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咱們的蒙古駿馬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馬,可是,這種大洋馬,個頭高大,而且短途衝刺的速度快,也很耐寒,相比於草原上成千上萬的蒙古馬,就顯得有一些難得了,所以啊,我們就向他們討要!」卓索圖接著說道:「不想,這位於中朋友一不要錢,二不要物,居然跟我們打起了賭!」
「賭?」
「賭第一個進門的人會先邁哪一隻腳!」
「……」
「可你害得我們大家都輸了!」
「王爺,這關我什麼事啊?」薩布素看著費老頭三人,心裡直咬牙!
「是不關你事,可關我們的事啊!你知不知道,我因為你那一腳,可得賠一個好馬伕,還有兩個包衣奴呢!」簡親王有些不悅的說道。
「吾皇行宮之內,於中,你竟然敢唆使諸位王爺聚賭?」大的爵位太高,而且又是一群,別說他,就是康熙也得掂量掂量,所以,薩布素用起了迂迴作戰,把矛頭對準了於中這伙「小」人!
「我們沒賭啊!」
「胡說八道!……」
「我都說過了,剛才只是一個玩笑嘛!提督大人,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高興啊!這個,火大傷肝,何必這麼生氣呢?要不這樣,我們就送您兩匹駿馬,而且是一公一母,算是賠罪,怎麼樣?」
「我……我不要!」
看到於中的話音一落,那些王爺,尤其是卓索圖,都把目光對準了自己,那種熱烈勁兒,好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樣,薩布素頓時意識到不妙,這些汗王一個個都是視草場和駿馬為命根子的人物,好不容易看到一種好馬,居然也只是得到了公馬,沒有母馬,要是他收了於中的禮,還指不定被這些人怎麼攪擾呢!所以,他立即就拒絕了於中的提議!
「唉喲,諸位王爺,你們怎麼還呆在這兒呀?皇上有旨,召你們晉見呢!」
尖細的聲音在偏殿門外響起,一個手執拂塵的太監走了進來。
康熙先召見了諸王!
期間費老頭三人就只能呆在這個小小的偏殿裡,三個人本就十分擔心,如今旁邊又沒有人,一清冷,這種感覺當然不會好到哪裡去,好在薩布素還有衛戍之責,不能老是留在這裡,要不然,他們就更加不好受了。
倒也不是幾個人願意得罪這個地頭蛇,只是因為最近這些天,他們發現了自己住的地方竟然有不少人在監視,雖然那些人監視的不至於明目張膽,可也差不了多少,最後還是馬德和羅欣兩人憑著自己那並不豐富的本職經驗,探聽到了這些探子居然有一部分是奉天提督府派出來的,而另外一部分則是出自奉天府尹的手下!
於是,五人對薩布素的好感降到了冰點以下!這也是為什麼費老頭三人會用那些俄國馬來拉攏這些蒙古王爺,爭取好感的原因,要知道,由於歷代各式各樣的原因,中國的良種馬越來越稀少,一匹好點兒的大洋馬,如今也要值好幾千兩銀子,莫睛當初從費要多羅那裡敲來了一百多匹,可不光是為了套人情的!莫睛早就想著弄個賽馬大賽來賺錢呢!
可是,就算套到了一點兒好感,由於相識的時間太短,這些王爺恐怕也很難幫他們說什麼好話!所以,三個人呆在這偏殿裡,心裡也仍然七上八下,不時的心驚肉跳,有時候,偶爾殿外有人經過,腳步聲也會讓他們瞬間蹦起!
不過,雖然面對這種情況,三人卻是連跑都不敢跑,怎麼說現在還是有一點兒希望的,可一跑的話就死定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三人在這裡擔心來擔心去,可是,就是等不到康熙宣召他們的旨義,就這樣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天亮!連那些王爺,也沒有一個重新走出來。
「該不會是薩布素那傢伙說了點兒什麼,那些人都被這位皇帝給宰了吧?」人緊張的時候,難免會有點兒胡思亂想,雖然三人都經歷過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件,可畢竟沒有真正面臨過生死,所以,當他們感到死亡貼近自身的時候,有一些控制不住也就情有可原了,而且,馬德畢竟還年輕,腦子活,有點兒不著邊際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放心吧!康熙皇帝再傻,也不會同時把那麼多王爺給殺了,」走過去拍了拍馬德的肩膀,費老頭靜下心來想了一下,又說道:「可能是正在商量什麼事情,國家大事,別說一天一夜,就是幾天幾夜也未必能商量出來!」
「就是,馬小子你怎麼著也拿出點兒你們馬家的氣勢來,怎麼著馬家的面子也不能丟啊!」於中說道。
「馬家的氣勢?什麼氣勢?我們馬家我就知道出過一個馬超……」
「馬超算老幾?我說的是另一個,那位才猛呢!……」
「什麼人?比馬超還猛?」這下子,連費老頭都有興趣了,馬家有什麼人居然比馬超的聲名還威風?
「馬克思!」於中一臉理所當然。
「……去!」
「沙沙……」
「有人來了……」
腳踩雪地的聲音讓三個人同時一驚,立即各自找了一個座位坐好,只是,不自覺的,他們的手都有一些抖!
「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是朝這座偏殿走過來的。
三個人都不自覺地把心抽緊了!
「吱啞……」
殿門被推開了!
兩個手執拂塵的太監走了進來!
「這兩位公公……」
於中嘴快,剛想說些什麼,可他馬上又停住了,因為,他看到莫睛和羅欣正並排走進殿門。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等信兒的嗎?」
一向沉靜的費老頭突然間爆發了起來,言語中用著難以掩示的怒氣。
「費老,不是我們要來!」看到費老頭突然發起了脾氣,羅欣連忙走前兩步,扶住了他!
原來,在費老頭、於中還有馬德三人跟隨眾多人等出城迎接康熙之前,就已經跟莫睛還有羅欣說好了!一旦康熙翻臉,他們三個是沒有什麼逃走的希望的,可兩個女的不一樣,由於性別的關係,她們沒有出現在迎駕的行列裡,只能等在家中,而這,也就造成了她們的機會。費要多羅的那一百多匹俄羅馬中,有幾匹純種的頓河馬,這種馬,是俄羅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的坐騎,速度十分地快,費老頭要求她們在三人見駕的時候,隨時要守在馬旁,一聽到信號,就立即上馬出逃,而且,要同時放出那一百多匹俄國馬,用以衝破關卡,同時,費老頭還秘密佈置了幾匹蒙古馬在奉天城外,相對於頓河馬,蒙古馬耐力強勁,輪換騎乘,只要二女能吃得消,就有多遠跑多遠!可是,他卻想不到這兩個女娃兒竟沒有聽自己的話,居然跑到行宮裡來了。
「唉!」看到費老頭生氣,馬德也垂頭喪氣的把一個東西扔到了旁邊的榻上!那是一個二踢腳(過年的時候,捏在手裡點火,「砰」的一聲就飛上天,然後爆響的一種炮仗),馬德袖子裡還有火折子,他的任務,就是到時候在於中還有費老頭吸引住別人的注意力的時候,把這個二踢腳給放出去!康熙要來,又有這麼多王爺,所以,奉天全城都進入了一種極為緊張的狀態,再加上又是大冬天,街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所以城裡很靜,行宮不大,加上鄭親王府離行宮又很近,哪怕是不在意,也會很容易就聽得到炮仗的聲響!不過,現在這東西已經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