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猛然被卡車撞了一下,陳弈整個人猛地向後一仰,又從座椅猛地反彈了起來,連續好幾下,最終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雖然渾身下痛的仿佛被無數只大象碾過一般,口中還吐著鮮血,可是陳弈依然快意的笑出聲來:“嘿嘿,我就知道,異能本源這種東西,哪有那麼容易,說破碎就會破碎的啊!”
的確如此,雖然異能本源的投影被陳弈徹底的引爆,炸的連一片灰都不剩下,可是陳弈真正的異能本源,卻只是受到了一點振蕩,並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損傷——陳弈身的傷勢,和異能本源投影的毀滅沒有直接的關系,純粹是在最後撕裂一切的爆炸之後,那真正的異能本源,受到震蕩之後,略微的一點反彈罷了。&&
就是這一點反彈,就讓陳弈渾身下痛得要死,還有一點內出血,連自己異能核心都一起引爆的陳弈此刻虛弱的仿佛一個孩子,卻快意的好似剛剛打贏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仗!
的確如此,就好像陳弈所說的那樣,那個黑色的鎧甲人形,實際,就是孟志軍的黑暗意志,和被黑暗意志污染的陳弈自己的一部分人格;而那一片異能本源的投影,也正是因為是擁有陳弈自己的一部分,才能夠擁有控制陳弈異能本源的權限。
雖然他能做的,不過是仿照異能的本源,制造出來一個幾乎完全擬真的投影而已,可是即便如此,這個黑暗的意志殘片,成功的蠻了陳弈很久,甚至讓他在這個基礎面,重新建立了自己的異能核心。
這可是非常要命的事情,如果黑暗意志一旦率先發動,陳弈這架構在虛假異能本源面的異能核心,就會在一瞬間當中,失去所有的異能,從此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不過,無論如何,黑暗的意志始終需要一個載體,換句話說,他們使用的是同一個身體,所以他們不可能在陳弈從月球出任務回來,安全抵達地球之前發動能力,否則就根本不是什麼精神篡位,而是徹頭徹尾的自殺。
所以,他們潛伏了下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沒有去拖陳弈的後腿,反而在異能本源方面略微提供了一點便利,讓他能夠更好地迎擊可能存在的敵人——致命的敵人。
然而,陳弈卻提前發現了一切,就在第一次見到第六元素號當中的時候,他進入了問心路當中,發現自己居然能夠對異能的本源進行干涉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不對了——異能本源這內心最後的禁地,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觸碰,而就連擁有著自己,也只有三種干涉方式:觸碰,理解和毀滅。
黑暗的意志或許足夠狂暴,可是卻不夠理智,並且在這個過程當中,記憶也帶有一定的殘缺,他們並不知道異能本源的唯三的干涉方法,露出了破綻。這些認知方面的殘缺最終造成的,是一個和陳弈完全不同的思考結果——所以,黑暗的意志,最終還是被陳弈發現了。
去月球表面的作戰,是一個契機,陳弈擁有了一個追趕的空間,而他也很快從當初發現異能本源有所變化的情形當中,推演出來了能夠破解整個局勢的唯一契機——在黑暗意志發作之前,率先領悟電磁力的掌控,然後主動動手!
這個過程必須非常小心,陳弈甚至沒有去具體的架設異能核心,因為這個異能核心,只不過是一個消耗品,更何況,如果架設的太過具體,有可能會引起黑暗意志的警覺——這個家伙只是認知方面的缺失,外加思維模式方面略微有點問題,可一點都不愚蠢。
而在異能的方面,他也要小心翼翼的在快速成長和外界生存壓力之間做出平衡,如果成長速度太快,遇到的外敵根本構不成壓力,那麼就會導致黑暗意志的提前發動;而如果成長速度不夠快,架構的太弱小,又會被可能遇到的敵人——比如那群人造天使所干掉。
這也是為什麼,陳弈在引爆了整個異能本源投影,徹底消滅了敵人之後,不顧傷勢的大笑起來,雖然和黑暗意志的交鋒,看起來風平浪靜,一登場就強勢碾壓,度過了整個危機;然而暗地裡卻波濤洶湧,隨時都有可能將陳弈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當中!
然而現在,陳弈只不過需要重新架構一次異能核心,外加一點小小的外傷,就能解決這巨大的危局,這又怎麼讓他不開心,不快意?
