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怖的巨斧亂舞當中,還間雜這巨斧和方盾之間的敲擊聲音。舞動這樣的巨斧是需要克服他非常巨大的慣性的。陳弈的力量有時候足以勝任這一點,可是有時候,巨斧的位置扭轉到了一個非常難以發力的角度,陳弈就無能為力了。他當然可以選擇使用能力強行扭轉這一點,可是他卻選擇了另外一種更簡單的,卻更加熱血的方式:
那就是用方盾,主動去碰撞巨斧,把巨斧從難以發力的角度、位置被撞擊出來,然後再次攻擊!
這樣雙手協同作用,不僅僅是一種通過撞擊快速調整位置的方式,其中撞擊發出了鏗鏘聲音,更是彷彿敲打在人們的心中!
光!光!光!光!光!光……
激烈而迅疾的聲響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甚至還通過監控系統,傳遞到了藏在美國本土的某個秘密軍事基地當中。聲音並不是非常的響亮,卻存在著一種彷彿能夠深入人心的力量。在不知不覺當中,就連心跳,都不知不覺的被激烈的節奏帶動了起來。
「將軍你怎麼了!啊……救……」就在陳弈的亂舞發展到高峰的時候,在同一個時刻當中,在場的幾名能力者,以及在那個秘密軍事基地當中的許多普通人,都忽然悶哼一聲,捂著胸口,跌倒在地。
紅色的按鈕被緊急按下,不少醫務人員迅速的衝進了房間,還有一些其他的能力者也出現在這個用來監視、監聽小廣場當中戰鬥的房間當中,對著跌倒的人進行搶救——當然,是按照地位高低先後進行的。
那遙遠的秘密基地當中的情況,陳弈並沒有什麼感覺;然而在周圍發生的情況,陳弈理所當然的感知到了。知道了自己的的攻擊奏效的陳弈,大斧爆發出來的亂舞卻依然在繼續,而隨著聲音的振蕩,越來越多的人受到了傷害,紛紛無力的摔倒,最終逐漸的走向死亡。
從一開始,陳弈揮舞著巨斧,和方盾進行碰撞的聲音,就是有一定目的性的。雖然整體聽起來雜亂無章,可是方盾的結構奇特,特定的位置當中,還有這特定的聲音。而陳弈就是將這些不同位置的聲音,進行了編排,將三套不同的心跳節奏穿插其中。如果一個人的心跳被陳弈干戚交擊的聲音帶動,那麼就會逐漸的進入一種反覆無常的亂序跳動當中。
這種跳動對於心臟的負荷增加並不明顯,卻逐漸壓搾著心臟的恢復能力;就在反覆的亂序跳動推演到最高峰的時候;陳弈在沉寂讓心臟猛然進行一組高負荷的跳動。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不具備控制心跳能力的普通人,以及擁有明顯短板的能力者,他們的心臟再也沒有辦法支撐下去,徹底的當機、罷工不幹了!
心臟罷工不幹,對於救治不急的人來說,基本就已經可以被稱為死亡了。
然而,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已經將不少圍觀群眾幹掉的干戚亂舞,真正的威力,卻還在那一道道亂舞的攻擊面!
雖然再一次被偷襲,可是陳弈卻胸有成竹照著廣場中央,人數最多的一個區域發動了亂舞!巨斧輕鬆地劃破了空間的屏障,將一整個區域變成了一片破碎的虛空。在星辰沙的壓制之下,即便是空間能力者,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從這樣的攻擊之下逃出生天,整個區域頓時爆出一片又一片血沫,可是卻又迅速地被周圍的虛空碎片吸收,不知道傳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怎麼可能!」隨著一句低沉的聲音,陳弈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這個男人看起來稜角分明,臉卻不缺少精緻的線條,一頭烏黑的短髮用發膠處理過,通通向後服帖著;此刻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晚禮服,白色的襯衫還打著黑領帶,手戴著一雙黑色的時皮手套、腳下踏著黑皮鞋,看起來非常具有紳士風度,給人一種受過良好教育,並且家世相當不錯的貴族風範。
如果不是他只剩下左半身的話,的確是這樣的。
此刻這個男人的身體,從右邊的肩膀一直到胯下,被一道巨大的傷口一分為二。這巨大的傷口之外的其他部分,都已經徹底的恢復了正常;只是這一條將他一分為二的傷勢,卻並沒有恢復,彷彿噴射一樣不斷地流出血來;那血量是如此之多,甚至讓陳弈略微有點好奇,他究竟能夠支持多久?
