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一場小雨在清晨的時候忽然而至,又忽然而止。因此現在空氣極為清新,雨後的街道格外的乾淨,只因李雲並非是內閣大臣,所以今日早朝他已告假,趁著這難得的空暇,他陪伴著卓文君在這大衙上悠閒的晃蕩著。
由於現在還很早,各家店舖剛剛開門,人流也較為稀少,由於恰逢三年一度的各郡郡守回京述職之時,又剛巧太皇太后的壽誕臨近,所以長安衛戍將軍不敢怠慢,這幾日巡邏的次數與人數都大大增加,街頭更是禁止任何形式的武鬥,一旦發現不問是非,統統押解到監獄中監禁,直到這敏感時期過後,才會有官員提審,所以長安城的混混們也在各大門閥的約束下,老實起來。
一隊巡邏兵從李雲身邊經過,他們壓根也不會知道這個身邊僅僅有兩名護衛的青年會是一個兩千石的大員,只道是某家公子攜夫人出來閒逛。
卓文君還從未來過長安這繁華之地,一路上好奇的看著這大漢國人口最多的城市,不免感慨萬分,臨邛雖富,但與長安相比依然是大巫見小巫。而劉陵由於身份特殊,為了不落下口實與人,她自然是不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只能在別苑呆著。
李雲帶著卓文君,穿過幾條街道,便來到了長安城店舖最多的南隆,這裡與章台同為整個長安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來自大漢各地的商人們通常便是將貨物送到此處。而臨邛商會據說也在這裡發展起了一個據點,目前擁有著數十家店舖的加盟,隱隱已是僅次於洛陽寧家的長安第二大商業組織。
李雲自要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離了他的掌握,商會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隨便挑了家掛著臨邛商會標誌地店舖。李雲走了進去,這是一家經營著手飾的店舖。規模在長安應該算地是中等,李雲等人剛進店中,便有似乎是店老闆僱傭的工人迎上來。親切的道:「公子,夫人要些什麼呢?小店地飾品可說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他將李雲與卓文君迎到櫃前,這裡盛放著店中經營的大量飾品,有黃金的。有白銀的,更有似乎是玻璃製作的項鏈。鐲子,這些用玻璃製作地飾品無不透著晶瑩的光芒,看地卓文君心中大是歡喜。
李雲見了卓文君的模樣,自是知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卓文君現在正是青春之時,哪裡能不被這些東西所征服?
不過可惜的是,李雲並不認為花大價錢買上幾副成本低廉,且極容易破損的飾品,有什麼意義。不過見卓文君一直盯著那些飾品,他也不好撫了愛妻面子,便指著那些玻璃製作的飾品問道:「這些東西怎麼賣?」
那人狐疑的看了看李雲,又看了看一直戴著絲巾遮著小臉的卓文君,兩人出來時並未穿上什麼好點的衣服,所以他有理由懷疑這兩人的經濟承受能力,因此道:「不好意思,公子,這些東西本店只賣給熟客以及在本店消費三萬錢以上的顧客,旁人的話,小店是絕不賣的!」
李雲面露不喜,其實心中卻樂開了懷,雖然不知道這個類似後世貴賓制度的法子是誰想出來的,不過這卻充分證明了,離開了他商會不僅僅沒有衰落,反而越發的擁有活力了。
其實這個法子也是沒有辦法,最開始並沒有玻璃製作的飾品的,這還是臨邛那些工匠見每次燒製出來的器皿總有些不合格的,這些東西浪費了自然心疼,於是便有人悄悄的在閒著無聊的時候,用那些不合格的報廢物,製作一些小東西,有人喜歡雕刻,也有人喜歡將之削成其他形狀,慢慢的人們發現這些報廢的東西居然還可製成十分漂亮的手飾,腦子裡已經徹底被金錢統治的商人哪裡還管這許多,便將這些手飾拿到自己店中寄賣,本只想撈回點成本,誰知道這東西簡直供不應求,儘管玻璃的市價十分高昂,但是相比起黃金,白銀製成的手飾,它的價格依然低廉。
在大漢國一個重四兩的黃金項鏈的市價大概在四千到四千五私造錢之間,而一套八個玻璃杯的價格卻僅僅為三萬錢,一套報廢的器皿少說可以製成三到五條一兩重的項鏈,如此一來它的價格自然是遠遠低於黃金,因此大受歡迎,各地商家的店舖中擠滿了想買這種廉價卻又漂亮的手飾的客人,可是這些東西產量和玻璃器皿一樣有限,而且容易破損,價格自然不可能高到哪裡去,因此商人們被逼無奈不得不想出這樣一個主意,不是熟客不是貴人那是堅決不賣的!
