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這可是我特地派人跑了一百八十多里地給你弄來的血燕啊,來……嘗嘗味道怎麼樣!」
馬德還不知道自己一番辛苦調查將要白費,不過,就算知道了,他恐怕也不會怎麼樣,因為他現在的第一要務是照顧好羅欣,沒那麼多功夫管其他的事情。
「一百八十里?安慶四面,你無論朝哪兒跑一百八十里,不是小村莊,就是莊稼地,要麼就是山野叢林……如果是從這些地方弄來的,那你這血燕的品質恐怕就不怎麼樣了!」
羅欣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一本冊子,看到馬德一邊端著托盤一邊報功似的大叫著走進來,忍不住笑道。
「不怎麼樣?老婆大人,你剛才那話可是屬於誹謗!知道不?這可是燕窩裡的極品!……你也不想想,既然是孝敬老婆用的,小人又哪敢用次品充好貨?」朝著羅欣嘿嘿一笑,馬德把托盤放到桌子上,把上面的那碗燕窩端到了羅欣面前,拿著小勺舀了一口,直接遞到了羅欣的唇邊。
「嗯!味道不錯!」
羅欣吃了一口,微笑道。
「那是當然的。就知道你愛吃,來來來,把這都吃了……」馬德又舀了一勺遞了過來。
「好了好了,看你還真能鬧!我又不餓,哪用得著吃這麼多?」有些好笑地瞪了一眼馬德,羅欣笑道。
「這可不成。老婆大人,你忘了?你現在級別已經上升了!別說是我了,就是費老來了,你讓他叫你一聲『小姑奶奶』,都絕對不成問題!而且,如果他們來之前我不把你養胖一點兒,非得挨K不可!……呶,再吃幾口!」馬德一邊說著。一邊又把小勺遞了過來。
「養胖了?你想要我多胖?想讓我身材變形啊?……你知不知道你這屬於其心可誅的範疇?」羅欣微笑著,伸手輕輕給了馬德一個暴栗,卻也不在拒絕,接過碗勺小口吃了起來。
「這才對嘛。我以前看過孕婦吃燕窩的廣告,絕對的一人吃兩人補,所以啊,這些東西你要多吃才好!」馬德又湊到羅欣面前笑道。
「現在的補品還少吃啊?你還是少來吧!……現在光看看現在家裡的那些補品吧!我懷疑寧古塔那幾百里的藥園恐怕都讓你搬來了!……」羅欣嗔道。
「小意思。別說幾百里了,只要老婆大人你樂意。咱把全中國的補品都搬來也沒問題!」馬德拍胸脯保證道。
「去去去,也不怕把大天給吹破了!」
又吃了一小口燕窩,羅欣把碗勺放下,對著馬德嗔笑道。
「那那那,我警告了你多少次了?你現在已經不光是屬於你和我兩個人了,怎麼還在操勞?你這是又在看什麼呢?」笑鬧了一會兒,馬德看到了羅欣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冊子,一伸手就抓了過來。
「沒什麼。一些下面的事情,也沒多少東西!……老公,我想找一些人。好好訓練一下。再組建一個律師行,那樣的話,以後那些老百姓打官司就不用四處亂找那些水平不怎麼樣的訟師了!你看怎麼樣?」羅欣不在意地說道。
「律師行?……呵呵。還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這是不是超前了點兒?再者說了,現在那些人的官司也沒多少啊!」馬德笑道。
「沒多少並不代表以後沒有啊。這叫防患於未然!又叫嚴防死打,明白嗎?」羅欣白了馬德一眼,說道。
「明白,明白……」馬德拉了個長音兒,又嘿嘿笑道:「『嚴打』嘛!這還能有誰不知道?」
「去去去,不跟你開玩笑!……其實不光是律師樓,我還想再建幾所技校的,那樣的話。就可以再多教些東西下去了!……你不知道,就我這一點點兒本事,現在看到那些人,也老是覺得很壓身呢!」羅欣略有些愁眉苦臉地說道。
