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亨特的火氣又要上來了,那個小乞丐看到他火,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色!他十分誇張的轉過身要逃,可他的雙手雙腳上所戴的鎖鏈卻極大的限制了他的度。亨特撩起一腳,直接揣在小乞丐的屁股上,將他輕輕鬆鬆的踢飛。
在眾人的大笑聲中,小乞丐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爬了起來。他看起來很害怕,連頭也不敢回的就鑽進旁邊的一條小徑,消失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一個不值一哂的小插曲。很快,這些人就忘了這一點,繼續走著,笑著。彷彿什麼都沒有生過一般。
「…………………………嗯?」
可是,沒過多久。那位亨特就感覺到了一些異樣。而這股異樣,正來自於自己的兩腿之間……
濕了。
自己的褲子,位於正中間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濕了一大片。冰冰涼的液體浸透單薄的褲子印了進來,貼在他的大腿上,帶給他一種莫大的羞恥。
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知道。不過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經陷入一種十分尷尬的境地。就在五分鐘之前,他還在和那些同學說跟著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好。可如果現在自己這副樣子被他們看到了,剛才的帥氣豈不是全部蕩然無存?
這位領導者沉默了。取代誇誇其談的,是他那開始飛運轉的思維。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處在一種什麼樣的處境,只要一個處理不好,自己可能會從領導者的身份瞬間跌落至被其他人看不起,被他人踩的地步。自己身後那些人別看他們一個個的都那麼稱讚自己,其實他們都只是看到別人對自己順服,所以也一併順服的跟從者而已。一旦有人因為這件事情對自己感到不服,那就絕對會起到連鎖反應,將自己打垮!
「嗯?你怎麼了?老大。」
一個追隨者看亨特一時間不再說話,就上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在這一拍之後,這位領導者突然扯下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將那件十分拉風,十分搶眼的t恤紮在腰間,裸露出上半身。
其餘四人看到他突然作出這種舉動,一時間顯得難以理解。要知道,他們可全都是貴族子弟。雖然現在會出來偶爾放縱一次,可長久接受的貴族教育多多少少也讓他們培養了一些貴族的尊嚴。在他人面前展示上半身這種粗放的下賤之民才會做的事,他們可是從來都不曾想過!
「呀,今天真的是太熱了。」
亨特理了理t恤,盡量遮擋住自己褲子上的那趟水漬。他裝模作樣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說道:「天氣這麼熱,我們先去吃點冰的吧。對了,前面就是公園的美食街,你們先去佔一個位子,我去上趟廁所。」
隨行的四人朝前看了看,的確,那裡的確是販賣食物和冰激凌的地方。可現在由於天氣炎熱,所以基本上沒什麼人。他們顯得很疑惑,有些人更是看盯著亨特手裡的那個錢包,眼神中明顯飽含著深意。
亨特瞥見他們那懷疑的眼神,強行鎮定的哼了一聲:「怎麼?難道你們還怕我一個人帶著這麼點錢逃走嗎?!」
被他這麼一喝,另外四人連忙搖頭。其實想想也對,亨特家裡可是大富人家,根本就沒必要帶著這麼點小錢放眾人鴿子。可就在亨特見眾人點頭,想要離開的時候,又有一人說道:「啊,老大。正好我也有點急了,我們一起去上廁所吧。」
「不許——————!!!」
突如其來的大喝,讓眾人再次陷入沉靜,也讓一旁的湖面泛起一層略帶寒氣的波瀾……
「我是說……我是說!」亨特的急智此刻蜂擁而來,義正嚴詞的道,「你在家裡上廁所的時候喜歡別人在旁邊看著嗎?」
「啊?可是……現在是上公共廁所……」
「我沒這耐心!有人旁邊看著,我辦不了事。」
「可是老大,我沒說我要看著你辦事……我只是說我要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上廁所?!你小子……我警告你,不准靠近我。我沒這興趣!」
「啊啊啊???老……老大???!!!」
亨特的急智揮了作用,三言兩語之間,他就把那個要求一起同行的同學陷入了一個受到其他人「鄙夷」目光的地步。這下子,那人沒法要求一起同行了,而亨特也是趁著這一機會,快步走入旁邊的一條無人小徑。
……
…………
………………
風,帶著寒意。
小山坡上載滿的樹木,也遮擋住了從天而降的陽光。
這裡,沒有了夏日的溫暖。只剩下一點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冰冷與陰暗。
這裡還是夏天嗎?