而這家店舖中的這些玻璃手飾也是昨天剛到的新品,而且大多數都被人預定了,玻璃造的這種飾品由於它的磨損性和原料來源的原因,商人們也不敢多賺,價格通常穩定在千錢左右,商會的意思是用這個東西敲開那些傳統手飾店的大門,將大漢國這個暴利的行業徹底的收入自己的掌握中。
李雲笑了笑,從懷裡拿出臨邛商會的原始會員憑證,說起來他可至今擁有著總會話語權的大頭啊!
那人見了這個在商會內部也極為難見的東西,那塊雕刻著商字的環形玉珮,立刻就令他收起了最後一絲怠慢的心理,恭敬的道:「原來是總會的公子啊,請恕小的怠慢,這就給您拿出來!」
雖然他在心裡不免揣測,這位公子的意思,按說總會的富豪想要一個這樣的飾品那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可能還要掏錢買的。
不過他瞧了瞧李雲身邊粘著的女子,這個一直以來沒說一句話地年輕女子雖然一直戴著絲巾。他看不清具體模樣,不過光看外型,他就可猜出那是一個怎樣的美人兒了!
飾品放到櫃檯上,卓文君歡喜的看了看李雲。絲巾下的小臉兒滿是幸福地模樣,最終她選定了一件雕刻著各式圖案的手鐲。以及一件十分好看地項鏈。
由於是臨時興起雕刻的東西,所以這些飾品幾乎每一個都不一樣,各有各的特色。而卓文君選上地自然都是有漂亮外形的東西。
李雲見卓文君的高興樣子,心中自然開心,他自婚後就一直虧欠著這個善良的女子,陪伴她的時間實在太少了,這點小錢買她開心自然是划算地很。
因此二話不說。便付了錢,二千錢的價格雖然有些心疼,不過他現在單單是每年的俸祿就足有數萬錢的價值,更不提商會每年的巨額分紅,若單論財產。恐怕他地個人資產就足抵地上大漢國一個大家族的全部財產了。
卓文君歡喜的戴上那極易破損地手鐲。仔細的一邊端詳著,一邊幸福的依偎在李雲身邊走出這店舖。
卻不知這情景被遠處一個少女看到,那少女雙眼立刻就冒出了歡喜的樣子。不由分說的纏上一個陪伴著她的男子,叫嚷著道:「哥哥,那個姐姐的手鐲好漂亮哦!若水也要一個一模一樣的!」
邊說還邊拉著她的哥哥向著店舖中去,那少女生的極為陽光,年紀約莫有十四五歲地樣子,穿著一身極符合她年紀的漂亮絲綢衣服,微微隆起的胸前更是襯托著她那青澀的年華,令周圍人群無不側目以待,頭上紮著那些可愛的發辨更是不停的晃悠著,這情景足以令一些喜好青澀少女的貴族發狂。因她確實生的十分動人!
不過十個貴族有九個絕不敢打她的歪主意,因為她的小手上拉著一隻粗大的手,那手的主人看上去極為文靜,站在大街上雖說不是很英俊,但卻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但他的背上卻披著一把劍,有見識的人定可一眼看出此人絕不好惹!
因為他走路時步伐穩定,舉止呼吸間平和而緩慢,看上去他一直走的很慢,但是只要稍稍有點留意,便立刻可發現這個男子雖然一直都是這麼安靜,但奇怪的是無論那少女怎麼跑,他的步伐永遠緊緊的跟著,一雙平淡無奇的眼睛更是忽然的一亮,掃過周圍,令李雲的兩名護衛立時在心中生出警戒。
李雲的護衛可都是劉徹派下來的禁宮侍從,不說武藝精湛,至少也算的上一等一的好手,可是他們卻絕不敢在這人面前拔劍。
秉持一個經驗豐富的護衛本色,他們立刻警戒起來,護住李雲二人,嘴上雖然沒說,但心下卻已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他們絕不容李雲有失。
所幸這人只是掃了一眼李雲,他的注意最終回到身邊少女身上,看樣子他是一名絕對合格的哥哥。
待他進了那店舖,李雲兩名護衛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一摸手心背上,在這短短的片刻,居然已經濕透!
