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李雲即著手制定新的錢幣體系,小錢倒還好說,畢竟大漢有豐富的小錢鑄造經驗,只要集合一幫老工人,借助他們的經驗,相信就可找到一套既符合經濟效益,又不會造成錢幣貶值的新錢。
問題是,金銀本位兌換體系的建立,這無疑是一個極為龐大的工程。
可以說這樣一套體系,前無經驗可借,後世的經驗卻根本不能借鑒,因為這其中存在一個價值的衡量問題。
大漢國目前的黃金與白銀開採量遠遠沒有後世那麼龐大,年產白銀黃金各有數十萬斤,大家就可以偷著笑了。倒是由於這幾十年來大漢國一直處於相對平和的發展時期,因此國庫中倒也囤積起了三十餘斤白銀與十幾萬斤黃金,這個數宇若換了別人,定會笑的合不攏嘴。
但李雲卻笑不出來,因為看上去這些數宇是如此的好看,實際上怎麼樣?大漢國的度量衡遠不是後世那般接近現代度量衡,一漢斤僅僅相當於現代半斤不到,如此一來,帝國實際白銀與黃金儲備其實不過幾十噸!
遠遠不能滿足未來金融體系的需要,按計算,目前帝國一年生產總值約在一千八百到二千億錢之間,但實際需要錢幣卻僅僅需要大約八十億,採用新的貨幣體系後,按計劃,新錢幣與官錢的兌換比例應在一比一點七,這樣一來帝國總共約需要發行新錢幣五十億上下。
雖說新錢的發行可通過融化大量舊錢來進行,但是生鐵依然大量需要,而目前帝國的生鐵產量尚不能滿足國內軍事與農業的龐大需求,所以李雲才不得不迎難而上,發展銀幣與金幣甚至類似交子的更大面額錢幣。以抵消掉一部分鑄錢。
由於金幣與銀幣的主要使用者是商人與官府,所以針對現實地需要,這兩種面額的錢幣,發行量不能太多,以免造成錢幣貶值。
但問題隨之而來,新錢幣開始流通後,儘管帝國肯定會採取最為嚴厲的武裝手段。打擊一切敢於偽造的人或組織,但是偉大的革命導師教導我們,只要有足夠的利潤,那麼就一定有人鋌而走險。歷史上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太多太多,李雲根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人性或者官府嚴厲地打擊手段上。
要防止他人偽造,唯一的辦法,就是令這套新式錢幣在技術上取得重大突破,使得目前廣泛採用的鑄錢作坊沒有半點辦法仿造。
說起防偽技術,李雲一口氣就可說出無數種。譬如激光,又譬如水印等,但是這些技術很顯然除非李雲去打劫外星人的飛船,否則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地!
而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那些古老的防偽技術。李雲又所知甚少,根本不能在現在翻版過來。所以唯一的辦法便只有從目前的技術上著手了。
從大司農處調來相關的官錢鑄造資料中,李雲大致地瞭解了目前大漢國最普遍的錢幣鑄造方法。
自戰國以來,錢幣的鑄造方法便一直是以石范為主,石范按照李雲的理解其實就是石製模具,到大漢國建立後,高祖皇帝下令「即山鑄錢」,「聽民放鑄」以迅速恢復生產,增加國力,各地富豪紛紛加入到這個鑄錢俱樂部來,石范以超低廉地價格,可使用多次的便利性而受到人們地青睞。
但與此同時。帝國的官錢鑄造業卻走上了孑然相反的方向,官府鑄錢一般以銅范鑄之,並採用了當今最先進的疊鑄技術,使得官錢的價值遠遠超出了私錢,但也因此造成了目前一官錢相當於四個私錢的尷尬局面。
但是私錢的便利和暴利性卻又使得官錢流通不便,因此孝文皇帝在位時曾下令廢止過私錢鑄造,改鑄三誅錢,但是效果並不理想,各地諸侯也拒絕配合,因此這個政策最終名存實亡。
現在舊事重提,中央政府的威信與權利卻已不是當年孝文皇帝時期可比,當時的大諸侯現在已經消失,帝國的軍隊足以鎮壓一切諸侯地反抗。再輔以嚴厲的法令和政策,李雲相信,新貨幣必不會受到太多明裡的阻力,而他至少也可以歷史上統一貨幣的人,名垂青史。
但是很明顯,榮耀越高,責任便越大,新的錢幣不僅僅關係到李雲的政治前途,更關係到未來大漢國的經濟民生,這是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的!
所以幾日來,李雲一直窩在落腳地,寸步不出,埋頭於資料之中,白天有空就找來長安鑄錢作坊的負責人進行詢問,對一些不明白的問題進行請教。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李雲漸漸的失去了原本的雄心,因為技術上的困難便如一付沉重的枷鎖,鎖著他的脖子。
鑄錢業的技術實在是太落後了,要想在幾乎是技術荒漠的現在發展出一套有效的簡單的廉價的防偽技術是如此的艱難。
李雲想過用人物肖像,製作一種類似袁大頭的錢幣,但是帝國卻沒有精通精密雕刻的人才,而且在操作上這種技術擁有著太多的不現實性。
李雲也想過用鑄造出一種重量達到私錢一倍的新錢,這樣一來私錢的鑄造者必然不敢仿冒,因為誰仿冒誰吃虧,這種方法是屬於典型的政府吃虧,百姓得利。
但是問題隨之而來,那些私錢是不會出現了,但是這種價值遠遠高於錢幣本身價值的錢,必然會引起無數人的蜂擁搶購和搜刮,帝國財政用不了幾天就必定崩潰!
李雲有時候真想撂挑子不幹了,辭職回到臨邛,與紅顏知己相對而飲,因為這些問題實在是太令人煩惱了,沉重的壓力像一巨石一般壓的喘不過氣來。
幸好,隨著時間的流逝,太皇太后的壽誕到了,這意味著李雲可暫時走出房門,緩解下緊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