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聽到娜娜的叫聲,剛要邁步的白癡突然停步。他莫名其妙的摀住自己的心臟,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幾乎從不會有的痛苦表情。
噗通。
心臟,在絞痛。
這種感覺是什麼?為什麼……會讓人這麼不舒服?
噗通。
痛……
實在是太痛了……
……………………不行。
不能就這樣痛下去。
必須行動……必須……
去行動。
……
…………
………………
吸…………
呼。
簡單的一個深呼吸後,心臟傳來的莫名絞痛立刻被壓制下去。白癡撫摸著自己左臂上的絲帶,放緩自己的呼吸。
剛才的疼痛刺激著白癡的大腦,讓他在這一邁步之間立刻想到了什麼。在下好主意之後,他沒有立刻奔出大門去尋找娜娜的所在地,而是立刻拔出暗滅,轉身衝到弗埃夫人的一個手臂前,一揮,將她的四根指頭齊刷刷的砍了下來。
接著,白癡在房間裡找了一塊白布,將這四根還留著膿血的手指抱起,塞進懷裡。做完這些之後,他才衝出房間,但是,卻是朝娜娜驚叫相反的方向跑去。
出了房間後才知道,原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夜晚再次來臨。白癡沒有去欣賞雪景的心思,而是一鼓作氣的跑到三樓的圖書館,來到一台擺放在公用書桌的打字機前。
行動,沒有片刻的停滯。白癡迅抽出打字機中的油墨盒,再撕下一本書,粘著那些油墨迅的在黑色的鍵盤上擦過一遍。隨後,他將書放回,跑進廁所扔掉粘著油墨的紙,洗乾淨手。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抹了抹臉上的血塊,衝向娜娜聲音傳來的方向。
現場到了,地點……
塞克斯鎮長的辦公室。
當白癡到了的時候,埃特,坦,娜娜早已經聚集。塞文則是昏倒在走廊上。白癡看了一眼這些倖存者,不用去猜,就知道生了些什麼。
「有人進去過嗎。」
身為在場年齡最大的埃特,鐵青著臉,搖了搖頭。
白癡點點頭,這才走到房間的門口,朝裡面看。從大門看進去,可以看到塞克斯鎮長光著上半身,躺在一張辦公桌的後面。他的眼睛大張著,混濁的瞳孔無神的望著天花板。胸口一片鮮紅,血水,也將地板染紅。
「我叫你們呆在一起,為什麼他會被殺。」
「這個……這個……」
「因為鎮長先生說聚集在一起很可能更危險,有可能被躲起來的汪子爵一顆導力炸彈給全滅。因為他先離開,我們想想聚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也沒事可做,所以也分開了。八分鐘前娜娜小姐和我一起來送晚餐時現的。不過話說回來,您過來的可真夠慢的呢。」
坦瞪了白癡一眼,白癡沒有回應。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後,走進房間,伸手搭住門把手。可是在搭住門把手之前,他突然轉身,瞥了一眼躺在那裡的塞文。
「把他叫醒,你們都去附近的房間休息。我檢查完之後立刻就來。」
埃特滿頭大汗的點了點頭,去拉塞文。可塞文剛一醒過來,就開始大呼小叫。埃特一時間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安慰他,畢竟,他的父母在一天之內,全都死於兇手的屠殺。
白癡任由塞文的鬧騰,沒有說什麼。但他卻是死死的擋在大門前,不讓塞文衝進去。直到這個人鬧夠了,哭累了,他才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埃特先生,這座鎮長宅邸內的打字機除了閣樓內的一台之外,就只剩下公共圖書館內的一台,是不是。」
埃特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順勢回應道:「是……是的,先生。」
「那……」白癡拉起門,隨著門縫的漸漸縮小,他的聲音,也如同鬼魅般從那狹小的縫隙中鑽出……
「要寫遺書,你們最好盡快了。最好趕在……」
聲音冷漠,彷彿事不關己。
「你們被殺之前。」
砰。
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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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房間後,白癡吸了口氣。
這裡的溫度和濕度都很高,看來這位鎮長很注重保暖。白癡看了看門背後的鎖和房間內的其他窗戶之後,才走向辦公桌後面的屍體。
門窗緊鎖,但並沒有反鎖。只要有鑰匙,任何人都可以進來或者出去。白癡繞過辦公桌,出現在眼前的就是塞克斯鎮長全裸的屍體了。
「人類小子,怎麼樣?」
「………………胸口被人一刀致命。還熱著,死了沒多久。另外……」
白癡的視線從塞克斯鎮長的上半身,一直轉移到他的下半身。他的**官耷拉著,頭部粘著少許的晶瑩液體。確定這一點之後,白癡轉身,看看周圍散亂的衣物和塞克斯仰臥的姿勢,事情,很明顯了。