「技校?」馬德沉思了一下,接著又把冊子扔到了一邊,然後,他又湊到羅欣鼻尖兒處,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弄什麼。我決不反對。可是,不管建什麼東西,你現在都給我老老實實的養著。不許操心。反正我得到消息,於哥和睛姐用不了多久就來了。到時一切由我和他們來做就成了。你呢,現在地任務就是好生休養、保養、療養、培養……明白嗎?」
「噗哧!」被馬德的話又引得一笑,羅欣沒好氣的又砸了他一下,不過,她的愁態倒也消散了不少。
「嘿嘿,老婆大人,你的拳頭好像有些發軟啊!我以前聽人說懷孕的女人脾氣都比較壞,怎麼我看你倒正好相反呢?」馬德享受著夫妻兩人的溫馨時刻,嘿嘿怪笑個不停。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平時脾氣差了?」羅欣白了他一眼,問道。
「哪有?老婆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馬德怪叫道。
……
「咚……」
「你聽到什麼沒有?」正笑鬧間,羅欣突然停下不動,接著又向馬德問道。
「沒有啊?什麼東西?」馬德見狀,也站定不動,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咚!……」
「……這好像是鼓聲!」羅欣說道。
「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清晰!
「怎麼回事兒?我這衙門居然也會響大鼓?」馬德叫道。他已經確定了鼓聲的來源,赫然正是他衙門口擺的那個大鼓,民間叫做「鳴冤鼓」的。
「居然跑到總督衙門來擊鼓,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事,你還是去看看吧!」羅欣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
「知道!唉,這純是不想讓我好過。我剛當巡撫的時候,安徽都爛成那樣兒了,也沒什麼人來敲這爛鼓,現在的情況都好多少了啊?怎麼反而就有人不知足了?我才當上總督幾天啊?他們居然就來了!這擺明了是來給我惹麻煩的嘛!」馬德搖搖頭,不爽地說道。
「你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以前沒人來找你的麻煩。那是因為有施世綸那位『青天大老爺』給老百姓消災解難,至於你,哼!純屬一個掛牌不營業的。現在人家施世綸走了,當然就要你這個總督大人出手了。境況不同了嘛!……快去看看吧!要不然待會兒就要有人來催了!」羅欣拿著馬德的腦袋擺弄了幾下,說道。
「好吧好吧!」無奈的搖搖頭,馬德轉身朝屋外走去,走到屋門那兒又突然轉頭對羅欣說道:「廚房裡我吩咐了,呆會兒還有一碗燕窩。可要喝乾淨啊!」
「你說什麼?」
羅欣尚未反應過來,馬德已然跑得不見蹤影。
「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啊……」
「咚咚咚……」
喊聲淒厲,鼓聲沉重!
馬德剛換好官服走到堂後,聽著這聲音,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立即就沉了下來,心裡也是一陣發悶!……說起來,他都當了好幾年封疆大吏了,可是出來坐大堂審案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心裡不免有些惴惴,……手生啊!
