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沙灘上,鴉鵲無聲。
眾多的美麗少女此刻卻好像木樁一樣,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
邪火可是從小賭到大的。其中木瀆勸過他,胡桃勸過他,他未來的丈人勸過他,他的父親暗中也警告過他。但他卻從來不聽,從來都是嘴上答應,回頭又賭。除了練的一手出千的好手法和輸了大筆的財富之外,根本就是毫不悔改。
而娶王妃這種事這種事邪火也是一拖再拖,為了賭,他是堅決不想有一個人整天在皇宮裡跟著他,監督著他。所以一直拖到27歲,這位王子依舊是個名義上的單身漢。
這兩件事可以說是紫女性如今最關心的兩件事,她愁了快2o年都沒法把邪火的陋習給整治過來,而現在在她的面前,一個看起來連毛都還沒長齊的男孩卻說可以辦到這兩件事?
這…………可能嗎???
紫女性盯著白癡,將他那張臉從上到下的看了三遍。越是看,心中越是狐疑。在仔細思考了將近五分鐘之後,她終於再次開口,作出了一個決定——
「小弟弟,玩笑是不能亂開的。這一百蘇拉你拿著,算是幫姐姐一個忙吧。」
說罷,她就將那錢袋塞進白癡手裡,轉身,招呼了自己的後輩,重新坐上掃把,一併離開了。
……
…………
………………
「喂,你的交易失敗了。」
暗滅睜開眼睛,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
對此,白癡卻是點點頭,將錢袋吊在自己褲子的腰帶上,用上衣遮住。
「我知道。」
「呵呵,聽你的語氣,似乎並不怎麼失望?」
「啊。因為,這很正常。」
「哦?正常?」
「如果她立即就開口答應,我反而會掂量掂量她是不是在反過來騙我。沒人會因為別人簡單的幾句話就將十萬蘇拉壓在別人身上。她需要考慮的時間。所以,第一次被拒絕,我一早就料到。」
「哦?有趣。那麼說來,你已經定好計劃了?」
小麵包拿著一根不知道哪裡找來的樹枝蹲在邪火身旁,不停的戳著他的臉。白癡走過去撫摸著她的腦袋,腦海中繼續回應暗滅的問題。
「現在,我有11oo蘇拉的本金。這些錢可以做很多事。」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現在倒是有點可憐起這位二王子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打算用什麼手法來整他,不過一定會相當的有戲劇性!好吧!我就拭目以待,準備看你一手策劃的這齣戲劇吧!」
白癡漠然,他蹲下,看看依舊躺在沙灘上,嘴角露出傻笑,吐出苦水的邪火。接著,再次抬頭看了看紫女性一眾離開的方向,陷入沉思。
「呵呵,人類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
「你我都清楚。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別把那些掃把想像的太過厲害。依我看,鑲嵌在上面的導力石能夠維持這些掃把載人飛上三米的半空就已經是極限,真要克服地面的重力在半空中翱翔,這個紀元的魔導科技似乎還沒有展到這種地步。」
「…………………………」
「呵呵,說到這裡,人類小子,我又有些想要勸勸你了。剛才你動第一獄時我現了一件事,就是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第一獄的力量。魔力在你體內已經不會有任何的排斥。現在,正是你一鼓作氣衝擊第三獄的時候!怎麼樣?就算是被我騙一次吧,試試看,怎麼樣?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上第三獄的力量的。」
小麵包啊嗚的叫了一聲,撲到白癡的背上。這個小丫頭沒有心機的笑著……似乎只要能夠在白癡的身邊,她永遠都可以保持這種不需要去猜測任何陰謀的笑容。
被惡魔在耳邊細語的男孩緩緩轉頭,冰冷的雙瞳中倒映出小丫頭的「傻笑」。這一刻,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目光……
也變得柔和。
「……………………切,又失敗了。」
——————————————————————————————
白癡將醉的一塌糊塗的邪火扶回酒店,交給心急火燎的趕出來的胡桃。交完之後他轉身就要走,不為什麼,就為了安排這場讓邪火戒賭的「戲碼」,他需要去策劃,準備。
只可惜,戲碼這種東西,有時候你為別人準備了,又何嘗不知道別人也正在為你而準備?
