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癡看了看黯,在得到她的眼神同意之後,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小丫頭得到允許,立刻張開雙手,想要歡呼。可還不等她叫出聲來,白癡的大手就已經早早的摀住了她的嘴,那雙冰冷的眼睛,也已經湊近了那個小腦袋。
「坐,安靜。」
「嗚……嗚嗚嗚……」
小麵包伸手摀住自己的嘴,這才小心翼翼的爬上椅子。儘管此刻已經是夏天,而且經過的還是沙漠,但列車內的冷氣系統卻讓人感覺有些涼颼颼的。這些柔軟的座椅和墊子一被小丫頭沾上,立刻被她抱著不放,捂著嘴,在座位上滾了起來。
「這丫頭,叫她安靜的。看來她還真的是嫌你不夠引人注目,拼了命的想要讓那位大人物注意你呢∼∼∼!」
暗滅只要一開口,就必定帶著嘲笑。白癡偷偷轉頭,只見那位老者只是面露微笑,看著小麵包打滾,卻沒有說什麼。等到白癡和他對視之後,這位老者更是點了點頭,示意默許。隨後,就看起來一點都不介意小麵包吵鬧似的,轉過頭繼續喝著咖啡,欣賞沙漠中的風景。
是因為長達3o年的心頭大患終於可以一舉剷除了嗎?老人臉上的笑容顯得無比輕鬆,無比慈祥。
「喂,你還是沒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啊?我基本上都住在家裡,無法外出,不認識啊!」
那邊的黯依舊有些不依不饒,她這次乾脆用手邊的長槍敲打了一下白癡的肩膀,催促起來。
「這位先生啊,他可是……」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柔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癡轉頭,只見星璃一身清爽,腳上踏著涼鞋,沒有穿襪子,秀美的長腿在那條短裙下一覽無餘。看到她來了,白癡立刻向旁邊站站,而黯則是朝著星璃的那雙長腿盯了好久,隨後捏捏自己那雙籠罩在長褲之下的大腿,努努嘴。
星璃附在黯的耳邊輕聲說著。原本,黯的表情還顯得不屑一顧,可漸漸的,她的表情就變得恐慌起來。等到星璃說完,她則是捂著自己的心臟,一臉慌亂的看看那邊的老者,十分乾脆的拉著星璃的衣服。
「我……我該怎麼辦?之前我一直不曉得,所以每次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連禮都沒有一下!」
儘管小聲,但依舊掩飾不了黯心中的慌張。看起來,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狂之武者還是會怕某些人的。
星璃在那邊笑著,忙不迭的安慰。白癡則是看著在椅子上滾累了的小麵包,等到她抱著坐墊,舒服的呼呼睡去之時,就脫下身上的一層外衣,蓋在這小丫頭身上……
這時,老者……卻注視著這裡。
(勻稱的骨骼,充滿流線型的肌肉,看起來並不強壯,但卻是一個充滿爆力的身體……這樣一個孩子,會不會武技?另外,他雙手雙腳上的那些重刑犯所戴的鎖鏈……到底是怎麼回事?)
注視,也僅僅只是維持著一瞬間。當下一秒鐘劃過之時,老者的視線就已經重新望著窗外。這一刻,他的表情變得無比凝重。
涼爽而順暢的列車內,輕鬆的氣氛依舊……
這裡,就只有這位老者獨自一人突然露出這種如臨大敵的表情嗎?只有他一個人察覺到,事情永遠都會大出人們的預料嗎?
不。
替小丫頭蓋好衣服的雙手……微微顫了一下。
那雙被雜亂的黑遮掩的瞳孔略微抬起,冰冷而毫無表情的視線射向窗外。透過那飛馳的滾滾黃沙,透過那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地平線那邊揚起的一道「沙塵暴」,漸漸的……
靠了過來。
「敵襲!所有人警戒!!!」
列車內剛剛還處之泰然的氛圍剎那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最為緊張的臨敵時刻。震耳欲聾的警報聲傳遍列車,將昏昏欲睡的眾人全部震醒。星璃和黯分別握住絲帶和長槍立於車窗旁,艾爾霍德也是慌慌忙忙的戴著裝滿導力石的口袋奔出臥鋪,戴勞一群人更是馬不停蹄的配上騎士劍,一臉的緊張。
在廣闊的天空之下,兩道「沙塵暴」分從兩側逼向加行駛的魔導列車。列車的度快,但「沙塵暴」的度更快!沒用多久,三百多個黑點就出現在沙塵暴中,每個黑點的手上,全都拿著武器。
「二級魔獸,疾電狼?!據說光是論度,即使是五級魔獸可能都要甘拜下風的疾電狼?!」
三百多個黑點,正是由這三百多頭疾電狼組成。每一頭奔馳的惡狼身後都有一些辟辟啪啪作響的電火花閃爍,即使是這輛魔導列車,恐怕被追上也是遲早的事。
情況緊急,但更讓人覺得緊急的莫過於這些人身上的服飾。如果說僅僅只是一般的盜賊的話那倒也算了,可能夠把多達3oo頭疾電狼訓練成坐騎的盜賊組織,那還真的是聞所未聞!果不其然,等到這些揮舞著武器,一臉憤怒,雙眼望著列車全都出恨不得將列車碎屍萬段的眼神之時,列車上的人,也多看清了這些人身上的服飾。
黑色的……黑龍帝**裝。每個人的胸口,則都戴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終於追上了……上!老鹿失策,沒帶足夠人手就返程,快為加西亞公主報仇!!!
