「所以,我想看點書,不然,搞人他們贏!」
代政:「首先指導思想就不對,孔子說,君子學道而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怎麼能把學習的目的,看成是為了打嘴皮仗呢?這樣,你永遠學不到東西,也永遠被人看不起。」
代宇庭:「那我該怎麼學?」
代政:「知識的積累,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在看書不是不可以,但記憶力要差遠了,只能有所選擇的看。」
代宇庭:「那,你說我看哪些方面的書好?」
代政放下碗,想了想:「政治書藉你沒問題,古詩文你沒興趣,也難看懂。你現在喜歡看故事會,我看不如看看四大名著。」
代宇庭:「哪四大名著?」
代政歎了口氣:「唉!一個副市長,連四大名著都弄不清楚,您又怎能和那些高級知識分子說到一塊喲!」
代宇庭:「他娘的,市長說我『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我聽成亂糟糟,鬧了不少笑話喲!」
代政:「您看過《三國演義》這本書嗎?」
代宇庭:「翻過,全是文言文,看不懂。」
代政:「不是,您那是看的《三國誌》。《三國演義》是白話文,像看故事會一樣。」
代宇庭:「長不長?長了我不看。」
代政:「七、八十萬字吧!」
代宇庭驚道:「七、八十萬字?不看,不看!最好是《故事會》那種書,短小精悍,看得懂,容易記。」
代政:「爸!您今天既然問了我,就希望您不要固執已見。我給您推薦《三國》,是因為,本書您看得懂,而且是本知識性、趣味興較集中的書。其中,也有您感興趣的謀略、手段。看不看隨您。」說完,起身走了。
代宇庭抬頭看著兒子走了,顯得很可憐。
代政又走了回來,站在父親面前:「我希望您,今後用成語,先核准後再說出口,什麼義憤填「肩」啦!勞「免」結合啦,剛正不苛,如火如「茶」啦。我都聽多次了。我的心在顫,肉都發麻。這難道就是楚雲市,幾千萬人民的副市長?嗯--!「
代宇庭低頭不語。
428楚雲市經濟技術協作辦公室
朝旭驅車來到楚雲市經濟技術協作辦,他下了車,疾步向江楓辦公室走去。
江楓手上拿著開水瓶,剛走到門口,一眼見到朝旭。
江楓:「呵!朝總!這麼早就來了!」
朝旭:「來!我去打開水!」
江楓:「算了!等下再說吧!」
他拿著空瓶回到辦公室,二人坐下。
朝旭:「這幾天我給代副市長辦公室打電話,總沒人接,手機不是占線,就是關機。情急之下,我只好來找您了。」
江楓:「《關於楚江大橋工程招標工作的具體實施方案》的事?」
朝旭:「對啊!市政府常務會,本來能順利通過了,由於代宇庭最後說了『完善、充實』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被擱置起來。」
江楓:「放心,沒關係,只要常務會上沒有分岐,他代宇庭也沒有提出什麼原則問題就好辦,我去找市長,文稿帶來了嗎?」
朝旭:「帶來了!」說著,從提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江楓。
江楓瀏覽一遍,馬上打了個電話:「張處長,請你到協作辦來一下嗎?」放下電話,對朝旭「辦公廳秘書一處張處長,管辦文的,他馬上就來。」話音剛落。
「老首長有什麼指示?」張處長來到江楓辦公室。
江楓笑道:「請坐請坐,這是朝總,你們可能不認識!」
朝旭一看,立即站起來,伸過手去,說:「怎麼不認識,小張,呵!張處長!」
張處長:「就叫我小張好了!」
朝旭:「原來在經濟處對吧!」
張處長笑著點點頭:「朝總記性好,久仰您的大名,望不吝指教!」
江楓笑道:「都坐,都坐,也不要客氣,聽我說,現在有件事,要請張處長幫忙。」
張處長:「秘書長您別這麼說,您永遠是我的領導,您有什麼指示,只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照辦!」
江楓滿意地:「好!這件事,關係到楚雲市政府的形象,全市人民的切身利益。」
張處長:「是不是楚江大橋的事?」