就在白癡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一隻手,卻在瞬間抓住了他。
回頭,只見星璃正微笑著看著自己。雖然她的笑不像剛才那個女孩那般膩人,但看到她這樣大方而得體的笑容,有時候會比那種甜膩的笑容更讓人覺得難以對付。
「公主,我找到人啦∼∼∼」
在眾人手忙腳亂的將邪火扶進房間之後,星璃左手牽著白癡的手,右手牽著小麵包,笑容滿面的走到愁眉苦臉的胡桃面前,將白癡往前輕輕一推。
這個親暱無間的動作,那個漂浮在天花板下的黑影球當然全都看見。也不知她到底作何感想。
白癡一時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只能站在原地。難道說……自己已經被「公主」背叛了?!
不……不應該說背叛,「公主」這種職業本身就無所謂背叛不背叛。自己謀划算計她哥哥這件事本身就冒著很大的風險。誰能保證那個紫女性不會一轉頭就把自己給賣了?
失策……實在是太失策了……
十萬蘇拉的巨款和一千根火龍舌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這才讓自己失去了平時的小心,只想著怎麼才能夠將這筆錢弄到手!結果,換來的就是這樣的下場!
胡桃此時正支著下巴努力思考著什麼,乍一看見白癡,她渾然是愣了一下,隨後,她十分懷疑的將白癡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突然,她打了一個響指!
「對啊!白癡,就是你了!你上次曾經說過,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對吧?這句話還有沒有效果?」
白癡低頭,看了看那邊踩在凳子上,雙手扶著桌子,翡翠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水果的小麵包。無奈之下,他唯有輕輕的嗯了一聲。
「公主……您……需要我做什麼。」
白癡已經打定主意了,不管接下來要他做的是殺人還是放火,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他絕對會毫不遲疑的去完成。他有軟肋,為了這個軟肋的安全,他知道,自己已經可以不顧一切了。
「嘻嘻,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
「做魔王。」
「你,願不願意?」
——————————————————————————————
對於商人來說,沒有什麼能夠比賺錢更重要。
如果是兩個商人承接了這場a級任務,那麼雙方即使互相挖牆角,互相陷害,但肯定有一個目的保持一致,那就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失。即使迫不得已,也會盡量將損失控制在最小範圍之內。
可如果承接人不是商人,而是兩個完全不需要為盈虧感到擔心的兩國公主呢?
這場競賽就成了完全的顏面之爭,完∼∼全∼∼的,不計任何代價。
現在,白癡就坐在一條小艇上,由著工作人員載著他劃向位於海岸線百米開外的一座巨型水上建築。那是一座刻意搭建起來的舞台,這座過3oo平米的巨大敞開式舞台就坐落在水面上。在舞台上有許多人在那裡排練,或是唱歌,或是翻觔斗,或是和別人對台詞。而白癡所乘坐的小船則慢慢劃向舞台邊上的一個登6口,早有人在那裡等著了。
「這個孩子就是代替羅森扮演魔王的人?」
迎接人是索雷公國的人,他瞥了一眼乍看起來有些瘦小的白癡,再看了看趴在船沿玩水的小麵包,說道。
船夫「嗯」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雄鹿的公主還真是有意思,我們問他們找一個有魔王氣質的人來演大惡魔這個角色,最起碼也找個有點霸氣的吧?怎麼找了個這麼不著邊際的孩子過來。咳∼∼∼」
「哈哈哈,大概是看他上次把那個玩排球的佈雷斯暴打一頓,覺得他很有破壞性吧。不過說到有意思,我們的公主也不遑多讓。羅森不小心扭傷了腳,公主她竟然要將這個角色扔給雄鹿帝國來選。」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
船夫跳上水上舞台,把船繫好。他也沒去顧白癡就在旁邊,大刺刺的道:「這次演出時我們會報名,讓所有人都知道演魔王的人是來自雄鹿帝國。你看,他是個業餘的。這樣一個業餘的演員在那些職業演員之中出演,肯定是要多糟就有多糟。雄鹿的公主可謂是丟臉丟到家了。」
說完,這個船夫還嫌不夠似的轉過頭,衝著白癡問了一句——
「孩子,你演過戲嗎?」
聽到這句問話,暗中的暗滅笑了。但是白癡的臉上卻是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而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看,真是個業餘的。」
兩人哈哈大笑,那個迎接的人扔給白癡一本劇本,帶著他走向水上歌劇院的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