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魔法師看到傑迪的動作,不禁驚的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他們所看到的,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魔法常識。
電元素是相當不穩定的一種魔法元素,即便是被召喚來,匯聚成一道閃電,它的形體和組成也不是能夠掌握的,而且這種元素力恆定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更不可能成為實體被人捕捉住。
但是現在眼前的景象,是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的。傑迪就像是抓住了兩條真正的鞭子,兩條電流滋滋嗡響,火花劈啪亂冒的電蛇,像鞭子一樣被他握在手中。
兩條電鞭揮舞,一時間鬼哭狼嚎,但凡觸到這「鞭子」的人,無不被電的焦頭爛額,慘叫連天。有了這兩條無往不利的犀利武器,即便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也只能被電的哇哇慘叫,卻全無還手之力。
「砰!」兩個魔法師眼睜睜看著傑迪闖到了面前,一腳把他們的戰車踢上了半空。
兩個魔法師緊緊抓住車欄,一個慘叫連天,另一個急急地吟唱著「風翔術」,可是車子打著轉的往天上飛,轉的他頭暈眼花,短短的幾句咒語連續念錯,還差點咬了自已的舌頭,哪兒還能飛得起來。
這時,多洛雷斯和卡尼瑞到了,兩個人凌空凌至,多洛雷斯一掌拍去,凝聚著鬥氣的手掌重重擊在車頂,將車子轟地一下炸的四分五裂,然後他一手一個,從破木碎屑中提起兩個嚇的手舞足蹈慘叫連連的魔法師掠向地面。
卡尼瑞則一抖細劍。直接衝向傑迪,但他隨即發覺,自已面對著傑迪無法下手。完全無法施展他地武技。
傑迪的神力他已經見識過了,自忖他的鬥氣功夫也未必是傑迪地對手,但是他浸淫擊劍之術這麼多年,無論是經驗還是格鬥上的技巧,那絕對是傑迪拍馬也趕不上的。如果真的交手,他未必就落了下風。
傑迪既然能被刀矛所傷,那麼就能被他的劍所傷,他的劍上蘊含著強大的鬥氣,一旦傷了人。絕不是只在身上搠一個窟窿那麼簡單,強大的鬥氣可以瞬間破壞人體的內部結構。所以除非他不想殺人,否則被他這樣地劍術高手傷了,無論刺在哪兒都是致命的傷害。
但是現在卡尼瑞大師卻突然有種狗咬刺猥無處下嘴地感覺,傑迪手中飄忽不定的兩條鞭子是雷電。有誰聽說過哪個聖騎士揮舞著鋼鐵的長劍能和雷電鬥個你死我活過?
雖然劍柄是不導電的,但是電流擊中劍刃,卡尼瑞握劍地手還是有些發麻。卡尼瑞大師很狼狽,他本想給傑迪一個下馬威,結果他持劍自空中落下,便立即像一隻穿花蝴蝶般隨著傑迪手中的兩條電鞭翩翩起舞。步步閃避、節節敗退。根本無從招架。
那兩名魔法師被多洛雷斯放到地面。就開始全身不停地發抖,幾乎站立不穩。多洛雷斯瞧了不禁有些鄙夷。這兩位魔法師在布坦尼城防軍中是高階魔法師,平時備受尊崇的人物,想不到膽子卻這麼小,不過是被扔上了半空,就嚇成這副模樣。