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此刻,赫然是使用再生類別的能力維持著自己的性命;然而當他的能量不可能永遠地保持著;如果能量一旦告罄,他的生命也就會隨著血流一起離開他的身體。此刻這個燕尾服男人卻並沒有哀嚎,甚至沒有大聲吼叫,只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陳弈,彷彿根本無法面對,陳弈對他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勢一般。
就在剛才的那個瞬間,陳弈轟出的攻擊,幾乎將這個男人的一切閃躲空間全部封鎖,並且利用空間裂縫那種幾乎無解的破壞力,將男人周圍的一切徹底絞碎!
幾乎在第一秒當中,陳弈就已經將面前的這個男人徹底的打成了一團肉醬;可是這個男人,卻彷彿根本不在乎一樣,不斷地再生著軀體,努力恢復著傷勢,硬是在陳弈的一記超級亂舞『刑天舞干戚』當中,支撐到了最後。
然而,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甚至連肉體面的傷害,都沒有辦法進行恢復。
黑色晚禮服的男人雖然自身能力並不具備復原能力,然而通過一名貨真價實的教主級能力者,他成功的獲得了不死之身。再加他毫無預兆的虛空行走能力,以及能夠輕鬆穿透陳弈沖沖防護的攻擊能力破法之劍,組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
虛空行走接近敵人、破法之劍重創敵人、不死之身保存自己,就是這個名為安德魯·傑伊隆的男人賴以生存的三大武器。
可是,就在剛才,他的三大武器,卻盡數被破解了:虛空行走是他一直以來毫無破綻的戰鬥方式,至今沒有被任何人追蹤得到,可是陳弈剛才的那一記「刑天舞干戚」,卻好像精準的好像專門經過了瞄準一樣。猛一看似乎是將那一大塊區域都圈了進去,可是只有安德魯自己知道,幾乎每一記攻擊,都是為了封鎖他的行動,以及,殺死自己而專門設立的!
而那不死之身,看看安德魯目前只剩下半個身體,血流如注的樣子,就不用去多說了。
至於安德魯自己一直以來都信賴無比的殺手鑭破發之刃,甚至連阻礙陳弈攻擊的目的都沒有達到,雖然陳弈臨時把他那一記巨斧的橫掃改為了亂舞,可是如果去計算其中的破壞力,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甚至,比之前還有所提升!
「這到底是為什麼?」安德魯艱難的再一次問到,由於半個身體都受到了損傷,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嘶啞,當中還帶著沫的雜音,讓他的聲音失去了原本的質感,只剩下了一種即將破滅的蕭條。
陳弈輕輕收起了斧子,腦袋迅速的恢復了原樣,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向著第六元素號走去,只留下一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雖然陳弈說的沒頭沒尾,可是安德魯卻立刻明白了,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口中斷斷續續的說著:「是啊……我怎麼會……怎麼會忘記呢,我自己的能力,就是破除一切不死……不死之……」
安德魯並沒有說完,可是眼神卻黯淡了下去,身體內的鮮血也不在流淌,只是保持著一隻腳站立的姿勢,佇立在那裡。
在不斷地再生,和星辰沙的抽取之下,安德魯已經油盡燈枯,徹底的死去了。
「你還真是好心。」在陳弈回到了第六元素號的艙門當中時,熱破輕輕地扶住了他:「還害怕他不能聽懂,專門用了彆扭的句式呢。」
「還好了……」陳弈無力的回答道,剛才的一波攻擊,他的狀態比安德魯還要惡劣,不僅僅是肉體和能量的消耗,更是精神體的破壞,如果不是精神烙印的投射,和波動之海能量源源不斷支撐,只會比安德魯走的更早一步。
陳弈的電磁力掌控,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這一點,即便是研讀了很多能力的陳弈,也只能說,這個掌握了宇宙四大基本力的異能核心,可以隨意的控制著他周圍的一切:構成物質的基礎,原子相互之間的鏈接,依靠的是電磁力,如果改變了電磁力的常數,沒有任何的物質能夠維持住目前的形狀,只能以爆碎成為一片原子粥作為結局。而遠距離當中,能量傳遞的過程,無論是可見光、微波、無線電波、還是X光、伽馬射線之類的東西;他們的本質其實都是一種電磁波,只是波長略微有所不同罷了。
無論是物質本身,還是借助物質進行傳遞的能量,陳弈都能夠使用自己的能力去加以控制;而就是相對來說更加飄渺的空間,他也能夠利用一些特殊的技巧,進行干涉,甚至輕鬆地擊破——雖然使用了能力降低難度,不過陳弈在剛才那一招干戚亂舞當中,大斧宛若颶風一般飆射空間裂縫的動作,和廖教授的武破虛空,如出一轍!
但是,這一擊真正的難度,卻不在破壞力,而是陳弈追蹤到安德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