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小麵包抓著手心裡的香袋,畏畏縮縮的看著那邊漸漸遠去的身影。等到魯尼答一家真正被雨幕所遮掩之後,這個小丫頭才抬起頭看了白癡一眼。接著,她就好像畏寒似的鑽進白癡的懷裡,撥弄著香袋裡的香球。
「喂,你打算怎麼做?對方可是出任務請求了喲∼∼∼」
腦海中,戲謔的笑聲不斷。灰暗的雨水之中,血色的瞳孔散出最詭異的紅色光芒。
白癡抱緊小麵包,低著頭,漆黑的雙眼注視著那些從雨篷上滑落的雨水。看著它們緩緩下墜,在地上打出一朵波紋……
一滴……
一滴…………
一滴………………
啪。
白色的布鞋踏進那瓢潑的雨水之中。抱著小麵包,白癡開始朝學院的方向走去。他沒有說話,更沒有作出更多的表示。不過看他右臂上的那只血色瞳孔……
裡面,正散出興奮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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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兩柄劍交錯,出的金屬震顫音透過手腕傳遍整個身體。
他們的眼神對峙著,腳步在撒滿沙的場地上緩緩移動。當其中的某個人腳步稍微沒來的及趕上的瞬間,對方的劍就毫不遲疑的砍向自己的肩膀,並在肩部的鋼鐵護甲上留下一條不深不淺的印痕。
「一擊倒!武鬥系初等部2年生塞爾倫獲得晉陞!」
交鋒的雙方喘著粗氣,退開兩邊。在周圍圍觀者的歡呼與裁判的號令聲中,獲勝者與惜敗者同時舉劍相對方行禮。但是,勝者承擔的是榮耀,敗者接受的卻是難以言語的遺憾。
彭!彭彭!
空中的禮炮空鳴,為這個藍天白雲的好日子增添了又一份的喜慶氣息。街上到處都掛著絢麗的橫幅,大街小巷中也佈滿了手裡捏著糖,互相追逐打鬧的孩子。
似乎風吹沙城的每一年公主生日宴會都會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活動,不是嗎?
前年是公主的十歲生日慶典。去年則是為了給這位小公主從死亡沙漠中生還而慶祝。今年,則是藉著她的生日宴會來為這場選拔賽提供一個更好的平台,其中的潛在含意無非就是讓皇室來親自挑選有能力代替雄鹿出戰的十人人選。
這無疑成了那些辛苦訓練自己實力的孩子一戰成名的最好途徑。也是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武者迅晉陞為皇家騎士的最好方法。不僅僅是神聖恩寵的那些貴族子弟,就連一些對自己的孩子有信心,或者對自己有信心的人也都過來報名,希望能夠通過入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成為舉國矚目的新星。
整整十天之內,風吹沙城內已經舉辦了大大小小不下數百場武鬥大會。這些經過皇室同意批准的組織舉辦這些武鬥大會的目的當然就只有一個,就是淘汰大部分無力的應徵者,將實力最強勁的候選人提名交至皇室,確保公主生日宴會上所舉辦的比武絕對是最精彩,最耀眼的戰鬥!
在經歷了十天的選拔之後,人數已經從當初報名的兩萬多名孩童,篩選到只剩下64個名額。而在今天,在這64人之中將會再次淘汰大多數,只剩下真正的十個人,有能力笑到最後,成為這份榮耀的承載者!