他哪知道這兩位魔法師卻是有苦說不出,他們的魔力正在被極速汲取出去,迅速從他們身上消失,那速度快的驚人,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被吸成人干了,哪還來得及說法,他們現在正在拚命想控制身上瘋狂流失的魔力。
而那流失地魔力,全被那兩條凝結成形地電鞭吸走了。
「啪!」地一聲,電地鞭梢終於擊中了卡尼瑞,卡尼瑞身子一震,手中的劍險險脫手飛去,虧得他毅力驚人,被那電鞭震開出去,就地一滾又站了起來。
這時他地雙腿不受控制地簌簌發抖,身上一陣陣酥麻,心臟「通通通」的幾乎要跳出腔子來,以致於一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還沒有注意到,他的頭髮不但象毫豬似的一根根森然向天,就是他極為珍惜的那部鬍子也全都走了樣,鬍子蜷曲著,而且還在裊裊地冒著青煙。
「得罪了,卡尼瑞大師!」
傑迪瞟了他一眼,揮舞著電光閃閃的兩條長鞭,昂然向前行去。
兩條電鞭在手,真是所向披靡、勢如破竹,原本不可能迅速突破的防線,在這無比犀利的兵器攻擊下,士兵們只能不斷潰敗,讓傑迪在槍林箭雨中向那絞刑架前不斷突破。
「太帥了!」
莎莉絲特驚歎,她和畢加索已經衝進了戰鬥方陣,他們跟前的士兵當然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但是整個軍隊的注意力全被傑迪吸引住了,所以他們遇到的阻礙非常小。
傑迪又奪了一匹馬,黑馬玄衫,雙手電光繚繞,長達四丈的兩條長鞭火花四射,如龍夭矯,驅馬前行則波開浪翻,千軍讓路。
空中一隻隻獅鷲上下盤旋,卻不敢逼近他,四下裡喊殺震天,但如林的槍戟對他卻全無威懾。
那份威風、那種煞氣,看的莎莉絲特眉飛色舞。
「太棒了!」
莎莉絲特又一聲大叫,同時踢飛了兩名從馬上躍過來的士兵,用魔杖又敲暈了一個。
「太迷人了!」
她的一雙眼睛完全被傑迪那魔神一般英武的雄姿給吸引住了。
「你吃春藥了?」
畢加索大哥一邊氣急敗壞地問,一邊一抖手腕,手中的劍花凌空閃爍,兩具頭盔飛上了半空,駭得失魂落魄的兩個士兵在被削斷的紛紛揚揚的亂髮中慌忙退了開去。
「太暴力了!」
莎莉絲特沒理他,這位淑女繼續尖叫歡呼,就像個看到偶像的小女孩,兩眼放光,臉蛋酡紅。興奮的手舞足蹈,如果說她吃了春藥,還真有七八分相似。
其實。自已的情人在大庭廣眾面前大出風頭,何嘗不是一劑最強力的春藥?看自已地男人扁人,還是一個人扁一萬個人,爽啊!
畢加索忽然發覺,其實女人比男人更喜歡暴力,不止喜歡她的男人對她「暴力」,而且喜歡她的男人對別地男人暴力。
他很鬱悶地看看自已的打扮,一身英俊瀟灑的騎士裝,白衣如雪。風度翩翩
一柄長劍。滴血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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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傑迪喜歡穿黑衣,原來他知道現在的女孩都喜歡酷酷的男人啊!我的奶油小生造型真是失敗!」
畢加索趁人不備,偷偷放鬆了束髮的帶子,將一綹頭髮遮到了眼睛前邊。
只可惜他那一身精美的騎士白衫。再配上他俊俏白晢的五官,這頭髮往額前一擋,沒顯出酷厲地勁兒,倒是增添了幾分柔媚,非常的「風塵」!