「看來是在『運動』的過程中被另一方突然的一刀刺殺啊。所以才沒有任何的反抗痕跡,不是嗎?呵呵,從傷口來看,應該是和殺死老禿的匕是同一把。那麼現在,嫌疑人從剩下的四人縮減成兩名女性!青春美少女娜娜,和妖嬈的成熟少*婦坦。你認為,會是誰呢?」
猜測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是白癡的習慣。他只是默默觀察著現場,搜尋任何有問題的痕跡。也就在他翻過塞克斯鎮長的屍體時,一個東西,赫然映入了白癡的眼簾——
咬痕。
在塞克斯的左上臂手背處,有一個淺淺的咬痕,赫然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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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暴風雪在外面呼嘯。
公用圖書館內,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燈光。只有從窗外反射進來的陰冷色彩,偶爾充當了這間屋子的照明。
詭異的氣氛,讓太多的人可以借助它們做任何事。在這裡,也有一個人影,正以某種理由,來到了這座怪物的殿堂。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打字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人影沒有太多時間,因為一個人去上廁所不可能那麼久。不過,這些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寫一封像樣的信件,讓這件事變得無比完美。
很快,一封「熱情洋溢」的信就打完了。人影微笑著看著手中的信紙,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這個人將信紙塞進早就準備好的信封,再取出那一小撮粉色的頭塞進去,封口。
呼——————
窗外的風雪,變得更濃了。
人影原本流暢的動作,卻是在想到些什麼似的停住。隨後,人影慢慢的翻過雙手,靜靜的,看著沾滿油墨的十指……
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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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約兩個小時的檢查後,白癡陰沉著臉,結束檢查走向大門。他沒有去旁邊眾人聚集的客房,而是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隨後,毫無意外的,他在房內的床上現了一封信。
「看來,你的計策成功了?」
暗滅看著信封上到處都是的黑色指印,出嘿嘿的冷笑。
白癡瞥了一眼那些指印,緩緩打開信封。一些粉色的頭,也在打開的那一刻,映入白癡的瞳孔。
儘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看到頭的這一刻,白癡還是感到心臟處有了一種被大錘狠狠砸中的感覺。他再次摀住自己的心臟,五指緊抓。在沉重的大口吸氣、喘氣將近五分鐘之後,他才再次回復平靜。
信中的內容很激昂,很多地方都是在感謝白癡的努力,以及對於真相的期待。並且再一次的保證只要真相一旦揭曉,就會立刻讓小麵包和白癡見面。
這一次,白癡只掃了一眼就不再看。他瞄了一眼信紙和信封上的黑色手指印,默默的將信塞回信封,放入懷裡。
「啊!…………啊∼∼∼」
在臨出門前,暗滅突然出這種讓人感到噁心的聲音。白癡低下頭,看著右臂上的血瞳。
「嘿嘿嘿,別再意,我只是突然想到可以通過這些黑指印來找出匿名者。不過嘛……你知道這個方法嗎?」
「……………………什麼方法。」
「這個嘛……算了。以現在的科技水平,指紋這東西可以算是一個新鮮事物,根本無法作為判斷的依據。而且包括你在內,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目前都不會理解吧∼∼∼算了,就當我沒說,你就當我放屁吧。」
說罷,這把劍就閉上嘴。既然他閉嘴,白癡也就不再追問。他再次摸了摸左臂上的絲帶之後,走出房間,直奔那四人聚集的客房。
客房內,很安靜。
倖存的四個人很好的執行了白癡的指示,除了上廁所之外沒有一個人離開房間過十分鐘。白癡打開門,先是看了一下眾人的臉色,隨後走進去。
「塞克斯鎮長死了。」
「在幸福中死去了。」
(切,你什麼時候學會文縐縐的吊文了?真噁心。)
埃特沉默了一會兒,率先說道:「先生……您看……我們這樣繼續下去不行吧……汪子爵他……他已經瘋了!」
「關於這一點……」
白癡從懷中摸出四個細細長長的東西,隨手扔給四人,說道:「我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