「啊嗚∼∼!啊嗚嗚∼∼∼!」
禮炮鳴響,小麵包跌跌撞撞的跑在通往貴族區所在的道路上。她的脖子上掛著香袋,隨著她的跑動而上下起伏。跑出幾米之後這個小丫頭回過頭,看到白癡依舊在後面不疾不緩的邁步之後,立刻抬起兩隻小胳膊,大力的揮動了起來。
遲緩的腳步依舊保持著最為穩健的步伐。依舊沒有表情的冰山臉緩緩走了過去,輕輕的摸了模小丫頭的那頭粉。小麵包蜷著雙手,十分享受的接受白癡的撫摸。之後,再次嗚呀的叫了一聲也反抱住白癡的胳膊,朝皇城走去。
「走開走開!偉大的古德塞少爺要驅車經過了!」
一陣刺耳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駕駛馬車的正是一臉雀斑的因斯爾頓。他大力的揮舞著鞭子,將馬車趕的揚起無數灰塵。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對於周圍其他人吃灰的樣子感到非常的賞心悅目。
白癡立刻抱起麵包朝旁邊閃開,但小麵包還是被少許揚起的灰塵嗆到了,咳嗽了兩聲。白癡一邊撫摸著小丫頭的背,讓她趴在自己胸口咳嗽,一邊瞄向那轉眼既逝的馬車。從那透明的馬車玻璃中……
戴勞的側面,已經映入了白癡的腦海。
「呵,看來今天這位『大人物』依舊會引來許多的注目啊。對戰表看了嗎?他的路線上會遇到哪些敵人?」
白癡放下小麵包,重新牽著她的手望著那不斷有人湧入的貴族區。在拍去衣服上的灰塵之後,繼續朝前走著。
暗滅也沒有去等待白癡的回答。不管怎麼說,它也習慣了問出話來得不到回答這種模式。它今天只是來欣賞的,作為一把劍,來欣賞人類獻上的一幕精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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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人群湧入貴族區,前往貴族區中最大的「安吉爾大競技場」。這座足以容納九萬名觀眾的大競技場就是今天這場選拔賽的場地。越是靠近競技場,路上的行人也就越多,來來往往的貴族馬車也幾乎佔據了這這條寬大的四馬車道路,把蜂擁的行人擠到兩邊狹小的人行道上。
今天是公主的誕辰,並且還是帝國「十六歲以下最強十人」的選拔。毫無疑問,這裡也成了商家們聚集的樂園。在競技場附近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舖,原本貴族區是嚴格限制平民進入的,但在今天這個日子似乎也稍稍開明了不少。許多攜著一家老小前來觀看的人趁著比賽開始前閒逛起了商店,為這場選拔賽先炒熱了氣氛。
不過,與商舖的火熱相比,還有另外一種「火熱」,也從另一方面反應了今天這場選拔賽的一些現實……
「沒有票了?!你竟然告訴我沒有票了?!就連站立票都沒有了嗎???!!!」
競技場外的一排售票處的開放窗現在全部拉起,上面清一色的寫著「已售完」的字樣。可儘管如此,還是有著許多沒有買到票的人聚集在售票處外面,揪著一些身著工作服的管理人員大吵大鬧。
白癡看了一眼那邊的場景後,轉過頭掃向那些在票台周圍走來走去的人們。其中不乏一些賊眉鼠眼,小心翼翼的揣著懷裡的「東西」,不斷的向那些買不到票的人兜售的「朋友」。
「好!那麼先,我們就先去買票吧。」暗滅當然看見了周圍的事實,不無嘲諷的說道,「不過先,你有足夠的金錢,去問那些『朋友』交換貨物嗎?」
白癡只是看了那些「朋友」一眼,就立刻別過頭,走向周圍的商舖。暗滅看到這裡,暗暗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不去搞票,那你打算怎麼進去?」
「………………票,當然要搞。」
「哦?有趣,那說說看,你打算怎麼搞?」
「他們販賣的大多是假票,即使是真的,價格也不低,我根本買不起。再加上,他們現在警覺性很高,屬於最難以對付的人。」
「哈哈哈!有趣。即使是再弱的老鼠,如果充滿警戒,要殺掉它也是難上加難。相比起來,即使是最強的史詩魔獸,如果毫無警戒心,那也可以在對方身上撕下一片鱗片。」
白癡的視線開始在那些閒逛商舖的人身上不斷掃視,他的視線大多對準了那些帶著孩子前來買東西的人。暗滅在觀察了白癡的行動之後,很快,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呵呵,目標,就是弱小的孩子嗎?有趣。其實說起來,今次選拔的門票很受重視,所以印刷想必十分的精美。對於孩子來說,這種精美的票面很有吸引力,會向父母討要。而父母們往往也會將一張票給自己的孩子,讓他們把玩。而這些拿著票,毫無抵抗能力的小屁孩,就是你的目標,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