「小姐,我們來地似乎遲了一點兒」。遠遠的。傑迪出現過的山坡上。克麗奧小姐在四名侍從的拱衛下,出現在那兒。
「那也未必!」克麗奧小姐淡淡地道。兩隻淡紫色地眸子眨了眨。漸漸恢復了碧藍的顏色。
她是一名刺客,潛行匿蹤和超人的聽覺、視力,是保證成功和安全的必要手段。她只練過一種魔法,那就是鷹眼術,方才遠處發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中,對傑迪這個人真正的實力,她有了進一步地瞭解,招攬之心也更濃了。
「傑迪是亙在女王和公主之間地一塊心病,這個心病早晚要爆發,讓他們現在看清楚彼此地心也好,解決了這個障礙,更利於我們出面。如果沒有這場大衝突,一位女王、一位公主,而且還是敵對的國家,很難想像她們有勇氣接受對方,並且合作」
「所以,這是一件好事。就怕……」,克麗奧小姐地一雙黛眉輕輕蹙了起來:「就怕真的鬧到不可收拾……。跟上去,見機行事!」
五人五馬輕馳向前,向布坦尼的大軍靠攏,地上到處是巨大的石塊,犁開的地面看起來怵目驚心,不過前方已經沒有士兵阻止他們了,所有的士兵在向最後邊的絞刑架靠攏。
「他看見我了!」伊麗莎白女王眩淚欲滴,看著人海中的傑迪。傑迪太顯眼了,士兵隊伍如海浪翻湧,但他就像一條移動的巨獸,所過之處波翻浪湧,在他身體方圓三丈之內,沒有人敢靠近。
那兩名魔法師的魔力已經被汲取光了,兩個油盡燈枯的可憐魔法師眼睛一翻已經暈死在地上,傑迪手中令人心驚肉跳的電鞭也消失了,但是沒有武器在手的傑迪照樣不容輕辱,騎士團已經硬著頭皮和他們的團長糾纏在一起,傑迪對他們還算手下留情,而他們顯然也未盡全力,一條條人影不斷被扔出人群,卻沒有幾個人受傷。
「女王,不如讓士兵們退後吧,他們不是傑迪團長的對手。這樣打下去,等他們耗盡傑迪的體力,傷亡將十分驚人,不如由我和白衣祭祀們施展『天雷霹靂』,以他的強悍體質,恐怕只有這樣才能對付他了」。
加菲爾德大祭禮見傑迪目中無人直衝到台下,而老友卡尼瑞也被他弄的十分狼狽,不覺動了真火,起身上前對女王道。
「天雷霹靂?」伊麗莎白女王身子一抖,她聽說過這手保命的神術,它的威力同禁咒無疑,希望女神教沒有人可以獨力施展這門神術,但是集合所有白衣大祭祀,卻能施展這一招,就算是一個鐵人,在這樣的神術之下也會被轟殺至渣,傑迪不可能同希望女神教的所有神術師作對。
她猛地搖了搖頭,心中苦澀到了極點,痛楚撕心裂肺:「傑迪,我多麼希望你能選擇我,為我留下來。哪怕你得了消息,悄悄地趕來找我,向我求個情,我又豈會不放過她們?可你……你肯為了她們獨闖千軍,為什麼卻不肯為了我稍稍低下你驕傲的頭?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樣毫不重要?」
酸楚的淚水在眼中打轉,伊麗莎白女王強抑住哽咽,舉起潔白修長的玉手,指著傑迪道:「不,我要活的。一級騎士全部出動!」
傑迪同騎士們纏鬥在一起,女王不下絕殺令,祭祀們地神術便全無用武之地。他們總不成把自已人也一塊兒殺了。
「殺!」一級騎士們一一躍下高台,刀槍劍戟,至少十餘件武器帶著淒厲的風聲同時攻向傑迪,五顏六色的鬥氣象焰火一樣在傑迪身周閃爍不定。
這些一級騎士武功遠非普通戰士可比,儘管十餘人合攻一個地方稍嫌狹小,但是他們你進我退,配合十分默契,充分發揮出了每一個人地戰鬥力。
「呀!」傑迪一聲爆喝,順手奪過一柄雙手大劍。一腳把那騎士踢飛出去,長劍沿著正向他當面刺來的一柄鋼矛閃電般滑了過去。
一陣令人牙酸的磨擦。那個騎士急忙縮手,才免了被削去手指的厄運。但是長矛被挑飛出去,擋住了凌空撲下的多洛雷斯,隨即傑迪拖著這名騎士向前疾奔。帶著一個人,他的動作仍是快捷如飛。
向前一個俯衝,他又抄住了一名騎士的腳,雙臂掄起,兩名一級騎士成了他手中的兵器。四下裡都是希望女神教的一級騎士,這兩名被傑迪制住地騎士和他們彼此之間都極熟識。他們怎忍遞出兵器?