這裡還是沙漠之城嗎?
也許是。
也許,已經不是……
提著褲子的人匆匆忙忙的跑進這片拒絕陽光與溫暖的世界之中。他顯得有些慌不擇路,急匆匆的往樹林的深處走去。漸漸的,他腳下的道路開始長出雜草,一些樹幹中也編織起了一張張詭異的蜘蛛網。伴隨著他經過帶起的風,晃動……
「呼…………真是倒霉。」
男人終於來到樹林的深處。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到了這裡之後,這個人似乎終於放下了心,解開圍在腰上的t恤。
「嘖嘖嘖……怎麼回事?濕漉漉的,感覺真不舒服。」
男人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倒霉而唾罵。之後,他伸手解開褲帶,把褲子拉下一點之後,抬起一隻腳,準備脫下褲子。
他的腳,抬起……
也就在這種人類的平衡最為脆弱的瞬間……
「嗚啊!」
伴隨著男人的一聲驚叫!他那唯一支撐地面的左腳腳彎被什麼人狠狠踹中。失去平衡的他立馬跪在地上。但還不等他意識到自己的膝蓋觸碰到泥土,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頭,往後一拉。伴隨著頭皮上傳來的疼痛,他的頭自然上仰,露出脖子。而一把冰冷的鑌鐵也已經在同一時間貼住了他喉嚨上的肌膚……
「住手!」
脆弱的女性叫聲,卻沒有能夠來得及阻止這一切。鑌鐵一拉,漆黑色的刀刃隱藏於黑暗之中。兩秒鐘之後,紅色的液體,就如同噴泉一般,從那破裂的喉嚨中噴了出來……
血,染紅了黑暗。
這個男人沒有來得及出下一聲哀嚎,紅色而昏暗的世界就漸漸吞噬了他的雙眼。他的脖子依舊露出,頭依舊上仰,頭也依舊緊緊拽在那隻手心裡,凝固不動。
很安靜……
安靜的彷彿沒有生任何事。
血濺射到樹葉上,在停留片刻之後,就互相匯聚,從葉尖滴落。血滴在地上炸開,綻放出一剎那的紅色花朵。隨著那朵花的謝幕,男人的身體,也終於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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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
冷風吹過,白癡站在原地。
隨著腳邊傳來的聲響,白癡低下頭,只見小麵包正拉著自己的褲子,不斷的張口閉口,露出十分歡喜的表情。那雙原本被冰冷與鮮血所吞噬的雙眼突然間回過神來。他的視線轉向自己的雙手……
左手依舊拉著那個亨特的頭……
右手握著的暗滅死死的抵在他的喉嚨上,隨時都能夠切開……
…………………………
「嘿嘿嘿。」
冷笑,在腦海中響起。白癡低下頭,只見匕上的血瞳在凝視著自己。一個惡魔的聲音在自己的腦子裡不斷的迴盪,笑著,瘋狂的笑著。
「我叫你住手你聽到了沒有啊!」
胡桃走過來,拉下自己頭上的帽子狠狠的砸了一下白癡的頭。
「啊嗚~~~」
望著小麵包的這個笑容,白癡眼中的幽暗終於消退了一些,抵著那人脖子上的匕,也隨之挪開。
噗通。
經過剛才那一瞬間的突襲,亨特早已是暈了過去。白癡一鬆手,他就毫不客氣的跌在地上,雙眼翻白。白癡在收回暗滅之前,和那只血瞳對視了一眼。在這次的對視之後,暗滅冷哼一聲,只說了一句「有趣」之後,就閉上眼睛,再也不出聲了。
胡桃當然不可能知道白癡剛才所經歷的一切。當她看到白癡鬆手之中,才吐出一口氣,說道:「別嚇人好不好?剛才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你要動手了呢。」
白癡摸了摸右臂的鎖鏈,蹲下身,從昏迷的亨特身上搜出那個錢包。
「喂,我和你說話吶!剛才如果不是我阻止你的話,你真的會直接下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