這可不是什麼外面的戰斗,而是兩個人格之間的精神斗爭,根本沒有什麼投降的說法,一旦失敗,就是你死我活。其殘酷性,甚至比角斗士的格斗還要高。
自顧自地笑了好一陣子,陳弈揮揮手,示意石覺星自己沒事兒,然後接通了地面站:“地面站,我受了一點傷,暫時沒有辦法使用能力,需要一點支援。”
石覺星聽到了陳弈的呼叫,猛然一驚,這才發現,原本懸浮在暴影號航天飛機兩側,和航天飛機一起飛行的一雙能量巨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忽然的消失不見了。
地面站很快傳回了信息,這一次的消息,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陳弈,報告你的狀況。”
“和一個藏在腦袋裡的敵人戰了一場,異能本源受到震蕩,異能核心徹底破碎,身——”陳弈略微檢查了一下,如今他也是外傷方面的內行人了:“不太嚴重,不過有輕微內出血。”
地面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提出了問題:“其他人呢,他們受傷了嗎?”
“沒有。”陳弈很快回答道,冷靜下來的他忽然覺得渾身下沒有什麼地方舒服的,皺了皺眉頭關閉了通話,安安靜靜地躺了下來。
地面站裡,一名穿著軍裝的白發男子看著忽然關閉的通話,皺了皺眉頭,想要說點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轉過身來,吩咐旁邊的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三分鍾後,給陳弈打開一個空間門,讓他先回來,然後……”
他看了看周圍,最終看著一個穿著一身寬袍大袖白色漢服的男人說道:“呼名大師,麻煩你跑一趟了。”
男人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將軍……”旁邊一名同樣穿著軍裝的男人前一步,語氣當中帶著一點勸慰:“莫要在意,他也是狀態不好……”
“不用說了。”白發男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些我都知道,這次特勤隊趁著出事把事情鬧大,人人都知道他們賣的是什麼藥,我們只不過是過來走走形式罷了。”
“將軍……”將軍的跟班前一步,想要表露一下忠心,卻被將軍一揮手制止了。
“走,這個地方名義還屬於我們管理,不過自討沒趣的事情,我還干不出來。”將軍拿起了桌子的軍帽,戴在頭,轉身離開:“這次的事情,形勢比人強,我們做不好沒什麼關系,大家做事留一線,日後好像見。”
軍裝男人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跟著他離開了房間,很快就坐在一輛軍車,離開了特勤隊北影的空殼子總部。
半個小時之後,陳弈已經躺在自己家的床,享受著小女的照顧,他的身體雖然經過了良好的治療,不過異能核心被徹底摧毀的傷害,卻不是那麼一會兒就能夠恢復的。
久違的諾諾站在床邊,安安靜靜地給他喂著濃濃的雞湯,雞湯的味道很足,又加了許多的藥材,已經燉了很久,所有的精華都在湯汁當中,每一口喝下去,都有一種暖暖感覺,順著胃,擴散到身體各個部分,補充著他之前的虧空。
“諾諾。”陳弈用枕頭支起身子,看著長發的女孩兒。
“什麼?”女孩抬起頭開看著男,又輕輕舀了一湯匙雞湯,輕輕的吹了兩下,送到男的嘴邊。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陳弈把湯勺裡的雞湯喝了下去,精神層面和異能層面的雙重傷勢讓他有點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來;女孩兒給他喂著雞湯,心理倒也愜意的很:“你有沒有想我?”
女孩臉掛著一點羞澀的笑容,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陳弈卻並沒有繼續禁閉,只是看著女孩,紅霞飛到了女孩的臉頰,她低著頭,輕輕地回答了一句:“想了。”
幾天沒見,女孩兒反而更加羞澀了呢。
陳弈伸過手去,拿過湯碗,將剩下的熱湯一飲而盡,把湯匙和湯碗一起放在床頭櫃,又反手攬住了女孩的腰,示意她也躺在床。
女孩順從的爬床來,在陳弈的身邊躺下,腦袋就枕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呼吸和心跳。陳弈的手撫摸著女孩烏黑順滑的長發,感受著女孩溫暖的呼吸,仿佛世界如此的簡單而平靜。
精神徹底的放松下來,倦意逐漸占據了風,在不知不覺當中,陳弈已經進入了夢鄉當中,發出了細不可聞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