傑迪將兩人舞的風車一般。眾騎士手中地武器紛紛後縮。生怕不小心刮碰上他們的身體,這時傑迪已經衝到了離那刑架不足十米的地方。他突然吐氣開聲,一聲大喝,手中的兩個人比拋石機拋出地巨石還快了三倍,狠狠擲向多洛雷斯和暴跳如雷的卡尼瑞。
兩個人匆忙接住這兩名騎士,但是他們被擲過來的力道太大,卸力不及,卡尼瑞也和多洛雷斯也被帶著墜向地面。傑迪凌空一個翻身,手足並用,迅捷無比地向上攀去。
無數支軍用利弩對準了他的身體,但是他們卻無法發射,木架上是數十名白衣祭祀,還有女王和加菲爾德大祭祀,傑迪終於脫離人海暴露在他們面前了,投鼠忌器之下,他們的利弩全無用武之地。
傑迪縱身直上,一飛沖天,迅速掠過第一層的白衣祭祀們,穩穩地在第二層邊緣地一根橫竿上站定了。
弓弦嘈切,十餘枝鐵翎箭趁機射了出去,利箭彷彿撕裂天空地狂猛閃電,朝他地後背疾射過去,淒厲的破風聲響宛若從地獄之底傳來,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死亡。
「去!」傑迪只來得及看
哀楚地素素女王一眼,衣袖向後一拂,一道半月形的著他手拂處舒展開來,這道金色光罩比起他在阿芬河畔對抗水系高級魔法「碧傾萬里、冰之禁錮」時,顏色要淡的多,看來這一番大戰雖有取巧和女王有意放水之意,仍然消耗極大。
利箭觸到那金色屏障,爆出一串串耀眼的火花,然後就像投入了虛空,全都消失了。傑迪的身子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便又重新站穩了腳跟。
「小子,不要走!」卡尼瑞和多洛雷斯大叫著跳起來,像兩隻大鳥似的躍到空中,在木架上借了兩次力,騰身跳到了比他更高的位置,兩位大師動了真火,竟然不顧身份同時出手了。
一青一紅兩道劍罡宛若張牙舞爪的出水神龍沖宵而起,傑迪沿著橫竿如行雲流水一般向後滑動了三四丈,正好避開兩個人的攻勢,卡尼瑞兩人一左一右也落到了橫竿上,正好將他夾在中間,雙劍一橫,劍刃上一團鬥氣如同猙獰燃燒不斷扭曲變化的烈焰,盯住了傑迪的身子。
台下的士兵全都仰起臉來看著木架上方,伊麗莎白女王正要急步上前,也被加菲爾德大祭祀攔了下來,他的杖端一道道奇異的光彩不斷閃爍,顯然也是暗蓄力道,以防傑迪真的攻擊女王。
海倫公主站在最高處,看著陷於困境的情郎,心中百轉千回,如同刀割。她和伊麗莎白女王既是賭誓,女王又以希望女神的名義發下了賭誓,當然不會真的捆縛她,現在眼見傑迪為了她不惜一切,除了感動,她的心裡只有無盡的悔恨:
為什麼要答應這麼荒唐的賭誓?若是傑迪有個什麼閃失,她還怎麼活下去。只要兩個人相知相愛就可以了,愛需要把它虛榮地表現給別人的看,獲得他們地承認嗎?