江楓:「正是!上月23號召開了市政府常務會。」
張處長:「我知道,這個《會議紀要》我看過了,關於招投標的事,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
江楓:「是定下來了,還沒有正式發文,代副市長最近可能很忙,辦公室很難找到人。這項工作必須抓緊,不發文,朝總他們的工作就不好安排。」
張處長:「從《會議紀要》看,代市長也參加了會議嘛!他是不是有不同意見?」
江楓:「那倒沒有,都同意。」
張處長:「是嘛!我看紀要中,沒有什麼不同意見啦!按說,早該行文了。」
江楓:「按程序,需要領導簽個字。」
張處長:「那好說,辦個『來文簽呈』給市長簽批一下是一樣的。」他回頭問朝旭:「文件帶來了嗎?」
江楓:「朝總剛才給我了,在這兒呢!」說著,把文件遞給張。
張拿過來簡單的看了一下,站起身來,問江楓:「就這事兒吧?您還有什麼指示?」
江楓:「就這樣吧!你把電話告訴一下朝總,老朝哇,你給個名片給張處長,辦好了,張處長直接告訴你就行了。」
朝、張二人相互交換了名片。
江楓開玩笑地:「抓緊辦,辦好了,我請客,朝總做東。」
朝旭笑著站起來,握著張處長的手:「好哇!我聽老領導的安排。」
張處長:「我們都聽老領導的安排。辦好以後,我叫林傑先送給您看看。」
江楓:「行!」
朝旭追問一句:「小張,你剛才說叫誰送來?林傑?」
張處長莫名其妙地:「是啊!林傑!您認識?」
朝旭:「是那個方方的臉,說話挺清脆,長得一表人材,從楚雲工學院畢業的林傑?」
張處長:「沒錯,就是他。」
朝旭:「是他!怎麼樣?我是問他表現怎麼樣?」
張處長:「不錯,家庭環境不怎麼好,工作非常認真,挺有頭腦的,文字功夫也不賴。」
朝旭:「好!有時間我們見見面,那天我請客,可一定記著叫上他,我們老熟人啦!」
張處長:「真的呀!行!我一定照辦。」說完,非常客氣地和江楓、朝旭握手打招呼後,拿著文件走了。
江楓:「還有什麼事嗎?儘管說!」
朝旭:「就這件事,我想只有找您才能解決,現在好了,解決了,謝您啦!」
江楓:「手中有點權就不得了啦!你在機關工作多年,程序清楚,知道怎麼繞開暗礁,兩次都獲得成功,以後就這樣,把那些玩權的人,晾起來!你的這個身份,對付他們最合適。」
朝旭:「兩次都是您的支持,沒有您支持是很困難的。」
江楓:「其實,辦公廳一說起你,不少人都熟悉,也知道你的為人,大家會樂意幫你。程序問題,只管來找我。我無官一身輕,只要不違背原則,辦了就辦了。」
朝旭起身:「謝謝,重要的事我一定會向您匯報,一般的事,我找其他同志。」
江楓:「好!」
朝旭從江楓辦公室出來,心情特別好,他高興的開著車,吹著口哨往指揮部駛去。
429楚雲市政府領導住宅樓代宇庭家
代宇庭開門進屋,把文件包往沙發上一扔,一屁股坐下,軟綿綿地半倒在沙發上。
代妻走到門邊,往外看了看,關上門。走到廚房端了一碗熱噴噴的東西出來,遞到丈面前:「你趁熱把它給吃了吧!廖醫生說,她接生的是個胖男娃,母親很健康的,這個胎盤好。快吃吧!」
代宇庭接過碗,睜開眼睛看了看妻子,又厭惡地看看碗裡,最後,一咬牙,開始吃胎盤。
妻子坐在一旁看著,直至他吃完。
代宇庭硬咽得眼淚雙流,將空碗順手交給妻子,用手背揩了下嘴角,又靠在沙發上。
代妻拿著碗進廚房去了。
430代宇庭臥室
代宇庭從沙發上撐了起來,打了個「嗝!」走進自己臥室,坐在床鋪邊,手顫顫的打抽屜,從中取出從西雙版納帶回的小葫蘆,小心地把玩了一會兒,將木胡蘆放進手提包中,轉身撥通電話-
代宇庭:「代軍嗎?你現在回來一下。」放下電話,靠在被子上歎氣「唉--!」
臥室門邊,一隻碩大的金魚缸裡,幾條珍希海魚在游動,屋子裡靜靜的,唯有代妻在廚房拾掇的水聲、碗筷聲和腳步聲。
代軍開門進來,叫:「爸爸,爸爸!」
代宇庭打開自己臥室門,嘶啞著聲音:「慌什麼?我在這兒哪,進來吧!」說完,轉身回房去了,門半掩著。
代軍進了父親臥室,隨手把門關了。
代宇庭坐在床邊,從手提包裡把那個木葫蘆拿出來,放在手中轉動,臉色鐵青,斜著眼看著站在跟前的代軍,聲音有些發硬地:「你知道我叫你回來幹什麼嗎?」