再不遲疑,立刻護上李雲急急的離開,李雲雖有疑惑,不過想來也是時候回去了。
卻知沒走幾步,身後立時穿來喊聲:「前面的先生,能否等在下片刻?」
李雲雖不知是否是喊自己,但出於好心也稍停下了腳步,卻見方纔那少女正牽著那青年奔了過來。
那少女一臉天真的模樣,快步走到卓文君面前,根本不管周圍虎視眈眈的兩名護衛,高興的拉著卓文君的手道:「好漂亮哇!姐姐的手鐲好漂亮哇,若水真的是很喜歡,姐姐送給我好嗎?」
李雲冷汗,這少女若不是太聰明,就一定是太天真,他從未見過有這麼一個少女當著滿大街的追上一個人,見別人東西漂亮就直接說:「好漂亮哇!送給我好嗎?」
不過這少女天真燦爛的可愛笑容卻如一劑致命的毒藥,令李雲絲毫生不起拒絕的想法,即使婉轉點都不行。
那青年一臉尷尬地模樣。不過很顯然他對這個妹妹也是萬般的無奈,而卓文君看著這個少女的模樣,也好感大生,看著李雲的目光居然是有要真的送人的樣子。
那青年拉住少女,朝李雲道歉道:「先生,舍妹無禮,實在是抱歉了!」
他看了看那手鐲,再看看妹妹充滿著可憐的神色,咬咬牙道:「在下唐突。不知這鐲子,先生可否割愛,在下願出雙倍價錢,以求先生轉讓!」
這一刻,李雲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時候記得妹妹也是如此的調皮。見著別人地玩具,也是拚命的想要,她恨不得世界上的一切玩具都屬於她,看情形這少女與他妹妹倒也有幾分相似,唯一的不同是。她將這貴重的鐲子當成了玩具而已。
但是李雲想起卓文君方才歡喜的樣子。再加上這似乎是他婚後次買禮物送給愛妻,若就這麼地讓與他人,豈不是太過兒戲了?
因此咳嗽一聲。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先生,此物是鄙人送與愛妻的禮物,對鄙人與愛妻來說都有著重要的意義,這其中的意義希望先生可以體諒!」
「哦!」那青年失望地道:「如此在下唐突了!」
此話一出,從這青年到這時起,一直就打著十二萬分警惕地護衛才暗自鬆了口氣,他們可不敢想像與這樣一個人交手的命運。
卓文君聽了李雲的話,自然再次幸福起來,小手輕輕抓住李雲。雙眼中滿是愛意。這令李雲立時感到方才地拒絕沒有白費。
那青年拉上少女的手,有些嚴厲的道:「若水,不要胡鬧了,別人的東西不是咱們的,等下次這店家進貨時,哥哥一定給你買!」
那叫若水的少女卻是不依不饒的撅著粉紅色的小嘴,臉上儘是失落的表情,看的卓文君心裡一疼,對李雲輕輕道:「夫君,妾將這鐲子送與這姑娘吧!」
李雲搖頭堅決反對道:「不行,這東西是我送與我地寶貝兒的,怎可轉手與人?」
卓文君纏著李雲幸福的道:「妾有夫君這份心就可以了,再說,這東西妾拿了也無什麼大用,不如成全他人,就當做個好事!」
李雲無奈,不忍再弗了愛妻面子,點了點頭。
卓文君見了高興的一笑,跑上去將手鐲摘下來塞到那少女手上,笑道:「妹妹叫若水是吧,這東西姐姐送你了!」
遠遠的,那少女原本失落的小臉立刻歡喜起來,竟然撲到卓文君身上摟著她歡呼道:「姐姐真好,若水最喜歡姐姐了,一點也不喜歡哥哥和那個大哥哥,他們都好小氣哦!」
李雲不由的和那青年對望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少女真的是……
卓文君見了如此可愛的一個小姑娘,自然也笑開了懷,拍拍的小屁股道:「若水妹妹不乖哦,剛才要不是那位大哥哥說要送給若水,姐姐才捨不得啦!」
說完還悄悄的含笑看了看李雲。是您的好伴侶
若水卻跳下卓文君的身體,高興的戴上那個漂亮的手鐲,道:「姐姐,若水知道的啦,那個大哥哥是姐姐的那個……所以姐姐才幫他說好話,姐姐不要以為若水什麼都不知道的哦,若水其實很聰明,告訴你哦,若水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大哥哥是個小氣鬼,肯定捨不得將這麼好的東西送給若水的!」
李雲臉上立刻尷尬無比,那青年也尷尬的沖李雲一禮,走近道歉道:「先生,小妹無狀,在下實在慚愧萬分!」
李雲笑道:「無妨,鄙人到覺得令妹很可愛!」
那青年笑道:「先生大度,在下佩服,不如這樣,在下做東,請賢伉儷去這長安最富盛名的登天樓一敘,如何?」