愛一個人。不論貧窮與富足,不論尊榮與淪落,一旦愛了。交付出的就是自己的所有,哪怕拼盡最後一滴血,只是為了那無言地承諾。
今天,傑迪#8226;薩克爾用他至純至剛的行動向天下昭示著對自己的愛意,可自已的所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不是一份女人的虛榮和驕傲?傑迪的傷在身上,她的傷卻在心裡,因為她覺得自已愧對這份情意。
現在的她,真是讓她為了傑迪粉身碎骨也絲毫無悔,只要傑迪說一聲。哪怕再不合理、再不願意,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為傑迪做任何事。因為她終於明白:愛是付出。不是佔有。可是這深深地情感全都壓抑在心頭,此時此刻她什麼都無法表達出來。
杜維和巴托一雙眼睛瞪的好大,他們看到兩位聖騎士已經再度出手了。青濛濛地劍氣和暗紅色的劍光一左一右,如同雙龍戲珠。中間則是一身黑衣赤手空拳的傑迪,三個人兔起鵲落,你來我往,動作快捷無比。
空中幻現出七八個卡尼瑞持劍的身影,七八柄利劍從不同地刁鑽角度朝著傑迪的全身要害破空而至,每一記攻勢都快如閃電。在空中留下一片扭曲的殘像。另一側的多洛雷斯卻不以快見長。他的每一劍都清晰可見來龍去脈,但是劍上彷彿凝著如山的力道。哪怕明知其來勢,也不可正面抵擋。
傑迪雙腳互為支點,忽左忽右,身子如陀螺般狂猛地旋轉,黑袍飄起,身子扭曲地已經不成人形,看起來就像一團吞吐變化地黑色火焰,三個人的打鬥大異常理,四下地士兵目瞪口呆地望向激戰中的三人,連莎莉絲特和畢加索急急奔向絞刑架下也沒有去理了。
忽然,急劇變幻的三個人影同時停了下來,漫天的劍影瞬間消失,三個人幾乎貼到了一起,傑迪和卡尼瑞身形錯開,卡尼瑞的長劍刺穿了傑迪的袍子,從他右肋下貼身而過,劍鋒斜指下方,而傑迪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指尖上露出鋒利如刀的指甲,隨時能把他的頭扭為兩半。
後邊,多洛雷斯火紅色的劍身緊緊抵在傑迪的後心上,劍刃上的鬥氣紅光火焰般忽起忽落,這一劍只要刺下去,不但能洞穿傑迪的心臟,他的五腑六髒都會被鬥氣破壞的一塌糊塗,再強悍的生命也會就此終結。
三個人就這麼立了許久,傑迪喉頭一動,彷彿強抑下一口鮮血,這才轉向女王,淡淡一笑道:「迄今為止,我只傷人而未殺人,對我來說,這是平生第一次。因為,我只想帶她們走,並不想傷害你。」
傑迪一說話,女王身形頓時一顫,淒然笑道:「你已經傷害我了,傑迪。不止是現在,你帶她們走,就是為了幫她們復國,到那時,你還是要和我兵戎相見。」
傑迪側首想了想,很認真地搖搖頭:「你說的沒錯,但……那意義不同。」
女王的眼神在傑迪身上留戀,看著眼前這個傷痕纍纍、大腿上還刺著一截斷矛的男人,她的一顆心飄飄悠悠,簡直不知身在何處。
在加菲爾德府上,傑迪把她當成了一個小侍女,帶著她到聖林寺去看僧侶演武。
在血玫瑰騎士團的總部,她為傑迪端茶倒水,兩個人一齊探討教務大事;
在山澗中遇襲,傑迪彷彿從天而降,護住她一齊進入通天世界,背著她在彷彿巨人國的荒原中跋涉。
在通天塔下清澈的泉水旁,兩人以天為幕、以地作床、盡享魚水之歡……
這些甜美的回憶混合著酸甜苦辣的無法言喻的心緒紛至沓來,彷彿糾結纏繞的籐蔓,在一瞬間爬滿了素素女王的心房。
這一刻,她忘記了沙場,忘記了王國,忘記了嫉妒和責任,心中裝滿了傑迪薩克爾的一切,只有他的一切。這種甜蜜而又酸楚的感覺,令她無法自拔地迷醉其中,她多想放棄一切,撲到他的懷中。
「陛下?陛下!」身旁幾聲呼喚,把她從紛亂如麻的情思中喚醒過來。她的責任、她地理智,重新回到了她的心中。她,不只屬於她自已。她屬於整個王國。