代軍緊張地看著父親,搖搖頭:「不知道!」
代宇庭向兒子揮揮手,叫他關上門,說:「我這次在雲南碰到了關聰,他問起那一千五百萬元的事,我說回楚雲請示領導後再答覆他,就這樣暫時敷衍過去了。」
代軍鬆了一口氣:「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呢,他問一下也是正常的嘛!」
代宇庭見代軍若無其事的樣子,怒從心起,咬牙切齒地:「你這個畜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像沒事一樣。你知道方格明是怎麼下台的嗎?」
代軍反唇相譏:「不是你這個忠於他的部下搞掉的嗎?」
代宇庭吼道:「胡說!」稍停,馬上又:「啊!既然人家都說,是我把他搞下台的,那他是不是會記恨我?」
代軍翻了父親一眼:「恨就讓他去恨唄!你以為恨你的人還少哇!」
代宇庭憤怒地罵道:「你這個混帳東西,別人恨我,誰也奈何不了我,方格明一旦恨我,整起我來易如反掌。」
代軍:「既然是這樣,當初你又何必去搞人家?下手那麼狠,真是的,人家對你又不是不好,你看你這個副市長當得,我都替你難受,你知道外面是怎麼議論你的?『有本事搞朝旭去』-」
代宇庭聽完最後幾個字,氣得從鋪上跳了起來,上前一把揪住代軍紐扣的同時,頭直往代軍胸前邊砸邊喊:「你這個畜生,老子拼著老命保你,你還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可把老子害死了,你不要我活,我也不能讓你活-我、我死在你面前,你跟我去死吧!」頭不停地往代軍胸上又碰又砸。
代軍慌了手腳,不能還手,推又推不得,自己被頂到了書櫃上,還擔心他摔下去,兩手死死抓住老頭子兩臂,勸道:「爸-爸--!我錯了,行不?你要打要罵隨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行不行?」
代宇庭不罷休,還是一個勁的砸、碰、頂。代妻出去了,外面電話響個不停,電話從外廳響到代宇庭的房間,眼看就要碰著電話了。
代軍緊緊抓著其父,繼續勸道:「爸-再不要這樣了,行不?把電話碰掉了,讓別人聽到了,你這個副市長還要不要見人?」
代宇庭一聽,改變了頂的方向,但嘴裡:「我不管,我要死啊!」頂著代軍,往放電話的相反方向,又擂了幾下。
代軍一把將他抱起,放到床上,糾纏結束。
代宇庭斜躺在鋪上,嘴角邊流著白泡唾沫,還不停的嚷嚷「我不活了,我怎麼不死啊,哎呀……。」
代軍坐在一邊守候,不敢離開。
431楚雲市人民政府外景
門樓上,一面五星紅旗隨風飄揚。
值勤的武警戰士,指揮著幾台轎車進出。
威嚴的市政府辦公大樓正,金色的國徵在陽光下閃耀。
432楚雲市政府領導住宅樓,代宇庭臥室
代軍默默地坐在一旁,陪著父親。
代宇庭翻了下身,雙手捂著臉俯臥著,發出小小鼾聲。
代軍起身,躡手躡腳,準備開門。
代宇庭:「你給我回來!」
代軍只好轉身坐回原處。
代宇庭半撐起身子,從枕頭底下摸了摸,摸出一個小木葫蘆,頭依然僕著。右手拿著木葫蘆往代軍一遞吼道:「拿著!」
代軍驚問:「爸--!你要我幹什麼?」
代宇庭隨口說道:「我要你死!」
代軍兩腿「撲通!」一下跪在地下,哀求的喊道:「不--!爸--!我不想死,你饒了我吧!爸--!我不想死,你饒了我吧!爸--!」不敢去接代宇庭手中的小木葫蘆。
代宇庭的右手伸出好一會,知道兒子不會接。他抬起頭,看到代軍被嚇得屁滾尿流,罵道:「你媽拉個本,誰叫你死來?還不給老子起來!」
代軍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來,腿還在一個勁發抖。
代宇庭遞過小木葫蘆,狠聲道:「拿著!」
代軍雙手接了:「這……?」
代宇庭有氣無力,冷冷地:「明、明天,我請-姓關的吃飯,你、你去接他,把這個也帶著……」他坐起身來。
(畫面)小聲地向代軍作了如此這般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