李雲見他誠懇,再加上看這青年言談間不卑不亢,舉止灑脫,異與常人,想來也是可造之才,大漢未來的棟樑,因此起了結交之心,便答應道:「如此,鄙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青年喜道:「在下長沙季安世,敢問先生高姓?」
李雲答道:「鄙姓李,河東李子全!」倒不是他有意隱瞞,因為他確實叫李子全。子全是他的表字。
不過倘若劉陵在此一定會驚訝不已,季安世,大漢國南方最富盛名地俠客之一,在淮南王曾經的拉攏目標中。這名曾化名無數的南國劍客始終排在刺客人選的之中,當年淮南國劍客雷被打遍淮南無敵手。便去各地挑戰,一路破關斬將,在長沙國遇上剛出道不久地季安世時。卻僅僅在十劍內就棄劍認輸。
雷被問他名字,季安世僅僅說了一句「江湖傳聞,長沙季二!」
後來雷被被淮南王招安,當時野心勃勃的淮南王在聽說了此人之後,立刻派人尋找這名叫季二地人。幾經轉折才得出他的真名季安世。之所以叫季二據說是因為他上面還有一個早夭的哥哥。
李雲卻是只覺得這個名字比較耳熟,不過在歷史上地這個時期。文人猛將層出不窮,這個時期諸如李廣,程不識等隨便放到其他任何一個時代都可成為絕世名將的將軍,卻不得不淪為配角,只因為衛青,霍去病的光芒實在是太強烈了,這季安世的名字他記不清楚,那自是自然的。
四人寒暄一陣,相互熟悉了對方地名字,卓文君與季若水兩人更是只差斬雞頭燒黃紙結為異姓姐妹了。
而季安世表面上文靜。實則思想激進,對於當今社會現狀多有抨擊之詞,卻每每都說到要害,令李雲驚為天才,更深出結交之心。
於是四人在兩名護衛的陪伴下,邊走邊說,慢慢地便到了長安最豪華的酒樓登天樓前,之所以取這樣一個名字,還是有傳說的,據說當年這酒樓建成之時,遠處天空居然出現了城市,人群等奇觀,站在這酒樓上的人自然是無不清楚的看到了一切。於是店主人自是將它命名為登天樓!
季安世顯然對這段典故多有瞭解,笑著介紹道:「這便是有那『登天望兮登天樓,登天樓兮見登天』之稱的長安登天樓,這裡的清和酒以及清蒸鯉魚更是長安一絕,其餘酒菜也無不是精心製作,堪稱天下樓!」
李雲雖然見慣了後世動輒上百層的高樓,但是在長安,他還是首次見到這樣一棟有四層佈局的酒樓,當然在長安有資格有能力蓋如此高度酒樓,更敢取這樣一個名字的家族,當然就只有號稱大漢世家的清河郡竇閥,當朝大將軍,魏其侯的本家,身後更有似太皇太后這樣一個強勢的政治人物撐腰,所以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上門找事!
由於臨近太皇太后壽誕,所以酒樓也滿掛代表喜氣的絲綢,整個酒樓的夥計也個個笑容滿面。
李雲一行徑直登上這長安最高的民間建築的頂層,找了間頗為清雅的房子坐落下來,季安世出手大方,一口氣便點上十幾個菜,無不是這酒樓中的名菜或者價格昂貴的珍饈。
李雲見了,笑道:「令安世兄破費了!」
季安世灑脫道:「這有什麼?我與兄萍水相逢,卻談話投機,這便是緣,少少一點錢財,不過身外之物,以身外物結交一名知己,這是我楚地男兒的本色!」
李雲點頭道:「自古唯楚有才,此話一點不假,屈原作離騷,霸王譜別姬,實在令我神往,有機會我定去楚地看看那秀美的山川!」
季安世將手指放到嘴前,噓道:「兄,方纔之話,你我聽聽便可,切勿輕言霸王之事!」
李雲只是笑了笑,這個問題他絲毫也不擔心,宮中的那位天子可是對那位力拔山河的霸王很有好感,甚至曾多次言,要是霸王可為漢將,那該有多好。
這登台樓的酒菜確實是名不虛傳,再加上李雲對季安世很有好感,若非是考慮到中午還要去陪劉徹,否則今日定要與這季安世一醉方休。
而卓文君與那季若水也是極談的來,兩人躲到一邊,一直為卓文君的絲巾問題糾纏不休,季若水一直纏著卓文君,要看她的樣子,而卓文君卻是逗的上癮,一直不許,最後季若水才抓到機會,偷襲成功,看到了卓文君的樣子。
卓文君那充滿成熟女人風采的美麗容貌,且不說別人,就是李雲也是百看不厭,立時就引起了季安世的羨慕。
僅僅是羨慕而已,在季安世眼中,李雲沒有看到半分慾望,由此可證明這季安世非但是一名極有才華的青年,更是一名不好女色的君子,至少是一個不會為美色動搖的人物,自然令李雲的好感增加。
吃過酒菜,四人依依不捨的告別,卓文君更與季若水約定,明日此地再次相間,看情況,這兩人大有粘在一起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