但是,她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只要還有一線希望。
「傑迪,海倫給你地,我都可以給
的身心,我的一切。為什麼,你可以為她而放棄一般殘忍?」
「因為。你們都是我想呵護、想愛的人,但是……你是強勢的一方。而海倫和莉婭她們,卻是弱勢的一方,我無從取捨,也別無選擇!」
伊麗莎白女王輕撫戒指。白光一閃,一個寶盒出現在她的手中,輕輕一按卡簧,盒子彈開了。她癡癡地凝視著盒子裡的東西,喃喃地道:「我是強勢的一方麼?不,無論是愛情還是人生。她們都遠比我更幸福。
傑迪。這是你送給我地禮物。也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一件禮物,我把它保存下來。回到王城之後,又用空間戒指將它保存起來,時刻帶在身邊,我本以為,它將成為你我愛地見證,成為我幸福的起點,可是……在我對人生已經絕望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希望,現在你要殘忍的再取走它麼?」
「我送給她地禮物?我何曾送給過她什麼禮物?」傑迪暗暗納罕。
伊麗莎白女王緩緩地把盒子朝向他的一邊,那只寶盒裡靜靜地躺著一件東西,那是一頂野草編的遮陽帽,草莖已經都枯乾了,顏色破敗,但是保存的非常完好,乾枯的樹葉都還掛在上邊。
傑迪看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這是什麼東西,自已幾時送給她的。在女王扮成小侍女,在他陪同下去「聖林寺」看僧侶們練武地時候,他在路邊曾經摘下新鮮地草葉,編成一頂遮陽帽,親手為她戴在頭上。這件事傑迪早已忘記了,哪知道伊麗莎白女王卻念念不忘。
「你看,它已經乾枯了。當初,你把它戴在我地頭上時,它還是翠綠的,散發著嫩草地青香……」
女王款訴衷曲,傑迪抬頭看了看他的兩位好友和中間淚流滿面的海倫,一時不見莉婭和洛麗塔,他的心中就有些緊張,再見海倫滿臉是淚,還道她受到了女王的虐待,哪裡還有心思聽女王吐露衷腸。
他打斷女王的話,說道:「或許,它的乾枯早就昭示著我們的今天吧!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追殺我,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們帶走!」
他忽然放開卡尼瑞,舉步向第三層的木梯走去。他主動放開卡尼瑞,將背部完全暴露給他們,只要女王沒有下令,兩位聖騎士又如何還能再出手?
伊麗莎白女王見他的腳邁上了樓梯,心中無比絕望,她忽然高喊一聲:「傑迪,你真的這麼狠心?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傑迪的腳步一下子停在了那兒,巴托瞪大了一雙綠豆眼,杜維卻在不停地翻白眼,而海倫公主……,震驚之餘,她忽然發覺自已心裡竟全都是羨慕,還有嫉妒……
加菲爾德大祭祀和兩位聖騎士臉上的神情更是精彩,女王的兒子就是阿匹亞和布坦尼王國未來的君王,而現在聯合王國的城防軍正在和未來君主的父親在交戰,這筆帳真是越算越混亂。
傑迪慢慢轉過了身,一雙眼睛盯住了女王。女王本已黯淡的眼神亮了起來,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她就知道,這樣一定能夠留住傑迪的,如果說自已的真情和自已的王國,仍然不能取代海倫公主在傑迪心中的地位,那麼再加上與他愛的結晶,他還會不回頭麼?