「升堂!」
現在是不上堂也得上堂。馬德靜下心。沉聲吩咐一句。然後,整整表情,一撩官服。便向前堂走去。邢名等幾個師爺也趕了過來,見主官已經過去,自然也不敢怠慢,緊跟兩步也走了出去。與此同時,三聲堂鼓響過,三班衙役,和一群手執大棍的衙役們從大堂側門蜂擁而出。接著,大堂上響起了震攝人心的堂威:「威武……」
「總督大人升堂問案,把告狀人帶上來!」
馬德帶來的手下都進了他的撫標,也就是現在的督標營裡。屬於親兵。總督衙門裡地衙役倒都是原先就留下的,對於堂上的規矩熟地很。班頭趙德一看到馬德坐定正堂,立即邁步走到堂口,大聲喊了起來。
「把告狀人帶上來……」
「帶上來!」
班頭喊完,外面的衙役又一層層的傳話,很快,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篷頭垢面,渾身泥水地在衙役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進到大堂裡面。遠遠地看到馬德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下面,她撲通一下便跪了下來,又向前爬了幾步,一邊叩頭,一邊哭叫著:「青天大老爺,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兒子吧。求求您了……」
「你兒子?……怎麼了?別急,慢點兒說!」綁架?馬德聽到這個女人的哭喊聲後,腦子裡面馬上就冒出了這麼一個詞。
「大老爺,你要為民婦作主呀……我的男人讓人殺死都已經三年了,我也知道兇手是誰……可是,我整整告了三年,卻沒人肯替我申冤哪!現在他們又搶走了我兒子,我沒法活了呀!」那女人又淒聲叫道,一邊說,一邊淚水滾滾流下,最後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了。
馬德看著她,又看看那些遠遠的擠在衙門口看熱鬧的百姓,暗暗皺了皺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有狀紙嗎?」
那女人用袖子擦乾了眼淚,卻仍是抽泣著說:「民婦李林氏,我的狀子三年前就遞到淮安府了。府裡開始准了,可後來又駁了。我第二次又告到桌司衙門,桌台大人還是交給淮安府審,可那兇手他們連捉也不捉,可憐我一個寡婦人家,帶著孩子串著衙門打官司,把幾十頃地和好幾千銀子全都賠進去了,他們硬是不肯給我說句公道話呀……我的兒呀……你現在落到誰的手裡了……」
女人的淒厲地哭聲讓馬德聽得一陣心驚肉跳,他已經預感到這案子來得有些不同尋常。當下,他定了定神,又向這個女人問道:「李林氏,淮安府在江蘇,你怎麼跑到安徽來告狀?」
「大老爺不知,這一年多,民婦家也敗了,產也沒了,我寧肯守著兒子,屈死也不願再告了。後來有人告訴我新任的總督大人是青天,能為我伸冤。可是,民婦才剛到安慶,這些天殺的東西不知道怎麼的又知道了,他們又偷走了我的兒子呀!我的兒啊,你在哪裡呀……」李林氏一邊哭著,一邊就像一個瘋子似的,目光癡呆,神情恍惚,兩隻手又在天上胡亂地抓著。
「大人。這案子我知道一點兒!」邢名看著馬德聽的不明所以,知道是這李林氏沒說明白,便湊到馬德耳邊說道。
「是什麼案子?」馬德輕聲問道。
「這也是我聽說的。說是三年前淮安府發大水,朝廷發糧賑濟。新科進士李毓昌等十人被派到山陽縣查賑救災。結果莫名其妙地就死了。縣令王伸漢報了一個自縊。這李林氏就是李毓昌的妻子,才過了一人多月就跑去告狀。說李毓昌是被王伸漢下毒害死的,有血衣與杵作所證。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直沒能告下來。這李林氏倒是個烈性女子,一告不成就接著告,一來二去,就告了兩年多!結果把家產都敗光了。」邢名輕聲說道。