疾電狼奔馳,三百多條電火花在沙漠中劃出一場美麗的火花線條。轉眼,這些敵人就已經迫近魔導列車,和列車並肩而行了。
「先生!」
兩軍交戰,負責守衛的騎士立刻上前稟報請示。老者面色一沉,猛一揮手:「加。疾電狼無法長時間奔馳,甩掉他們。」
「是!」
就在老者下令的這一刻,三百狼騎士中奔向車頭的縱石師已經搶先一步摸出導力石。車窗內的騎士眼看不妙,立刻拉下窗戶,取出弓箭射出。此刻陪在老者身邊的騎士無一不是高手,那名率先摸出導力石的縱石師立刻頭部被穿,掉下狼背。可還不等那名騎士鬆一口氣,狼騎士中有人一聲喊,也是一支箭矢將其穿喉而過。
戰鬥正式展開,狼騎士開始掩護著隊伍中的縱石師奔向列車頭部,列車內的騎士也是紛紛摸出弓箭迎敵。一時間車廂內矢鏃齊,列車表面也無緣無故的多出諸多的箭痕,雙方各有死傷,戰況激烈。
在這種時候,老者依舊穩坐餐桌之中。他端著咖啡,彷彿事不關己一般淡定的喝著。但他的雙眼卻被那厚厚的斗篷所籠罩,看不出這位老者此刻究竟在想著些什麼。再看斜前方的一個座位,一個黑少年也是坐在座位上,抱著懷中呼呼大睡的小女孩,對窗戶外的戰鬥充耳不聞。
但如果再仔細一點,就能看到這一老一小兩人的右手,全都捏緊了……
「好……完成!」
一組狼騎士終於護衛成功,隊伍中的縱石師在逼近車頭的那一刻立刻摸出導力石,看準窗戶,踩著狼背縱身一躍。砰的一聲,踢破車頭的窗戶。裡面的駕駛員一看敵人從天而降,心中一慌。剛要拔出腰間的佩劍,縱石師手中的導力石立刻變化,從車窗中灌進來的滾滾黃沙在其手中凝聚成一個無堅不摧的沙錐,瞬間貫穿了駕駛員的胸口。
解決駕駛員,縱石師再次摸出兩枚導力石往地上一扔,沙子凝聚,化為兩個沙人偶。在縱石師的一聲喝令之下,兩名沙人偶一左一右的撲到動力爐前,奮力抓住蓋子,猛地一扯!蓋子被強行拉開,其中散出來的魔導力瞬間將這兩個沙人偶燒化。但縱石師早就料到這一點,又是五枚導力石隨著他的手往動力爐中一扔……
「凍!」
剎那間,以動力爐為中心,整座駕駛室都被厚厚的冰層覆蓋。一旦動力爐出現問題,魔導列車立刻開始自動剎車,度驟降。此刻,身後的大門傳來雄鹿騎士的撞門聲,那名縱石師再次從破窗鑽出,看準那奔馳的疾電狼縱身躍下,在同伴的一片叫好聲中穩穩落在狼背,離開車頭。
「列車減了!可惡,動力爐內被凍結了!」
「該死的黑龍餘孽,縱石師!叫縱石師上來!」
鐵軌之上,緊急剎車的魔導列車幾乎是擦著路線向前滑行。車輪與鐵軌接觸的地方散出眩目的火花,站立的守衛們被這一煞車弄得紛紛倒地,反擊立刻減弱。
老者,依舊在喝著咖啡。表面上看起來,他似乎氣定神閒。但他那只隱藏在斗篷之下的右手,卻已經是緊緊握緊。
他並不是絕望。這位老人是從沙場上摸爬滾打,經歷了太多事才在王座上坐穩的,這麼點小陣仗還沒可能讓他失態。這三百多的敵人還沒可能取他的性命。
他真正難過的是,自己竟然會如此的失策。為了增強攻略黑龍帝國其餘城市的力量,所以他幾乎將全部精銳盡數給予自己的兩個孩子。現在守護自己的騎士論實力也僅僅只是中游左右。而且,他也沒有在隊伍中安排縱石師,這才導致自己現在竟然會承受一面倒的局面。
他相信,憑著自己的實力,要想從這場戰鬥中脫圍並不難。真正困難的是,自己被敵人打得落荒而逃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對於自己那兩個正在攻城掠地的兒子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