「傑迪,走回來,抱住我!你和海倫一起生活了三年,而和我在一起還不到三個月,你選擇她情有可原,我原諒你的無情和對我的傷害。只要你留下來,今後好好的對我……」,女王在心底裡吶喊著,希冀的目光盯著傑迪的臉。
但是,那剛剛露出的一絲笑意慢慢僵在她的臉上,她在傑迪的眼中看到的是鄙視和厭惡,那眼神是那麼冷,把她打進了深深的地獄,寒澈入骨。
「或許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的出身,女王陛下,」傑迪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我最痛恨三件事,一是朋友的背叛。二是替人背黑鍋,三是受人肋迫。今天,你用海倫她們地生命逼我做抉擇。已經犯了我的大忌,現在,又想用另一件事來脅迫我?我討厭用心機的女人,更討厭被人脅迫!」
「因為,我也曾是一個王者!一個真正地王者,永不在脅迫下妥協,這是天生王者的驕傲!」
「吧嗒!」盒子落在地上,草環跳躍了幾下,重新落回盒子。破碎的枝葉散落在盒底,女王已經陷入徹底的絕望之中。渾身冰寒澈骨,兩眼一片漆黑,她聽不到、也看不到,那顆心已經沉進了無底深淵……
「快放開我!」海倫顫抖著聲音低聲道。
「什麼?姐姐。為什麼要放開你?讓傑迪哥哥親手為你解開繩子不好麼?一位英俊的騎士,獨自闖進龍巢救回他的公主……」,小莉婭的聲音十分的陶醉。
「不!騎士有騎士的高傲和尊嚴。再美麗地公主,也不可以濫用別人的感情來滿足她地虛榮。傑迪用他的行為,表明了他的心,現在。該是我向他道歉的時候了。
莉婭。你記住。被人捧在掌心裡呵護地時候,也不可以忘乎所以。被人寵慣了的女人,常常會忘記這一點。我,現在心就像刀扎一樣難受,不要步我的後塵。通過這樣的考驗來變的成熟起來,是一種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會感到悔痛入骨的回憶。」
「喔……」,小莉婭還是不太明白姐姐在說什麼,但是聽她說地慎重,她還是聽話地答應著。
傑迪走到第三階上站住了,這一層台板上只捆縛著海倫、巴托和杜維,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傑迪長長地舒了口氣,忽然伸手握住大腿上地斷矛,眉頭一皺,猛地一下拔了出來。
「啊!」海倫心痛地猛地一閉眼睛,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
傑迪喘息著,大腿上的傷口肌肉外翻,露出鮮紅地血肉,但是血液滲的並不多,尤其是他身上還沾滿了別人的鮮血,更難分辨是否是他流出的鮮血了。
他舉起斷矛,一步步向海倫公主走去,要用那鋒利的矛尖劃開捆縛她的繩索。但是,海倫身上的繩索忽然自已解
那繩子象蛇一般在她身上盤繞著,滑到了地面上,然縱,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便站在了那兒。
這繩索,竟是莉婭公主用變形術變成的。
傑迪愕然,繩索一解,海倫公主就猛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傑迪,眼淚漣漣地檢視著他身上的傷口。她慢慢滑跪在木板上,小心翼翼地撫著傑迪的傷口,忽然從自已衣襟上撕下長長一條,團起來輕輕為他擦拭著傷口。
傑迪茫然道:「海倫、莉婭,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
「等一等,讓我為你包紮上傷口再說」,海倫公主有些不敢搭言,她羞愧地說著,頭也未敢抬。
莉婭吐了吐舌頭,先趕去為杜維和巴托解開繩索,杜維和巴托看起來也是一臉茫然,顯然他們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傷口處沒法擦拭乾淨,雖說傑迪的體質特殊,傷口處在迅速癒合,血液流出不多,但是外翻的肌肉可沒那麼快長好,一番激戰,那嫩肉上沾了些灰塵沙礫,就算用質地柔軟的布料輕輕擦拭也會痛的。
海倫公主將傷口處的褲子撕大一些,將櫻唇湊了上去,用舌尖輕輕替他清理著傷口。傑迪被弄懵了,海倫公主出身嬌貴,向來愛潔,就算她深愛著自已,恐怕也不會想到用這樣的方式為他清理傷口,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跪在那兒抱住他的大腿吮吸,簡直就像一個女奴……