「是江蘇省的案子?」馬德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無非就是妻子為丈夫伸冤。這種事情他從來都是聽的多,親身經歷卻是頭一遭。禁不住有些苦惱。尤其是事涉江蘇,好像還跟官場上的不少人都有聯繫。雖然他並不怕招惹誰,可他現在打定的主意是暫時不找江蘇官員的麻煩,免得再起了衝突不好作。偏偏這李林氏的案子又……
「青天大老爺,您一定要為民婦做主啊。我丈夫死了,兒子也丟了,反正也活不下去了……天老爺,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來管管我們這可憐的人?那天你又打雷又閃電的,卻為什麼就不劈死那些該遭天殺的人,卻偏偏要把我的兒子弄走哪?」李林氏突然又淒厲的哭叫起來,把正在思考該如何處置的馬德給嚇了一跳。
「你兒子丟了!是什麼時候丟的?」馬德聽李林氏哭得淒慘。也顧不得再多想什麼,只好先把眼下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就是昨天!我帶著兒子到安慶來告狀,就住在城北的土地廟!那天夜裡下雨,我們娘倆兒在廟裡躲雨……」說到兒子,李林氏的神智清醒了些,總算能斷斷續續地說清楚了。原來,她聽人說馬德能給她伸冤之後,就勉強東拼西湊了一點兒盤纏,然後帶著兒子一路到了安徽。可是,眼看著就到了安慶了,偏偏就下了一場大雨,她和兒子的盤纏在路上就用完了,住不起客棧,就到城郊那小小的土地廟裡躲雨,躲著躲著就睡著了,可不曾想,今天天一放亮,她的兒子卻不見了,旁邊就只剩下一張紙條,讓她放棄告狀,馬上滾回江蘇,要不然,就等著給兒子收屍。這一下李林氏可著慌了,立即發瘋似的到處找兒子。當然,她什麼也沒找到。不過,經過一天的發洩,她也冷靜了一點兒,開始能主動思考一些問題。可是,這一思考,卻又把她嚇壞了!這幾年她什麼沒見過,什麼事情沒經歷過的?兒子既然被擄走了,那就肯定是凶多吉少,說不定再也回不來了……她越想越怕,越想越受不了,越想越覺得她的兒子已經被害……就這麼著,她終於忍不住了,一路衝到總督衙門這兒報了案。不求別的,只求能趕緊找到兒子!
「這女人是要拚命啊!」
馬德聽完李林氏的敘述,忍不住暗暗吸了一口氣。不過,現在也不是抒情的時候,人命關天,他也顧不得感歎,當下便朝那堂下喊道:
「趙德一!」
「大人有何吩咐?」衙役班頭站出來抱拳問道。
「你馬上派出衙役,會同安慶府的捕快,封鎖四門,嚴密盤查可疑人等。同時,安慶府城外,也要全面搜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李林氏的兒子找到!」馬德下令道。
「卑職領命!」趙德一應了一聲,立即就走出了大堂。
「邢師爺!」
「小人在!」
「立即起草公文,著令各地衙門,尤其是與江蘇交接的諸縣,以及長江各碼頭嚴密盤查!」
「是!」
「李林氏,本官已經大概知道你的案情。不過,我看你今天恐怕也不適合再過堂。還是先休息一下,等一等,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兒子再說。如何?」趙德一走了出去,馬德又轉而朝李林氏說道。
「我的兒啊!青天大老爺啊,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兒啊……」李林氏叩著頭,不住淒喊。馬德看著難受,讓女衙役把她帶下去休息。接著,就宣佈退堂。
「大人,您剛才那麼做恐怕有些失策!」剛下堂,馬德還沒有緩過神兒來。邢名就對他說道。
「失策?」馬德一愣,「怎麼失策了?」
「大人,您這一派人去找,那李林氏的兒子小命可就難保了!」邢名說道。
「小命難保?……唉呀!」經邢名這麼一提醒,馬德略一思索,頓時醒悟過來。派出衙役捕快找人,那些綁匪若是著急脫逃,把李林氏的兒子殺了,屍體隨便一扔,那可就真的難辦了。
「邢師爺。我該怎麼辦?要不要讓趙德一他們回來?」馬德想明白之後。立即又朝邢名問道。