傑迪有些不安,可是海倫仍執意為他清理了傷口,然後將他的傷口包紮好,這才垂著淚站起來。這時巴托和杜維也走到了身邊,巴托莫名其妙地問道:「莉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怎麼會變成綁著海倫的繩子?洛麗塔去了哪兒?」
莉婭公主毫無心機,立即應答起來。好在她口齒伶俐,前因後果被她片刻之間說的明明白白。表面上看來,這是伊麗莎白女王將了海倫公主一軍,借此脫出了她的控制。反客為主,重新掌握了主動。
但是這一招海倫公主卻不得不接。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再加上爭寵較量的念頭。她們兩個又是高高在上,自幼被人眾星捧月慣了地天之驕女,這件事若不弄個明白,恐怕永遠都是海倫的一塊心病,於是一個看似荒唐的賭約便就此出籠了。
最終誰是勝利者呢?恐怕誰也沒有勝,伊麗莎白傷心欲絕,海倫公主滿心悔恨,而可憐地暴風眼傑迪薩克爾遍體傷痕。
為什麼越是聰慧美麗的女人越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傑迪忽然想起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看過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武技超群的遊俠。在他的身邊有三位美麗的姑娘,既是他收養的孤女。也是他的助手,精通毒藥、化妝等技能。
這三位聰明絕頂地姑娘就因為想證實她們在這位遊俠心目中的位置,心甘情願地被人利用,扮成被人擄走地模樣。留下線索去了大沙漠。害得那位遊俠找到他昔日的兩位好友一齊趕赴大沙漠,結果迭遇強敵,幾乎全都死在那兒。
應該不是以前看過的騎士小說,那種小說永遠都是公主與色龍的故事,沒有那麼多姿多采,這可能是他繼承地那個異世靈魂保留的記憶碎片吧。
「女人的心理……」。傑迪默然。當他瞭解了真相。一時卻不知該驚該怒。責備海倫麼?她那雙滿是歉疚和悔恨的眼睛,已經將她的心情表露無遺。還苛責甚麼?
小狐女不在,伊麗莎白女王當時盛怒之下命令搭建絞架,但隨即想到這個小狐女看來最是無害,但她的精神誘惑實在太過厲害,就連兩位聖騎士都一再被制,其他地人絕難克制,而自已迫於誓言又不能真地拘錮她,怕她臨陣搗蛋。
而海倫也知道小狐女在傑迪面前最是乖巧不過,她也憋足了勁想給女王一個厲害瞧瞧,證明自已地傑迪沒有變心,不希望小洛麗一時不忍壞了大事,便將她留在了城中,好在伊麗莎白女王答應過,無論賭注是輸是贏,今後都會和她在疆場上正面決戰,此時決不追殺,倒不虞安全問題。
傑迪一路上鬱積的怒火方才全都發洩在素素身上,現在弄明白了整樁事情,反而只剩下茫然了。他和素素地事,還沒有告訴海倫,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來,事情不說也已經明瞭了,原本覺得難以啟齒的難題,就此說開,失落中又有些解脫的輕鬆,可是更多的卻是難言的煩燥,他……現在有些怕見素素了。
「我們……走吧!」傑迪只說了這一句,便硬著頭皮轉過身,當先向台階走去。海倫和莉婭看了眼不以為然的巴托和杜維,也忙跟在了後面。
此時,畢加索和莎莉絲特、克麗奧小姐均已趕到台前,女王識得畢加索兄妹,卻不認得克麗奧小姐,不過她此時也懶得詢問了。
克麗奧和畢加索大扮和事佬,再三勸說伊麗莎白女王既然放他們走,不妨再大方一點,乾脆順水推舟否決布坦尼大公的非法侵略,承認克羅亞王國的合法地位。
如此一來,以克羅亞王國孤懸海外,必須依托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才能與外界溝通的條件,和女王如此慷慨的行為,必可保證兩國和平友好、締結聯盟。
克麗奧小姐更是隱晦地指出,傑迪一旦瞭解真相,對她必然心生愧疚,如果她再這樣高姿態,那要挽回傑迪的心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料這句話卻一下子激怒了女王。她柳眉倒豎,俏臉含煞地道:「我的尊嚴和我的心,已經被他拋到地上,踐踏的一文不值!我不再需要他,更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牽連……」。
她看到克麗奧小姐手裡捧著的盒子,怒不可遏地搶過來狠狠擲在地上,聲色俱厲地道:「我伊麗莎白素素與傑迪薩克爾從今日起義斷情絕,天地可鑒!除非這匣中枯草死而復生、重現翠綠,否則地老天荒,永如寇仇!」