「大人不必如此。您初次辦案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好了。其實,大人您只需派人去告訴趙班頭他們,讓他們明緊暗松。不要把那些賊人逼急了就行。只要不過份緊逼,那些人想必也不會狗急跳牆。……不過,依在下看來,那李林氏的兒子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那些賊人既然抓了他去,未必就會留他到今天啊!所以,要不要抓緊搜查,大人您還得拿好主意。」邢名說道。
「……」馬德捏了捏拳頭,良久沉默不語。
「大人您怎麼看?」見馬德好一會兒不說話,邢名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算了!邢師爺,你派人去告訴趙德一,讓他放鬆點兒吧。
萬事終究還是人命第一,既然有一線希望,還是能抓一把就抓一把吧!……另外,傳令江蘇桌司,叫他們把這件案子的卷宗給我拿來!」馬德歎了一口氣,說道。
「大人不可!」馬德才一說完,邢名就急急說道。
「不可?怎麼了?」
「大人,您不能這麼直接就向江蘇要案卷!這要漏餡的!」邢名答道。
「你多慮了吧?李林氏的兒子都被人給偷走了,這還有什麼可隱瞞的?你只管去要就是了!」馬德答道。
「大人。您還不明白這官場上的事嗎?您要是要了這卷宗,那就等於是要問案了。那樣的話,江蘇某司以下相關人等肯定要上下其手,到時,除了一個李林氏的狀詞,恐怕您什麼都得不到。何況,您跟江蘇那通省的官員都不怎麼合拍,如果這案子問不下來,那麼,以後您在江蘇官員面前,還有什麼臉子?日後您的政令恐怕就指揮不動那些人了!」邢名說道。
「這……」馬德聽邢名這麼一說,忍不住再次皺起了眉頭,「那你說該怎麼辦?」
「大人,李毓昌雖然是以進士身份查賑,可是,終究是身負皇差!如果這李林氏不是誣告,那麼,這件案子擺明了就是江蘇桌司瀆職,淮安府和山陽縣官員合謀隱瞞案情……這可是通天的大罪啊!到時,上到桌司,下到知縣,可是全都要問罪的呀!」邢名說道。
「我知道!「馬德沉沉的點了一下頭,說道:「這次肯定是件大案。要不然也不會鬧到我這總督衙門來。不過,就算這案子再大,我也得接啊!」
「大人,小人勸您還是不要接手此事。李林氏這案子,最好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可是個大麻煩呀!」邢名說道。
「小事化無?你說得倒是輕巧!在其位不謀其政,身為三省總督卻不能為治下百姓出頭!你……你就不怕我遭報應?……我夫人可正懷著呢!」馬德瞪了邢名一眼說道。
「這……小人無狀,大人莫怪。」邢名先是一愣,醒悟過來之後立即對著馬德做揖抱拳帶道歉,不過,看到馬德臉上並沒有什麼怒色之後,他又陪笑起來:「嘿嘿,其實小人也知道您肯定不會不管這事兒。不過,此案畢竟已經過了三年,如若接手,恐怕難辦啊!」
「難辦也得辦!你是我的刑名師爺,怎麼著也得給我出幾個主意才成!」馬德說道。
「大人,如果您真的想問,想查,那小人勸您最好還是先秘密派人傳個信兒給李鱗李大人,張楷張大人,讓他們暗中查訪一下!」
「李鱗、張楷?」
「沒錯!通政使管上情下達,下情上稟;江南道御使負責監察江蘇文武官員,雖貌似職位不高,卻是朝廷放在江南的兩道緊箍咒,且李、張二人都是精明幹練之輩,自然會幫大人把事情辦好!」邢名說道。
「這也是!……那你就派人去吧。記得告訴他們要快!我這兒恐怕等不了多長時間。」
「大人放心,小人這就派人去!」邢名恭身應道。
邢名去傳令了,馬德沒去找羅欣,羅欣是個急脾氣,正義感暴強,他怕自己遇到的這事兒會影響到羅欣,所以只是留在前院,等心情緩過來再到後院。不過,他靜了一會兒之後,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江蘇有魏東亭等人做康熙的密探,為什麼還會有這麼一件大案留到現在呢?以康熙的脾氣,如果那李毓昌真是被謀害的,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可這件案子卻是實實在在的被壓了三年!
「慘慘慘,這件案子該不會是通著上面權貴的吧?」
馬德想了想,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